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帶著大軍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當一萬多人馬穿州過縣急趕慢趕抵達應城時,隨州撤下來的6萬大軍,已提前一天過了應城,南下而去。
秦宇也是暗道可惜,都有些後悔先打承天府城了,實在是他沒想到對方的速度竟然會如此之快。
六萬大軍,以這種速度撤軍,中途絕對要落下一兩萬人。
而到了下午時分,秦鐵也帶著大軍追擊到了應城,一個個同樣鬱悶不已。
對方六萬大軍在他們眼皮底下撤軍,他們竟然沒追上,還慢了整整一天,實在是太丟人了。
「末將無能,還請大王治罪!」
一見面,秦鐵就單膝跪下請罪道。
「算了吧,這也不能怪你們。」秦宇擺擺手。
他知道第一鎮和第二鎮之所以會慢這麼久,一來是沿途肯定有兵馬不斷攔截,加上各州縣都還在明軍手中,對方完全可以放開了跑,但他們卻不敢無所顧忌的追。
二來是兩鎮大多都是北方人,第一次來南方還有些不適應,尤其是在春季這種濕潤多雨的天氣。
兩軍匯合後,人馬已經超過四萬,將應城攻下來後,作為後方大本營,秦宇就帶著大軍繼續南下,三天後,大軍終於抵達了漢江入口。
而這時從隨州撤下來的兵馬,早已渡過了長江,抵達了南岸的武昌城。
望著寬闊的長江江面上,那些嚴陣以待的大小戰船,秦宇眉頭也是緊皺,知道這仗恐怕不好打。
北馬南船,並非無的放矢,武昌地區是漢江和長江的交匯處,江面寬闊,足足有好幾里。
而且要是不能控制江面,就貿然渡江去攻打武昌城,風險還是極大的。
雖然武昌位於長江南岸,但卻扼守著漢江口,同樣也扼守著湖廣東進江南,不拿下武昌城,別說南下去攻打岳州,東進去攻打江南,就是長江以北恐怕隨時都會受威脅,水師完全可以乘船沿漢江逆流北上,想打哪裡就打哪裡。
而此時漢江東岸的漢口和西岸的漢陽,不是大片河灘荒蕪之地,就是水田小鎮,還遠遠比不上南岸的武昌。
所以也就沒有武漢三鎮的說法,三鎮真正發展起來還是在清朝。
「搜羅到了多少船隻?」
「回大王,除了十多艘小船,一艘二十擔以上的大船都沒有,全部被明軍收刮到南岸去了。」秦鐵一臉無奈的答道。
「看來非得咱們自己造船不可了。」秦宇也是嘆了口氣,他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
雖然可以從漢江兩岸搜羅一些商船過來,但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些商船是絕對打不過水師戰船的。
接下來的日子,秦宇也只得望江興嘆,決定先將北岸的孝感,黃陂,雲夢幾縣攻下來,然後在漢口地區打造戰船,招募水兵。
同時讓情報處和城中的簫家聯繫。
而南岸的盧象升同樣沒閒著,一邊加固江防,一邊打造火器戰船,招募新兵,一副準備死守武昌的架勢。
盧象升來到湖廣後,雖然也組建了一支水師,但大多都是用商船改造的,也就兩百多艘大船,上面搭載一些火器,最大的一艘也就500擔左右。
可即便這樣,在長江中游,洞庭湖流域,也是誰都惹不起的存在,水戰不比陸戰,自古裝備就比人重要。
不過,五百擔大船,聽起來很恐怖,實則和海船比完全不值一提。
500擔,顧名思義,可以裝500擔重的東西,也就是5萬斤左右,換算成排水量也就25噸上下。
和兩萬擔的寶船一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兩萬擔那可是200萬斤,換算成排水量足足有1000噸。
在古代超過千噸的大木船,可想而知有多麼的恐怖。
而據說最大的一艘寶船更是達到了五萬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時期,西方的海船,最大的也不過三四百噸,一般都是一兩百噸上下,超過五百噸的鳳毛麟角。
對於造船秦宇一竅不通,他也沒打算痴心妄想造寶船,不過也不想隨便造一些小船,畢竟將來打江南沒有水師可不行,打岳州,同樣需要戰船。
仗一旦打到長江,戰馬就沒多少用武之地了,真正起到至關重要的是戰船和火器。
為了防止對方的水師來搗亂破壞,秦宇不得不將造船廠放在漢江東岸,而且還鑿沉了數十艘商船,將漢江口堵得嚴嚴實實。
沒辦法,若是不將漢江口堵住,憑藉對方那兩百多艘改造過來的戰船,無論躲到哪裡去造船,最後都是一堆木屑的下場。
……
「大王,這是小老兒們按照大王所述,搗鼓出來的戰船模子,還請大王過目。」
一名造過百擔大船的老匠人,和幾名木匠抬著一大一小兩艘小樓船,來到了秦宇面前。
大的有四米長,小的只有兩米。
「嗯,你們能造出來嗎?」
秦宇圍著兩個模型轉了一圈,還是很滿意的,也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能將模型弄出來。
這是兩艘1:10的模型,也就是說造出來後,大的長度將達到四十米左右,寬八米,高十五米共三層。
小的長度在二十米,寬五米,高十米,共兩層。
平時靠風帆前進,戰時則收帆靠人力划槳,大的底倉可容納60人同時划槳,甲板上方兩層建築。
第一層甲板的兩邊,可各自安放五門千斤弗朗機大炮,用於遠戰,第二層可安放八門四百斤重的弗朗機炮,用於近戰發射散彈,再配三十名火銃手,二十名火箭手,加上舵手,划槳手,操炮手,整船需要150名船員左右,預計排水量差不多在400擔上下,二十噸左右。
小的底倉四十人划槳,甲板上面只有一層建築,預計排水量在十噸左右。
「回大王,這種樓船非常簡單,小老兒有把握造出來。」那名領頭的老師傅就差沒將胸脯拍的砰砰作響。
「嗯,人手充足的情況下,打造一艘要多長時間?」秦宇也沒懷疑,之所以造這種平底樓船,就是因為簡單。
「回大王,若是木料人手桐油充足,大船三月,小的一月即可。」老頭盤算了一下道。
「太慢了,大的最多一月,小的十天,你們可以分工合作,將每個部件的尺寸都確定好,然後再組裝…」
秦宇一擺手,和他們解釋了一下模塊化組裝的理念,那就是先確定好一艘船大概需要多少木件,然後在岸上先將這些木件做出來,再組裝。
見他們聽的雲裡霧裡,不知所措,秦宇想了想,只好再次說道:「這樣,你們先打造一艘船出來,先不要急刷桐油,而是再將這艘船徹底拆開,不要損壞木件,然後按照拆下來的木件,分類大批量的複製…」
這些船隻需要在長江里行駛,所以牢固度並不需要有多強,而這樣一來,懂得造船的老師傅負責組裝,加工木件就可以交給那些普通的木匠,只要將他們的尺子統一一下,完全可以辦到模塊化組裝。
可是打算半年之內造100艘大船,200艘小船,所以只有這種辦法才能辦到,畢竟普通木匠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一眾老頭聽秦宇這麼一說,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