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大廳外,大雪紛飛
天邊已經泛起了黑夜即將落幕的光影,冬季的天,總是黑的這麼的早。
而遠處懸浮的高樓,已經開始霓虹閃爍,在茫茫白雪中隱約的透著光亮,展示著2510年的繁華與妖嬈。
虛無的天空簌簌下墜著一幕又一幕的雪花,雪花不斷的飄舞著,帶動著奇異的詭跡,以張岳無法理解的亘古久遠的美麗不斷的滑落著。
張岳輕輕的呵出了一口冷氣,吹起四散的大雪,將心中的煩躁全都吐了出去,整個人再次變的冷靜起來。
你和她攤牌了?
夜天絕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在張岳身後響起。
張岳深吸了一口迷散在空氣中的冷氣,說道:嗯,攤牌了,她其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可怕,上次的那場任務,最後如果不是她派來的那一隊親衛,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她,還是很識大體,分的清輕重的。
夜天絕的臉上勾起了一絲邪氣的笑容,擺著手,笑道:別,別和我解釋,我只是羨慕某人,女人緣也太好了一些。
張岳望著漫天簌簌下落的雪花,微微一笑,呵出了一口冷氣,道:是麼?可是,我已經有了小薇了啊,再說,明天過後,這個世界,或許不會再有張岳了吧。
夜天絕手中突然轉動著光腦,嘴角邪笑再起:那要不要趁此之前瘋狂一把,我可是調查出她的地址了喲。這個光腦里貯存著她的指紋,要想潛入她家,可是輕而易舉哦。
說著便把光腦扔給了張岳,張岳順手接在了手心,又氣又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夜天絕大有深意的搖著頭,邪笑道:這可不是玩笑,郎有情,妾有意呦,一個是可能接任聯邦主席的乘龍快婿,一個是聯邦議員中絕美的第一女議員,嘖嘖,這種八卦,想著就讓人激動啊。
張岳搖著頭,靜靜默默的注視著天空,這就麼呆呆的望起雪來,不再理會夜天絕酸溜溜的嘲笑。
一時間,兩人的對話陷入了僵局,只有幽幽的寒風不斷吹動著灰厚的雲層,不斷呼嘯的略過。
良久,夜天絕搖擺著頭,收起了玩笑,搓了搓凍的有些僵硬的手,有些凝重道:這件事,你告訴薇了嗎?他的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
張岳搖著頭,沉聲說道:沒,這事我沒有和她說,這是我和她父親兩個人的戰爭,如果告訴她的話,只會讓她擔心,做出些傻事,像這種事情,女孩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夜天絕眼神一亮:那依你的意思是,她父親也會?
張岳盯著空中簌簌下落的雪花,聲音冷漠寒冷,可以斷冰切雪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打破聯邦300年格局,清洗內部,摧毀共和,建立帝國制,效仿古羅馬,征服星際建立異域殖民。
夜天絕眼中越來越加興奮,發出絲絲不正常嗜血的笑容,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道:那麼你扮演的角色是?
張岳嘴角也升起一絲弧度,整個人瞬間帶著那麼一絲顛狂,道:引爆整個戰局的火藥桶。
夜天絕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兩人從小玩到大,又是從同一座孤兒院走出的生死交,可仿佛今天這個男子才在自己面前露出了他最讓他欣賞拜服的一面。
敢於天下為敵,天下不能扛,我一人獨扛,天下莫能抗,我一人獨抗。
也許,這才是歷經無數次生死,他總能帶領著眾人在絕境中求得生路,成為眾人的領導核心,走到如今的原因吧,他確實是一個好的領袖。
夜天絕沉思良久,道:在那之後,還有什麼要我幫的嗎?
張岳望著天空下落的雪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們就裝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可以了,他們再怎麼囂張,也不會捋了議長與主席的臉,你們的退路我都想好了,焚火社團沒有了張岳,可是還有夜天絕,夜天業,還有大家,不是麼?
夜天絕微微吐出了一口氣,將即將落下靠在唇口的雪花吹的凌亂,拍了拍張岳的肩膀,笑著安慰道:不要想的那麼絕對,也許,還有轉機也說不定,興許,你還能活著回來呢?
張岳彈了彈衣服上的雪花,慫了慫肩,道:也是,但誰知道薇她父親會不會丟車保帥?那種情況,這可說不準。
夜天絕搭在張岳肩膀的手驀然一滯,而後雙眼中嗜血光芒一閃,聲音嘶啞道:你放心去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夜天絕就反出聯邦。
張岳望著面前跟隨了自己已近8年的至交,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人走近了大雪漫天的世界,只留下了夜天絕一人獨自默默的發呆。
夜天絕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身體緊繃著,而後又漸漸的鬆開,整個身子鬆弛了下來,他烏黑的秀髮此刻在雪中早就染的雪白,他抬起頭,空洞的眼神望著前方那道落寞的人影,咬牙低聲道:命運麼?命運也無法讓我們曾經的誓言破碎,一起輸,一起贏,可是你說的啊,想拋下我們獨自承受失敗?怎麼可能?
而後,他嘴角勾出了一絲笑容,緊緊的追隨上了張岳在大雪行走中越來越模糊的身影,而他的背影,在這即將到來的雪夜中,仿佛也帶了那麼一絲的孤獨。
雪,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