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絕代雙驕1 名劍香花六

    金猿星道:『只是我說出了,你也未必敢去。』

    燕南天怒道:『普天之下,還沒有燕某不敢去的地方!』

    金猿星眼睛半睜半閉,臉上似笑非笑,緩緩道:『那江琴不是呆子,明知我「十二星相

    」殺人不過如同踩死只螞蟻,他拿了「十二星相」的銀子,難道不怕腦袋搬家?他如此大膽

    ,只因他早已有投奔之地,拿這銀子,正是要用做路費,而他那投奔之地,「十二星相」加

    在一起,也不敢走近那地方半步。』

    燕南天厲聲狂笑,道:『移花宮?……某家正要去的。』

    金猿星道:『當今天下,也未必只有「移花宮」是武林禁地。』

    『除了「移花宮」還有哪裡?』

    『崑崙山,「惡人谷」……』

    他這六個字還只說出五個,站在一旁出神傾聽的沈輕虹,神色大變,身子也已顫抖,大

    聲道:『燕大俠,你……你去不得!』

    燕南天鬚髮皆張,目光逼視金猿星,厲聲道:『你說的可是真話?』

    『我話已說出,信不信都由得你了。』

    沈輕虹顫聲道:『那「惡人谷」乃是天下惡人聚集之地,那些人沒有一個不是十惡不赦

    ,滿手血腥,沒有一個不是被江湖中人恨之入骨,但那許多惡人聚在一起,別人縱然恨不得

    吃他們的肉,也沒有人敢走近「惡人谷」一步,就連「崑崙七劍」、「少林四神僧」、「江

    南劍客」風嘯雨,都也……也不敢……』

    燕南天沉聲道:『燕南天既非少林神僧,也非江南劍客!』

    沈輕虹道:『我知道燕大俠你劍術當代無雙,但那「惡人谷」……那谷中成千成百,

    也不知究竟有多少的惡人……』

    燕南天大喝道:『義之所在,燕某何懼赴湯蹈火。』

    沈輕虹大聲道:『但說不定這根本是金猿星故意騙你的,他已對你恨之入骨,所以要你

    到那惡人谷去送……送……』

    他雖未將死字說出口來,其實也等於說出了一樣。

    燕南天仰天笑道:『惡人谷縱是刀山火海,也未必能要了燕南天的命!』

    沈輕虹怔了一怔,苦嘆一聲,黯然無語。

    金猿星亦自嘆道:『好!燕南天果然是英雄!竟連「惡人谷」也敢闖上一闖,你此去縱然

    有去無還,也必將博得天下武林佩服!』

    燕南天道:『你還有何話呢?』

    金猿星道:『沒有了,拿我的眼珠去吧!』

    一聲慘呼,金猿星一雙精光四射的火眼,已變成兩個血窟窿,燕南天隨手將他拋在沈輕

    虹面前,道:『此人交給你了!』話聲未了,人已去遠。

    那雷嘯虎橫臥在血泊中,身子下壓著那條巨犬,一人一犬,都已奄奄一息,連指頭都不

    會動了。

    沈輕虹瞧了瞧他,目光移向金猿星,恨聲道:『你金猿星縱然一世聰明,今日卻做了件

    笨事。』

    金猿星方才雖已疼得昏過去,片刻卻已醒來,就像是有鬼在後面推著他似的,他竟能忍

    住疼,自懷中摸出一包藥,塞在眼眶中,口中竟也還能說話,顫聲道:『我笨?』

    『燕南天雖未取你性命,但將你送到我手中,我還會饒你?……你片刻縱有靈藥治傷,

    又有何用!』

    『自然有用,我死不了的!』

    『還有誰能救你?』

    『我自己。』

    『沈某倒要瞧瞧你如何能救你自己……』喝聲中,手掌直拍金猿星天靈。

    金猿星大聲道:『那鏢銀你不想要了麼?』

    沈輕虹手掌立刻在空中頓住。

    金猿星咬緊牙關,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算準你不敢動手殺我的,你若想要鏢銀,只有

    我能給你,除非你有這膽子不要鏢銀。』

    沈輕虹手掌不停顫動,幾次想要擊下,幾次都頓住,終於長長嘆息了一聲,收回手掌,

    道:『算你贏了。』

    這一批鏢銀委實關係整個『三遠鏢局』的命運,沈輕虹一生從不負人,又怎能負對他義

    重如山的三遠鏢主?

    金猿星瘋狂般笑道:『沈輕虹,如今你可知道了吧!無論誰想殺我,都沒有那麼容易!』

    夜色已深,小鎮上燈火已闌珊。就連那『太白居』中的酒鬼,都已踉蹌著腳步,互相攜

    扶著散步去了,那酒保揉著發紅的眼睛,正待上起店門。突然間,只見一輛馬車自街頭走過

    來,拉車的卻不是馬,而是個人——正是那騙了人家一千兩銀子的大漢。自門裡透出來的昏

    黃燈光中望去,只見這大漢滿身鮮血,滿面殺氣,看來有幾分似惡鬼,又有幾分似天神!

    這酒保駭得臉都白了,方自躲回去,這大漢已拉著車到了門口,要兩匹馬才拖得動的大

    車,在他手裡,竟似是輕若無物。

    燕南天將大車靠在牆上,懷抱熟睡的嬰兒,大步走進店裡,那店伙壯起膽子,陪笑道:

    『大……大爺要……要什麼酒?』

    燕南天眼睛一瞪,喝道:『誰說我要酒?』

    酒保怔了怔,道:『大爺不……不要酒,要什麼?』

    燕南天道:『米湯!』

    酒保更怔住了,苦著臉道:『小店不……不賣……』

    燕南天『叭』的一拍桌子,大聲道:

    『先去煮幾碗濃濃的米湯,再拿酒來。』

    這酒保駭得膽子都快破了,哪裡還敢說『不』字。

    嬰兒喝了米湯,睡得更沉了,燕南天喝著酒,目中神光卻更驚人,那酒保連瞧也不敢瞧

    他一眼。

    雖然不敢瞧,卻偷偷數著——不到盞茶時分,燕南天已用海碗喝下了十七碗烈酒!

    那酒保駭得吐出了舌頭,幾乎縮不回去。

    突見燕南天摸出兩錠銀子,拋在桌上,大聲道:『去替我買些東西來。』

    『大……大爺要買什麼?』

    『棺材!兩口上好的棺材!』

    那酒保駭得幾乎一個斛斗跌了下去,雖張開了嘴,卻過了半晌還說不出話,他幾乎不相

    信自己的耳朵。

    燕南天又一拍桌子,兩錠銀子突然跳了起來,竟不偏不倚,跳進他懷裡,燕南天喝道:

    『棺材,兩口上好的棺材,聽到了麼?』

    『聽……聽……聽……』

    『聽到了還不快去!』

    那酒保見了鬼似的,轉身就跑,燕南天喝下第二十八碗酒時,他已乖乖的將棺材運了回

    來。

    燕南天紅著眼睛,自車廂中將江楓和月奴屍身捧出來,捧入棺材裡,每件事他都是親手

    做的。他不許別人再碰他二弟一根手指。

    然後,以赤手釘起了棺蓋。他將一枚枚鐵釘釘入木頭裡,就像是釘入豆腐里似的。

    那酒保眼睛更發直了,也不知今天撞見的是神是鬼?

    面對棺木,燕南天又連盡七碗。他沒有流淚,但那神情,卻比流淚還要悲哀。手裡端著

    最後一碗酒,他呆呆的站著,直過了幾乎有半個時辰,然後,燕南天終於緩緩道:『二弟,

    我要你陪著我,我要你親眼瞧著我將你的仇人一個個殺死!』

    夕陽滿天,照著太原大街上最大的一面招牌,招牌上三個大金字,閃閃發著光,這三個

    字是:『千里香』。

    『千里香』可真是金字招牌,山西人個個都知道,『千里香』賣出來的香料,那是絕不

    會有半分摻假的。

    黃昏後,『千里香』鋪子裡十來個夥計,正吃著飯,大街上行人熙來攘往,正是最熱鬧

    的時候。突然一輛大車直馳而來,駛過長街,趕車的一聲喝,宛如霹靂,這大車已筆直闖

    入『千里香』店鋪里。夥計們驚怒之下,紛紛撲了過來,只見那趕車的大漢一躍而來,也不

    知怎地,十來個夥計但覺身子一麻,全都不能動了,眼睜睜瞧著他將一上好的香料,全

    都塞到兩口棺材裡去。

    片刻後那大漢便又趕車子急駛而出,口中喝道:『半個時辰後你等便可無礙,香料銀價

    ,來日加倍奉還!』

    大街上的人,竟都被這大漢的神氣所懾。滿街人竟沒有一個敢攔住這輛車馬。

    下什,瓜田裡散發出象徵著豐收的清香。一個農家少婦,懶洋洋的坐在瓜田旁,樹蔭下

    。

    她半敝著衣襟,露出了那比瓜田裡的瓜還要成熟的胸膛,正以比瓜汁還甜的乳汁,餵著

    懷抱中的嬰兒。涼風入懷,她似乎已要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她的胸膛。農村中本也有不少輕薄的小伙子,

    她平日也被人瞧得不少,兒子都有了的人,哪裡還會在乎這些,但此刻,她卻覺得這雙眼睛

    似是分外不同。她不由自主張開了眼,只見旁邊一株樹下,果然有個陌生的大漢,這大漢身


    軀並不甚雄壯,衣衫也不甚堂皇,面目間更帶著幾分憔悴之色,但不知怎地,看來卻威風得

    很。奇怪的是這麼條大漢,懷裡卻抱著個嬰兒。

    這少婦雖覺得有些奇怪,也不理會,又自垂下了頭,只聽那大漢懷抱中的嬰兒,突然啼

    哭起來,哭聲倒也宏亮。她才做媽媽沒多久,心中正充滿了母性的溫柔,聽得這哭聲,忍不

    住又抬起頭,這一次她便發覺那大漢盯著她胸膛的那雙眼睛裡,並沒有什麼色迷迷的神情,

    卻充滿懇求之意,不禁一笑,道:『這孩子的娘不在麼?』

    那大漢搖頭道:『不在。』

    少婦沉吟半晌,道:『看來他是餓了。』

    那大漢點頭道:『是餓了。』

    少婦瞧了瞧自己懷中的嬰兒,突然笑道:『把你的孩子抱過來吧,我來餵他,反正這幾

    天我吃了兩隻雞,*正足,咱們小妞兒也吃不了。』

    那大漢威武的面上,立刻露出喜色,趕緊道:『多謝。』將孩子抱了過去。

    只見這孩子胎毛未落,出生最多也不過幾天,那細皮嫩肉的小臉上,卻已有了條刀痕。

    那少婦不禁皺眉道:『你們帶孩子真該小心些,這孩子的娘也真是,竟放心把這么小的

    孩子交給你一個大男人。』

    那大漢慘然道:『這孩子的娘已死了。』

    少婦愣了一愣,伸手撫摸著這孩子的小臉,黯然嘆道:『從小就沒有娘的孩子,真是可

    憐。』

    那大漢仰天長長嘆息了一聲,垂目望向孩子,心裡也正有說不出的悲哀,說不出的憐惜

    。這孩子生來似乎就帶有厄運,初生的第一天,就遇著那麼多兇殺、死亡,他這一生的命運

    ,似乎也註定要充滿災難,可憐他什麼也不知道,此刻,他那張小臉上,反似充滿了幸福的

    微笑。

    惡人之谷

    和闐河滾滾的河水,在七月的殘陽下發著光。

    到了上游,河水雙分,東面的一支便是玉龍哈什河,水流處地勢更見崎嶇險峻,激起了

    奔騰的浪花。沿著玉龍哈什河向上遊走,便入了天下聞名,名俠輩出,充滿了神秘傳說的昆

    侖山區。

    此刻,雖仍是夏季,殘陽也猶未落,玉龍峰下,已宛如深秋,風在呼號,卻也吹不開那

    陰

    森淒迷的雲霧。燕南天終於來到了玉龍峰下,人既憔悴馬更疲乏,就連車輪在崎嶇的山路上

    ,也似乎滾不動了,巨大的山影,沉重的壓在車馬上。

    燕南天左手提著韁繩,右手懷抱著嬰兒,一陣陣惱人的香氣自車廂中傳出來,刺得他幾

    乎想吐。嬰兒卻又已沉睡了,這小小的孩子,竟似也習慣了奔波困苦。

    燕南天無限憐惜地瞧著他,嘴角突然現出一絲微笑,喃喃道:

    『孩子,這一路上你可真是吃了不少人的奶,從中原,一路吃到這裡,除了你,大概沒

    有別的孩子能……』

    說到『能』字,語聲突然頓住,身子也突然凌空躍起,就在他身子離開車座的那一剎那

    間。只聽『篤,哧,噗』十幾聲響,十幾樣長短不齊,形式各異的暗器,俱都釘入了他方

    才坐過的地方。

    燕南天凌空翻身,左手已勒住了車馬,人卻藏到馬腹下,他怕的不是自己受傷,而是懷

    抱中的嬰兒。

    這一躍、一翻、一勒、一藏,當真是矯如游龍,快若驚鴻,山麓陰影中,已有人忍不住

    失聲叫道:『好功夫!』

    燕南天怒喝道:『暗箭傷人的是……』

    『誰』字還未出口,那匹馬突然驚嘶一聲,人立而起,馬身上箭也似的噴出了十幾股鮮

    血。

    燕南天想也不想,鐵掌掃出,『砰,砰』兩響,套馬的車軛立斷,負傷的馬,筆直竄了

    出去,燕南天跟著又是一拳擊出,又是『砰』的一響,車廂生生被擊破個大洞,健馬長嘶未

    絕,他右手將嬰兒自洞口送到車廂里去,又是數十點寒光,已暴雨般射向他身上!

    他身子也已沖天而起,只聽『哧,哧,哧』,風聲不絕,數十點暗器,俱都自他足底掃

    過。

    應變若有絲毫之差,自己縱不負傷,那嬰兒也難免喪命,嬰兒縱不喪命,大車也難免要

    被那匹馬帶得自他身上輾過。

    健馬倒地,燕南天身形猶在空中。

    只見銀光乍起,七、八道劍光,有如天際長虹般,自暗影中斜飛而出,上下左右,縱橫

    交錯。哪知他身在空中,力道竟仍未消竭,雙臂一振,身子突然又向上竄起了七尺,劍光又

    自他腳底擦過。

    但聞『叮噹』龍吟之聲不絕,七、八柄劍收勢不及,俱都撞在一起,劍光一合便分,七

    、八個人都遠遠落到一邊,暮色中雖瞧不清楚,但朦朧望去,這七八人中,竟有四個是出家

    的道人。

    燕南天雙足一蹬,方自掠到車頂,竟又箭也似的竄了出去,雙掌如風,當頭向一個藍衫

    道人擊下!他眼見這幾個人話也不說,便下如此毒手,此刻下手自也不肯留情,這雙掌擊下

    ,力道何止千鈞!

    那道人本待舉劍迎上,但心念一轉,面色突然大變,身形後仰,竟不敢招架,向後倒

    竄而去。

    燕南天劍光竟似綿綿不盡,竟跟著身子追去。

    那人心膽皆喪,拚命一劍迎上。

    只聽『叮』的一聲,雙劍相擊,兩口劍本是同爐所煉,但不知怎地,那人掌中的劍,竟

    已被燕南天砍成兩段。

    那人身子落地,就地幾滾,燕南天高吭長嘯,劍光如雷霆閃電,直擊而下,這一劍之威

    ,當真可驚天動地!

    滿天銀光突又飛來,接著『嗆』的一聲震耳龍吟!

    只見三個藍衣道人,單足跪地,三柄劍交叉架起,替那人擋住了燕南天的一劍,那人卻

    已駭得暉了過去!

    燕南天虎立當地,鬚眉皆張,厲聲道:『接劍的是四鷲?還是三鷹?』

    那道人道:『四鷲,足下怎知……』

    燕南天厲聲笑道:『當今天下,除了崑崙七劍外,還有幾人能接得住某家這一劍?』

    那道人道:『當今天下,除了燕南天大俠外,只怕也再無一人能令貧道兄弟三人,同時

    出手招架一劍!』

    燕南天笑聲突頓,喝道:『但崑崙七劍為何要向燕某下如此毒手,卻令燕某不解。』

    那道人苦笑道:『貧道等守在這裡,本是為阻擋一個投奔「惡人谷」的人,貧道委實想

    不到燕大俠也會到這「惡人谷」來。』

    燕南天這才收回長劍,他長劍方自收回,那三個道人掌中劍便已『當』的垂落在地,雙

    臂似是再也難以提起。

    『你等要阻擋的人是誰?』

    崑崙道人道:『司馬煙。』

    『你等怎知這惡賊要來此間?』

    『川中八義一路將他追到這裡,這三位便是「川中八義」中的大義士楊平、三義士海長

    波、七義士海金波……』

    『川中八義』在江湖中端的是赫赫有名,燕南天轉目望去,只見這三人果然風骨稜稜,

    氣概軒昂——雖然方自地上爬起,卻無狼狽之態。

    那『川中八義』之首楊平,國字臉,通天鼻,雙眉斜飛入鬢,更是英氣逼人,此刻微一

    抱拳躬身道:『晚輩們直將那惡賊追到和闐河畔,才將他追丟了,若是被他逃入「惡人谷」

    去,晚輩們實是心有不甘,是以才將四位道長請了出來,守在這裡,哪知……哪知卻……遇

    見了燕大俠。』

    海長波苦笑道:『晚輩們方才雖已瞧出前輩形貌不同,但素知那廝精於易容,晚輩們實

    將此人恨之入骨,是以……』

    燕南天頷首道:『難怪你等出手那般狠毒,對付這惡賊,出手的確是越毒越好。』

    崑崙四子之首,藏翼子忍不住問道:『但……但燕大俠卻不知怎會來到這裡。』

    燕南天道:『某家正是要到「惡人谷」去!』

    崑崙四子、川中三義齊地一怔。

    藏翼子動容道:『燕大俠豪氣干雲,晚輩們久已深知,只是……「惡人谷」惡人云集,

    古往今來,只怕從未有過那許多惡人聚在一起,更從未有一人敢孤身去面對那許多惡人,燕

    大俠……還望三思。』

    燕南天目光火炬一般,遙注云霧淒迷的山谷,沉聲道:

    『男兒漢生於世,若能做幾樁別人不敢做的事,死亦何憾!』

    崑崙四子對望一眼,面上已有愧色。

    楊平道:『但……據在下所知,這二十年來,在江湖中凶名最著的十大魔頭,最少有四

    人確實已投奔谷中……』

    海長波道:『只怕還不止四個……「血手」杜殺,「笑裡藏刀,笑彌陀」哈哈兒,「不

    男不女」屠嬌嬌,「不吃人頭」李大嘴……』

    ,



名劍香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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