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歌寒徹刺骨的眼眸如刀刃般剮到銀炫冽的心口。
偏偏她還帶著一抹涼淡的笑,臉上更是有一種嘲弄的味道。
「18歲,每個女人最如花似玉的年紀,我那時候跟東方閻原本可以好好在一起,擁有最幸福的人生,可是全都被你毀了。」
夜晚歌簡直無法回憶五年前的場景,心如刀絞,全是拜他所賜。
「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裡,我被你一遍遍的蹂躪,你知道我當時的感覺嗎?我只想去死,只想自殺!可惜最讓我生不如死的還在後面,你自己強爆了我不算,居然還叫人*我!他們在我腿上,腰上亂摸,笑得那麼大聲,口水都流到我身上到處都是!銀炫冽,你簡直不是人,你連畜生、連禽獸都不如!」
可恥到令人髮指的往事,現在說起來夜晚歌都渾身顫抖。
她發誓,要將所有蹂躪過她的男人,全都碎屍萬段!
「還想再聽嗎?還有更精彩的事,我被那些人是如何強迫的……」
「不要說了!」銀炫冽根本已經聽不下去,凌遲之苦都不及現在內心半分煎熬。
他這麼在乎的人,他抱在懷裡千百遍都覺得不夠的人,笑一聲他心口熱,哭一聲他心口涼,可最終傷她最痛最深的卻是自己。
「是我的錯,我的錯,晚歌我……」銀炫冽忍不住伸手去攬夜晚歌已經顫抖不堪的身子。
夜晚歌卻狠狠將他推開:「別碰我,別再碰我。聽我把話講完,你的罪孽何止這一點!」
她眼裡沒有半點淚,清寒如冰,「你知道當年我從你們手上逃出來之後,經歷了什麼嗎?我患了嚴重的抑鬱症,被學校開除,遭遇打劫,被騙吸毒,在戒毒所里關了半年,甚至絕望到割脈自盡……」
夜晚歌想到這些,眼裡終於忍不住滲出淚來。
「在我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竟然發現我懷了孩子,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掉那個孩子是誰的!你知道我在那個黑屋子裡跟多少男人發生過關係,我怎麼知道是誰的孩子,所以我只能到國外的一家小診所里去墮胎,可是那家小診所醫療設備太落後了,我的孩子又很大了,結果就是我大出血,醫生說我子宮受損,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夜晚歌講到這終於說不下去,眼淚開始止不住,全部湧出來。
銀炫冽攬住她的面頰幫她擦,卻被她狠狠推掉,兩個同樣都站不穩的人,帶著惡寒和心痛的表情錯開幾步距離。
「別碰我,碰我會覺得噁心!」夜晚歌扶住床沿自己站穩,她要講的話還沒有講完,所以不能崩潰,「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心裡長了仇恨的種子,我發誓要報仇,殺光那些強暴過我的男人!於是我不顧一切的加入血玫瑰,跟東方閻斷絕聯繫,做了五年的組織殺手,殺人如麻!終於,那些強過我的男人,全都被我以各種方式在這五年之內殺害了!我以為我報仇了,可是結果呢,結果我大錯特錯了!」
夜晚歌伸出纖長手指戳向銀炫冽的胸口:「到頭來我才發現,原來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傻瓜!當年那個綁架我折磨我最痛苦的主謀,居然一直就在我的身邊,還是我加入的血玫瑰組織里的少主!我原來一直在為仇人賣命!銀炫冽,你就是那個將我推向地獄的人,我最大的敵人就是你!」
他一直擔心的這一刻還是來了。
銀炫冽緩緩閉了閉眼睛,身敗名裂,千夫所指,都不及夜晚歌這一抬手間的指責和討伐。
本以為瞞著她,瞞著當年的真相便能與她好好走下去,本以為自己真心付出,挖空心思對她百般遷就,終有一天她會甘願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卻原來全都是痴人說夢。
造過的孽,犯過的錯,上天總會派人來討回去,而這個人便是夜晚歌。
他曾恨之入骨,如今卻非她不可,從極致的恨再到極致的愛,這便是他的報應。
可他毫無怨言,她恨也好,憎也罷,甚至要他的命他都認了,唯獨不能離開他。
「晚歌,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會試圖為自己辯駁,但是能不能別離婚?」他幾乎是祈求,聲音卑微,眼裡全是期許。
夜晚歌卻一下子笑了出來。
多大的笑話。
「別離婚?你覺得可能嗎?你幾乎毀了我的整個人生,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怎麼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之前與你同床而眠,在你身下輾轉承歡,一次次,我已經受夠了,銀炫冽,我受夠了!」似乎有些話突然觸及到夜晚歌的情緒點,一下子就有些失控,眼裡全是憎惡,好像之前被他睡真的是她的奇恥大辱。
銀炫冽看出她眼裡的嫌棄,心裡涼瑟一片。
「真的覺得跟我在一起讓你這麼委屈?」
「是,不光委屈,甚至噁心!」夜晚歌努力揮掉內心不斷冒出來的痛苦,逼迫自己迎上他的落魄目光,「誰會喜歡跟自己的仇人睡?所以每一次你抱我,你親我,對我而言都是一種煎熬!之前若不是想換取你的信任,我絕對不會跟你親熱,可沒想到我忍受這麼久,最終還是輸給你!但是我認了,我熬不下去了!」
夜晚歌的眼裡又開始閃出淚光,一半祈求一半憎恨地看著銀炫冽:「算我求你,簽了這份協議好不好?我們之間就當兩清,仇也好,怨也罷,從此斷得乾乾淨淨!」
好一句「仇也好,怨也罷,從此斷得乾乾淨淨!」
「那麼感情呢?我們之間的感情怎麼算?」他始終不甘心。
夜晚歌微微一震,但很快譏諷笑出來:「感情?我們之間有感情嗎?至少我對你沒有,我對你只有利用,仇恨,欺騙!」
一句話,徹徹底底把銀炫冽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倖全部打消掉。
「好,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眼中的祈求瞬間化為涼薄,銀炫冽直接抽過那份離婚協議,撕裂,轉眼成為一堆碎片。
「夜晚歌,既然我娶了你就沒打算跟你離婚,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不會簽這份離婚協議!」他說完直接拎起自己的包,轉身撞門出去。
夜晚歌看著地上那堆紙屑,開門追出去。
銀炫冽已經蹬蹬蹬地下了樓梯。
夜晚歌赤著腳追到樓梯口:「銀炫冽,你這個不折不扣的大禽獸,為什麼不簽?憑什麼不簽?」
他身子在廳口的門前頓了頓。
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只知道自己無法接受夜晚歌離開自己。
如果以後的生活和歲月中再也看不到她,他覺得自己會生不如死,所以儘管知道自己這麼做只會讓她更加怨恨,但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
他得把她留下,想盡一切辦法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好好呆著吧,別企圖離婚,既然你已經是龍太太,生便是我的人,死便是我的鬼。」銀炫冽高冷的背影站在暗沉的大廳里,沒有回頭,冷漠的聲音從瀟冷的空氣中傳過來。
夜晚歌回神,他已經開門朝外庭走去。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去追,可是依舊沒有追上,情急之下撩起廳里的花瓶往他消失的方向砸過去。
「你給我回來,回來!」
一竄「哐啷啷」的打碎聲,銀炫冽站在門口閉起眼睛,重重呼了一口氣。
「太太,太太……」阿珠聽到客廳的聲音從二樓的臥室里跑出來,卻見夜晚歌站在一堆碎瓷片中,光著腳,腳底因為被碎片割破,血已經流了一地。
「怎麼了這是,太太?」阿珠尖叫一聲,趕緊從樓梯上衝下來。
窗外響起一竄囂烈的汽車引擎聲。
阿珠頓時明白過來,大抵已經猜出銀炫冽剛才回來過,這架勢,兩人像是結結實實地吵了一架。
「太太,你先別動,腳底全是碎片。」阿珠反應快,立即握住夜晚歌的手臂制止她再挪動步子。
可夜晚歌只覺得心口一陣惡寒,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倒下去……
夜晚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臥室里冷清如水,腳底已經包紮好,但傷口一陣陣撕心地疼。
她撐著爬起來找到手機,給單飛發了一條簡訊:「銀炫冽已經知道了,我們輸了。」
她終於還是輸了,千算萬算,終抵不過他的眼睛。
僅差一步,卻輸得一敗塗地。
銀炫冽坐在公寓的客廳,抽掉了身上所有的煙,喝光了一整瓶紅酒,赤紅的雙眼慵懶地閉著,等待晨曦第一縷陽光照進來。
「馬丁,之前我跟你說的事情,儘快辦妥!」
*
美國,華盛頓。
深夜,帝御威一腳踹開蕭雲崢的房門,拿著幾份報紙就走了進去。
「大哥,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正在床上準備睡覺的蕭雲崢跟林紫嫣都吃了一驚,驚訝的叫道。
「紫嫣,你先出去,我有事跟雲崢說。」帝御威陰沉著臉色道。
「好,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聊,兄弟倆有事好好說。」林紫嫣不放心的出去了。
見她帶上房門,蕭雲崢這才不滿的開口:「大哥,你半夜不睡覺,幹嘛來破壞我跟紫嫣的好事?我們還想再生一個兒子呢?」
「雲崢,你突然將我叫來美國,還找各種藉口不讓我回國,到底是什麼原因?」帝御威目光直視向他,眼神凝重。
幾個月前,蕭雲崢藉口自己跟林紫嫣結婚周年紀念,將帝御威、歐陽魅等幾個兄弟,叫到美國跟他們一起慶祝。
慶祝完了,又找各種理由挽留帝御威,不讓他回國,還一再慫恿他將帝國集團的總部遷來美國。
「能有什麼原因?你不覺得你在這邊生活的很好嗎?」蕭雲崢心虛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仍舊建議著:「你應該將帝國集團的總部搬來美國,以後跟我們一起在美國生活,不要再回國了。」
「你這麼怕我回國,是不是不想我見什麼人?」帝御威目光微眯,冷冷地站著。
蕭雲崢身子一哆嗦,低著頭回答:「當然不是!我們只是覺得美國這邊的環境,更適合你!」
帝御威嘴角勾起笑容:「你們以為,把我騙來美國,不讓我回去,我就永遠見不到夜晚歌了,是不是?」
蕭雲崢猝然睜大眼睛:「威,你想起她來了……」
「我早就回憶起她來了,還知道她已經嫁給了銀炫冽!」帝御威精緻的眉眼沁出顫動,他握緊雙拳道。
蕭雲崢驚訝:「威,你……」
「只是我以為夜晚歌是銀炫冽派在我身邊的奸細,她一直沒有放棄執行血玫瑰要置我於死地的任務,我以為她是故意讓我中毒,讓我敗在銀炫冽的手上,她卻轉身放棄我,嫁給了她的少主!」
帝御威目光幽深,他攤開手裡的報紙,那幾份報紙上正是龍天這兩天負面新聞的報道。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錯了!」
「夜晚歌嫁給銀炫冽,其實是為了報仇!她根本不愛銀炫冽!」
「你看到這些新聞沒有?我敢打賭,這一定是夜晚歌做得手腳,她在對付銀炫冽!」
蕭雲崢沒想到帝御威已經想起夜晚歌了,他以為將帝御威哄來美國,只要一輩子不跟夜晚歌碰面,他就會永遠忘記這個女人。
沒想到他還是想起她來了。
「好吧,大哥,既然你想起來了,我就不隱瞞你了。我叫你來美國,還想方設法讓你留下來,確實是不想你回國再見到夜晚歌。」蕭雲崢終於點頭承認了。
「為什麼?雲崢,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帝御威皺眉質問。
「威,你之前中了銀炫冽忘情花的毒,才會見到夜晚歌就心痛,是夜晚歌問銀炫冽要了忘情花,讓你再次忘記她,你見不到她,忘記了她,便不會再毒發心痛了。」蕭雲崢向他解釋。
帝御威薄唇緊抿,連帶著眉心都在顫抖,凌厲的目光猶如冰刀,差點將蕭雲崢身上生生剜出幾個洞來。
「所以你就一直瞞著我,關於夜晚歌的事?」
蕭雲崢嘆了口氣:「我只是不想你再重新想起來,再痛苦!」
帝御威的俊臉已經陰鷙成疾,他動也不動,蕭雲崢卻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渾身籠罩的烏雲,那是血液幾乎凝結的感覺,他皺起眉頭,「大哥,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夜晚歌跟你已經過去……」
不等他的話說完,帝御威突然揚起拳頭,沒有朝他臉上揮,而是直接砸向他頭側的牆面!
「威!」
蕭雲崢一驚,他這樣大的力氣砸下去非得骨折不可,他眼疾手快的抱住帝御威的腰將他用力向後推,「你冷靜點!」
砰!
帝御威的後背撞擊上堅硬的牆面上,他卻感覺不到疼,狠狠眯起眼睛,眼裡透出來嗜血的光芒,「鬆開我。」
蕭雲崢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膝蓋抵住他的腿,「大哥,你聽我說,你中了忘情花的毒,當你再次想起所愛的女人,並再次愛上她的時候,你就會死,我那時只想救你的命,夜晚歌讓我隱瞞,我就答應了。」
他說的是實話,帝御威聽後嘴角冷勾起,「所以,你就把我哄來美國,以為我在這裡見不到她,就不會再想起她、愛上她?」
「是的,」蕭雲崢輕點下頭。
帝御威冷冷而笑,眉梢眼角竟是刺骨的冰寒。
正因為蕭雲崢的不說,在他看到報紙上夜晚歌嫁給銀炫冽的新聞後,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女人背叛了他!
於是對夜晚歌的愛,轉化為對她的恨!
這段時間他都待在美國,不想回過去面對!
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問,為什麼他捂不熱她的心?難道血玫瑰訓練出來的殺手,心都是冷的嗎?
帝御威的胸膛劇烈的起伏,每呼吸一下都是徹骨的疼。
他攥緊的拳頭再也忍不住,將背抽離牆面後再度想要衝上前。
「大哥!」
蕭雲崢死命的也扳不住他,帝御威突然回頭看他一眼,眼底戾氣乍現,伸手抓著他的肩頭用力後,直接將他抬了起來!
砰!
蕭雲崢整個人被摔翻在地,他一陣暈眩,下意識的抬手貼住額頭。
帝御威隨即俯下身,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疼的蕭雲崢倒吸口涼氣,「嘶……」
「你為什麼不早說?!」帝御威揚起手,一拳再度落下來,力道大的可以聽見骨頭的咔嚓聲,「你要是早說,我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銀炫冽,你他媽的到底為什麼不早說?!」
蕭雲崢差點被他打成殘廢,他疼的縮起肩膀,這是帝御威第一次同他打架,他自然不可能還手,「靠,我現在不是說了嗎……」
「你現在說有個屁用!我的女人都嫁給別人了!」
帝御威眼底淬出陰鷙,現在說,夜晚歌已經成為銀炫冽的妻子了,他現在還來說什麼說?!他越想越氣,氣自己怎麼不阻止,更氣夜晚歌居然將這一切都瞞著他,帝御威掄起拳頭,直接朝蕭雲崢的臉上砸去——
「威!」拳頭帶動空氣發出嘩嘩的聲音,蕭雲崢忙伸出雙手交叉擋在面前,「你要打死我嗎?」
帝御威冷冷地吼:「打死你有用嗎?就算打死你,夜晚歌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
「那倒未必,既然夜晚歌嫁給銀炫冽不是心甘情願的,你還是有機會的。」蕭雲崢送出口氣,分析道。
帝御威看了他一眼,凝思了片刻,突然起身朝門口走去。
「威,你去哪裡?」蕭雲崢連忙問。
「回國,搶回我的女人!」帝御威毫不猶豫的說。
蕭雲崢搖了下頭:「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真值得你這樣!別忘了,你體內還有忘情花的毒,若是真見到夜晚歌,你可能會毒發,有可能會死!」
「要是你老婆林紫嫣被人搶走了,你會因為怕死,而放棄她嗎?」帝御威反問。
「當然不會!」蕭雲崢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帝御威的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決:「我跟夜晚歌是舉行過婚禮的,她就是我的妻子,現在她在銀炫冽的身邊,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我一定要回國搶回她!」
「……」蕭雲崢啞口無言了。
帝御威拉開門側出去的一瞬間,還是丟下一句話,「我不是沖你發火。」
說完之後他砰的一聲帶上門就走,蕭雲崢聞言站在原地笑了下,「我知道。」
他站了一會兒後也準備下去,可是這才發現門已經被帝御威反鎖了,他在裡面根本打不開。
蕭雲崢氣的俊臉鐵青,氣的抬腿就踢,「靠!搞什麼鬼,帝御威,你他媽的給我記住!」
*
夜晚歌在銀炫冽的別墅躺了三天,腳底不能著地,整個人渾渾噩噩。
睡了醒,醒了睡。
夢裡出現太多畫面。她以前煎熬歲月,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甜蜜回憶。
有跟東方閻的,有跟帝御威的,也有和銀炫冽的。
夜晚歌突然發現,自己跟銀炫冽竟然也有「美好」的回憶。
當然她很清楚,那些「美好」,她偽裝的有多麼的辛苦。
只可惜被銀炫冽毫不猶豫的拆穿了。
原來一直是她自以為是的在演獨角戲。
他早就看穿了,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第四天的時候夜晚歌已經能夠勉強下床,她本想去公司,可突然接到秘書的電話。
「夜總,總裁突然號集召開臨時股東大會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
「我剛剛收到郵件,所以特意打電話來通知你。」
夜晚歌奇怪的很,單飛這時候召開什麼股東大會?
夜晚歌趕到公司的時候,各大股東均已到齊了。
會議室里一片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但見到夜晚歌走進來,瞬間停止。只是目光中浮動著些許微妙情緒。
夜晚歌不是傻子,這次臨時股東大會召開得甚是蹊蹺,加之會議室里的氣氛,她隱約感覺出不對勁,但又不知哪裡不對勁,只能沉住氣,落座,靜觀其變。
大約等了五分鐘,會議室外面的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其中夾雜著高跟鞋和男士皮鞋的聲音,而且從凌亂的腳步聲中分辨,應該不止一個人。
夜晚歌疑惑間,會議室的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