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跨過幽紫色的「異界之門」,凡爾瑞法師只覺得一股侵入靈魂的寒意。讀爸爸 m.dubaba.cc他抬頭仰望,入眼是一片廣袤無垠的空間,極遠方是銀白色的絲縷光帶不斷翻滾,猶如集聚的繁星,更像變幻不定的思維。
凡爾瑞法師趕緊收回視野,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置身於星界之中一個半位面,而那「天上」的銀光繁星,其實就是現實智慧生物思維與心靈的折射,如果太過專注觀察,自己可能也會被捲入其中——星界就是這麼一個不講規則的環境。
雖然星界沒有上下左右的方位區分,但凡爾瑞法師來到的半位面還是有「地面」的。放眼望去,這是一個綿延數哩的巨大島嶼,又或者說是星界中的浮島。
島上有山地平原、河流湖泊等地形,也有邊界整齊的田地和金字塔般的宏偉建築。無形的位面壁障籠罩著整個島嶼,從「外面」望去就像套在水晶球里的袖珍沙盤,儘管在星界之中,並不能以肉眼直接觀測到這個半位面的存在。
凡爾瑞法師剛剛落地,眼前就有一隻暗紅色的魔蝠飛來,扯著尖銳的嗓子問道:「喂!出示身份!否則我就要叫構裝體衛隊來啦!」
對於這種類似看家護院的角色,凡爾瑞法師懶得置氣,取出一面秘銀圓牌,亮起了藍色靈光。
那身材枯瘦、頭臉尖長的魔蝠瞧了兩眼,滿是嘲諷語氣道:「哈!居然是這個不成器的學徒!你回來幹什麼?赫賽肯大法師已經把你驅逐了!」
雖然凡爾瑞法師在人前表現溫厚,可再怎麼說都是奧秘之眼的高等法師,理所應當備受尊崇,絕不是這卑微低賤的魔蝠所能冒犯。凡爾瑞法師只要願意,抬手一道法術就能把它打成灰燼。
但他此時斷然不敢這麼做,趕緊取出一枚寶石:「我有事務需要拜會老師,請管家大人為我傳達。」
魔蝠兩眼一亮,身法奇快地搶走寶石,牢牢抱在懷裡,唯恐凡爾瑞法師奪回去,嘴裡說道:「看來你還是挺懂事的嘛~你就在這附近等一下,我親自去跟赫賽肯大法師通報,至於他肯不肯見你,就要看大法師的心情咯!」
凡爾瑞法師點頭不止,可本來就曾在這處半位面研習奧術的他,很清楚此地至少有兩百隻魔蝠,這個傢伙根本沒資格直接向大法師傳話。
這些魔蝠平日工作就是代替大法師監視半位面內一切動靜,偶爾負責傳話和打掃衛生,如果大法師不高興了,就拿一隻魔蝠撒氣,具體做法就是活生生將魔蝠撕碎。
好在魔蝠生性狡猾貪婪,又喜歡聽人奉承話語,一枚品質尋常的寶石就能賄賂它們。
凡爾瑞法師在原地等了片刻,他才不會像新來學徒一樣到處亂逛,以免觸碰到什麼新設置的符文陷阱、咒文炮塔。這個位於星界的半位面,創造者就是奧秘之眼傳奇法師,與「黃金智慧」米柯西同一時代的「凋零死月」赫賽肯,被公認為當代最傑出的死靈法師。
當初幽魂海灣一戰,為了遏制翠綠之環從大自然中調取力量,赫賽肯施展了傳奇死靈法術「永恆凋零」,直接將翠綠之環巨石陣周圍大片密林與沼澤的生機盡數抽空,大量翠環成員的靈魂被扭曲成幽魂。至今那一帶區域仍有龐大負能量徘徊不散,是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死地,連教會神跡都無法淨化。
這樣強大的存在,對於現實的興趣寥寥,其實自從幽魂海灣一戰後,赫賽肯大法師便不再現身,也不曾參與奧秘之眼的事務,專心在自己的半位面中鑽研奧術。
如果不是凡爾瑞曾經作為他的學徒,旁人別指望能輕易傳送至這個半位面,任何冒犯舉動,都將面對當代最傑出、也是最強大死靈法師的怒火。
凡爾瑞法師心情忐忑等待良久,直到魔蝠興致匆匆地飛來,告知他能夠前往半位面中的金字塔,那是「凋零死月」的法師塔。
跟隨魔蝠走入那近似陵墓的法師塔,穿過一扇扇靈光強烈的門洞,左右兩側石雕燈柱亮起團團綠色磷火,更添詭譎氣氛。
凡爾瑞法師偶爾經過幾個房間,有的門戶緊閉,卻還是傳出尖聲慘叫,有的則是肉身魔像步履蹣跚地進出,散發著一股煉金香料與腐肉混雜的噁心氣味。
這勾起了凡爾瑞法師的記憶,他年輕時也是赫賽肯大法師的學徒,這裡說的當然不是端茶遞水、打掃房間那種學徒,實際上當時他已經掌握五階奧術,在奧秘之眼中也算是難得天才,被舉薦到「凋零死月」的半位面中進修。
凡爾瑞法師調整思維,他並不打算回想那些令自己膽寒的記憶,跟隨魔蝠來到一扇刻畫著玄奧星圖的青銅大門外,門扇足有三十多尺高,完全不像是類人種族需要的門戶。
魔蝠施展了一個小法術,青銅大門深處發出咔喇喇的傳動聲響,厚重的青銅大門徐徐打開,引起勁風捲動,吹得凡爾瑞的法師袍獵獵飛揚。
魔蝠擺手示意凡爾瑞進入,還沒等他看見人影,內中那類似超大型圖書館的空間中,傳出一個沉穩威嚴又略顯冰冷的聲音:「怎麼?這回又打算指使我對付什麼人?是五芒星之塔?還是直接對帝國下手?」
凡爾瑞趕緊低頭:「我哪裡敢指使老師?」
「你當然不敢!」未見人影,圖書館內迴蕩起令人毛骨悚人的嚎叫,範圍性的「女妖之嚎」,威力瞬間集中在凡爾瑞一身,幾乎要將他的心臟揉碎,當場跪倒在地,眼前黑白光芒雜錯,連施法抵抗都做不到。
「哦?居然還有教會的『防死結界』護身。」大法師的聲音漸漸清晰:「不過我還混入了『律令死亡』的效果,要不是你給自己恆定了『高等虛假生命』,估計現在已經變成一具死屍了。」
凡爾瑞眼眶湧出鮮血,導師與學徒間往來較量法術,就是這一處半位面的規矩,赫賽肯大法師會隨心所欲對學徒施展法術,至於是考驗應對能力,還是純粹出於一時取樂,誰也不知道。
在凡爾瑞眼前,一具披著寬鬆長袍的高瘦乾屍,足不沾地徐徐飄來,灰白皮膚貼在乾癟的骨架上,好似被刷了一層蠟膏,泛起油亮光澤。
這就是「凋零死月」赫賽肯大法師,一位將自己轉化為巫妖的傳奇法師。骷髏頭周圍也有魔法晶石旋繞,只不過數量達到十二枚之多,可見他的靈魂強度極其驚人。
「沒死就趕緊給自己治療,省得我還要叫人來收屍。」赫賽肯揮揮手,然後捧起手中古老書冊,專心閱讀起來,圖書館內中迴蕩起若有若無的念誦聲。
凡爾瑞施展身上設定好的觸發法術,勉強維持住身體機能,然後趕緊猛灌治療藥水,不敢浪費絲毫時間,眼角血跡還沒擦去,連忙說道:「老師,這一次我希望能夠得到您的支持。」
「不幫。」赫賽肯頭也不回地說道:「當初對付翠綠之環,你說只要我出手施法,就能夠引摩根默林現身,結果直到翠綠之環快死光了,那位大德魯伊都沒出現。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凡爾瑞調整語氣,略帶試探地說道:「老師,這一次不會讓您失望。我們將與教會宣教院合作,一同奪取被抄經院占有的宣教之矛。」
赫賽肯翻書動作一頓,周圍空氣驟然變冷:「你們奪取那東西做什麼?」
「這件教會神器將會是我們用來對付常青城『心靈公爵』,以及五芒星之塔那些傳奇法師的利器,能夠維護我們奧秘之眼在新大陸的權益……」
「這跟我有關係嗎?」赫賽肯懶得聽下去:「我就直說了吧,你和那幾個喜歡捧臭腳的,就算獨占了新大陸,那又如何?你們一輩子也摸不著傳奇等級,花再多錢、砸再多資源也沒有用,別痴心妄想了。
至於什麼奧秘之眼在新大陸的權益,我需要嗎?這個半位面能夠直接從元素位面汲取能量物質,能夠形成我所需要的礦物,哪怕是珍稀礦種,大不了花幾十年調整半位面細微結構,而我有的是時間。」
「老師,您難道要坐視宣教院的神棍奪取宣教之矛嗎?」凡爾瑞問道。
「你想說什麼?」
「正是這件教會神器擊敗了『黃金智慧』米柯西,而老師您不是一直視米柯西為競爭對手嗎?不是對米柯西敗亡於神棍之手介懷已久嗎?」凡爾瑞說道:「與其讓宣教院奪得神器,再度成為我們法師的威脅,不如由我們法師來掌握。一方面徹底削弱教會的勢力,同時也可以證明老師您已經超越了『黃金智慧』,『凋零死月』才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法師,沒有之一!」
「小鬼,你懂什麼?」聽到別人再度提及米柯西,赫賽肯不由自主地散發出那駭人的恐懼靈光,周圍空氣都散布著肉眼可見的邪光。
「我如今的咒法系與惑控系奧術的成就,已然超越了當年的米柯西。同樣,沙多萬那老書蟲的塑能與防護系,就算米柯西死而復生也比不上了。」赫賽肯並沒有太大喜悅,巫妖的語氣中居然有幾分感慨與緬懷:「死人不能進步,而活人可以。」
一位巫妖自稱自己是「活人」,這也算是稀奇怪事了。
凡爾瑞小心謹慎地問道:「老師,那在死靈法術上,您與米柯西誰更高明呢?據說你們兩位共同發現了當年死靈之災遺留的寶物,所以才能在轉化巫妖上遠超一般的死靈法師。」
「這種挑釁非常不智。」赫賽肯合上厚厚的古籍,塵埃飛揚,他緩緩轉過身來,恐懼靈光壓得凡爾瑞無法抬頭。
「我只是覺得,連米柯西都擋不住的教會神器,出於功利角度,也不應該被其他人掌握。而如果這件神器被老師您研究透徹,那是否能在死靈法術上也超越前人,做到真正的不死、不朽、不滅?」凡爾瑞表情仍舊溫厚:「到時候,老師您就是永恆。」
赫賽肯沉默片刻,骷髏眼眶中的一對磷火隱現雀躍。
「這種口才,蠱惑了不少人吧?」巫妖語氣沒有絲毫起伏波瀾:「除了我之外,還說動了奧秘之眼幾位傳奇法師?」
「兩位,不過都遠比不上老師您,他們滿腦子只有世俗利益。」凡爾瑞答道:「但他們對於跟教會明確敵對,仍然心懷顧慮。」
「兩位傳奇法師,這陣仗足夠大了。」赫賽肯揮揮手:「你沒有指望能求得我出手幫忙,無非是希望得到我的應允,有我替你背書,那其他人才會跟你合作。」
「老師的智慧如同群星洞察世間萬物。」凡爾瑞不吝溢美之詞。
「噁心,連我這個巫妖都嫌噁心。」赫賽肯甩手扔給對方一枚璽戒:「有這個作為憑證,足夠了。具體戰鬥我不會參與,你要是失敗,靈魂就直接歸我所有。現在趁我還沒反悔,趕緊滾!」
……
沃夫抬眼望去,蔥蘢大地盡頭,遠山橫亘之下,有一座安寧靜謐的城鎮,散發著恢弘浩大的靈光波動,肉眼所見並沒有什麼神異,反倒像是那些風光秀麗、山水明媚的旅遊小鎮。
如果朝著道路左右顧盼,能夠看見河流溝渠旁的水力磨坊,以及往來的農夫。田園間還有一些衣著打扮顯然不像是農夫的年輕學者,跟著身披深青及膝袍的教團祭司,實地學習農業和草藥知識。
「常青城似乎變化不小。」沃夫對一旁的拉貝爾說道。
「對啊,自從擊退葛蘭法茲之後,常青城就內外都在不斷改造,每年都有不少法師、鍊金術師和各路冒險者前來,他們大多是來交流學習,有的人也就此皈依了星辰教團,或者加入不凋金花會。」拉貝爾說道:「如果隊長你打算留在常青城,可以在戰鬥學院指點一下年輕人,你在南邊傳授狂戰士技藝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
沃夫搖頭道:「我離開柴堆鎮都十年了,還什麼隊長不隊長。現在你也不是常青城的守衛隊長,而是互保同盟的高級軍官,手下也管著幾千號人了。『銀弓』這個名頭比我這個狂戰士響亮多了。」
身上甲冑緊趁利落的拉貝爾,習慣性地抬手摸了摸身後長弓,由於長期作為自身施展靈能的媒介,讓他這柄紫杉木長弓內外固結了特殊的星光體。按照奧蘭索醫師的說法,這柄長弓已經算得上是「法器」,與拉貝爾身心一體,以之發射念刃靈箭,攻擊距離可以達到一千多尺,並且能夠伴隨自身靈能造詣不斷提高。
經過靈能的長久祭煉,紫杉木長弓的材質發生了由內而外的轉化,就連顏色也都變得銀白泛光,如同一彎新月。加之拉貝爾曾以靈能念刃遠距離狙殺敵軍法師,一戰成名,讓他獲得了「銀弓」的稱號。
拉貝爾笑道:「在我們最早這批心靈武士眼裡,你永遠都是隊長。」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