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盛夏不由側目看向鍾平。他正沖自己微笑,只是那樣的眼眸與神情間,都散發著一種仿若早就洞察一切事實真相的氣息。
仿佛唯有她被蒙在鼓裡。
他是在暗示什麼?
盛夏不知,也無意多想,更不會主去問。因為從敵對的人嘴裡說出來的話,目的永遠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挑撥離間。因為對於他來說,自己過的越不如意,他才能感覺越痛快。
盛夏正是無比明白這個道理,才不會選擇聽信鍾平接下來要說的話,繼續抬步準備離開,卻不想他卻直接擋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顏少奶奶不相信?」鍾平問,看他那模樣倒像是不吐不快。
盛夏看著他諷刺地反問:「我該相信嗎?」
「顏氏集團旗下有家叫明銳的子公司,一直是顏氏電子版塊領域的主力,它的幾個明星產品更是遠銷國外,只是這幾款產品其中有一項必不可少的技術是盛氏授權提供的。盛小姐也參與過盛氏的營運,想必對於這點應該也是十分清楚的吧?」
面對她的質疑,鍾平直接將要說的話便全悉數倒出來,至於會不會信相信她心裡自有評斷。
「你想說什麼?」盛夏不動聲色地反問。
這件事是盛名峻住院昏迷時,她跟在趙基俊身邊學習知曉的。當時其實也有些意外盛氏與顏氏居然也有合作,不過明銳只是家子公司,並不需要顏玦出面。當時她想即便未聽產玦提及,也許這對於顏氏來說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畢竟顏氏涉及的產業範圍極廣。
那麼現在,鍾平特意提起這家公司又是為何?
鍾平繼續道:「顏氏集團內部未來發展的企劃中,將會把電子版塊提為重點發展項目之一,明銳正式併入總部成為這個版塊的核心。」
拭問,堂堂顏氏怎麼可能讓別人一直摸著命脈?所以收購盛氏是遲早的事。
他故意頓了下,仿佛在等她消化自己剛剛說的那些信息,才又道:「顏少奶奶是聰明人,那麼接下來不用我說的更明白了吧?」
他在暗示,不,已經是明示,盛氏的命運早就已經在顏氏的掌控之中。那麼盛名峻的出事呢?或許根本不是巧合,而娶盛夏也許更是早有預謀。不然堂堂顏少,就算有那些不好的傳聞在身,也不至於非娶盛夏這樣一個身份尷尬的女人。所以此時他口中那句刻意的顏少奶奶,倒頗有點諷刺的意味。
這話的信息量很大,盛夏儘管有心理準備,初聞時還是給她內心造成一定的衝擊。不過她面上仍然沒有表露出來,只問:「如果是真的,不知鍾先生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我承認,我費了那麼大的勁不過是給別人作嫁衣罷了。」鍾平說,神色與言語間也頗帶了幾分不甘心,不過看了眼盛夏後,仿佛心裡有平衡了一些,才道:「後來我也想明白了,咱們不過都是些小角色罷了,即便再努力掙扎又怎麼可能從顏家嘴裡奪肉?」
當年杜家與顏家在e市並駕齊驅,最後也落得那般下場,更何況現在是顏家已經一家獨大許久,根本沒人可以制衡。這樣算來就算他鍾平被這樣擺了一道,也並不覺得丟人,因為這事輸的最慘的還屬盛家。
人的心理大多或許都是這樣,鬥了那麼多年,他早就將盛家視為死敵。自己倒霉雖然有些不甘心,不過想到盛家也沒撈到好處,甚至更慘,心裡便會舒服許多。
「我只想知道,我哥哥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盛夏問。
此時鐘平才注意到,在他的連番刺激下盛夏的情緒波動卻並不大,他不由感嘆起這個女孩的心思深沉。於是他楞了一下,故意苦笑道:「我就知道我接手盛氏這麼順利,這事必然要背黑鍋。」
「你的意思是說跟你無關?」盛夏諷刺地問。
「當然。」鍾平回道,幾乎可以說是斬釘截鐵。
「那麼那份股權讓渡書的簽名,你又是怎麼拿到的?」盛夏繼續懷疑地問。
提到這個,鍾平的臉色微變,仿佛這才才意識到自己只想著刺激她,今天的話未免有些多了。於是重新恢復謹慎的模樣,並三緘其口地說:「那簽名確實是盛少簽的,已經經過鑑定了不是嗎?」
這樣的說詞盛夏當然不會信,就算經過鑑定是真的,人也有神志不清的時候。他既然解釋不了這點,那麼就說明這事跟他還是脫不了干係。
只要想到盛名峻背的罵名,只要想到盛名峻的慘死,想到他所背負的一切,她就恨不能讓眼前這個人或者還有背後的人付出代價。
「你最好能永遠守住這個秘密。」盛夏沉聲說,然後離開。
高跟鞋踩在光可鑑人的地板上,來來往往的職員看到她都有些微微詫異。只是有人跟她打招呼,盛夏卻像沒有看到一樣,不由讓人有些意外,因為她從不會這樣。
盛夏乘電梯出了盛氏大樓,打開車門坐進去。
外面的街道依舊紛雜,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攥緊,顯然內心並不若表面表現的那樣平靜。
閉上眼睛,她回想剛剛與鍾平的對話,以及整件事的來朧去脈。
原本盛名峻出事後,鍾平接手盛氏,他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嫌疑也最大。只是自己查了那麼久卻沒有任何線索,現在受益人又變成了顏玦。
鍾平說盛名峻出事前後顏玦曾經找過他,他在暗示什麼?合謀或者是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受了指使?
顏玦!
盛夏閉上眼睛,腦子裡映出他俊美的模樣,生氣時、高興時、傲嬌時、站在自己身前為她擋風遮雨時,甚至是哄自己、強吻自己時……初見時顏玦倨傲,身上帶著一種被寵出來肆意,以及幼稚。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顏玦,他在短短一年內為她擋風遮雨,多次救她於危難。她承認,自己被他打動在很大程度上是他給予自己的維護和庇佑。
她嫁他雖是出於無奈,可是拭問這世間的女子,又有幾個擋得住這樣一個多金、英俊的男子一再示好?可是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盛夏不由感到不寒而慄。
畢竟,他給予自己的所有愛和維護,盛名峻出事後都收的乾乾淨淨。
不是因為吃醋?是早有預謀嗎?
盛夏驟然睜開眼睛,外面的街道依舊車流川息。
顏玦,顏玦……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再次攥緊,最終發動引擎將車子開出去,一直停在顏氏集團的樓下,然後直接乘了電梯上去。
秘書劉小甜並不在,其它助理看到她出現都有些意外。見她逕自往顏玦的辦公室走,其中一個連忙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喊:「少奶奶。」
盛夏的腳步不得不停頓,看了眼她身後辦公室的門,問:「顏玦不在嗎?」
「對不起少奶奶,顏少正在開會,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擾。」秘書助理有些為難地回答。
盛夏聞言,雖然心裡明白不過是託詞,還是轉身走向會客室,並對她說:「告訴他一聲,我在這兒等他。」
上次盛夏過來遭到拒見後,眾人也多少有些摸得清顏玦對她的態度,雖然為難但還是應了。
盛夏這一等卻是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喝了兩杯咖啡之後,拎包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正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熟門熟路地走進辦公區。
她穿著淺色的職業裝,頭髮披散,臉上化著淡妝。手裡抱著個文件的模樣不顯幹練,反而有幾分賢淑小女人的味道。
「杜小姐。」相比起對著她的虛假的,這次秘書助理面對杜若的笑容,反而可以稱上得真了那麼幾分。
「我找阿玦有事要談,不知道方不方便?」杜若直接問。
「您稍等一下。」秘書助理客氣地說著,然後拿起內線電話撥號,稟報說:「顏少,杜小姐過來了。」
那頭應了之後,她掛斷電話,抬起頭對杜若說:「杜小姐,顏少請你直接進去。」
「好的。」杜若應了一聲,轉身便進了辦公室。
「少奶奶?」身後傳來不確定的聲音,盛夏轉頭,便見劉小甜抱著文件從電梯裡出來,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疑惑,大概是想不通她為什麼站在那裡吧。
盛夏則沖她笑了一下,劉小甜立馬敏感地感覺她情緒有些不對。正想開口,卻見她已經走進電梯裡。
「小甜姐。」秘書助理聽到說話聲才注意到盛夏,還以為她走了呢,所以看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有些心虛。
「怎麼回事?」劉小甜問。
「不關我的事,是顏少吩咐的。」秘書助理頗為無辜地回答。
盛夏從顏氏出來,只覺得胸口悶的難受。
她要承認,儘管知道顏玦不一定見自己,可是看到杜若進去,對她心裡造成的衝擊仍然不小。或許更多的是委屈吧,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
可是她變得懦弱了,居然不敢去直接闖進辦公室。闖進去有什麼用呢?杜若是公事,看在外人眼裡她也只是在無理取鬧,一個保不住少奶奶地位的可憐女人而已。
少奶奶?
她真的不在乎這個頭銜,可她是顏玦的妻子,他卻這樣對自己。
車子開過兩條街後,車廂內突然傳來手機鈴聲,她驟然踩了剎車。紅色的法拉利停在街邊,引來身後一連串的咒罵,好在沒有引起事故,車子紛紛繞她而去。
盛夏充耳不聞,只是看了眼手機。
來電顯示是顏意,她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遲疑地按了接聽鍵:「餵?」
「嫂子,你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啊?」顏意抱怨的聲音傳來,仍像個撒嬌的小孩子。
盛夏不自覺地翹起唇角,只是有些勉強,卻不願意被她捕捉到情緒,於是故作輕鬆地問:「那你有什麼大事這麼著急?」
「想你想的快死掉了,算不算大事?」顏意繼續在那兒貧,並誇大其詞。
聽著那頭沒心沒肺的嘻鬧聲,盛夏不由想到鍾平的那些話,以及顏玦的態度,神思不由些恍惚。
「嫂子,你在聽嗎?」直到顏意的聲音再次傳來,她才醒神。
「在聽。」她趕緊應。
「嗯……媽說好幾天沒見你了,讓你過來老宅吃飯。」顏意直說,也不藏什麼心思。
盛夏聞言,不由想到上次管玉嬈拿給自己的那些照片。最近新聞上又在登顏玦與杜若的緋聞,怕是已經著急了吧?她突然覺得心很累。
「嫂子,方姨做了很多好吃的哦。我都想你了,你該不會不來吧?」許久聽不到回音,顏意繼續撒嬌。
「好。」盛夏最後還是答應。
「太好了,等你哦。」顏意聞言,終於高興地掛斷了電話。
手機安靜地躺回副駕駛座上,她繼續發動引擎將車子開出去。這天她整個下午都在街上遊蕩,沒有目的地的,只是無意識地在這座城市穿棱。眼前的建築與景物,以及一切明明都那樣熟悉,卻在某個剎車後,看著外面的街道恍惚地感到陌生。
天色漸漸暗下來時,紅色的法拉利終於開進顏家老宅。
「少奶奶。」下車往別墅內走,經過的傭人依然恭敬地打著招呼。
盛夏一一頷首,這才進了屋。
「嫂子。」她還換著鞋,顏意撲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明明也是參加工作的人了,又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卻像個沒成年的小姑娘似的,釋放所有的熱情,笑的也沒心沒肺。
「行了,趕緊放開,你嫂子都被你勒死了。」管玉嬈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仿佛實在看不下去才開口。
顏意聞言終於鬆開盛夏,然後不滿地沖母親皺皺鼻子,哼道:「也不知道誰才是你親生的。」
「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女兒到底早晚還是潑出去的水,這麼說起來媳婦才是自家人啊。」管玉嬈不客氣地擠兌女兒,然後沖盛夏笑著招呼:「過來坐。」
「謝謝媽。」盛夏坐下來。
「嫂子,你別信她,別有居心。」顏意不客氣地戳穿母親。
「死丫頭。」管玉嬈笑罵,然後轉頭看向盛夏,道:「臉色怎麼這麼差?沒休息好?」
盛夏笑了笑,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新聞管玉嬈應該也已經看過了,不管她事前知不知道,應該都明白盛夏此時的心情,她也沒什麼好掩飾的。
管玉嬈拍拍她的手,說:「也許有什麼誤會,等會我喊他過來問清楚。」
話音剛落便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眾人抬眼看去——正是顏玦回來了。
他穿著最簡單的襯衫、西褲,手裡拎著車鑰匙,目光與她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仿佛停了那麼一秒,才將視線移向管玉嬈,喊了聲:「媽。」
「倒還知道有這個家,難得。」管玉嬈口吻難掩不滿地說。
「你如果不願意看到我,這就走。」說完倒真的轉身便向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見狀,到底還是管玉嬈急了。
顏玦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
管玉嬈一向是管不住顏玦的,如果管得住就不會這麼費力了。
「叫你回來,是想聽聽你的解釋。」管玉嬈說。
「解釋什麼?」顏玦裝傻。
「為什麼要收購盛氏?」管玉嬈直問。
夫妻間有什麼話要說出來,兒子這個舉動太過令人誤會,盛夏的心情她也可以理解,所以她希望兒子解釋清楚,不然兩人的關係只會越鬧越僵。
「盛氏已經不行了,而我們需要他的技術。這是個好機會,我選在這時候下手有什麼問題?」顏玦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反問。
管玉嬈見他這般態度,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死孩子。真想問問他老婆重要還是技術重要?不過她還是憋住了,看了眼盛夏,問:「你就不能提前打聲招呼不行嗎?」
怎麼說盛氏也是盛夏娘家的產業,這做的也太絕了。
顏玦聞言也看了眼盛夏,卻只是虛瞟了下,像是並沒有真的將她放在眼裡,只道:「盛氏不是已經不姓盛了嗎?再說,商場上哪來那麼多顧忌?這不是媽你教我的?」
管玉嬈見他這麼上道,肺都氣炸了。
盛夏站起身來,她對管玉嬈說:「媽,我累了,飯就不吃了。」顏玦這態度也不知是在跟誰賭氣,這飯看樣子是沒有辦法吃下去了。
不等管玉嬈勸,盛夏便往外走。
她見狀急得不得了,對顏玦急吼:「還不去追?」
為了他的婚姻她容易嘛,怎麼生了這個麼個兒子。
顏玦倒是真追出來了,盛夏手剛打開法拉利的車門時,就聽到他問:「回哪?作為顏家的媳婦,總是住在娘家不好吧?像我們顏家沒給聘禮似的。」
這話句句像針,悉數扎進盛夏的心裡。
她鬆開門把,轉頭看著他問:「顏玦,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有那麼恨自己嗎?
顏玦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回視著她說:「這要問你。」
那一刻他突然變得十分陌生,仿佛從前為她的包容、妥協的男人,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我不知道。」盛夏用力將車鑰匙投到他的臉上,顏玦側了下頭才躲過。盛夏冷聲說:「車子還給你,但聘禮別想要,就算離婚,我也會分掉你一半家產。」
嘴裡這樣強硬,不過是維護最後的尊嚴。因為她心裡清楚地知道這場婚姻是自己輸了,本想得到救贖,卻是賠掉了整個盛氏。
顏家在半山,夜已深了,路燈暗淡,她的身影就那樣毅然、絕然地離開。
顏玦看著她,卻是驟然轉身回到房內。
「顏玦,你想氣死我是不是?」管玉嬈吼,然後示意顏意去追。
他卻擋在門口,說:「誰也不准去。」
顏意看著他發怒的樣子,心裡發悚,看向管玉嬈。
當時管玉嬈的肺都快氣炸了,她說:「好,你別後悔。」轉身便上了樓。
顏玦看向顏意,她像老鼠一樣蹭蹭轉身跑上樓。
「顏少。」方姨想勸,他卻已經邁步回到自己後院。
顏玦回房洗了個澡,因為滿腦子都是盛夏的模樣,他想要冷靜一下。出來時卻看到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啪啪地打在窗戶上。
他有一瞬間的楞神,然後突然想什麼,蹭蹭從樓上跑下來,一直跑到前院。
「顏少?」玉嫂嚇了一跳。
「顏意有沒有出門?」顏玦問。
玉嫂搖頭。
顏玦聞言,抓起玄關的鑰匙便往外跑。
彼時盛夏沒走出多久,天空就下起了滂沱大雨,然後自己瞬間便被淋成了落湯雞。腳明明像灌了鉛,她卻仍然努力地走著,仿佛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這裡。
身後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衝破雨簾,終於停在她的面前,隨著車門被推開,顏玦下車。他剛剛洗過澡,身上只披了件黑色的浴袍,也瞬間被雨淋透。
雨勢真的很大,仿佛隨時會將兩人淹沒似的,他們就那樣隔著雨簾相望。
須臾,顏玦朝她伸出手,盛夏卻排斥地躲了過去。
顏玦見狀眸色一沉,硬是將她抗在了肩上,然後塞進車內。她自然是不老實的,他乾脆抽了浴袍上的腰帶,連帶車上的安全帶將她手腳都綁住。
「顏玦,你放開我,放開!」她行動受限,嘴裡卻依舊不肯妥協。
顏玦卻充耳不聞,車子引擎發動。
「顏玦,既然已經做的那麼絕了,今晚為什麼不忍住?淋點雨而已,我不會死的,你放心,我沒給我哥報仇以前絕不會死——」
雨天地面本來就濕滑,也不知是不是盛夏的話刺激了顏玦,車子不受控制地朝山坡下滑去。儘管他踩了剎車,還是哐地一聲撞在某個樹幹上。
千鈞一髮,是他將她護在懷裡。
安全氣囊爆出的同時,耳邊全是稀里嘩啦玻璃碎裂的聲響。
盛夏有那麼一瞬間地怔楞,然後企圖從他懷裡抬起頭,然而他卻抱的很緊。啪嗒一聲,仿佛有粘稠的液體落在自己臉上,然後流到唇畔。
她意識到那是血時,再沒有剛剛怒吼的力氣,喊:「顏玦?」心頭恐懼加重,不由更加著急地喊:「顏玦?顏玦——」這樣的時刻褪去賭氣,聲音里只剩下焦心和擔憂,然而唇卻被驟然封住……<!--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