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醒過來,聽到客廳里有窸窣的聲音傳來,探頭看了一眼,卻是何紅穿著洋紅色的羊絨衫在客廳里彎著腰,擦拭長茶桌,纖盈的腰肢與豐滿修長的臀腿構成迷人的曲線。
蕭良從枕邊掏出尋呼機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他回來睡這麼沉,也就睡了兩個小時,現在五點鐘還沒有到,離約定的晚餐會還有一個半小時呢。
窗外天氣陰霾,仿佛已經入夜了,雪花還在不斷的扑打到玻璃窗上,院牆、房檐上積了不少雪;臨近春節,院子外的老街也要比往常喧鬧一些,絲毫不被大雪天氣遮擋。
床頭柜上擺著兩份最新的報紙,蕭良拿起最上面的那份秣陵晚報,看頭版刊登的文章赫然用了加黑加粗的標題:《省政協專家組緊急呼籲獅山灣成片開發急切不得!》。
蕭良現在堅持住秀山家園,除了一個人住逍遙自在,主要還是擺脫不了前世養成的網際網路依賴症。
目前市政線纜還沒有鋪到田家營,更不用說雲社;能提前鋪到鍾秀路,還是羅智林親自批示,王行楊賣力推動的結果。
張斐麗她人雖然在香港,但蕭良只要在雲社,何紅都能適時將最新的報刊放到他手邊。
深水港項目以及配套的獅山灣成片開發,不可能沒有一點異議,甚至爭議還非常大,但看到秣陵晚報這篇文章,標題還如此醒目的加粗加黑,蕭良心裡也是微微一嘆。
何紅聽到響動走進來,見蕭良坐在床頭,彎腰皺眉看著報紙,她走到床邊問道:「我手有點涼,要不要幫你捏捏肩?」
這幾天在獅山灣中試基地盯著全流程小批量生產,偶爾得空休息,也是睡辦公室里,還真是腰酸背疼,趕回來睡了兩個小時,頸脖子特別僵硬。
蕭良側過身子,背朝床邊而坐,一邊看報紙,一邊讓何紅幫著按一按肩頸。
何紅在蕭良面前沒有以前那麼拘謹了,一邊幫著蕭良捏著肩頸,還順帶探頭一起看報道。
她之前拿到報紙,也就大體瀏覽了一下,覺得這應該是蕭良需要第一時間看到的,但她沒有時間仔細看完。
報道是以採訪的形式,提及省政協專家組對獅山灣成片開發,在生態環境的破壞、土地資源折價過低,使用權年限過高等方面提出很多質疑,但關鍵還是對東洲市委市政府過於倉促的決策過程提出尖銳的批評。
「這報道好像是特別針對羅書記……」何紅震驚的說道。
何紅看報道過於入神,手裡沒停,身子不自覺貼到蕭良的腰背上了。
她的小腹、大腿是那樣的柔軟,蕭良也很是享受。
蕭良對何紅談不上什麼濃烈的感情。
即便前世在雲社鎮政府工作最初接觸的那兩年,對何紅滋生出一些不那麼道德的情愫與臆想,但也早被那段黑暗的人生經歷沖刷殆盡,蕩然無存了;之後滿心仇怨並意圖拿林羲進行報復,更多是錯綜複雜甚至有諸多邪惡瘋狂的情緒在內心深處紮下根來。
他今生對何紅的諸多作為、安排,主要也是希望林羲的人生儘可能不受衝擊,不被這炎涼的世道所毀滅;當然也不乏對何紅有那麼一絲進行精神壓迫的報復意圖。
不可否認的是,何紅的臉蛋以及她逆來順受的柔弱感,是那樣的嬌艷迷人,正常男人都會心動;而這兩年生活安頓下來,何紅身子也沒有以前那麼纖瘦,豐腴些許,越發散發出一種蜜桃成熟般的誘人韻味。
蕭良即便控制力很強,但到底不是聖人,甚至道德底線要比他真正年輕時低多了。
蕭良起了歪心思,身子微微往前躬,似乎在更仔細的看報紙。
何紅開始還以為蕭良不樂意跟她說這樣的話題,但很快就感受到的異樣。
蕭良很注意鍛煉,以保證充沛的精力,但到底不是健碩的那一類型。
可能他直著腰而坐,腰背上的肌肉賁起,脊骨內凹進去,但他躬起身子,背脊骨就突凸起來。
隔著兩三層薄薄的布料,嶙峋感是那樣的分明。
何紅這才意識到下半身緊緊貼在蕭良腰背上好一會了,臉皮子發燙,有些戀戀不捨的稍稍朝後挪開一些。
見蕭良還一動不動的彎腰坐在那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裝不懂,何紅就想將他扔在一旁,做別的事去。
「你還沒有按好,肩還酸著,現在腰也酸了,」蕭良指了指自己的腰,說道,「你好像比以前胖一些了。」
見蕭良要轉過頭來,何紅連忙閃到他身後,蹲在床邊幫他捏起腰肌,勉強平靜的說道:「是要比以前重好幾斤了,都不知道要怎麼減掉。」
「現在多點肉好。」蕭良一邊看著報紙。
何紅臉皮子更燙了,這混賬難道是說自己剛剛貼他背脊骨上的那個部位肉多?
何紅也是有正常需求的女人。
之前的情愫以及這兩年來的負罪感,以及內心深處已經習慣蕭良強勢安排的逆來順受,糾纏在一起,她自己都不懂現在對蕭良存在著怎樣的感情。
何紅咬住嘴唇,忍不住伸手在蕭良腰間的背脊骨上摸了摸,說道:「你還是太瘦了。」心裡卻回味那一瞬的嶙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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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無心,這時候卻終沒有辦法站起身來,裝瘋賣傻貼上去。
蕭良一邊看報紙,一邊有一茬沒一茬的跟何紅說著話:「對了,林羲去香港了嗎?斐麗前兩天跟我說來著,說要接林羲到香港過春節呢。」
「鬧著要去,怎麼攔都不管用,」何紅說道,「今天上午跟張老師一起去秣陵坐的飛機,這時候已經到香港了,剛剛打電話過來。」
張斐麗她媽是心血管疾病,今年已經住院動了一次手術,香港冬季暖和的氣候適合休養。
十一月底張斐麗就將她媽接到香港,他爸還差兩年才退休,得等放寒假、學校里的事情都忙完之後,才有時間到香港一起過春節。
這時候尋呼機震動了兩下,蕭良拿起來看了一眼,卻是顧培軍怕他忘了晚餐會的事,特意又發消息過來提醒。
「沈園那邊,我也要盯著,現在的人手還用不太慣。」何紅站起身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藉口,急沖沖先趕回家裡換了身衣服,再去沈園張羅晚餐會的事情。
蕭良趁雪來到沈園,何雪晴、顧培軍、徐立桓、紀紅群、申政、譚興、費文偉等人都已經在這裡等候了。
他們也看到秣陵晚報的報道,看到蕭良過來,徐立桓就打抱不平的說道:
「都啥玩意專家?東洲六縣一市,潮上帶(高潮汐位以上,超大潮水線以下,日常露出海面)灘涂資源有四十多萬畝,要是算上潮間帶(低潮汐線與高潮汐位之間)灘涂,更是高達三百餘萬畝。現在為了發展,分十到十五年的時間,開發五萬畝灘涂地,發展產業,這對環境生態能造成多大的破壞?真要說一點都不破壞,這些專家怎麼不直接抹脖子?他們不知道自己活著吃喝拉撒,還他媽吃穿的比普通人好,住星級賓館,乘坐小轎車,哪一點不是對環境、生態的破壞,以為這些都是憑空變來的?以後人民群眾的生活,還要不要改善、提高了?」
「哪來那麼多牢騷話,不管做什麼事,都要讓別人說話吧?」
蕭良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說道,
「做企業,特別是管理者,對這種種情形都要有足夠的承受能力以及心理預期。這件事,跟南亭實業沒有直接的關係,但還是可以討論一下。要是我們遇到這樣的問題,如何才能更好的化解,是直接多找幾家媒體,發表反駁的文章?」
大家都沒有經受過網際網路輿情風暴的衝擊,都以為去年的保健品風暴就是極致了。
這才哪到哪啊?
蕭良要大家心態平靜下來,不要徒有義憤,而是要從更深的層次去思慮,如何面對以及解決這個嶄新的問題。
網際網路的發展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公眾撲面而來。
而利用甚至操縱媒體傳播進行營銷策劃,乃至打壓、攻擊競爭對手,已經屢見不鮮了。
南亭實業的運營管理團隊,要不斷學習,與時俱進。
今天的晚餐會,與其大家坐在一起誇讚九六年的工作成績,還不如就著這篇報道進行更深層次的討論,去革新一下不同以往的認知結構。
「多找幾家媒體,進行針鋒相對的反駁,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徐立桓心虛的問道。
「沒什麼不好的,」蕭良說道,「這幾個專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受一些人挑唆跳出來吹毛求疵的,針鋒相對的進行反駁,甚至直接揭露他們別有居心,心情上肯定爽氣。這幾個所謂專家,要是坐我面前,我能噴他們一臉的口水。」
「那就是這麼應對不好唄,我聽得懂你的嘲諷,」徐立桓笑道,「也許那些藏在背後搞事的,需要就是不斷引發爭議……」
「營銷傳播最根本的基礎,其實就是對社會及公眾心理的深入研究,」蕭良說道,「相關課程你們都學過了,但在現階段的實際市場營銷工作里,體現還不夠明顯。今天晚餐會,就當是學習討論會,就不要炫耀今年的工作成績了……」
「那我們準備的發言,就都用不上了啊!」紀紅群拍著腦袋叫苦道,「我都準備了一下午!」
九六年宿雲生物踩線完成三億年利潤目標,可以說運營團隊對市場預測與把握,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南亭湖飲料銷售突破二十億,在投入有限的情況下,在市場渠道、生產以及研究等領域,源源不斷投入三億多的資金,實際都來自業務新增,也可以說是超前完成既定的目標。
「應該配授的股份,不是都劃到梅塢街公司了嗎?成績還有什麼好炫耀的?怎麼,還想從我這裡多拿一分錢的年終獎啊?」蕭良笑著問道。
梅塢街公司直接劃轉的宿雲生物股份,已經提高到百分之十二了。
作為股權激勵,南亭湖飲料也一次性將百分之五的股份,劃轉進梅塢街公司。
這部分股份即便是在兩億市值的基礎上進行折算,但蕭良還是額外拿出一千萬現金作為管理層的年終獎,實際上沒有讓大家掏一分錢來買這些股份。
只要南亭湖飲料的運營成長能維持下來,後續的股權獎勵也會做如此的處理。
不管怎麼說,南亭實業的核心管理成員,兩三年內當個億萬家財的富家翁,還是要給予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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