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需要方漁考慮的不止有王踏岳,還有丘山子的手下,寧二哥和欒三哥。
丘山子願意動一動,這二位卻沒有這個想法,不僅如此,丘山子還認為倆人性格太強,很難和下一任齊雲峰主相處好。
方漁也是頭疼,不知道應該把兩個人安排在什麼地方更合適。
好在此時,羅玄基找到方漁說,他和方一嶺聊的不錯,想把方一嶺調去執法堂做第一副堂主。
這一下就讓方漁把思路打開。
他即刻將朱三恕、於海潮和婁作孚喊在一起,說要調方一嶺去三合派執法堂做副堂主,讓封護衛回青山城巡城司,調齊雲峰的寧欒兩位長老去山河城巡城司。
這三人自然不可能反對這種事情,方漁說是商量,但實際上就是安排。
丘山子被感動的稀里嘩啦,不曾想方漁對他愛屋及烏,連寧欒兩位護衛的事情都放在心上。
進一步,他又想到許多,有黃參軍、辛子信、葉明欽,也有孔直虎、辛子都、葉明洲,說起來這些人當年和方漁的關係也都非常不錯,但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有些人則快走散了。
究其原因,都和他們當初對方漁的態度有關。總結來說,只要是沒得罪過方漁的,現在都有不錯的安排,即便如葉明洲、孔直虎這種作奸犯科的,在執法堂處理他們的時候,方漁也會幫著說兩句話。
想到這裡,丘山子忍不住感到幸運,因為之前不被溪楚生重用,所以他其實在擺爛,對什麼事情都表現得不在乎,這反而成就了他容易獲得滿足的性格,這麼多年來和方漁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果然是知足才能經常且長久的快樂啊!」
在面臨人生轉折的路口,丘山子給自己下了個「知足常樂」的總結。
時間來到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餐,薛寶怡隨艾聖期返回七曜城,方漁難得遇到一個空閒的上午,他準備去三合派煉藥堂借個丹爐煉藥,這不僅是有人需要丹藥,更是因為多日不煉藥,他手癢了。
璇素要帶人回無染居繼續忙她的事情,卻被方漁攔住,說方家今天或許會發生一些事情,讓她在三合派的無染園中躲上一躲。
璇素表示這一上午很無聊。
方漁乾脆讓她帶著鄭環、阮婧頤去山河城逛街,嚮導就找柳如夢為好,順便還能讓柳如夢去山河城的公共墓園裡祭拜一下她的父親。
提起祭拜的事情,讓方漁又想起曾經的過往。
青山城外道邊方曉雪和她的母親,還有方家學堂,也有霍家老鐵鋪,當然更有那處成就了他這一生的深潭。
於是,他改了主意,在這個難得空閒的上午,他坐在無染園的房間裡,將神念探出,掃向三合派後面的山中!
深潭依然如故,方漁沒有興趣將神念再次探入青龍聖主的空間,表面掃過一眼便安心離去。
後山的小水潭如故,潭邊卻少了嬉戲的學堂學子,然而見到那被人盤的光滑的石頭,方漁又想起當初那個組織棋局的小胖臉姑娘秦雲芝。
方曉雪和她母親的墓不知是被人刻意破壞,還是被雨水沖刷的厲害,總之墳頭小了許多,夏季正是草木豐茂的時節,方漁好懸沒找到。接下來,他操控著飛劍從遠處運來泥土,重新給兩人的墳頭培土。
方家學堂依然如故,霍家老鐵鋪同樣還是個鐵鋪,甚至名字都沒變,只是換了人家而已。
方漁看的很細,也看的很慢,神遊中伴著對往事的緬懷,在現在的他看來,好也罷壞也罷,都是他自己的經歷而已,並沒有什麼後悔的。
再仔細想想,這或許是他不喜爭搶,隨遇而安的性格所決定的!雖然這種性格讓他損失了一些機會,也錯過了不少人,卻又讓他少了諸多麻煩。
方漁在房間內靜靜打坐,享受這一上午閒暇的時光,回到三合派後,事兒趕著事兒,讓他有些不習慣,這放空心神的打坐又讓他心情好了起來。
中午不到,方家大宅發生的一幕幕通過探子的講述不斷傳入他的耳中,方漁聽得津津有味。
早晨方立星和方立程的比斗,不出意外的發生了意外。
據說是在比斗的一開始,方立星只是運氣,準備給方立程雷霆一擊的情況下,突然口噴鮮血栽倒在地。
雖然練功走火入魔,又或者岔氣兒了,口噴鮮血都屬正常,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方立星在昏迷前最後一句話,居然大吼「你們下毒」、「你們好歹毒」。
這讓本就心氣不順的石木珍突然發飆起來,她帶著石家人沖向方德昌和方立程。
方德昌早就防著石木珍突然暴起打他,昨天他就被折騰慘了。
此時見到石木珍飛身上前,根本沒有留手的意思。他也發起狠來,真氣被他凝聚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掌上,直接迎上石木珍亂抓來的手。
一掌抓住對方的手後,方德昌掌上用力抓去。
「咔嚓、咔嚓」聲響起,石木珍的一隻手被廢。
這是因為她在憤怒出手時,突然想到在場還有見證人,不能做得太過分,便收起大半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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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想到的是方德昌乃是殺伐果斷的人,加上之前的恩怨,此時一出手就是全力。
石木珍痛苦的彎下腰,正好臉湊在了方德昌面前。
「啪」的一聲響徹全場,方德昌又是全力出擊,一巴掌將石木珍扇的倒飛出去。
石木珍倒地昏迷,一張黑胖的臉雖然看不太清楚巴掌印,但下巴已經明顯被打歪了。
這一下震驚了在場眾人,方德昌見狀心中略有後悔。
但轉瞬他又硬氣起來,當初混跡江湖的王八之氣再次出現在他身上。
說起今日的比斗來,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事兒。
有人想來圍觀,被方家果斷拒絕,但石家眾人卻無法拒絕。
此外還有見證人,方德昌本想請方漁,可無染居從昨天開始,就沒了人。
於是,他只好請來城主府的一位資深管家。據說這位管家曾經和在城主府做長史的方立星相交莫逆,這樣一個見證人也是得到方、石兩家認可的。
然而,雙方都將這件事情想的簡單了,誰又能知道這突然發生的變故,居然如此出乎意料。
那位城主府的資深管家,大叫「冷靜」,卻無人聽從,既然沒有人聽,管家果斷跑掉。
石家來觀戰的人中,除了石木珍和兩位外姓長老之外,今天來的還有數位石家先天長老,其中就有石木珍的兄長,石家長老石慕圖,這同樣是個玄照期高手,也是多年混跡江湖的人物,他是石家的繼承人、少家主。
而方家來觀戰的,除了方德昌一系的幾位長老堂主之外,能算得上先天的就只有方立新和方麗舒二人。
方德元和方德恆兩家都沒有人前來,按照他們的說法,根本就不承認方立星和方立程是方家的繼承人,又如何能參與此事?
說回現場,石慕圖見到自己妹妹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另一邊外甥方立星倒地吐血不止,當場就炸了,他帶人直衝向方德昌所在的看台。
方家護衛和長老神勇上前阻攔。
然而一群後天修士被兩個築基修士帶著,又如何能是石家一堆先天高手的對手?
方德昌倒是頗有些戰力,但他受著傷呢!拿劍的那隻胳膊又不能用力。
好在方家底蘊深厚,方德昌又是個謹慎的人。他被人又揍了一頓後,瞅個空子用出保命符籙,一舉將對手逼退,而後他開啟了方家的防護陣法,將石家人困在其中。
就在大部分人暗道輕鬆的時候,方德昌招呼人抓緊撤離,因為他知道,這百年前的防護陣法,最多只能抵抗個築基玄照之流,根本困不住石家眾人。
果然,方德昌眾人剛跑出方家大宅,只聽後面一聲巨響,這個為方家服務了超過百年的防護陣法被石慕圖用一枚靈符攻破。
殺紅了眼的石家人直衝方德昌一眾人而去。
方德昌一面指揮護衛去當炮灰,一面叫道:「去無染居,去無染居……」
方家事務堂堂主方立安道:「廣宇宗主不在家啊!」
方德昌道:「德元、德恆都不在家,你說去哪裡?」
方立安不再說話,跟著眾人駕飛劍而去。
然而,此時的無染居並沒有什麼人,方漁帶人去了三合派,而方子墨和白嫻鳳則是去了琴城還沒有回來。
方德昌駕著飛劍,口中念叨著「事急從權」,便準備直接越過無染居的大門,進入院中。
只是,他們很輕易的就被無染居的陣法攔住,院中留守的護衛見狀,打開小門上的一扇小窗,向外看去。
方立安焦急道:「快開門,族長要見廣宇宗主……」
「宗主不在!」那護衛回道。
「在不在的,你先開開門!」方立安催促道。
那護衛聲音傳出來,「不開,開門可是死過人的……」那護衛看來是個老人,知道當初秦雲芝和方廣深上門時候強行闖門坑死護衛的事情。
然而,根本沒有時間讓方立安和護衛爭執。
石家人已經氣勢洶洶的追了上來。
方德昌站在眾人最前面,大義凜然的叫道:「這裡是七曜宗宗主的家,你們石家人休要逞凶!」
他這麼一說,還真的嚇住了石家眾人。
然而,能嚇住的只是片刻而已,馬上就有人反應過來。
「方德昌,恐怕人家不讓你們進門吧?哈哈……」
方德昌等人無言以對,想說方漁不在家,那更麻煩,對方若有殺人意,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只是,不說的話,對方更加囂張。
方德昌這邊突然有人說道:「為何沒見到立程少家主?」
眾人互相看去,臉色大變。
石慕圖怪笑道:「他已經被木珍給……」他做了一個砍人的動作,跟著一陣狂笑,「你們方家下毒暗害立星,木珍為自己兒子報仇,這很正常吧!哈哈哈!」
方德昌目眥欲裂,沒了方立程,等於斷掉他的一切希望,這讓他如何能忍。
憤怒之下,他飛身上前,和石慕圖這位前大舅哥打在一起。
方家眾人不斷後退,因為知道打不過,所以,沒人願意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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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石家之人卻沒有這樣的想法,對他們來說,今日早就殺紅了眼。
剛才在方家議事大殿前的廣場,他們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方家衛隊和不知名的管事、執事、堂主。
一場混戰再次展開。
這次打鬥,互相之間已經不再留手,也就百息時間,無染居門前再次血肉橫飛。
就在此時,街口轉角,一輛龍駒車緩緩而來。
前面的打鬥聲吸引了車上之人,車簾被人撩開,方子墨的聲音傳來,「住手!住手啊!」
不過,很明顯這呼喊是沒用的。
車內另一個聲音說道:「子墨老爺,看我的!」
緊接著,一道苗條的身影飛出龍駒車。
她飛在空中,翻手拿出一道符籙,符籙被她用指力射出,落入當場。
「轟」的一聲,符籙在空地上炸開。
打鬥的眾人被驚到,紛紛停下手來。
只聽那女子斥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敢在無染居門前打鬥?不知道這裡是七曜宗宗主的家嗎?你們找死嗎?」
有方家之人說道:「我們是跟著家主逃命至此,這群石家人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這時,龍駒車緩緩而來,方子墨當先跳下車來。
聞言,他張口罵道:「怎麼什麼髒事兒爛事兒都要往我們無染居帶!當年坑我們還不夠?」
石慕圖身上被人砍了一刀,他忍著傷痛,說到:「這位,我們只為方德昌而來,他下毒害了我外甥方立星,還毒打了我妹妹!」
方子墨冷冷說道:「那你要怎樣,把他殺了嗎?嗯,你的確殺了他,你看他都被你砍死在地上了!你滿意了?你滿意也沒用,接下來你等著吃官司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管你是誰,都特麼得償命!」
方子墨一連串話如同連珠炮一樣,說的石慕圖一愣一愣的。
他突然一臉冷笑的看向方子墨,又看看幾乎就沒有站著的方家眾人。
「呵呵……哈哈哈」一陣狂笑過後,石慕圖說道:「償命是吧,我殺了你,是不是還能賺上一個?」
說著,他一步步向方子墨走去。
方子墨看傻子一樣看著石慕圖。
「啪」的一聲響後,石慕圖被許畫珊的罡氣擊中,倒飛出去。
方子墨一臉不屑的說道:「看來剛才許姑娘的大炮仗還是沒嚇到你們啊!」
許畫珊拍拍手,如同幹了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兒一般。
「子墨老爺,你家廣宇可是說了,不許我們出手幫你,他說要逼你自己出手打人……嘿!」
方子墨乾咳兩聲,又擺出一副現場指揮著的模樣,說道:「許姑娘,把這片場地封鎖住,我來聯繫人……」
許畫珊哼哼兩聲,對方子墨在這裡裝模作樣表示不滿,但她還是掏出一個陣盤將現場封鎖起來。
這一趟她跟著一起回一心慧劍門,可是把方子墨到處裝腔作勢體會了個通透。
白嫻鳳也下車來,她躲著地上到處流淌的血,一臉嫌棄。
許畫珊討好一樣取出一個飛盤拋向白嫻鳳腳下,白嫻鳳一臉喜色站在飛盤之上。
方子墨這會兒才發現,當場三人,只有他還堅持站在血泊之中,許畫珊和白嫻鳳都是飄在空中。
他一臉幽怨的看向許畫珊。
許畫珊撇撇嘴,說道:「你的腳上沾血了,會弄髒我的靈器的!」
方子墨無奈的垂頭喪氣起來。
白嫻鳳指著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方德昌問道:「他就這麼死了?」
許畫珊搖頭道:「沒死,重傷而已!」
白嫻鳳嘆口氣,扭頭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方家眾人,這裡面大部分人她都認識。
於心不忍的她掏出傳音符,聯絡起方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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