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秦宇騎在馬上,感受到胯下的戰馬,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有些不受控制,變得躁動不安起來,頓時大喝道。
「老弟,壞了,有大隊騎兵來襲…」
「不錯,看這動靜怕不是有好幾千騎,應該離咱們只有十多里了。」
牛二騎馬匆匆奔馳過來,老遠就大喊道。
而馬英更是第一時間就跳下戰馬,將耳朵貼在地上,然後站起來一臉的凝重。
「什麼,有騎兵,在哪裡?」
「那個方向。」
秦宇手搭涼棚,向四周望了望,發現什麼都沒有,紅鶯卻是趕緊指著東面。
「吹號,全軍列陣迎敵。」
秦宇見兩人說的都煞有其事,也不敢怠慢,立即就下令道。
畢竟他們還在漢江邊上,還沒有進山,四周地勢非常開闊,若真有幾千騎兵來襲,不做好應對,怕不是要吃大虧。
頓時,一陣悠長急促的號角聲就響起。
二十名親衛少年齊齊掏出了掛在腰間的牛角,鼓著腮幫子用力的吹起來。
號角聲響起後,正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所有人,條件反射的就趕緊集合列隊,尋找自己的隊旗和營旗。
曠野上,三個步兵營和五個火銃營的速度最快,片刻時間就集合列隊完畢。
其次是五個戰兵營,雖然隊伍稀稀拉拉東倒西歪,但好歹分成了五塊。
不過五個人數相當的營,硬是被這幫好漢站的大小不一,疏密差距巨大。
而工兵營和後營就差了許多,由於騾馬太多,近萬人馬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喊馬嘶聲,紅鶯則是帶著一千多女兵,來回奔馳叫喊。
好在,他們在隊伍的中間,此時各營已經列陣完畢,在傳令兵的協助下,三個步兵營,第一時間就向著右側東面移動,五個火銃營,則是向著左側西面移動。
五個戰兵營,兩個在前,三個在後,大軍正迅速擴展,中間的收攏,兩頭的向兩翼展開。
而這時,轟隆隆的馬蹄聲已經清晰可聞,只見東面煙塵滾滾,似乎有萬馬在奔騰,秦宇也是大急。
「秦鐵,你親自去告訴紅鶯那妞,不要再給老子整隊了,趕緊將人和馬儘量趕到一堆。」
「是!」
秦鐵聞言,立即就拍馬沖了上去。
其實根本不用秦宇傳令,紅鶯同樣焦急無比,再也顧不上什麼隊形和男女了。
只是一味的將人向中間趕,將隊伍縮到最小,最好是人挨著人馬挨馬。
來襲的自然是曹變蛟率領的關寧鐵騎,整整三千騎兵,五千匹戰馬。
一收到洪承疇的命令,曹變蛟就率領騎兵,從光化縣城疾馳了一天一夜,總算將這伙反賊堵在了漢江邊上。
可當奔到近前後,下巴差點沒驚掉,這股反賊不但沒有四處逃竄,陷入大亂,反而大大小小擺了十多個軍陣。
「少將軍,這股反賊不簡單呀,不但沒有大亂,反應竟然還如此迅速。」
「哼!老子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真的不簡單,還是只是花架子。」
「分!衝擊最前面的三個方陣。」
曹變蛟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長槊放在了得勝鉤上,取下長弓爆喝一句。
三千騎頓時一分為三,奔著最東面的三個步兵方陣殺去。
一個個嗷嗷直叫,有的揮舞長刀,有的彎弓搭箭,可胯下戰馬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減。
「都不要怕,前面的將眼睛閉上,大帥說過騎兵就是紙老虎,他們在嚇唬人,只要我們不動,他們就絕不敢衝上來,弓箭手給老子準備,射死這幫狗娘養的!」
看著衝上來的騎兵,三位統領和一眾大隊長,都是大聲吆喝道。
而三個方陣,此時已經變成了圓陣,都是各自緊緊的箍在一起。
盾牌挨著盾牌,有些膽小的當真將眼睛閉了起來,長槍密集的如刺蝟一般,五百弓箭手在中間紛紛彎弓搭箭。
這時,就看出了秦大帥平時宣傳的好處。
什麼騎兵是紙老虎,衝擊步兵方陣就是在嚇唬人,騎兵遇上火銃兵就是活靶子,碰到騎兵只有抱團,亂跑就是待宰羔羊之類的。
因為秦宇始終覺得明軍並不是被清軍打敗的。
而是被嚇敗的,尤其是到了後期。
還末開戰之前,特麼的一個個就膽戰心驚,將清軍當成了吃人的老虎,嗜血的魔王,心中生出絕對打不贏的念頭,上了戰場焉有不敗的道理?
哪怕人再多,都是白搭。
就像後世日本鬼子宣傳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一般,道理都是一樣的。
所以說,一直軍隊宣傳上那是非常重要的。
天天有人告訴你,你是英雄,時間久了,哪怕是狗熊,也會變成英雄。
「放!」
咻咻咻…
雙方還未撞擊在一起,就是一陣箭雨率先碰撞,頓時騎兵一陣人仰馬翻。
而步兵由於頭上戴著寬大的藤條頭盔,外圍又有盾牌,倒下的倒不多。
曹變蛟和另外兩位騎兵參將都是大驚失色,對方面對他們的衝擊沒有崩潰,就已經出乎意料,誰曾想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弓箭手。
立即就明白碰上硬骨頭了,柿子撿軟的捏,這道理誰都懂,前面的三個圓陣,個個頂盔帶甲,提盾持槍,加上統一的服飾,一看就是精銳,所以三隊騎兵都是繞過三個步兵方陣,朝著兩側奔去。
兩側的好漢們,可就要不堪多了,看著殺來的騎兵一個個瑟瑟發抖。
因為他們可沒有盾牌和藤條頭盔,只有少數人有破棉甲,可那玩意兒穿在身上太熱,幾乎都寄存在了後營,盾牌太礙事,也懶得提。
藤條頭盔倒是想戴一頂,遮一遮陽,奈何這種稀缺高級玩意兒,秦大王又捨不得給他們配。
尤其是那些嫌天氣熱,亦或者是想在女兵面前展現一下自己強健體魄,穿短褲,打赤膊的傢伙。
此時腸子都悔青了。
咻咻咻…
「哎呀…」
「啊…」
一時間全是悽厲的慘叫和狼嚎聲,三個戰兵方陣的好漢們被騎兵的弓箭,射的倒下了幾百人。
「都他媽不要亂,給老子頂住,大王說過越亂跑,死的越快!」
隊伍頓時發生一陣騷亂,身穿鑲鐵片棉甲的統領和大隊長們紛紛吆喝道。
「我操你媽,你給老子來頂試一下。」
一名光著膀子的大漢,肩頭上插著一支箭,疼的是嘶牙咧嘴,咆哮一句,就掉頭向中間擠去。
秦大王看著亂成一鍋粥的三個好漢營,臉都黑成了鍋底,卻也顧不上他們的死活,自顧自的的調整三個步兵營和五個火銃營。
第二波箭雨襲來,三個好漢營,終於崩潰,紛紛撒開腳丫子向中間的後營和工兵營那裡逃去,另外兩個營見狀,也只得跟著向中間逃。
曹變蛟卻是眉頭緊皺,雖然將對方的五個軍陣殺散,但和他想像的還是有些出入。
對方沒有丟棄兵刃,四散而逃,而是都奔著中間逃,人擠人的,關鍵是東面和西面的那八個方陣並沒有跟著亂,還在緩緩移動。
這個時候他們要是衝殺上去,砍殺潰兵,絕對會陷入泥潭,八個方陣也會趁機圍上來,這三千騎怕不是都得搭進去。
於是,又招呼騎兵繞到西面,打算將那五個小方陣也殺散,徹底攪亂對方的陣型,那時即便這幫反賊有三四萬提刀拿槍的人馬,也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