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帆接著說道:「臨終向宋炭贈給房產的老人並非孤寡老人,最近我才知道,他有一個兒子,可是我在採訪中對這個信息核實沒有到位,是馬皇接到投訴之後告訴我的,馬皇督促我重新調查、取證。
「從這件事上,我覺得馬皇這個人有立場、有原則,值得我學習,於是我很尊敬他,甚至懷疑剛才大家看到的那份材料言過其實。
「可是萬沒想到,我錯了,事實證明,他的出發點決不是為了糾正我的錯誤,而是為了抓我的小尾巴,要把我變成一個提線木偶,控制我。正如他剛才所說,他抓住我的小尾巴,就可以要挾我。
「他向我借過幾次錢,說要請羅紅吃飯,每次五六百,我一開始並沒有在意,畢竟他剛到虹城,還沒站穩腳跟,所以每次都借了。可他借錢從來不還,後來我才明白,他哪是借啊,他是在敲詐!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那份材料上的素材絕非無風起浪,是我看錯了人!
「我怕被他抓到小尾巴嗎?我的錯誤就那麼不可告人嗎?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在我意識到採訪存在小紕漏之後,我已經第一時間自查自糾,查實以後立刻向夏總做了匯報,並自請處罰。夏總已經原諒了我,要我以後多多努力,不要犯類似的錯誤。
「每個人都在成長,我是這樣,在座的各位也都是這樣,誰沒犯過錯?很多人以前稿子裡出現過這樣那樣的問題,常春、宋峰、梁山,以及你們各位,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你們的稿子有沒有出現過採訪不紮實的問題?我有沒有因此責備、處罰過誰?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只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或者紕漏,立即改正善莫大焉。
「我要是他馬皇,是不是可以把這些錯誤、紕漏都當成一個個的把柄抓在手裡,進而控制每一個人?各位你們說說,如果我那麼干,你們接受嗎?你們還會拿我當知心的朋友和可以信賴的部門主任嗎?
「我不會這麼幹的,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在我的部門這麼幹!這是一個團結的新聞部,不是一個******特務機構……」
駱千帆侃侃而談,聽得在座的每個人群情激奮,會議室里響起了掌聲,開始是一兩個人拍,瞬間除了馬皇,所有人都在鼓掌。唯有馬皇站在那兒一個勁兒擦汗,眼皮直往腳底下瞅。他可能做夢也想不到駱千帆的反擊會如此犀利。
駱千帆示意大家停止鼓掌,言之切切:「各位,我這個人帶隊伍交朋友,第一看人品,我覺得馬皇不適合再待在我的社會新聞部。會議結束我就向尚總打報告,申請把他調離社會新聞部。馬皇,如果你有意見,可以向總編室反映……」
「呵呵……」馬皇突然陰陰冷笑,他並不服輸:「駱千帆,你別以為你能說會道就能壓制我,我斗過的大人物不知道有多少,我會讓你和宋炭付出代價!我會讓報社付出代價。」
「你想讓報社怎麼付出代價?」他話音未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總編尚雲峰和夏繁天兩人出現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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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雲峰和夏繁天在會議室門外已經站了好一會兒,駱千帆和馬皇的舌辯過程,兩人全都聽在耳朵里。越聽越對駱千帆讚不絕口,越聽越恨馬皇。
會議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刷刷看著尚雲峰。駱千帆連忙把主位椅子拉了拉,「賤男春」和梁山急忙椅子讓出來,請尚雲峰和夏繁天就坐。
尚、夏兩人並非無端出現在會議室門口,駱千帆玩了個小動作,剛才馬皇數落駱千帆的「罪狀」時,駱千帆悄悄發了條簡訊給夏繁天,說:「夏總,按照您的要求,我正在召開部門會,想強調一下紀律,但是我怕鎮不住場,馬皇對我意見太大了,一個勁兒跟我唱反調……」
發過簡訊,不大會兒,駱千帆就隔著門縫瞄到了夏繁天,尚雲峰也被她喊來了。可以說,駱千帆後面的話三成是說給會議室裡面的人聽的,七成是說給外面倆領導聽的。
沒想到,馬皇最後被駱千帆逼得狗急跳牆,竟然說出「要讓報社付出代價」的氣話,找倒霉。
馬皇有些傻眼,看著尚雲峰和夏繁天,嘴裡像塞了倆桃子!他下意識想把手裡的材料往身後藏。尚雲峰面沉似水:「把材料拿給我看看。」
尚雲峰看完材料恨得咬牙切齒,一拍桌子:「看看我的報社招了一個什麼樣的人進來!敲詐勒索!太不像話!開除!堅決不留……」
馬皇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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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馬皇就被開除了,走之前他找到駱千帆,眼露凶光:「打人一拳,防人一腳,你他媽給我小心點兒!」
駱千帆冷笑,把一張紙條扔給他。他撿起來,臉都黑了。
上面寫著他老家的地址:「xx市馬家樓村西頭」。下面還有他家家庭成員:父母、兄嫂和7歲的小侄女,小侄女在馬家樓小學上一年級。
這張紙條是宋小鬍子給駱千帆的。宋小鬍子這傢伙比駱千帆狠多了。兩天前,他把紙條子交給駱千帆,要他警告馬皇,如果馬皇敢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小心他的家人。
當時駱千帆把宋小鬍子臭罵一頓,要他千萬不能亂來。
宋小鬍子不以為然:「不要跟壞人講道理,對付馬皇這樣的人,只有抓住他的弱點,才能自保安全。」
駱千帆把紙條子收了起來,並不準備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恐嚇馬皇,可此時看著他眼露凶光,駱千帆也有些害怕,怕他狗急跳牆,怕他砸黑磚,也怕禍及親朋。
馬皇看到小紙條,眼光一下子變得彷徨、複雜、頹廢,像咬敗的鵪鶉鬥敗的雞。
他心裡一定有諸多謎團,比如駱千帆什麼時候拿到了她家的家庭住址,又是怎麼掌握他過去的斑斑劣跡。駱千帆陡然覺得,對付馬皇,也宋炭的這個方法是最有效的辦法。
哲學家王陽明曾說:要生存,不僅要「比好人更好」,必要的時候,還要「比壞人更壞」,只有這樣才可以不受制於壞人。
駱千帆拍拍馬皇的肩膀微微一笑:「馬皇,你猜,要是玩陰的,誰更厲害?」(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