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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建造工坊的事情了。
開造紙坊,說起來除了比較耗費水源,並不是很需要特別講究的事兒,圍牆一修建,幾個水池建造起來,場地鋪好,一個工坊便差不多完工了。
最主要的還是人。
可造紙這個活兒,本來就很難找有工作經驗的,所以也不能強求。
確定了地方和建造圖紙之後,雲莞便請來了工人開始修建。
然而,村裡的消息也傳得很快。
不知是誰傳出來的,說是雲莞要在村里建造一個工坊,到時候便從村里找人去幹活。
如今,上林村誰人不知道,跟著雲莞幹活,准能發大財,瞧那些跟雲莞一起釀酒的人家,現在幾乎家家都蓋起了新房子,過上了好日子,連隔壁村的姑娘和小郎君都派人上來說媒,有錢了,連帶著兒女都有了面子,很是搶手。
所以,從工坊建造的第一日,就有人來林家跟雲玉娘和大伯娘打探消息了。
「阿莞娘,你家阿莞可真有本事,這前幾個月才擴建了酒窖呢,現在又開工坊啦?」
雲玉娘道「那孩子有主意。」
「我聽說,工坊建好之後,要從村里選人去幹活呢?」
雲玉娘道「阿莞的事兒,我也管不著,是麼,你這話哪兒聽來的,這事兒,我沒聽她說過。」
「哎喲!哪有做娘的還不曉得兒女的事兒啊。」來竄門的是村里一個婦人,離雲家有些距離,小聲道「到時候若是這樣,你得跟我家說一聲啊,我兒子都二十啦,想替他謀個事兒做呢。」
雲玉娘扯唇笑了笑「這才剛剛建造呢,哪安排得這樣遠的事兒啊,何況孩子怎麼安排,我也不曉得啊。」
「行,到時候你跟我說啊。」
「阿莞要是有這樣的打算,到時候肯定在村里招人,我說不說你肯定也知道,急啥。」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婦人也知道雲玉娘的意思,面上有些不大高興,但顧忌著與雲家交好,不敢發作,只說了兩句便離開了。
但不止是這個婦人,村里許多人都找上了雲玉娘和大伯娘打探消息,連來找小琛和霜兒玩的孩子都多了不少。
雲玉娘道「都是鄉里鄉村的,你說話也不能說得太絕,但這我們家工坊都沒有建成呢,主意都先打上了,那還行?」
大伯娘也不太滿意「這幾天,我走在路上,都不少人問我這個事兒,你說,要是手腳勤快的人來問也就罷了,問題是……你不知道,連老三家的都來問我,也不看看老三那兒子,成日在村里招貓逗狗的,下地都不肯,能做什麼呀?」
大伯娘說的老三家是雲家本家的一位伯伯。
本家的那些人,在雲莞家日子不好的時候,每一個吭聲的,如今倒好了,他們日子一好過,便忘了當年做過的事情一般趕著上來,大伯娘怎麼瞧怎麼膈應。
妯娌兩人說著,輕嘆了一口氣。
雲莞剛從工坊回來便見阿娘與二大伯娘唉聲嘆氣,不由笑道「阿娘怎麼了,嘆什麼氣呢?」
雲玉娘和大伯娘方把事情跟雲莞說了一遍。
雲莞聽罷,道「以後誰來問,你們儘管說不曉得便是,就說工坊的事情你們不插手,有事儘管來找我。」
雲玉娘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長髮「到時候還不是煩你,你都這樣忙了,再被這些事情絆住,娘看你都瘦了,好不容易才養胖了些。」
雲莞噗嗤一聲笑出來,挽著阿娘的胳膊笑道「沒事,如今找我也沒用,到時候我會出一個招人的章程,咱們這工坊,可不是我一人獨有,跟顧家合作的呢,有人手腳勤快,真心做事,咱們自然能收人,若想混日子,別說我不同意,顧庭也不會同意。」
雲玉娘一想也是,道「如此,阿莞有主意便好。」
一開始沒打算跟顧庭合作的,不過呢,顧公子大約是看上了雲莞賺錢的能力,條條財路都要分一杯羹,愣是想要投錢進來,不僅顧庭,蕭浮生自己也投錢進來了,但大頭還是給雲莞占了,所以她連建造工坊的錢都不用自己出。
不過……
雲玉娘看了女兒好幾眼。
「阿莞,你跟娘說實話,你跟顧公子……」
還不等雲玉娘說完,雲莞便知道阿娘想說什麼,不由無奈「阿娘……你在想什麼呀?」
不僅姐姐這樣想,連阿娘也這樣想,雲莞不由得深刻反省,她除了跟顧庭有生意上的合作,難道還有什麼讓人誤會的地方麼?
雲玉娘笑道「娘的阿莞這不是長大了麼?」
雲莞「……阿莞只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孩子。」
雲玉娘噗嗤一聲笑出來,瞧著不過一年的時間,女兒已經長開了,眉眼間越發精緻,若日後再長大一些,定是個頂頂漂亮的小美人。
只是,這世道艱難,長得美固然好,經常在外走動行商卻又長得漂亮的女子,只會更加艱難。
雲玉娘撫了撫女兒的發頂「阿娘以為,阿莞心裡有些想法了,這幾個月,你經常跟顧公子一道做生意,聽你二哥說,那位顧公子,為人也不錯。」
雲莞「……」
「阿娘,你就不要多想了,我跟顧庭只是朋友,合作夥伴,除了他,我還跟不少人接觸呢,您怎麼不多想別的人?」
雲玉娘看著女兒這樣半點也不害羞的,想來是真的沒有半點心思,便也不再多問。
倒是大伯娘笑道「不過阿莞過了年也十四了,若是心裡有了想法,可別像你二哥一樣瞞著我們,要早點說才好,大伯娘幫你!」
雲莞噗嗤一聲笑出來,腦袋裡驀然浮現了蕭韞之的身影。
從在京城見過一面之後,如今已經一個多月,卻也沒再收到蕭韞之的消息,雲莞不曉得他去京城辦什麼事。
但京城本就是個是非之地,尤其……像上次,他受到那樣重的傷。
村裡的人在雲玉娘和大伯娘這兒吃了虧,卻不太敢直接去找雲莞,只是路上見面的時候,打招呼熱情了一些,甚至還有幾個跑去山腳下圍觀還在建造的工坊。
雲莞也沒當一回事。
工坊建造本就不是多複雜的事情,雲莞足夠大方,給的工錢多,就這樣過了半個月,當一批酒再次運往京城的時候,造紙工坊已經修建完畢。
不過,一些裝備,倒沒有建造完畢,若真實用,至少也是十二月之後的事情了。
顧庭早已從京城回來,建工完畢的那一日,便大搖大擺地來觀看了。
一個大約七八畝的工坊,建造得有模有樣,光是水池,就建造了七八個,十幾個工人在裡面幹活,有的在搭架子,有的在做引水的工程,見到雲莞進來,都笑著打招呼。
「如何?」雲莞問道。
顧庭看了一圈,笑道「還挺有模有樣的,至少讓本公子放心投進去的錢了。」
雲莞輕哼一聲「絕不讓顧公子賠本就是。」
顧庭不懂造紙,跟著雲莞轉了一圈,問了些正在建造的工具的用處,雲莞一邊嫌棄,一邊給他介紹。
末了,顧庭問道「聽說你前些日子造了些新紙出來,不拿來瞧瞧麼?」
雲莞「這還用聽說?」
顧庭「……」這不是客套話麼?
雲莞身上倒是帶了兩張,聞言拿出來給顧庭看,笑道「顧公子是識貨的人,大江南北的,什麼樣的好紙沒有見過,你就看看,我簡單工具粗製濫造的樣品會不會讓你虧本?」
紙張被雲莞摺疊了幾疊,顧庭接過,還沒有展開,光是手指觸碰的觸感,眼裡便已有讚賞之色。
待展開一看,以及上邊雲承德寫下的字,不由得笑了「這樣的紙張,若是到了江東一帶,還不知被那些讀書人搶成什麼樣。」
雲莞「這只是樣品罷了,甚至算不上,工具都是粗糙的,若是批量生產,到時候效果比這個應該還好一點。」
顧庭意外地揚了揚眉,「雲姑娘好本事。」
雲莞彎眸笑「彼此彼此,日後還指望顧公子多多關照。」
顧庭「那你倒是讓我多投些錢進去啊。」到時候分成我也好多分一點,何況他現在投入的有七分是屬於蕭韞之的,算起來他都撈不著好處。
雲莞並不知這一點,對於顧庭的吐槽,只笑而不語。
顧庭卻深知,若是造出來的紙張效果比雲莞所言的樣品還要好,不說別的地方,江東一帶,必定極受歡迎。
那裡文人風氣興盛,乃魚米之鄉,繁華錦繡之地,最不缺的便是錢,以及珍貴的商品,文人頗講究,書寫作畫的紙張,非上等不用,可想而知,日後必定能賣得極好,怕只怕江東那邊壟斷了,有好貨也打不開市場。
然則,金子總會發光,這世上,想尋好貨的地方多了去。
而工坊在繼續做引水工程和搭建一些輔助工具的時候,招工也開始了。
從工坊建造完成的時候,打探消息的人就越發多了。
整個工坊,不可能由雲莞一人來看管,首先選擇一個管事,是當務之急。
這個管事的人選,不僅要識字、能管人、會算賬、最好要懂得一些造紙的工藝。
而這個人,便是當日被雲莞救回來的陶伯。
陶伯身上原本還有些余錢,能做點小生意,奈何他自覺雲莞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寧願在紅顏坊後院無條件的幫忙,也不願意去外面做生意,只道父女兩人的性命都是雲莞的,讓雲莞隨意發落。
雲莞沒有辦法,仔細詢問了些陶伯從前做生意的狀況,才知他原本是開鋪子的,覺得前半生忙於生意,便賣了鋪子,打算帶上妻女去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定居。
雲莞詳細了解了一下之後,便也打消了去別處找管事的念頭,問了陶伯願不願意去自己的工坊幫忙,陶伯想也不想地便答應了下來。
雲莞與他說了些細節,再拿了些資料讓他看看造紙坊日後的工作與發展,陶伯本就通於經商,與雲莞一番商量,不但很快能領會,甚至還能根絕自己的經驗提出一些建議,雲莞對陶伯的能力越發信任。
「招人的要求便是這樣。」雲莞將一張紙遞過去給陶伯「村裡的人大多數不識字,但仍要將這張告示貼出來,按照正常的程序來把關,做紙的需要二十人、打雜的需要十個人左右,咱們工坊還小,正式工人只要三十個人,篩選一批人之後,最後咱們再商量商量定下來。」
陶伯認真聽完,點頭道「雲姑娘所說的,我都記住了,您儘管放心,我一定能給您招到滿意的人。」
「陶伯的能力我相信。」雲莞笑道「那接下來的事情,便有勞你了。」
將事情交給陶伯之後,雲莞也終於能休息一會兒,而彼時,已是十二月。
最寒冷的冬日已經到來,雲莞也沒再收到蕭韞之的信,不曉得他能不能在過年之前回來。
但想起當日他說的,離開時日,最早三月,最多半年,如今早已過了三月之期。
她在心裡默默地想,若是下次蕭韞之寫信回來,她就用自己做的紙給他回信,給他個驚喜。
招人的告示貼出來之後,村里不少壯年的男人都來看。
雲家本家就有七八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招工的告示一貼出來,他們看也沒有看過上邊寫的東西,家裡的長輩便帶著人直接上門去找雲承德和雲玉娘了,讓他們跟雲莞說一聲直接讓家裡的人去工坊幫忙幹活。
雲玉娘知道雲家那些人的本性,上次讓雲莞幫忙做生意沒答應,這次依舊捲土重來,自然是拒絕的。
「你是阿莞的娘,你說一聲,阿莞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都是自家人,不比外人好麼,人還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雲玉娘心裡早就不耐煩了,「這個事兒,我說了不算,工坊的事情都是孩子們在處理,再說了,這工坊也不是我們家阿莞自己一個人開的,外邊的招工告示都貼出來了,你們難道沒瞧見?若是真有能力,去瞧瞧自然能被管事的招進去。」
雲玉娘油鹽不進,雲家本家的叔伯便找上雲承德。
可惜,雲承德看起來是個脾氣溫和的人,但這些年本家做的事情,著實讓他寒心,況且他更不會去拆女兒的台,自然也不能應下來。
如此這般,本家人自然不高興,脾氣暴躁一些的,直接罵罵咧咧地回去了,道雲承德兄弟不將他們這些堂兄弟當兄弟,倒去幫著外人。
可在招人這一塊上,還是出事了。
雲家老二的父親與雲承德兄弟的父親是堂兄弟,到了這一代下來,雲家老二與雲承德兄弟也是堂兄弟的關係,雲家老二的孩子,與雲莞也稱堂兄妹,這老二家有個兒子,就叫雲招富,已經二十七八的年紀了,仍舊日日遊手好閒的不成事,兩年前娶了個媳婦,結果媳婦進門半年就病死了,後來也沒人再將女兒嫁過來。
得知雲莞的工坊里招工,他便仗著雲家人的身份上門來讓陶伯給他個活兒做,最好是管人不幹活的那種。
但這種手腳不勤快、一問三不知的人,陶伯自然不可能讓他進來。
陶伯好言拒絕,但云招富卻當場鬧了起來。
「這工坊的主人就是我家妹子,你知道吧,我姓雲,是阿莞她哥,這工坊說起來,就是我們雲家的家業,你敢拒絕我,信不信我讓我妹子換了你!」
陶伯自然不會理會這種話「工坊招工的章程都是定下來的,我按規矩辦事,你若是鬧事,我只能讓人來處理。」
周圍的人,基本都是上林村的人,也曉得雲招富是個什麼性子,更曉得雲家那些人的本性,聽到這種話都搖頭不滿,覺得雲招富實在無恥。
有人出來說話「都是按規矩和章程辦事,你為難人家管事的做什麼?」
「就是就是,再說了,這是阿莞的工坊,也不是雲家的啊。」
「仗著身份拿捏人算什麼啊?」
「閉嘴!」雲招富轉回頭,手指指著身後一批人「你們敢再說一句?」
雲招富個頭大,村里不少人都被他欺負過,當下雖心有不滿,但也不再敢說話。
「找人?」雲招富轉回頭看陶伯,凶神惡煞道「你誰啊你,從哪來的,一個外人而已,這裡是我上林村的地盤,敢惹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這話實在凶神惡煞,也是雲招富慣會說來欺負人的。
工坊里一瞬間安靜了下來,而後少女輕靈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誰要弄死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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