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念剛剛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的確清瘦了一些,眼底也有一抹無法隱藏的倦怠。
讓他覺得疲憊的肯定不是工作本身,而是來自親人的針對和攻訐。她知道喬硯澤一直避免參與到喬家的鬥爭當中就是因為這一點,他終究還是不想和血脈親人撕破臉。
可是別人只會把他的退讓當做理所當然,還當他好欺負。
黎以念終究還是走了過去,低聲說:「你要在這裡睡可以,把頭髮吹乾,把衣服換了。」
他看起來很像是洗澡洗到一半衝出來的,連身上的水都沒擦,所以襯衣上大片被浸濕的水漬。
喬硯澤睜開了眼睛,看著她微微擰眉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
他伸手用一拽。
黎以念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跌在他的懷裡,她臉色一冷,想爬起來卻被男人用力摁住了腰。
她深吸一口氣:「喬硯澤!」
「別動,讓我抱一會。」男人的聲音染著幾分疲憊的喑啞,又有幾分難以描述的靜謐,仿佛這麼抱著她,他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得到了極大的安撫。
黎以念怔了怔,掙扎的力道不自覺的放鬆了一些。
察覺到她的軟化,喬硯澤微微心頭一動,灼熱的手倏地滑到她小腹的位置。
黎以念本就保留著幾分警惕,被他突然襲擊,她本能的躲了一下:「你做什麼?」
事實是男人並沒有做什麼,他只是把手放在那裡,力道不輕不重,像是安撫。
「我記得那個時候父親讓我給他當翻譯,所以我陪他出了一趟差。」男人低低的說著,「也就半個月時間,回來我就聯繫不到你了。孩子是那個時候沒有的,對嗎?」
黎以念沙啞的「嗯」了一聲。
喬硯澤許久沒說話,目光像是落在某個虛空處,沉默怔忪,不知道在想什麼。
黎以念心裡愈發沒底,她忍不住開口:「你要是想要孩子,多的是女人願意為你生。」
「誰說我想要小孩?」男人目光輕移落在她的身上,「我只喜歡你和我的孩子。我沒興趣和別的女人生。」
黎以念睫毛輕顫:「過幾年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或許吧。」喬硯澤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你不說也沒關係,我總能查出來的。」
黎以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心臟驀地緊縮了一下。
她知道現在不管她怎麼否認都沒有用,索性沉默。幸好當初的一切痕跡都被抹的乾乾淨淨,他想查也不是那麼容易。
「你不怕?」喬硯澤似乎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拼命阻止我,就像你阻止我看到那份病例書一樣。」
「本來就沒有什麼秘密,你查也查不到。」她心平氣和的說著。
男人哼笑:「我明白了,你認為我查不到。」
黎以念驀地咬牙,有點討厭這個男人的敏銳。
「你今天回來做什麼?」喬硯澤又開口。
這種類似於閒聊的語氣讓黎以念有些恍惚:「我是回來和天意談解決的事的。」
「解約。」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看來你打算在國外定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