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津恩和傑夫倆個外人在場,大眼蛇真的放飛自我,說什麼都不願意再鑽回那憋屈的背包,盤在後排座椅上用尾巴指指點點。趙建軍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希芙你要小心些,萬一這無人駕駛電車來個急剎,你不是要砸在擋風玻璃上?」
大眼蛇卻滿不在乎,攝像頭一扭回答道:「你可別傻了,不過是簡單的車流監控而已。我分出百分之一的算力就能輕鬆拿捏,你說的那種情況並不會發生。」阿蘭娜坐在副駕上沉默不語,眼睛發直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趙建軍開口搭話道:「哎,你說那瑪索女士這明天偷偷去莫雷市幹嘛?那地方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哎?你在聽不?」
幾次催促下阿蘭娜才轉過頭,兩眼有些呆滯的看著趙建軍,看來昨天晚上折騰的夠嗆。從電子羊俱樂部出來後美男子津恩和傑夫便直奔後門,等了快一個小時才接到那倆位舞娘,那時就已經接近深夜一點。幾人又找了個酒吧大喝特喝,凌晨三點才東倒西歪的散場回家,若不是大眼蛇和無人駕駛車能尋到歸路,只怕那兩個男人當即便要躺在路邊。津恩小哥沒有吹牛,施展渾身解數把倆位舞娘逗得花枝亂顫,不多久便打聽到瑪索女士的隱秘行程。
大眼蛇插話道:「莫雷?你在漢國網絡上都查不到這個小地方,五平方公里在高盧是堂皇小城,放在漢國不過就是一座鎮子。人口嘛,常住不過五六千而已,周圍也沒有葡萄酒,藝術品,名勝古蹟什麼的。簡而言之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類定居點而已。」
五平方公里?五六千人?早些年在漢國五平方公里少則能住下兩三萬,多則能塞進三十萬。近些年隨著人口減少情況改善了些許,即便如此也不過就是一座小鎮的規模。趙建軍摸摸鼻子,難道電子羊要去莫雷海選舞娘?阿蘭娜終於回過神來,捂著腦門開口道:「有些事情我沒想明白,今天倒是有空可以一起討論下。希芙你是AI,你想想,如果你要升級硬體會找誰?」
大眼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找芳芳!」感覺到自己好像說漏嘴,她埋下攝像頭小聲解釋:「肯定是主控AI啊!沒有人比她更懂了!」
趙建軍倒是明白阿蘭娜的意思:「對哦,之前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比如說我如果生病了,感冒便自己找些藥吃,大病就得去醫院找醫生。AI升級不應該自己動手嘛?或者找有對應信息又靠得住的傢伙?」
阿蘭娜望著窗外點點頭:「所以之前傑夫提到日落國AI提供方案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幾分詭異。於是聯繫軍情五處讓同事幫忙排查日落國有這些能力的AI,結果卻一無所獲。這樣看來便有幾種可能---第一,傑夫提供的信息有誤,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第二,提供升級方案的AI確實在我們日落國,只是軍情五處沒能力查出來。」
「可從結果上來說,確實高盧國有一個了不得的傢伙借傑夫的手完成了升級工作。而且這個AI能調動大量的資源,手下還有一批生化人隊伍!」大眼蛇搖著尾巴反駁:「按照傑夫對於瑪索女士描述,她那樣的生化人絕對是最先進的,遠超三代生化人的等級。」
瑪索女士能在高盧國上層混成交際花,肯定不會整日都保持胳膊比大腿粗的模樣,那些富商巨賈政界要員難不成都喜歡肌肉嬌娃?趙建軍立刻想起新蕪市黑域事件中遇到的刀疤臉NT-106,那傢伙有短時間「過載」全身肌肉提高戰鬥力的方法。再說天生麗質擁有一張漂亮臉蛋和完美身材女子,浪漫國度高盧多的是,可又有幾個能在人精中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看來瑪索女士不僅戰力過人,智商情商皆為上上,和那些只會以命相搏或者聽命行事的生化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能夠豢養指動她傢伙,難道會是普通AI?
趙建軍把想法和盤托出,阿蘭娜和大眼蛇都點頭贊同。阿蘭娜抿唇思考片刻,瞬間從副駕上跳了起來,腦袋重重撞在車廂天花板上:「該死!我早該知道這傢伙不會老實呆著幹活!」推開趙建軍伸過來的手,阿蘭娜咬牙恨恨的罵道:「條條大路通羅馬,目的地卻都是一樣的,希芙說的沒錯。假定這兩個AI是同一等級的話,那麼在日落國有這份底氣的AI.....就是他沒跑了!」說著便端起手上的終端,準備聯繫自己老家給「學者」松松處理器的針腳。趙建軍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按住,搖搖頭阻止道:「如果是他幹的,你現在聯絡同事確認不但於事無補,說不定還會暴露咱們的行動。不如暫且裝作無事發生,回去後再從長計議。」
阿蘭娜這才悠悠坐回座位,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莫雷市離高盧首都盧泰西亞近的很,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不過一個多小時便能到達。無人駕駛電車先順著A13號高速公路一路向西,抵達塞納河畔弗林斯便從交通樞紐轉下,扎進了D14省道南向而行。窗外滿滿都是大片平坦的田地,當下時間已然過了收穫的季節,只留著大大小小圓滾滾的乾草卷,孤獨的躺在空地上。趙建軍正感嘆高盧人上了高速公路便不要命,動不動就往200碼沖,卻引來阿蘭娜的吐槽:「這百年來就是如此,高盧國又沒有你們漢國那種雲羅天網的膠囊列車,在高速公路上飆車是正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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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駕駛電車剛剛駛過一個「前方兩公里莫雷市」的指示牌,四個輪子便漸漸慢了下來直至停在路邊。大眼蛇謹遵芳芳頒下的標準作業流程,立刻從車廂後座放出一小隊無人機直奔前方樓宇林立的小城。倆位專業人士立刻心領神會,趙建軍豎起大拇指贊道:「果然還是你想的周到啊希芙小妹。」
大眼蛇這會可沒功夫搭理趙建軍的馬屁,直挺挺的靠著背墊立著。這五平方公里的莫雷市和肚臍眼差不多大小,十分鐘後大眼蛇便盤迴原樣,轉過攝像頭衝著倆人說道:「沒有發現黑域的跡象,路上也沒見著大隊的生化人,安全!」有她提前偵察委實讓倆人安心不少,小車再度啟動直奔市區,兜兜轉轉一杯咖啡的時間便把莫雷市逛了大半。趙建軍和阿蘭娜碰頭一通商量,決定先找個歇腳的地方待機行事。安排行程這種瑣事自然又丟給了大眼蛇,在評估完市內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館後,她驅使小電車開往城市的西南,片刻間便停在一棟小院前。
趙建軍帶上墨鏡口罩下了車,抖了抖有些麻木的大腿。大眼蛇自覺的很,早就乖乖鑽回背包裡面等著。阿蘭娜卻在小車裡面拾掇了一番才裊娜出場,趙建軍看著面前一席駝色風衣的日落國女士,不免懷疑起這傢伙到底從哪裡搞來這麼多衣服?難道是憑空變出來的?時值正午陽光和煦,地面被曬足後氣溫也上升了少許,阿蘭娜一擰雙排扣,敞開胸懷走進路邊的小房,趙建軍拎起大包小包緊緊跟在後面。剛進門趙建軍便被一隻米黃毛大狗吸住了眼光,這傢伙躺在厚實的毛毯上,瞪著一對烏黑的大眼睛打量進門的倆人。倒是不吵也不鬧,懶洋洋的揮舞了兩下尾巴便轉頭看向另一邊。
「喲呵!這拉布拉多可真壯啊!」趙建軍心中感慨道。忍不住圍著這大傢伙繞了幾圈,正準備伸手摸摸它的時候被阿蘭娜叫住。「手續辦好了,回房間了!」阿蘭娜看起來有些怕狗,小跑著離開櫃檯,引得櫃檯後面的老爺爺微笑連連。趙建軍聳聳肩膀趕緊拎起行李跟上,話說還得是軍情五處的特工,穿著高跟鞋還走的這麼快。
順著走廊走了一會趙建軍才發現,這家掛名「埃茨馬約爾」的酒店和他在漢國住過的完全不同,似乎和四合院更加相像。透過遊廊上的大玻璃窗可以看見內院裡有一方游泳池,旁邊三三兩兩插著花花綠綠的遮陽傘。拐過邊角的雜物間便來到廂房,門頭上整整齊齊掛著編號。阿蘭娜掏出房卡一刷門鎖便打開,衝著趙建軍一擺頭,自顧自的先進去了。
「啊?就一間房?這是什麼情況?」趙建軍心裡一緊,慢慢挪向房間,裡面的陳設倒是簡單,無非就是一張大床一張沙發。阿蘭娜已經脫下風衣,坐在沙發上翹起腿歇氣,趙建軍硬著頭皮跟進去,剛把行李放下關上門,大眼蛇急不可待的鑽了出來,閃著攝像頭看向趙建軍。
「是不是你這傢伙在搞事!這次出外勤難道芳芳沒給你打錢?連多開一間房的高盧幣你都要黑嗎?」趙建軍拎起大眼蛇瞪著這傢伙,恨不得把她甩出去。大眼蛇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還不是怪你個傻蛋漏了相,你不和阿蘭娜扮作情侶,讓你一個人登記被認出來怎麼辦?再說這麼偏僻的小城鎮,忽然來了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而且還不是一對,想想都覺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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