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可能。」神秘人十分篤定地否認,「鳴凰的身份若是有假,眾皇子和女皇,早就能看出端倪了,你以為,只有那高大人對她的生母了解甚多?」
神秘人的屬下頓時領悟,皺眉神色疑惑。
若當真如此,那高大人究竟是怎麼犯的糊塗,竟然連自己的主子都不認得了?
不等屬下多想,神秘人忽然笑出聲來,凌厲的雙眸在夜色中顯得尤為叫人膽寒,語氣輕飄飄的,卻透了幾分耐人尋味的冷意。
「不過這樣的事情,倒還挺有趣。」
「我已經開始期待——究竟是南晚煙死在自己母親忠僕的手裡,還是這個所謂的忠僕,死於南晚煙之手了」
順利擺脫追蹤者的高大人繞了很久的遠路,才走進一家處於角落裡的客棧。
他身著素衫長衣,整體打扮都偏低調,看上去跟來往歇腳的游商沒有什麼區別。
因著他行色匆匆,並未注意到轉角而來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此刻懷裡正抱著一盆滾燙的水,與高大人正好撞了個滿懷。
「哎呀!」店小二驚呼一聲,熱水頓時灑了出來,基本都淋到高大人身上了。
小二嚇得連忙道歉,臉色一片鐵青。
「這位客官,實在是對不住!是,是小的沒長眼,還請您趕快將衣裳脫下來,小的去幫您找個大夫來看看,有沒有燙傷!」
這樣滾燙的水潑下去,任誰都受不了。
而他當小二這麼多年,也不是沒遇到過胡攪蠻纏的客人,今日,恐怕他又得被扣工錢了。
可誰知高大人的雙手都被燙的通紅了,他也只是微微皺眉,看了那滿臉恐慌的店小二一眼。
然後,他低下頭去臉色焦急,沉穩地拍了拍自己濕透的半邊衣裳,壓低聲音道,「無妨。」
店小二一愣,沒想到高大人不僅沒有理會這熱水,更沒有為難他,就這麼一走了之了。
他覺得詫異,看著高大人離去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趕忙拿起地上的水盆,又匆匆回廚房去端水了。
傷得這麼重,竟未為難他,能遇上這麼個好人,真是難得。
而高大人兜兜轉轉上了三樓,徑直朝過道靠窗的那間廂房走去。
一進門,高大人便恭敬地朝屋裡那人行禮,言語之間充滿了愧疚和恭敬。
「老臣來遲,還請小主子責罰。」
昏暗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知道,是一個身材纖瘦嬌小的人。
那人穿著素雅,似乎還用刻意偽裝了容貌,氣悶不已地盯著高大人,語氣冷怒駭人。
「你還有臉回來!」
「那南晚煙連這都死不了,如今我們黔驢技窮,還能有什麼法子斗得過她?!」
「我已經失去一切了,要是這次還不能成功,往後,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說著,那人憤怒地踹了高大人一腳,絲毫不管他身上的水漬從何而來。
高大人儘管皮肉灼熱疼痛,被挨了一腳也沒有絲毫抱怨,反倒將身子伏得更低,「還請小主子息怒。」
「雖然此次任務失敗,但老臣還有的是法子,對付那個南晚煙,您別擔心,老臣定會幫您出氣,更會將本就屬於您的一切,雙手捧上,悉數奉還!」
想到什麼,他的臉色忽然一變,陰鷙沉冷的雙眼之中,透著無盡的憤怒怨恨。
小主子跟著他在外吃盡了苦頭。
風餐露宿是常態,食不果腹,更是情理之中。
為了躲避追殺、盤查,他費盡心思,只為了能回到大夏,能為小主子報仇雪恨。
南晚煙在宮裡養尊處優一日,小主子便只能在外流浪,甚至過得比過街老鼠,還要辛苦、屈辱。
他看著月光下神色蒼白的女人,狠狠攥拳,「老臣明白,小主子您本就是無比高貴的人,生來就應在眾人的庇護之下活著。」
「您是大夏的未來,是所有人的希望,如今,您卻被南晚煙奪了身份,被逼到現在這番田地」
「老臣若是弄不死她,便無顏面見您的母親,更無顏面對您!」
照顧好小主子,是主子生前最後的遺願。
他為了主子兢兢業業那麼多年,若是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好,如何對得起主子當年對他的栽培、恩惠?!
所以即便是死,他也要為了小主子赴湯蹈火,也要將屬於小主子的一切,重新還給她!
這個惡人讓他來當,他就算是雙手沾滿了鮮血,只要不污染了小主子,總歸是好的。
這樣,他才能含笑九泉,才能挺胸抬頭的,去見遠在九泉之下的主子
看到高大人如此誠懇篤定,那人的臉色忽然變得複雜起來。
意識到剛才自己有些失態,那人連忙蹲下身,語氣都變得緩和溫柔了,「對不起,是我太急、太怕了,剛才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對你的。」
「事到如今,我的身邊只剩下你了,我怕若是再不抓緊時間,我就真的撐不下去了。」
「但我不希望你太過勞累,就算我們回不去,也能找個地方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也算是了了我娘親的心愿。」
「有些事情,可能就是命吧,不該我的,我怎麼也得不到。」
說罷,那人故意捂著臉佯裝哭泣,實則暗暗觀察著高大人的反應。
高大人的心都顫了,滿是心疼自責。
「是老臣無能,但老臣,定會竭盡全力,護您歸位!」
昏暗的房間裡,高大人輕聲安撫著那人,眼神逐漸變得陰狠且勢在必得,充滿了冷血的殺意。
南晚煙,休怪他無情,出手狠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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