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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 ) 韓留洋也嚷嚷起來:「沒錯!魯鳴,開會的時候我就看不慣你,搶人家張路的煙,搶小王的打火機,讓人胡菲菲給你買包子,憑什麼?拿自己當皇上?我就看不慣你,別忘了,你是有前科的人,被報社開除過,尾巴夾緊點省得人家看見你屁股上有屎。」
魯鳴把「雷鋒帽」摘下來拿在手裡,右手手指甲使勁兒摳頭皮,倆人說完了,他翻著眼睛問:「說完了?」
「說完了……」
「說完了我說兩句,我就任社會新聞部主任的時候,尚總說了,誰對我的安排不滿意頂撞我,我可以扣發他一個月的交通補貼,無須向總編室匯報;第二次頂撞我,我有權要求總編室扣發半年獎。這些內容在我的聘任合同備註條款里寫得清清楚楚,你們可以去辦公室查詢。剛才念你們『無知』,我不計較,現在我把條款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你扣啊,有本事你扣完,我地方告你,我……」韓留洋臉紅脖子粗,黃國強一看勢頭不對,一拽他的胳膊:「別吵了。」韓留洋哼了一聲,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你年輕,算了,我不給你一般見識……」
倆人回到座位上坐下來。魯鳴把帽子戴上,扶了扶帽檐,一臉鄙夷地說:「既然你們沒什麼說的,我補充兩句,為什麼拿掉你們的條口?怕你們繼續丟人現眼。把著公安局法院那樣的條口,三年沒有一篇像樣的獨家報道,還有臉吃新聞這碗飯!丟人!我把話撂這兒,愛上哪兒告上哪兒告去,我看誰替你撐腰!」
魯鳴說完轉身走了!黃國強韓留洋氣得差點兒把舌頭咬掉,可愣是沒敢再多說什麼。
這一切,坐在後排的駱千帆看得清清楚楚:「我擦,魯鳴這傢伙可真狠!就他這種性格,早晚被人拍了黑磚!」
駱千帆收拾了筆記本上樓去到閱覽室。閱覽室里依然冷清,只有管理員周阿姨在。她對駱千帆很熱情,幫他搬取要查閱的報紙,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不大會兒,胡菲菲也來到閱覽室,跟周阿姨打過招呼,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駱千帆的旁邊。駱千帆也不理她,兀自翻看著虹城晚報。
胡菲菲不樂yì :「瞧你!魯主任可說了,我們倆是一個組合,我是組長,你得聽我的。別看了,走,跟我去公安局對接條口。」
「不去,魯主任說了,這三天只讓我看報紙。」
「又來這一套!魯主任雖然像個丐幫的幫主,但跟鄔有禮絕不是一路人,走吧,他不會怪你的。」
「不去!我屬於『二進宮』記者,服從命令聽指揮,不能惹事,要去你自己去吧。」
「你真不去?要不然這樣吧,你看咱倆都成組合了,先起個好聽的名zì ,然hòu 中午一起吃飯慶祝一下怎麼樣?你姓駱,我姓胡,組合的名zì 就叫『胡駱組合』?……『駱胡組合?』有了!叫『菲帆組合』,怎麼樣?『非凡非凡』,出手不凡!」
胡菲菲想到一個好聽的名zì ,自說自話特別得yì 。可是駱千帆依然是一張撲克臉,照舊翻閱著報紙。
胡菲菲耍鬧一陣,覺得沒趣,氣道:「你這個人,我上輩子真是欠了你的!……你是不是特別怕我,別怕我成不成?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咱們倆踏踏實實當拍檔、當哥們兒總成了吧?」
駱千帆這才扭頭望著她,說:「成!」
胡菲菲哼了一聲,「沒勁」,抓起挎包扭身走了。
周阿姨給胡菲菲端了一杯水來,見胡菲菲氣呼呼地走了,問駱千帆:「她不是來找你的,怎麼一個人走了?」
駱千帆說她突然有急事。周阿姨笑了:「你們倆不是吵架了吧?前段時間你去了發行部,這孩子隔幾天就來看報紙,還做筆記,我看她寫稿子也有些進步呢。」
周阿姨把那杯水端了走,不大會兒,取來一根香蕉遞給駱千帆吃,問道:「魯鳴是不是回來了?」
駱千帆點點頭:「是!現在是社會部的主任,就是他讓我來看報紙的。」
「那這麼說,我昨天看到那個髒兮兮的傢伙真是魯鳴?看走路的背影像,當時沒敢認!」
「沒錯,就是他,戴著個雷鋒帽,特個性。」
周阿姨一臉的惋惜:「這小伙怎麼混成了這個樣子,以前可不一樣,以前跟你一樣,沒事就泡在閱覽室里,後來到了虹城都市報,跟夏繁天倆人是金童玉女,好著呢。」
「後來怎麼走了?」
「可能是稿子出了什麼問題,就被開除了。我一年多沒見到他,沒想到現在那麼邋遢……淨跟你說話了,別耽誤你學習,你忙吧。」
周阿姨裝訂資料去了,駱千帆琢磨著她剛才說的那番話,「稿子出了問題」,什麼稿子,出了什麼問題?
駱千帆十分好奇,跑去搬來許多虹城都市報,查閱魯鳴最後的報道。翻了許久,終於找到了,是一篇事關宮成集團的並不起眼的社會新聞:「宮成集團一高管與女下屬溺湖身亡」,副標題:「女方遺書曝光,疑雙方殉情自盡。」文章署名,「記者魯鳴高傲」。
駱千帆留意到「高傲」這個名zì ,虹城晚報有個頭牌記者叫高傲,很厲害,這個高傲跟她不會是一個人吧?
駱千帆繼續往後翻找,在這篇報道刊發後的第三天,虹城都市報第二版刊發了一條「致歉聲明」,「本報所刊《宮成集團一高管與女下屬溺湖身亡》一稿,報道失實,給宮成集團和當事人造成不良影響,特此致歉。相關記者魯鳴、高傲已被辭退。」
魯鳴辭職原來是這麼一條不起眼的稿件惹禍。駱千帆幸災樂禍的同時也不免兔死狐悲起來:被報社辭退以後他受到多大的打擊,要經過什麼樣的折磨才成為現在這個樣子?還有那篇報道,既然不是殉情,背後的真相是什麼?
駱千帆把虹城都市報放在一邊,找來同時期的虹城晚報,可是,虹城都市報刊發《宮成集團一高管與女下屬溺湖身亡》的當天,虹城晚報沒有報道。
難道晚報那天「漏稿」了?不可能!一個城市發生這樣的事情必定會傳得滿城風雨,怎麼可能會漏稿呢?
駱千帆又往後翻,在虹城都市報刊發稿件的第二天,虹城晚報刊發了一整版的重點報道:《宮成集團高管勇救落水者不幸遇難》,並配發評論《遲到的英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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