他要等那個姑娘從牟山歸來以一個新的身份,也要等李大將軍和朱夫人他們意識到北晉朝堂的腐敗,不再替那個吃人的王朝賣命。
景章帝對手握三十萬李家軍的鎮國將軍府已經十分忌憚,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若李大將軍想明白這一點,該主動交出兵權,然後帶著妻兒老小,遠離權勢的旋渦。
等到那一刻,他便請命,揮師南下,滅了那骯髒不堪的北晉王朝。
前世北晉是四國之中最後被滅的,這一世,他會第一個將北晉滅了。
見幾人都心思重重的樣子,顧星言問向兄長:「皇兄,關於錦衣衛,你打算如何處置?」
顧星成眉目舒展,看向自家胞弟:「小九有什麼想法?」
他看了看舒太后,又看向歐江林,見二人都等著他,沉凝片刻道:「皇兄,我建議裁撤錦衣衛。」
歐江林先是一驚:「裁撤錦衣衛?錦衣衛乃是先皇所創,這二十多年來,監察百官,掌刑獄,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
舒太后和顧星成卻是對視一眼:「小九,你說說看。」
顧星言道:「錦衣衛是父皇引用了北晉的做法,初創之期,在第一位錦衣衛指揮使的帶領之下,確實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可在宋亞峰手上,越來越腐朽不堪,魚肉百姓,冤假錯案,已是弊大於利了。」
「重新任命一位能力強,品行端正之人為指揮使不就好了嗎?裁撤錦衣衛,皇上,微臣以為需得慎重。先帝屍骨未寒,朝中陳氏一黨還未盡除,若這麼做了,很難不被人鑽空子,為人詬病,還需三思啊。」
顧星成沒有說話,而是依舊看著小九。
顧星言卻笑了笑:「歐叔,你說的這些,東廠就可以做。」
「這……」
「皇兄,其實依我所見,東廠也不可久留,不過此次東廠立了大功,可以先放一放。藉此次宋亞峰案,徹查錦衣衛,將他們這些年犯下的惡事一一擺出來,再下令裁撤,無人敢反對。」
顧星成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小九與兄長不謀而合。」
顧星言詫異,要知道,前世錦衣衛直到他登基為帝,才下令裁撤的,反倒是東廠,兄長一登基就裁撤了。
顧星成笑道:「明天早朝,我會下旨任小晟為禁軍統領,全面徹查錦衣衛這些年的所做所為。若真有外界傳言那般不堪,就算有萬般阻撓,我也定會將其裁撤。」
顧星言笑而點頭,兄長比前世更像一個帝王,看來東廠的裁撤也不需要他提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歐江林知道他再說什麼也確實不妥當了。
而且這些年他雖不在四九城,可多多少少每次回來的時候也聽到過,因先皇寵信,錦衣衛那幫他囂張跋扈,所到之處犯下累累惡事。
顧星成從寧如姑姑手中接過茶壺,親自給幾人拿倒茶,道:「母后,兒臣有意想讓先生出任首輔大臣一職,您看如何?」
舒太后點頭:「謝長安年紀大了,謝家這一代也沒有才能出眾之輩。我看江林很好,只是此事,你是否與謝大人商量過了?別讓謝大人有什麼誤會才是。」
「是,謝長安在大朝會之前便向兒臣上了辭呈,這幾年他身子越發的差,兒臣請喬神醫給他把過脈,也如他所說那般。他與兒臣的想法不謀而合,也推舉先生。」
此番大梁先帝突然身故,要說謝長安對陳氏一族一點懷疑也沒有不可能,但他任由此事這麼發展下去,最後甚至與一眾朝臣一致同意讓錦衣衛來辦案。
顧星成便知道,謝長安不能再待在內閣首輔這個位置上了。
歐江林忙道:「皇上,微臣何德何能,內閣首輔一職至關重要,微臣這些年都不在大梁,實難擔此大任。且,微臣雖擔了太傅之名,卻沒有好好教過陛下,微臣有愧。」
他抬起頭:「最重要的是,微臣也想這兩年雲遊天下遍尋名醫,定要為九殿下身上的暗衛之毒找到解藥,哪怕窮盡微臣一生。」
顧星成笑道:「母后,您看兒臣說什麼來著,就知道他會這麼說。這件事,小九和我早有安排。」
顧星言點頭:「歐叔,我身上的毒在北晉的時候便已經得到了解毒方子,只是裡面的幾味藥難尋了一點。不過放心,皇兄幾天前便已經派出東宮暗衛四散去尋藥了,您這些年一直在北晉,該好好陪陪老夫人才是。」
想起年邁的母親,歐江林也是一陣心痛,他對不住爹娘,至今也未成個家。
訕然一笑,不去想這件事:「殿下您在北晉就已經有解毒方子了?」
「那位楊洛姑娘你可還記得?」
「記得,是恆,咳,是李姑娘在亂葬崗救下的,怎麼楊姑娘她?」
「她醫術絕頂,甚至比喬神醫還要略勝一籌。她只看了我一眼,便知道我身上有毒,取了我一點血,幾天後給了我一張解毒方子。」
歐江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李姑娘是福星,她很好。」
顧星言神情怔怔地,喃喃道:「是,她很好。」
只是,他們二人才剛見面,就又不得不分開。
顧星言端起茶來喝了,想起半個月前的一天夜裡,小九做夢都在喊「晚晚」,估摸著應該就是這位李姑娘訴閨名。
此刻就見宮人來報,舒公子來了。
顧星成忙讓人將舒文博請進來。
舒文博一進來便遞了一封信給顧星言:「九哥,她留給你的信。」
顧星言茫然地接了,展開,信上只有短短的兩句話:
第一句話:碧海玄參和紫霧魔蘭已經找到。
第二句話:顧星言,等我回來。
原來,她竟一直記得,甚至還早就替他找到了那兩味藥。
他應該早點告訴她,除了幽冥鬼葵,其餘三味藥的下落的。
竟害得她為他擔心。
見自家兒子看到信的那一刻,周身的氣場也變得柔和起來,舒太后和寧如姑姑二人瞭然地對視一眼。
看來給小九兒寫信的應該就是兩天前那個黑煤炭似的姑娘了,只是不知為何傍晚時分突然就走了。
顧星言立即站起身,到桌邊拿起筆在紙上亦寫了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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