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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儘管這樣,她還是無從得知,自己那位已故的丈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也許是怕刺激到她,他們才閉口不提,甚至把關於那個人的一切都藏了起來。
也是……人都已經沒了,再去提起,好像也沒什麼必要了。
只是……她有時還是會想,假如兩個小寶貝能擁有一個活著的父親,該多好。
就不至於在每次不小心提起爸爸這個存在的時候,孩子們還要反過來安慰她了。
寫完方子後,龔老才從躺椅上起來,「走吧,關店,回家。」
林鹿秋現在住的,是龔老的房子,還有作為龔老徒弟的嚴茹也和他們住在一起。
龔老的房子面積挺大,他們各自住各自的房間,平時相處得也挺好的。
「來,吃飯了。」嚴茹從廚房把飯菜端上餐桌,去叫龔老和兩個孩子來吃飯。
林鹿秋在廚房裡做收尾工作。
她不太擅長下廚,所以嚴茹也不讓她做飯,平時只讓她在旁邊打打下手。
「我的小姑奶奶,你實在不適合做飯,還是我來吧。」嚴茹是這樣說的。
林鹿秋倒是想幫忙,但也只能認命:「……好吧。」
「小茹姨,今天吃什麼呀!」沐沐蹦蹦跳跳地跑到餐桌旁,以她的身高完全看不到桌子上是什麼菜。
嚴茹笑著把她抱起來,放到椅子上:「是你喜歡吃的魚魚哦,你覺得小茹姨做的怎麼樣?」
沐沐看著桌上的那盤魚,吸了下口水:「……滋溜,小茹姨做的魚魚好看又好吃!」
「這叫色香味俱全。」她寵溺地摸了摸孩子腦袋。
這兩個孩子都是她親手接生的,感情自然不一樣。
基本上,和親小姨也差不多了。
「來,睿睿,你也坐上來吧。」
「謝謝小茹姨。」
「哎,不客氣!」
吃完飯後,林鹿秋帶著兩個孩子回了房間。
嚴茹想了想,還是去找了龔老。
「龔老師,今天鹿秋問我,知不知道她老公是什麼樣的人……」
她忍不住嘆氣:「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當初,您為什麼一定要編那樣的故事騙她呢?」
「我也是沒辦法。」龔老感嘆道:「當時她受了那麼多傷,身體情況本身就很不好,又剛生了孩子,自己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
「我是怕這孩子沒安全感,又胡思亂想,影響身體,才臨時編了那麼一個故事。」
嚴茹欲言又止。
龔老繼續道:「否則你要怎麼跟她說?告訴她,我們都是陌生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從哪兒來的,更不知道她兩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說完,老人徐徐長嘆一聲。
「當時那種情況下……我說不出這樣的話。」
因為真相對那時的林鹿秋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嚴茹點點頭:「確實……在她接受您編造出來的故事之後,她的情緒的確穩定了許多。」
「到現在,她都確信您是她的養父,是睿睿和沐沐的姥爺。」
有了親人的牽掛,會讓人安心很多。
龔老又嘆了口氣。
「這孩子也沒什麼不好的,人好,又孝順,在醫術方面又有著驚人的天賦和理解力,好像生來就是做我們這一行的。」
收留林鹿秋,留她在自己的診所里幫忙,一切都顯得那麼合適。
「不過,過了這麼久了,她確實也是時候要開始追究曾經的真相了……在這件事上,如果我能幫得上忙,自然會幫。我也希望,這孩子能找回自己的曾經。」
嚴茹:「當時撿到小秋之後,我們還去報了案,但好像沒人上心,到現在也沒有個確切的回覆。」
「正常,一年到頭的失蹤案那麼多,你也不能指望每一樁都能得到一個結果。」龔老好像看透了一切。
「不過說不定,也確實是遺漏了什麼。有時候我會想……興許這丫頭確實和我們有緣,命中注定是要留在這兒的。」
但這樣的想法,終究太自私了。
房間裡,林鹿秋正在給剛洗完澡的兒子穿衣服。
「睿睿這麼懂事,還知道每次洗澡都讓妹妹先,真是個體貼的好哥哥。」
受到媽咪誇獎的林睿小朋友小臉上湧現出一種害羞:「……這也沒什麼。」
「媽咪,那下次沐沐把第一個洗澡的名額,讓給睿睿好了!」林沐小朋友不服輸地爬上床,坐到哥哥旁邊:「下次媽咪得誇我!」
這小心思昭然若揭。
林鹿秋笑著捏捏她軟軟的腮幫子,「不行,你這就太刻意了。」
「再說了,哥哥讓媽咪第一個給你洗,是寵著你,懂不懂?」
「哦……」沐沐在她懷裡翻了個滾,「不懂!」
「林沐沐,你現在長大了,也變重了,別一直賴在媽咪懷裡。」睿睿一本正經地對她說。
沐沐小嘴一嘟,抬頭看向媽咪。
「媽咪,我真的變很重了嗎?」
「沒有,哥哥和你開玩笑的。」她笑著點點女兒小巧的鼻頭,「就算是你們倆一起,媽咪也抱的起來。」
沐沐眨眨大眼睛,還是老實地從她懷裡出來,滾到了柔軟的被窩裡。
「媽咪。」就在林鹿秋以為孩子們都睡著了的時候,忽然就聽女兒小聲對她說:「爸爸真的不在了嗎?我和睿睿,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