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懶洋洋的從竹屋的窗戶反射進來,照在了歪在竹案上張岳的臉上,撓的臉上的皮膚略微有些微癢。
在張岳腳踩著的地方臥著一隻白色天狼,巨大的狼尾蓋在了狼臉上,兩隻巨爪當做枕頭在睡著覺,涎水稀里嘩啦的流了一地。
在張岳頭上盤旋著一隻渾身烏黑,一雙眼睛血染猩紅的小蛇,那隻小蛇正無聊的盤在張岳頭上構成了一個金字塔形狀,無聊的張開了細小的殷紅小口,露出了尖尖的獠牙,打著大大的哈欠。
紫苓捧著一本道書,輕盈的走了過來,左手用力的人揪著張岳的耳朵:喂喂喂,岳,醒來了,功課沒做到一半,怎麼能睡著呢?難道我講的道書真的那麼難聽嗎?
張岳被耳根子處的疼痛從美夢中扯了出來,伸手柔了柔發痛的耳根,恰巧摸到了紫苓如玉般的玉手,迷迷糊糊的張岳立刻清醒了過來,低頭望著趴在地上流著口水的小天,再望著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的紫苓,用力握了握攥在自己手裡溫軟的小手,張岳連忙打著哈哈:啊,不是師傅你講的不好聽,實在是徒弟我昨晚做了一番功課,實在是太累了,今天白天實在忍不住,就在夢裡去聆聽師傅教誨了,我在夢裡絕對見到師傅了,夢裡的師傅真美,漂亮極了。
紫苓微微一滯,心裡微喜,露出了一個讓張岳足矣流口水的笑容:那你告訴我,夢裡的師傅我都講了些什麼?
張岳一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暗自嘀咕:我在夢裡夢到了師傅,和她一起耳病廝磨,這些事就不要說出來了吧,話說師傅他究竟在等誰呢?我是不是有機會呢?
望著仍然在微笑的紫苓,張岳信誓旦旦的說:我在夢裡夢到師傅在給我將道經,說的四周都開始生蓮花了,還有鳥兒不斷的前來拜喝。
紫苓皺著秀美輕聲嘟囔著:舌燦蓮花?岳你莫非是在笑我?
張岳的臉瞬間扭在了一起,整個人直接從主義上蹦了起來,一腳踩在了不斷流著涎水的小天身上,直接將小天從無數美食中驚的跳了起來,小天張開大嘴就要發威,卻被紫苓踢了一腳,瞬間毛皮一抖,再次老老實實的趴在了地上。
張岳斯斯的抽著涼氣:師傅,不用那麼狠吧,您老人家都是仙人了,快,快放開手,掐起來好疼啊。
紫苓漂亮的臉蛋縮成了一團,皺著眉頭喝斥道:這怎麼能行?放開你,你又要睡覺了。
鑽心的疼痛從張岳腰間傳了上去,疼的張岳烏拉烏拉亂叫,手舞足蹈間張岳亂叫著:不了,不再睡覺了,再也不睡了。
紫苓搖了搖頭:這還不夠,岳,我觀你煞氣內斂,殺氣潛藏,你要好生磨練,將內心的暴虐牢牢控制,不然有一天,岳你會變成一個只知殺戮,瘋狂破壞一切的魔王的。
張岳呆了一下,柔了柔紫苓手指離開的地方,問道:師傅,什麼是煞氣內斂,殺氣潛藏?還有,該怎麼磨練?
紫苓伸出手指點了點張岳頭,說道:煞氣內斂是指曾受到諸多不公,產生無數積怨,但隨著心智逐漸堅韌,這些積怨無法影響人的神志,而殺氣潛藏是指曾經累積的無數殺戮罪孽在今世累積,一旦發作,怕是會化作毀滅世間的殺戮機器,毀滅整個世界,同時也毀滅自己。
張岳吐了吐舌頭,好奇的問道:難道我最後會化做滅世的殺戮機器麼?
紫苓搖了搖了搖頭,溫聲勸著張岳:岳,你要記得,要與人為善,凡是要留一線,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遲早與來回,做人萬不可做絕,要得饒人處且饒人,天心最慈,你可要時時牢記,萬不可因心中怨恨造就大舉殺戮,否則釀成殺劫,不光是害了你,也是害了你周圍的人吶。
張岳聽著紫苓的勸導,暗自思索間不由得想到在孤兒院時看到的一本書《天才在左,瘋子在右》中對人,對世界,對信仰惡魔的一段對話的描述:
我:「你是說你信仰惡魔?」
他:「嗯,所有被人稱為邪惡的我都信仰。
我:「理由?」
他:「總得有人去信仰這些才能有對比。」
我:「對比什麼?光明與黑暗?」
他:>
我:「你不覺得那是很低幼的耍帥行為嗎?。」
他抿了下嘴沒說話。
我知道這個觸及他了,決定冒險。
我:「小孩子都覺得崇拜惡魔很酷,買些猙獰圖案的衣服穿著、弄個鬼怪骷髏紋在身上,或者故意打扮的與眾不同,追求異類效果。其實為了掩飾自己的空虛和迷茫,一身為了反叛而反叛的做作氣質。」
他依舊沒搭腔,但是我看到他喉結動了一下。
我:「雖然你畫功還不錯,但是那也不能證明你多深邃,有些東西掩飾不了的,例如幼稚?」
他終於說話了:「少來教訓我,你知道沒多少。別以為自己什麼都清楚,你不了解我。」
我:「現在你有機會讓我了解你。」
他:「好啊,我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骯髒的,所有人都一樣。道貌岸然下面都是下流卑鄙的嘴臉。我早看透了,沒有人的本質是純潔的,都一樣。你不認同也沒關係,但我說的就是事實。」
我微笑著看著他。
他:「人天生就不是純潔的,每個軀殼在一開始就被注入了兩種特性:神的祝福和惡魔的詛咒,就像你買電腦預裝系統一樣。事先注入這兩樣後,才是輪到人的靈魂進入軀殼。然後靈魂就夾雜在這中間掙扎著。各種**促使你的靈魂墮落,各種告誡又讓你拒絕墮落,人就只能這麼掙扎著。有意義嗎?沒有,都是無奈的本性,逃不掉。等你某天明白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的本質竟然有這麼骯髒下流的東西,想去掉?哈哈哈,不可能!」
我:「但是你可以選擇。」
他提高了嗓門:「選擇?你錯了!沒有動力,永遠是貪慾強於克制,卑鄙強於高尚。人就是這麼下賤的東西。只有面對邪惡的時候,高尚的那一面才會被激發,因為那也是同時存在在體內的特質,神的意圖就是這樣的。當你面對暴行的時候,你會袒護弱小,當你面對邪惡的時候你才會正義,當你面對恐懼的時候你才會無畏。沒有對比,人屁都不是,是螻蟻、是蛆蟲、是垃圾、是空氣里的灰塵、是腳下的渣滓!」
我:「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神呢,沒有惡魔呢?」
他站了起來,幾乎是對我大喊:「那才證明這都是人的本質問題,早就在心裡了,代代相傳,永遠都是!只給兩個嬰兒一杯牛奶,你認為他們會謙讓?胡扯!人類是競爭動物,跟自然競爭,跟生物競爭,然後和人類競爭,你能告訴我哪一天世上沒有戰爭嗎?那是天方夜譚吧?除非在人類出現之前!我幼稚?你真可笑!我信奉惡魔,那又怎麼樣?自甘墮落算什麼?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光明的存在,我不存在,就沒有對比,就沒有光明。人的高尚情操也就永遠不會被激發出來,就只能是卑微的、骯髒的、下流的!有人願意選擇神,有人願意選擇惡魔!如果這個世上只有惡魔,那就沒有惡魔了,就像這個世界只有神就沒有神一個道理。我的存在意義就在於此!」
張岳不由得暗自心想:如果我有一天誰也不信仰,不信仰神,也不信仰惡魔,整個世界上的人和我都一樣,誰也不信仰,只信仰自己的話,世界會變成什麼?而我又會變成什麼?是成為神?亦或惡魔?世界的本質是骯髒的,那麼還有去守護它的必要麼?既然如此骯髒,為何不在骯髒中毀滅?反而不斷的繁衍生息?漸漸的將這骯髒延續下去?難道骯髒是世界的真理?所以骯髒可以不斷的延續?既然如此,是否日後我如何充滿著**也不會將世界毀滅?因為代表**的骯髒本就是世界運行的真理?
既然如此,我若將我的**無限的擴大化,為了它,毀滅這個世界也在所不惜,又有何錯?自己只不過是在秉承著世界本就骯髒的真理,並實現了它罷了,可是,這真的是對的嗎?
冥冥中,張岳似乎覺得有些地方很不對勁,可到底哪些地方不對勁,又難以真正的指出來,紫苓所教的與人為善與這世界骯髒的觀念交相矛盾,繞的他的腦子直犯暈。
紫苓望著呆頭鵝一般愣在原地的張岳,紫苓撤回來的右手再次伸在了張岳腰間,向螺旋狀一般扭動。
尖銳的疼痛衝上了張岳的腦海,將張岳正在犯暈的兩個問題沖的煙消雲散,紫苓漂亮的臉蛋縮成一團,喝嗤道:岳,你的根基太過與淺薄,根本無法壓制暗藏的煞氣與潛藏的殺氣,從今天開始,你要每天下午出島獵殺十隻海獸,要提著它們的精魄回來,歷練你對煞氣與殺心的控制,殺不夠10隻,就不准回來,更沒有飯吃,還有,小天,你來做監督,岳要是沒有完成任務,你也要跟著受罰。
張岳再次呆了呆,被紫苓突如其來的吩咐搞得再次頭大了起來:難道控制殺氣與煞氣的方法便是不斷的殺戮,以殺制殺?這是何道理?而且一下午要殺10頭海獸?那大洋深處的凶獸可是群居而生,從群居的暴躁凶獸群里獵殺十隻凶獸,而且要取到它們的精魄,這無異於是要人衝進凶獸群送死吶。
小天歪著巨大的狼頭,狼尾一甩,差點沒有把張岳甩在地上,不滿的人嗷了一聲,雙眼金光爆閃,憤怒的望了望呆頭鵝一般的張岳。
紫苓美麗的雙眼一瞪:你敢不聽話?海面危險,岳需要你保護,岳出了差錯,我直接扒你的狼皮做大衣。
聽的紫苓的喝嗤,小天哆哆嗦嗦的再次趴在了地板上,暗自的磨起牙來。
張岳望著面前美目簇秀的紫苓,猛地一呆,驚詫於紫苓的魅力,而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的那潭碧如青血的人潭水來,眼珠子一轉,略帶討好的說道:師傅,去是肯定要去的,可那些殺死的凶獸渾身都是寶,只拿一些精魄是在是太浪費了,徒兒我想把那些凶獸整個全搬回來,有沒有那種可以容納下巨大空間的那種寶貝?賞賜徒兒幾件,也好讓我攜帶東西方便些。
張岳偷偷的望著美麗到極點的紫苓,揮舞的手不斷的比劃著。
紫苓一拍額頭,笑著說:看,我倒幾乎快忘記天機子前輩的囑託了,給,這枚天機戒是他留下來的寶物,體內自成一方虛無世界,哪怕你想裝下一方大海也是戳戳有餘,帶在手指上按照我昨天教你的手法便可以祭煉,收為所用了。
紫苓從袖子裡面掏出了一隻青色的戒指,遞給了張岳,戒指周身散發著朦朦朧朧的青光,青如碧血,朦朧細小的青光中有一隻青色的小龍繞著細小的戒指在不斷的遊動著,細細一看,竟然仿若活物。
張岳幾乎是搶一般的接過了青色戒指,然後滿臉擔心的問道:如今我拿了這儲物的寶貝,師傅你不就是沒有了嗎?
紫苓笑道:這件寶貝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除了你,誰也用不了,這可是有器靈的一件神寶,岳你可要收好了了,別去四處張揚,否則一定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張岳樂不可支的急忙將這碧綠的戒指套在了手上,感受著這碧綠戒指中流動的溫溫暖意,望著那只有如活物不斷盤旋遊動的小龍,張岳喜不自勝的把玩著,按著紫苓昨天所教習的馭器法決,走出竹屋,盤坐在了離竹屋不遠處的蒲團上,開始調理自己體內的白色魔元,那枚碧綠色的天機戒緊緊的套在了他的十指上,等到他體內魔元穩定後,張岳立刻開始引動天地靈元與這枚神異的戒指溝通起來,神寶有靈,接收到張岳氣息後按照著千年前天機子所囑咐,驗證正確無誤後自動認主,只見一道青色的光暈從張岳食指間的天機戒形成一陣龍捲般的風暴沖天而起,將天邊浮動的雲層攪了一個粉碎,
張岳運轉魔元匯入這青光茫茫的天機戒,之間一道青色的能量狂飆升起擊毀在了遠處的山上將山上磨盤大的石頭砸了個稀巴爛,神念再次一動,張岳整個人處在了一片廣闊無跡涯的黑暗空間,看其大小,怕是不比一個大海要差。
張岳神念一動,退出那片神異的空間,大聲喊著:妙,好俊的一件法寶。愛不釋手的摸著十指間光華褪盡的青色戒指,戒指表面遊動的青龍略帶討好一般對表現出了親昵的蹭動。
紫苓望著歡喜的張岳,露出絲絲微笑:你還沒有發掘出它真正的神異來呢,這可是神寶,就算是神也要搶的打破頭的東西,等你日後修為高深,自會發現它的一些妙處了,在這裡,我就不給你一一細說了,好了啦,岳你不要在把弄了,今天開始做功課了,早晨兩小時的講道,上午四小時的煉元,中午兩小時吃飯時間,下午四小時的獵獸,剩餘的時間隨你來安排了,現在講道時間才過了一半,快坐回去,繼續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