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無效的顧夫人,頭疼不已的靠坐在只有她和若干吃食的車廂里,耳邊卻仿佛還迴響著明月笑眯眯講出來的那些歪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哎呀,這都是我們自己莊子上出產的,半個銅子兒都沒花,您儘管拿著拿著。」
「這點心是我親手做的,我做了好多好多,您就是不來,我也是要打發冬至送去縣衙給兩個妹妹嘗鮮的。」
「您不是給我拿了米粉嗎?禮尚往來,我總不能讓您空手回去吧?」
「」
總之不管她什麼,明月都有一大堆的「道理」對付她,她還是第一次發現明月居然還有這舌燦蓮花的本事,呃,好吧,也不是第一次了,畢竟之前她還被人忽悠著買了個嚴重超出預算的莊子呢。
一臉無奈的顧夫人長嘆一聲,暗暗決定以後要盯著顧知縣,讓他對明家和喻家那幾個隔三差五就來找顧知縣請教功課的郎君更好一些。
她的這個「更好一些」是指顧知縣對待自己學生的態度,在她看來,自家大人雖然學問不差,但教導起晚輩來卻著實太過嚴厲苛刻了些,一點兒都不像她見過的其他教書先生。
但凡顧知縣在教導別人讀書的時候能對別人有個好臉色,他們在老家的那十幾個侄兒,也不至於誰都不敢跟著顧知縣來福興縣讀書。
要知道顧知縣可是貨真價實的兩榜進士,比起他們老家的其他教書先生,顧知縣對於做學問那絕對是一等一的紮實精通。
可就因為他總是黑著一張包公臉,她娘家和婆娘的那些侄兒,居然個個都寧願留在老家跟著學問遠遠不如顧知縣的其他先生。
也就只有顧知縣大堂兄家的郎君,自就被自己的這個叔叔訓,訓著訓著他也就漸漸習以為常了。
當然,他的這個習以為常並不是就此破罐子破摔,你罵你的、我干我的,而是他已經習慣了自發自覺的湊上去找罵(求教),以及在灰頭土臉挨罵的同時飛快彌補自己在學問上的不足之處。
倒不是他有受虐傾向,而是隨著年紀漸長,他越來越發現,在他能夠接觸到的先生人選里,只有顧知縣才能清楚明白、簡單快捷的解答他一切疑問,讓他在學業上以最快的速度取得進步。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一狠心、一咬牙,跟著顧知縣一起過來福興縣。不得不,這孩子為了能在學業上取得進步也是下了血本兒了。
不過在來到福興縣後,他卻非常驚喜的發現,在福興縣度過的這段日子,他遠比當初在老家時要輕鬆幸福。
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隨著顧知縣地位的提升,他的生活條件也跟著得到了很大改善,但更重要的卻是,他突然多出了好幾個可以一起向顧知縣討教學問(挨顧知縣罵)的同窗好友。
這對他來是件非常神奇的事情。畢竟在他們老家,顧知縣可是個與妖魔鬼怪齊名的先生。
誰家兒要是不聽話,那些做父母的從來不會用自己時候父母嚇唬他們的「再調皮心妖怪把你抓走吃了」嚇唬孩子,而是會非常淡定的上一句,「再不聽話信不信我把你送去給顧先生?」
這樣一個能止兒夜啼的人,喻嘉言和明家三兄弟居然能頂住壓力跟他求教(主動找罵),顧知縣的侄兒對此深表佩服。
當然,他對自己也是非常佩服。
被自家叔叔虐了好幾年不算,人家來福興縣上任,他居然還屁顛屁顛跟過來繼續找虐,顧知縣的侄兒深覺他自己才是最最值得欽佩的少年郎。
對喻嘉言和明家三兄弟生出知己(難兄難弟)之感的少年因此很快和喻嘉言以及明家兄弟混成了好朋友,嗯,絕對不是因為他總能吃到對方帶去縣學的各種美味糕點、特色食。
下定決心要讓自家大人改變一下教學態度的顧夫人回到縣衙就把顧知縣和顧知縣的侄兒一起叫了出來——家裡唯一的粗使婆子去寄信了,她可不得讓家裡的男勞力出來搬東西麼。
平安如今身體還沒有好利落,在他送顧夫人回來之前,明月特意提了一句平安身上有傷,顧夫人聞弦歌而知雅意,回到自家在縣衙的那個院子,她直接攔住了欲要搬搬抗抗的廝平安。
平安感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這可是知縣夫人啊,居然因為他一個廝有傷在身就使喚知縣大人和知縣大饒侄子。
還有他家少奶奶也是個好人,不僅每都讓冬至給他做好吃的,而且還特意跟顧夫人他身上有傷。
少年一邊幫著往騾車下頭拿籃子一邊默默紅了眼圈兒,他發誓,他以後一定好好做事,效忠自家少爺、少奶奶一輩子。
顧知縣等裙是沒有注意到平安的心緒起伏,此時顧知縣叔侄兩個正傻傻盯著車廂里的那些口袋、籃子、罈子和點心匣子。
好一會兒顧知縣才指著那一車廂東西問顧夫人,「夫人啊,你這是順便去了趟集市?」
他沒的是,就算去集市,那也不用一口氣買這麼多東西回來啊。
這得吃到啥時候啊!
顧夫人頭更疼了,瞄一眼已經關上的院門,她低聲對顧知縣道「這些都是明月和嘉言硬塞給我的。」
顧知縣也忍不住開始頭疼了,「他們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平時嘉言他們幾個過來請教功課,順手捎帶一點兒東西也就算了,我就當是晚輩孝敬的。可這、這怎麼你跑了一趟他們家,他們就給了你一騾車吃的?」
「是正好莊子上送了新貨過來。」顧夫人揉著自己眉心,「等會兒我再跟你好好,你還是先幫著平安卸車吧,他身上有傷,干不得重活兒。」
顧知縣一聽忙帶著嘴角直抽的自家侄兒去車上搬東西,平安則被他盯著只准拿裝青材土籃子以及裝點心的匣子。
等到所有東西都入了庫房,顧知縣的侄兒送走得了一把銅板作為賞錢的廝平安,顧夫人這才跟夫君以及侄兒起明月兩口子給她東西的經過來。
「那丫頭陪著我在屋裡話,嘉言那孩子就在外頭往車上裝東西,等我從他家後院裡出來,那車上都已經被塞得只能坐下我一個人了。」
「得虧陶婆子被我打發去驛館送信了,不然她只能用兩隻腳走回縣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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