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川,正如其名,乃是一條如劍一般的峽谷,長達十里,是四川西入永寧的必經之道。筆神閣 bishenge.com川中懸崖峭壁,猶如刀削,猿猴欲渡,亦愁攀援。
生活於高山僻壤之地的僰人,生前把高山險峰、崇山峻岭視為生活的依託,並把它作為神靈所居或通天之路加以頂禮膜拜,死後更把靈柩置於高山峻岭的崖穴之間,希望藉此使亡魂更接近神仙天國,皈附於神仙天國。
為了安置懸棺,在這懸崖峭壁間開鑿了無數的洞穴。這些洞穴或是天成,或是純粹為人工開鑿,有的單獨一洞,有的勾連成一片,複雜無比。
僰人早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但那一具具高懸的棺槨卻是遺留在這懸崖峭壁之間,任憑風吹日曬,與猿猴為伴。
而那些洞穴則成了後來者一個重要的防禦手段,洞中屯兵,單單向懸崖間扔石頭,便可讓試圖從峽谷中通過的兵馬死傷無數。
後來,在這懸崖之上,後人又建起了無數的懸道,勾連各處的洞穴,使這條防禦體系進一步完善起來。奢崇明反叛後更是對這裡進行了大規模修繕。
在峽谷的末端,更有一座高達六丈,石頭壘成的雄關,依著山勢修建而成,如同劍柄一般卡住了進出劍川的要道。
「要在一個月內攻克劍川,收復永寧,難啊!」臨時召開的作戰會議傷,柳若非搖了搖頭,參謀處已經模擬過多種進攻方式,但無不以損失太大而放棄。
五行衛只有七千人馬,損失太過嚴重,即使攻下劍川,收復了永寧,後期貴州平亂的任務將會難以進行。
「如果只是要攻下劍川關,雖然也很難,但不是不可以解決的。只要將火藥送到關口下,炸開城門,一個衝鋒就能衝到對面去。
難的是如何才能安全地通過這十里長的峽谷。這道峽谷最窄處只能容十餘人並肩通過,最寬處也只有三十來米寬。
而據情報顯示,奢崇明為了守住劍川,已經調集了包括川前諸寨的一萬多兵馬,守在劍川關和沿途懸崖峭壁間的洞穴、懸道上。洞穴中,儲備充足,滾木礌石不計其數。還有少量的土炸彈。
而且,這一萬多兵馬中,其中還包括裝備了鳥銃的三千叛軍。
除此之外,劍川關後,奢崇明還駐紮了近萬人的青壯,作為預備隊和後勤人員使用。這些人戰鬥力雖然不強,但是,在占據地利的情況下,也是非常難以對付的。」
說到這裡,柳若非頓了頓,又接著說:「而我軍,由於地形的關係,步槍和大炮基本派不上用場。強行通過,恐怕還未到劍川關下,戰士們就犧牲得差不多了。」
「那就是說,要攻下劍川關,就必須先拿下峽谷兩邊懸崖上的那些洞穴?」董宣武開口問道。
「不錯!」柳若非點點頭,「但是,這些洞穴、懸道,距離地面,最低的也有四十多米高,攻城梯根本夠不著,即使使用天啟一式飛鉤,也射不到那麼高的位置。
我們的戰士雖然都有訓練過攀援,想要徒手攀援上那麼高的地方,基本不可能。就算爬上去,上面有叛軍守著,也絲毫沒有攻下來的勝算。
所以,我認為,派一個營,沿著這條路線,穿過茫茫的叢林,翻這幾座山,繞過劍川關,直取叛軍的背後,也許效果會更好。」
董宣武沉思了半天,搖了搖頭,說道:「不行,走這條路線,風險太大,而且單單時間,也要耗費十多天。
沿途不但要穿越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還有一座雪山,戰士們不能帶太多彈藥、給養,大炮就更不用說了。
先不說沿途的損失,就算真的成功出現了敵軍的背後,那又如何,戰士們恐怕早已經是精疲力竭,而他們能攜帶的彈藥,最多只能支持一場不太激烈的小規模的戰鬥,彈藥打完了,就只能跟對方拼刺刀。
而奢崇明經過赤水、乞降兩件事,已經上了我們兩次大當,吃了不小的虧。我們怎麼還能指望他不吸取教訓,對我們側翼迂迴有所防備?
以疲敝之卒攻有備之師,這不是光靠士氣和勇敢能解決的問題。」
柳若非低下了頭,他何嘗不知這個計劃成功的機會很小?如果有充足的時間,花上兩個月的時間,利用充足的人力,藉助炸藥,五行衛完全可以將這條小道修建成大部隊可以通過的一次性通道。
雖然即使這樣這條小道依舊是危險重重,開闢道路和行軍途中人員傷亡在所難免,而且奢崇明必定會得到消息,有所防備。但重武器和補給總算能夠通過。這樣,五行衛就可以繞開劍川,直驅叛軍的背後,直取永寧。
當然,這是以發動大量的人力為代價的。參謀處做過預算,整個開山的過程,估計要發動十萬人力,和三噸炸藥才能完成。
沒有了劍川這道險關的阻擋,叛軍不可能是五行衛的對手。到時,叛軍只有兩條路可選,要麼頑抗到底,被完全殲滅,要麼就是棄械投降,乖乖走進俘虜營。
這也是五行衛原定的作戰計劃,實際上一些先期工程已經開始在進行。四川巡撫朱燮文以一天五十文錢的價格,已經在這一帶召集了十萬民夫,聚集在川前五寨中。
可是這個時候,董宣武卻否決了這個計劃,要求一定要拿下劍川,這讓柳若非一時無策,只能拿出縮減版的迂迴側擊方案。
「只有想不到,沒有不可能,不可能沒有可行的解決方案!」董宣武緊皺著眉頭,苦苦的思索著。
臨時召開的作戰會議上,眾人都在凝眉苦思,作戰室內煙霧繚繞,那是後方工廠生產出來的紙菸。
菸草並不是董宣武的發明,他壓根沒想過將紙菸這種東西介紹到大明來。
菸草的發明純粹是個巧合,是大明皇家科技院中的某位癮君子,因為某日不小心將折斷了煙管,萬般無奈下,突發奇想,用上好的宣紙,裹上菸絲,聊做解癮之用,結果發現味道不錯,於是,紙菸提前來到了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