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三百六十二章 進退兩難孤注一擲

    能夠在這樣的榮譽和權力面前，還保持著絕對的清醒，避免可能引發的危機，這樣的人如果不成就大事，那真是老天瞎了眼。誰都知道坐在金鑾殿的那位崇禎皇帝，猜忌心是最強的，這也是老朱家的優良傳統，如果陳清揚堂而皇之的接受，說不定就會引發此人的疑心病，為將來回到朝堂埋下隱患。

    再說，那些文官集團和宦官集團，也是不能共患難也不能共富貴的主，做正事可能拉稀，要說到排除異己那是個頂個的好手。

    曹變蛟自認為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但是來到遼東戰場之後，從突襲義州城開始，接著又是盤蛇驛，現在是牽馬嶺，他被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實給徹底征服了，內心深處瘋狂的崇拜著陳清揚這個老闆。

    他要是當了遼東經略和大清對陣的話，想要打出這麼多堪稱典範的戰役，估計難度比登天還大，的確是不服不行。

    什麼叫做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有活生生的例子。單看今天牽馬嶺這一仗，敵人可謂是計劃周密，調動廣寧城的大軍，然後利用祖大壽這個內奸，加上義州城的八旗主力，準備一舉把圍城的明軍包了餃子，這個謀略不可謂不毒辣。

    但早在敵人發動攻勢之前，老闆就已經通過多個渠道得到蛛絲馬跡，並且做出了準確的判斷，以自身為誘餌實施了空前的殲滅戰，這需要多麼強的邏輯思維能力和戰略眼光，還有英勇無畏的氣勢！

    所以皇太極的計劃，第一是葬送了廣寧城兩萬多清軍，第二是暴露了祖大壽這個內奸，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回到義州城的外圍，進入了帥帳，俞燕飛臨時舉行了一個會議，決定下一步要怎麼打，其實也就是他說別人服從，勝者為王，大家對他的指揮能力沒有任何疑問，包括洪承疇在內，這就是大明的一代軍神，他用鐵的事實征服了所有人。

    曹變蛟第一個站起來說道：「老闆，接下來我們怎麼做，是要一舉把義州城給奪下來嗎？以現在我們的兵力和氣勢，我敢向您打包票，給我兩天時間，一定收回這個重鎮！」

    俞燕飛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曹變蛟，能不能說話之前先過一下腦子，你這顆腦袋是不是剛才被門給擠了？義州城有三萬多八旗騎兵呢，有這座城池和那麼多的糧草物資，他們就被牢牢的拴住了，不敢對我們怎麼樣，也不敢去攻擊錦洲城，你要是破了城，他們勢必要趕到松山城和皇太極匯合，就不能給孫傳庭減少一下壓力？是十萬人好呢，還是十三萬人好，這筆賬你算不明白？」

    曹變蛟頓時紅著臉坐下了，四周的將領們忍住笑不敢作聲，他們也不比這位總兵強到哪裡去。俞燕飛說道：「現在聽我的命令！」所有人頓時站了起來，這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俞燕飛接著說道：「松山城短時間內沒有危險，就是苦了點累了點，眼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洪大人可以返回錦洲城了，各鎮的軍隊進入休整階段，該吃吃該喝喝，白饅頭和肉菜管夠，養足精神和體力，任務只有一個，不能讓皇太極得到這裡的糧草和軍械。」

    又說道：「只要我們再耗十天時間，大家全都恢復了戰力，而那時候清軍已經沒有了鬥志，久攻不下吃不好，也沒有了彈藥，只能看著松山城乾瞪眼，我們就拔營起寨趕往戰場，參加最後的大決戰！」

    看著飽經戰火卻仍然屹立如故的松山城，皇太極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仗打到現在，十萬大軍已經剩下了不到八萬人！剛開始陳清揚圍困義州城，他就想著強攻松山城，這是圍魏救趙的計策，他和所有大臣將領都認為，陳清揚一定會回師救援的，這樣，也就形成了圍點打援的局面，和之前的策略異曲同工。

    結果松山城就像個刺蝟一樣，怎麼攻擊也不見效果，而義州城的物資遲遲運不出來，皇太極又想讓濟爾哈朗和鰲拜調動廣寧城的兩萬多軍隊，逼迫陳清揚趕到中途攔截，然後利用祖大壽這顆棋子，從背後實施強攻，把大清最大的威脅消滅掉，順帶著還能打開這個包圍圈，得到糧草和軍械的補充。

    根據情報，陳清揚只帶了四鎮總兵，手裡沒有多少能用的兵，頂多就是一個衛，這個計劃幾乎是天衣無縫的，可是時間轉眼間又過了大半個月，義州城那邊一點風聲都沒有傳來，也見不到一粒糧食一斤火藥，反而得到殘兵敗將的報告，錦洲城的劉肇基忽然帶兵偷襲，把廣寧城給奪走了。

    睿親王多爾袞這幾天臉色不大對勁，常常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人，是不是指桑罵槐就不知道了，反正皇太極感覺到很不自在，總覺得這位兄弟不太對勁，可攻城戰死傷最多的是正白旗和鑲白旗，他也不願意在這時候招惹多爾袞，有點理虧。

    而且大多數八旗和草原的將領們，也都對眼下的處境起了懷疑，更是對他指揮能力的不信任。八旗一共才多少部隊，照這樣下去，還能剩下幾個？

    出口就是一個對策，張嘴就是一個謀略，管用也行啊，只要得到想要的結果，即便是錯誤的方式也沒有人敢說話，但問題是，除了一地的死屍，大清屁都沒有撈到，人家孫傳庭還很有閒情逸緻的在城樓喝大茶呢！

    皇太極疲倦的喝著茶，對身邊的內大臣圖爾格說道：「仗打到這個份上，我也是覺得窩囊，本來想集中大清所有的力量，可以拿下寧錦防線，打開通向關內的大道，誰知道松山城居然成了一塊啃不動的石頭，幾個月的時間損兵折將幾萬人，還是沒有一點進展，眼下可謂是彈盡糧絕，怕是外面的人都說朕無能了吧？」

    圖爾格說道：「皇上，勝負乃兵家常事，您又何必掛在心上呢，既然戰場沒有希望，不如就退兵算了，去義州城解救那三萬多軍隊，獲得補給再去攻打廣寧城，局面回到原來的情況，只要人還在，必定還有下一次機會。」

    皇太極說道：「你的話和多爾袞如出一轍，先別忙著辯解，朕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如果不是遇到陳清揚來到遼東擔任經略，這一仗大清必勝無疑，即便洪承疇調來重兵朕也不擔心，勝負的關鍵在於將領的能力。可準備了這麼些年，偏偏遇到這樣一個厲害人物，這是朕的命啊！」

    然後說道：「當初的目標就是松山城，陳清揚顯然也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就花費無數心血，把這裡變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瞧瞧城牆，大炮都不起作用，數萬大軍嚴防死守，糧食足夠吃幾年的，孫傳庭又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勞，義州城的糧食和軍械運不出來，這純粹是給大清挖的一個坑。」

    圖爾格有些擔憂的說道：「既然明白了陳清揚的策略，那皇上的意思是，要不要傳令收拾行裝退兵？」

    皇太極搖了搖頭說道：「絕對不行，朕仔細觀察過，松山城打了這麼久，我們不好過對方也一定疲倦了，抵抗的力度小了不少，特別是火槍，基本上沒有再出現，證明他們的彈藥消耗甚巨，也沒有太多的儲存，孫傳庭眼下的從容只是個表面假象，想以此來迷惑我們。」

    接著說道：「你先讓官兵們停止進攻，養精蓄銳吃好睡好，以此來麻痹我們的對手，暗地裡打造攻城的器械，尋找機會準備一場大的戰役，趁其不備一舉克敵，這次朕要親自帶著他們攻城，沒有決死一戰的信心，這座城池永遠也別想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