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不要忘了,凌顯今年正好十八歲。」顧星言瞥了舒文博一眼。
這件事若是真的,那麼凌仕江和端妃、以及凌顯都會被景章帝給一鍋端了。
這北晉的凌氏,越來越有意思了。
顧星言的大拇指和食指疊在一起慢慢摩挲著,若這件事是真的,他倒不介意幫凌宴一把。
「梁天佑呢?」
「今天他輪值。」舒文博看了眼日頭,「應該快回來了。」
本是安排了替身的,誰讓他那天嚇唬李姑娘身邊的婢女的,這不,一回來又被罰了。
梁天佑經不住念叨,顧星言剛想說讓梁天佑回來後過來一趟,便聽到了他標誌性的大嗓門:「九哥,我回來了。」
舒文博只能無奈地搖頭笑,這梁天佑啊,還是他們大梁大將軍的嫡孫呢,就這跳脫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誰。
「九哥,你找我?」梁天佑扒著門往裡探出半顆腦袋。
「嗯,殺個人。」顧星言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
梁天佑整個身子從門後面冒出來:「是,九哥吩咐,殺誰?保管做得滴水不漏,連他爹都以為他是在睡夢中笑死的那種。」
顧星言嘴角也帶了淺淺的笑:「許建州。」
他們三人是同一批被人賣到山裡訓練成暗衛的,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他們三人。
所以,梁天佑的武功,他不用懷疑。
「許建州?誰啊?」
顧星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個人凌恆和林嬪母子二人藏得深啊。
歐江林解惑:「許建州真名林建州,乃林嬪的二叔,林老爺子老年得子,然其年幼時被人販子拐走,賣於一許氏商戶,十八歲那年尋回,彼時林嬪已入太子府。」
梁天佑聽得有點蒙:「等,等會兒,許建州既然姓林,人也找回來了,為何不把姓改回來?」
舒文博拍拍梁天佑的肩膀,雖然他也不懂,但他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聽下去。」
梁天佑搖頭:「我不愛吃豆腐啊,冷的熱的都不愛吃。」
歐江林:「林嬪的父親只生了這麼一個女兒,原本是想給林嬪招個入贅女婿的,結果陰差陽錯被當年還是太子的景章帝看中了。先帝就是從奪嫡的血雨腥風中過來的,那時正在上演的奪嫡同樣危險重重。」
「林家人這麼一合計,林氏生個女兒還好,若生下兒子,就算他們表現得再低調,再不願摻和進去,也逃不脫命運擺在那兒。既然如此,那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舒文博不忍偷偷看了一眼顧星言,可不就是麼,出生已經註定了,生在皇家便是原罪,九哥打一出生就被送來北晉,還不是一樣逃不掉。
「故而,當傳出林氏有了身孕後,林老爺子當即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叫進書房好一通商量。最後決定,那位剛尋回來的幼子許建州,林家小公子,仍送回許家,暗中將林氏產業一點點轉移到許氏名下。」
梁天佑:「這麼拉許家下水,許家人同意?」
歐江林冷哼一聲:「所以,林老爺子把許建州的養父母給弄死了。」
「啊?這可真夠狠的,再怎麼說人家也養了他兒子十多年。」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許氏夫婦從人販子手上買拐來的孩子,死的不冤。」
梁天佑點頭:「我懂了,也就是說,林家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女兒一旦入宮,只要生下兒子不奪嫡也得奪嫡,於是為了護住女兒外孫,便將林氏大部份產業故意一點點敗光。暗中則將大筆銀子送到凌恆手中,幫他奪嫡鋪路。」
歐江林拍了拍梁天佑的肩膀:「梁公子聰明。景章帝當年將林嬪納入太子府,就是看中了林氏有錢,結果沒幾年林氏產業就敗得差不多了。你說已經登基為帝的景章帝還會寵林嬪嗎?能封她個嬪位就已經不錯了。」
「難怪,我原先還想不通景章帝為何那麼厭惡凌恆和林嬪,原來北晉這狗皇帝當年娶她是圖她家銀子啊。」
「沒錯。景章帝生有六子,凌恆母族勢微,其他幾位皇子如今斗得你死我活,暫時還沒把凌恆放在眼裡。所以,訓練暗衛也好,養私兵也罷,沒人懷疑到他。」
梁天佑撓了撓頭:「那他為何要娶李姑娘?她是鎮國將軍府嫡女啊,李大將軍擁兵三十萬,這還不是自己將自己弄入局中了嗎?哦,我想起來,不是凌恆要娶李姑娘,是李姑娘自奔嫁給了他,他有一副好皮囊啊。」
顧星言臉色猛的一沉,冰寒之氣瞬間迸出,嚇得梁天佑朝舒文博身後躲去。
「九,九哥,我錯了,我錯了。」
歐江林朝他自求多福地默默關心了一眼。
他也才是半個月前剛尋回主子的時候,才從主子嘴裡得知,原來那個表現得窮困潦倒的凌恆,心思如此深沉,藏得這麼深。
他當即派人去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也著實嚇了一跳。
也是他這位大梁派來北晉的暗樁負責人的失職。
不得不說林老爺子高瞻遠矚,布局深遠。
只可惜,時間還太短,凌恆訓練暗衛的基地和在哪裡訓練私兵還沒有查到。
歐江林:「許建議處此人做生意十分厲害,林氏產業傳到他手上,本有些凋靡了,但他出手,用了不到五年時間,就讓生意起死回生不說,還比以往任何時候做得都大,就是手段不太光彩。」
「此人不僅販賣私鹽,災年哄抬糧價,倒賣軍糧,還拐賣孩童婦孺,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早就該死了。」
「什麼?他自己不就是被人販子拐走的嗎,他怎麼自己做起這種勾當來了?」
「來錢快啊。」
梁天佑氣得狠踹了柱子一腳,痛得他眼淚水都要冒出來了。
他和九哥,他們幾人不就是被人販子賣進去當成暗衛訓練的嗎,說不定就是這個許建州的手筆,還害得九哥和他們身上被中了解不了劇毒。
梁天佑磨牙道:「九哥,包在我身上,今天晚上我就讓他死在夢裡。」
本來他還想讓他在夢裡笑著死的,這下,呵,能這麼便宜他嗎!
顧星言將一直把玩的那方絲帕疊好收入懷中:「嗯,做得隱蔽一點。」
皇宮,景章帝看著被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方旭帶到自個兒面前的乾癟老頭。
神醫不都應該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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