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玦?」她驚訝地喊出口。
而他不知帶這些人在外面待了多久,見她出來後,那些人便無聲地朝病房圍攏過來。
盛夏下意識後退一步堵在門口,滿臉戒備地看著他們,問:「你們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但那些人卻因忌憚她的身份一時不敢上前。然而她此時這個回護的動作,卻是激怒了顏玦。他抬步上前,高大的身影罩住她,沉聲道:「讓開。」
盛夏自然不肯退讓,就連眼眸都沒避閃,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相交,不是纏綿,倒仿佛靜謐的空間裡聽到了稀里啪啦的火藥燃燒聲響。
這時她身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盛夏與他對視的目光並沒有收回,只是按了接聽鍵將手機舉至耳邊,她沒有開口,只沉默地聽著那頭報告完後很快掛斷,然後對顏玦說:「人是我派去的,與趙基俊無關。」
「為什麼?」他問。
「以暴制暴。」她回答了這四個字,字字清晰堅定。
沈瑩因她與顏玦訂婚而恨她,她可以接受,有什麼恩怨只管衝著她一個人來,她都能接受。可是她卻偏偏動了自己身邊的人,這觸到了盛夏的底限。
顏玦看著她,那眸子幽深的如同暗夜的海面,帶著未知的危險的同時,仿佛隨時要將她吞噬般,問:「他就那麼重要?」重要到值得她使用暴力涉黑,且這樣回護?
「對。」盛夏點頭,面對他沉鬱的臉色更沒有畏懼。
其實此時的她心裡也哽著一股氣,卻不知是因為他這般興師動眾為沈瑩出氣,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這也是盛氏明明缺少資金,你寧願接受他的錢也要拒絕顏氏的資金的理由?」趙基俊陸續往盛氏投資了五千萬,這瞞不過他,所以他才耿耿於懷,終於還是在這個時候問了出來。
他不接受他的錢,反要趙基俊,是不是說明他對趙基俊更加依賴?
盛夏不說話。
顏玦卻驟然掐住她的肩胛,其實他真的有些看不懂她。若是訂婚是她與母親設計自己,為什麼這場婚約里主動的是自己?若她真的是被迫,又為什麼給沈瑩那樣一筆錢?
「多少?」他問。
「五千萬。」盛夏回答,見他掀唇欲說話,她又接著道:「我知道你會說還給他,你來給。」她唇角揚起抹笑,像是嘲弄:「但是顏玦,你憑什麼給?」換言之,她又憑什麼接受,以什麼樣的身份接受?
「我知道我不管想要一個還是十個五千萬你顏少都拿得出來,或許還會給的毫不猶豫。甚至他是職業經理人可以幫我經營好盛氏,你也可以找出千千萬萬個職業經理人來。但是顏玦,五千萬是他的全部。五千萬對於你來說又算什麼?那些職業經理人對你來說又算什麼?」她袒護趙基俊並非因為愛情,只因他是她的學長,她的朋友,甚至如同親人,他因自己自己受傷……而顏玦他根本就不了解趙基俊對她的意義。
相反,他只是一個維護沈瑩的男人罷了。
她真的沒有想要吵架,沒有想要怨懟,但是這些話里還是有了對他討伐的意味。
顏玦聞言,唇角卻露出一抹諷刺:「五千萬是他趙基俊的全部?我該說你是太小看自己的師兄,還是說他偽裝的太好。」最後的一句話落地,他目光穿過她的肩頭與身著病服的男子對上。
是的,門口動靜太大,趙基俊也不知何時醒的,就站在盛夏身後。想來已經將兩人的對話與劍拔弩張都看在眼裡,自然也聽到了爭執的那些話。
顏玦有顏玦要顧的顏面,私下裡他可以跟盛夏爭吵,卻並不想當著外人的面,於是一把將盛夏拽至自己身邊。
趙基俊蹙眉,但忍著並沒有出手,只是說:「顏少,我們談談?」
「憑你?」他唇角露出嗤笑。
「對,憑我。」相比起顏玦陰沉的臉,他依舊那樣沉穩,道:「就憑今晚轟動e市的沈瑩,難道你還覺得我沒有資格?」
這是挑釁,絕對的挑釁!
他在提醒著盛夏為他所做的一切。
顏玦目光未曾離開趙基俊,卻鬆開了盛夏,吩咐:「朱助理,請少奶奶先下去。」
「顏玦——」盛夏抗議。
趙基俊看著氣紅了臉的盛夏,安撫說:「沒事,這裡眾目睽睽,顏少不會危及我的人身安全。」
瞧,聽起來多麼情真意切!
朱助理看著一臉正派的趙基俊,覺得他真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卻只得為難地喊:「少奶奶。」
好在盛夏喊完之後仿佛意識到什麼,最後還是妥協地下了樓。她沒有再堅持,是因為她如果一味護著趙基俊,顏玦只怕會更動怒。
那不是護,而是在激化矛盾。
盛夏走後,顏玦看著趙基俊,問:「你很得意?」
趙基俊搖頭,道:「我很歡喜。」他歡喜盛夏為他所做的一切,覺得這一場挨打的真值。只是話音剛落,顏玦便揮拳往他傷口剛剛結疤的臉上砸去。
趙基俊沒有防備,幾乎是硬生生地受了這一拳。衝力讓他腳下意識退後兩步才站住,但身子仍不穩地晃了晃,耳邊便響起顏玦的話:「趙基俊,我生氣並非你剛剛耍的那些心機。而是盛夏所做的一切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讓她莽撞的用這種方法去報復。」
他自詡愛盛夏,難道沒有想過盛夏這個舉動有多魯莽?現在全e市的媒體不是守在醫院,便是圍繞著沈瑩在調查,他就不怕盛夏引火燒身?
趙基俊微怔,待他吐出嘴裡的血沫,抬眼已見顏玦大步離去。
顏玦下樓的時候,只有朱助理領著一干人等在樓下,看到顏玦下來的時候神色還有些忐忑。正不明所以,便見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從身邊呼嘯而過,那是他們沒攔住的盛夏!
顏玦眸色一沉。
盛夏開著紅色的法拉利出了醫院後一路狂馳,但不久後還是發現了緊追而來的邁巴赫。當然,她沒有意外,只是將油門踩到底,而且專挑偏僻無人的地方行駛。
車速很快,風呼呼地灌進來吹散她的發。盛夏的性子雖不算沉穩,但在安全方面卻很重視,真的極少這樣開車,今晚卻不知為何隱隱迷上這種失控。
顏玦少年時曾迷戀過一段時間的飆車,要追上她自然很容易。一黑一紅兩輛車在公路上並駕飛弛,黑夜中像是欲展翅高飛。顏玦跟了她一段時間,眼見就要讓她被迫停下來,豈知紅色的法拉利卻突然拐了個彎,從分叉的路口上了山。
顏玦察覺她的意圖,下頜線緊繃,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紅色的法拉利穿過了警衛,直奔顏家老宅方向而去……
彼時顏家,管玉嬈外出未歸,顏意在客廳里一邊吃薯片一邊看電視。聽到警衛的通報連忙拍了拍手上的食物屑,迎出去時正好看到盛夏的車子開進別墅。
盛夏推門下車,顏意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喊:「嫂子。」
盛夏看到她的模樣笑了,顏意領著她進門,傭人都恭敬地喊:「少奶奶。」
盛夏一一頷首,目光掃過客廳,問:「媽呢?」
「去參加什麼晚宴,估計又被幾個太太拖住了。」顏意回答。
今天真的挺晚的了,盛夏臨時起意來到顏家,還擔心會驚擾了兩人,此時倒是鬆了口氣。
「怎麼這麼晚過來?跟我哥吵架了?」顏意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卻每次都能一語中的。
盛夏笑笑沒有回答,這時傭人方姨送了杯果汁過來,說:「太晚了喝茶影響睡眠,少奶奶嘗嘗這個?」
「謝謝方姨。」盛夏雙手接過。因知她是看著顏氏兄妹長大的老人,所以對她頗為敬重。
「你們聊。」方姨拍拍她的手,更像是個慈善的長輩。
方姨到廚房去忙,盛夏喝了口果汁,目光投向屏幕時,正好在放沈瑩的消息。
「活該,也不知得罪了誰。」顏意拍手稱快。
「你很討厭她?」盛夏有點意外。
畢竟顏意看上去並不是有門戶之見的人,沈瑩既作為顏玦曾經喜歡的人,為什麼這麼不招顏家人的待見?
顏意仿佛這才意識到什麼,連忙解釋:「嫂子你別誤會哈,我哥才不喜歡她呢,不過是因為……有些心結罷了。」提到杜若,她也是三緘其口。
盛夏自然不明其意,只是想著他若是真的不喜歡,何至於找人到醫院來興師問罪?
至於今晚盛夏為什麼來顏家老宅?
因為她知道,這e市她如果還能安靜度日,唯有顏家老宅可以讓她暫時安生。這晚她在顏意隔壁的客房睡的,果然,這晚顏玦沒有進門,可見他對這裡有多深惡痛絕。只是一個對家都深惡痛絕的人,他到底又發生過什麼呢?
盛夏自然不會去深究,倒沒忘給趙基俊打了個電話,知道他沒事便安心睡了。但翌日的娛樂報刊卻已被沈瑩占據所有版面,雖然其實只是皮外傷,只不過對於一個明星來,已經足夠引起轟動。
媒體為了製造更多的話題,自然也不會只報道表面的東西,所以各家各顯神通,短短時間內將沈瑩的出身、成長經歷,演藝事業,甚至出事當晚見的人等等均查了一個遍。一時之間,她被潛規則、私下耍大牌、與黑社會老大有染、疑似曾經被某富商包養的消息更是層出不窮,且幾乎全是負面新聞,照這趨勢下去,像是要毀了她的星途的節奏。
不過事情總會有兩面,如果換個角度來想,新聞雖然巔峰了她以往的形象,但如果炒作得當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火?當然,這僅是沈瑩經紀公司該煩惱的問題,其它人全當看戲而已。
這天盛夏準時醒來,簡單洗漱過後下樓,便見管玉嬈已經起了床,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咖啡椅上喝早茶。窗外的晨光籠罩在她身上,頗有一種寧靜祥和之感。
「少奶奶。」傭人見她下來打著招呼。
管玉嬈聽到稱呼轉頭,目光與她相對後唇角挽起一抹笑來。她大清早見自己的未來兒媳從樓上下來仿佛並不驚訝,應該是傭人已經提前報備過了。
「媽。」盛夏喊著坐過來。
「喝杯檸檬茶?」管玉嬈問。
「我自己來。」盛夏拿了杯子給自己倒了一點。
兩人也沒怎麼談話,但不算冷場,只是捧一杯檸檬香的茶水,看著老宅早晨的園景,山中的早晨有著薄薄的霧,那園景就如同仙境一般。偶爾聊兩句家常,整棟別墅很靜卻並不顯冷清。
到了開飯的點兒,廚房裡已經準備完畢,方姨走過來,問:「夫人,少奶奶開飯了。」
管玉嬈微微頷首,然後領著盛夏來到餐廳。
顏意每天早上睡懶覺是不會起來的,所以餐桌上還是只有她們婆媳兩人。飯吃到中途,盛夏斟酌開口,試探地問:「媽,我想在老宅住兩天可以嗎?」
管玉嬈聞言抬頭看著她,僅是看著,沒有探究也沒有意外,但還是問了句:「吵架了?」
「算是吧。」盛夏大方承認,因為她知道管玉嬈不會像別的婆婆那樣偏幫顏玦。
別問為什麼,直覺!
管玉嬈拿餐巾輕按了下嘴角周圍,放下來時果然爽快地答應:「行,那就安心住下。」
顏正宏有時兩個星期才回來一次,忙了甚至幾個月都不回來,顏意這個職業有時連續半個月都在值夜班,別墅里是太安靜了些。難得盛夏願意過來,不管她是什麼心思,能牽動兒子的心就好。
盛夏得到她的答允,安心,吃過早飯後開車直奔盛氏。紅色的法拉利小跑在地下停車場專屬停車位停下,然後乘電梯直抵頂樓。
「盛小姐。」秘書就迎上來,只是神色有點欲言又止。
「又怎麼了?」盛夏問著打開門,便看到身材挺拔的一個倚在她的辦公桌檯面上,此時聞言正抬起頭來——顏玦。
她怔了一下。
顏玦顯然來了有一會兒了,且在等她。
「很意外?」他問。而盛夏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顏玦,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奪門而逃,結果顏玦一伸手,當著秘書的面將門哐地一聲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且阻了她的去路。
門板震顫幾乎撞上她的鼻尖,卻不及他手臂撐著門板將她圈在里,身子下壓,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烘烤著她的後背,問:「還想去哪?」
盛夏要掙扎,腰身卻被他纏住,另一隻手則捏著她的下巴巴轉向自己。他眼裡已經沒有昨晚的暴怒,漂亮的眉眼間一把邪肆傾泄出來,映得那五官更有種迷惑妖嬈的味道。
「唔……」唇被堵住,她掙扎間,那門板自然發出異樣的響起。秘書還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站在那裡,完全都可以想像,她以及外面那些員工會怎麼想她與顏玦。
「顏玦——」好不容易被放開,她羞憤地低叫,卻感覺他手摸上了她窄裙的隱形拉鏈,不由一僵。
「你說,我們在辦公室試試怎麼樣?」他貼著她的耳畔問。
今天盛夏穿的黑色職業套裝,白色內襯,她身形本來就消瘦,那腰更是不盈一握。
盛夏聽出他聲音里的戲謔,試圖努力讓自己鎮定。不知是否看出她的窘迫,男人無聲地笑,正是這抹讓人看不清心思的笑,讓她心裡緊張起來,同時感官也愈加敏感,甚至可以感覺到拉鏈在他的手指下一點點下滑。
「很期待?」感覺她渾身緊張的緊繃,他將眼底那抹邪肆演繹更張揚惑人。唇間夾雜著的低低笑意,更是讓人覺得又羞又惱。
偏偏這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秘書有些遲疑的聲音響起:「盛小姐,九點有個會議。」現在所有高層都在會議室里就位了,她要怎麼解釋盛小姐沒有露面的原因?
好吧,想到裡面可能會有的畫面,她臉都有些發紅。
「知道了。」盛夏故意穩著嗓音回答,但氣息猶有些不穩,尤其某人的手這時還在故意使壞。
「顏玦。」她警告地低叫,這個男人就是吃准了她怕在下屬面前丟面子是吧?
「還逃不逃?」顏玦問,熨貼著她肌膚的手掌充滿威脅力。
盛夏羞辱地咬唇,眼睛裡已都是霧氣,搖頭。
顏玦本來只是想逗逗她的,可她這被欺負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卻讓他喉結動了下,竟有些情難自製。
「我們下班再談行不行?」她自然感覺到了他眼神的變化,連忙服軟。
「確定?」他問。
她點頭。
身子終於被顏玦轉過來,四目相望,他仿佛在探尋她眸子裡所表現的誠意。半晌,手終於鬆開,並幫她拉好裙子拉鏈,而盛夏幾乎是奪門而逃。
「盛小姐?」秘書從晃動的門板內看到顏玦揚起唇的魅惑模樣,趕緊追了過去。
盛夏自然羞憤難當,不過走到會議室門口時已經鎮定下來。跟過來的秘書偷偷瞄了她一眼,然後才推開會議室的門。各部門主管已經到齊,見到她走進來紛紛起身,直到她坐上主位。
會議自然有人主持,然後各個主管分別做著業績報告,大家自然而然會將主意放到主位。剛剛進來時大家匆匆一瞥並沒有注意,直到此刻凡看向盛夏的都均一怔,然後尷尬地低咳,垂下頭去。
盛夏覺得這個會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直到會議結束後回到辦公室,看到鏡里的女人頸側帶著一朵紅灩的花時,才明白那些眼神的含義。
顏玦!
他這絕對是報復。
盛夏一邊氣惱自己今天丟人丟大了,一邊讓人找了個創可貼給自己粘上,其實頗有欲蓋彌彰之嫌,也就是圖個心裡安慰罷了。只怕現在整個盛氏都知道今早她的未婚夫來過,且辦公室內「戰況」激烈,雖然那點時間真的不現實。
盛夏一天就在這種憤憤不平中度過,到了下班時間特意等人走的差不多才離開公司。電梯直抵停車場,然後她便看到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正好駛進來。
這個時間段的管理層加班的還是有的,她找了個車子藏身,見邁巴赫找了個車位停下來。然後身上的手機嗡嗡震動,她趕緊調了靜音。
邁巴赫的車門被推開,顏玦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
盛夏悄悄往自己的座駕移動,然後小心拉開駕駛座的車門——
「去哪?」心裡緊張的時刻,身後傳來陰風陣陣,盛夏慢慢轉頭,果然見他雙手環胸站在自己身後,眼裡那抹笑卻充滿危險。
她心裡一緊,臉上堆起假笑。眼見顏玦高大的身影趨近,她卻一步步後退。直到的顏玦步子停了,她便也停了,兩人就隔著那段距離相對。
「忘了答應過我什麼?」他問。
盛夏笑著搖頭,只是那模樣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要乖乖跟跟他回去解決問題的模樣。
這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駛進停車場門口,空曠的車庫裡響起一連串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急促聲響,她在他極為震驚的眼眸中,跑的好似後面有猛獸在追一樣,然後毫不猶豫地拉開那輛勞斯來斯的後車座坐進去:「王叔,開車!」而顏玦看著那輛車子的牌照號,不由眯了眼眸。
黑色的勞斯萊斯由盛氏大樓開出去,一路在街上急弛,偏偏在經過某個路口時,突然被黑色的邁巴赫橫身擋了去路。車門被推開,顏玦下車,好似以整地倚在車身上。
直到勞斯萊斯的後座車門被推開,然而出來的不是盛夏,而是管玉嬈。
「媽?」他楞了一下。
「盛夏說要回老宅住幾天。」管玉嬈說。
「我如果不許呢?」顏玦問。
「阿玦,感情有時候需要鬆弛有度,不宜逼的太緊。」管玉嬈看著她,這是作為一個媽媽的衷心勸說。
顏玦與她對望的眸子卻愈漸幽深,哼道:「自己選的兒媳婦,果然聽話。」
管玉嬈聞言微怔,顏玦卻已經拉開邁巴赫的車門,然後轉頭問:「你又能護她到幾時?」
管玉嬈看著他的車子開走,嘆了口氣道:「我護的不是她,而是你。」
可惜,他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懂……
——分隔線——
盛夏與顏玦之間到底存在什麼問題?其實他們自己可能也說不太明白。這場婚約最開始,盛夏想要的或許只是一段不亂於心不困於情,而且這個婚約的期限只是兩三個月,而顏玦要的卻截然相反。
不曾真心相愛的感情是根本經不起半點風雨,而雙方一但失去共識,那麼絕沒有平和而言。不,他們之間其實從來都沒有達到過共識,或者說,那只是一開始顏玦以退為進給她的錯覺罷了。
盛夏也許意識到這一點,也許只是對沈瑩的事耿耿於懷,所以才會避著他。而顏玦呢?這幾天不知是在生氣,還是因為其它瑣事煩心,倒真的沒有再找她。
盛夏在顏家老宅一住就是三天,每天奔走於盛氏集團與趙基俊的病房之間,果然沒有依賴後,公司里的事上手比較快,只是同樣的也很累。這天當她醒神時,外面霓虹早已綻放了整座城。
管玉嬈是個合格又慈藹的婆婆,時間太晚,之前也曾打電話來詢問用不用派人過來接她,盛夏覺得自己開車很方便,便被她挽拒了。
出了盛氏大樓,對面有家肯德基,肚子空空的她決定先填飽肚子,便進去點了個漢堡加橙汁端著餐盤坐在了窗邊。
這個時間段街上的車輛人流都少起來,她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外面的夜景,卻在不經間便注意到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兩個青年男人狀似無意在地周邊來迴轉悠,白天人多或許不察,但在這個時間段就有點突兀。似是察覺到她在打量他們,兩人站在路邊假裝抽菸閒聊。
盛夏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卻不動聲色地發了個簡訊,然後慢慢進餐。這頓飯她吃了大約四十分鐘左右,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她接到個電話後掛機,然後去了衛生間。
這個時間段的客人本就不多,當兩人突然發現在窗邊用餐的盛夏不在時臉色驟變,扔了手裡的煙拔腿便往裡面衝進去。
「喂,你們幹什麼?」店員嚇壞了,想阻止又不太敢,只敢大聲問著,已經引起其它食客的注意。
兩個男人卻並不多話,只在店內尋了一圈,最後看到後廚的小倉門,無疑盛夏是發現了他們從這裡跑出去的。後廚倉門直通樓巷,拐過去便是另一條街。
兩人容不得多想便追了出去,只是還沒有跑過漆黑的過道,就被人罩住頭一陣暴打。兩人身手倒也不錯,很快將罩在頭上的麻袋拽下來,然後看到他們已經被一群深衣制服的人包圍,而盛夏就站在他們身後。
夜色濃黑,身著黑色套裙的年輕女子站在人高馬大的人群後,並沒有被淹沒。那模樣又哪像個涉事未深的千金小姐?只讓人覺得心驚。
「少奶奶別誤會,我們是顏少的人。」兩人趕緊開口。
「顏玦?」盛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