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隨著越來越多的士卒領到了足額的欠餉,演武場上的氣憤越來越高漲,王繼謨、衛景瑗等人也興奮起來了。伏魔府 m.fumofu.com
「太好了,軍心可用也,軍心可用也。」衛景瑗一邊讚嘆一邊對劉慧明俯身下拜,「閣部一來就解了官兵的燃眉之急,大同官軍士氣高漲,大同無憂矣,請受下官一拜。」
王繼謨也跟著拜了一拜,搞得姜瓖也只好跟著下拜。
姜瓖的臉上無喜無憂,只是輪廓更加鮮明了,眼珠子瞪得也越來越大了。他猜到了劉慧明可能會通過發餉來籠絡士卒,卻沒猜到會是以這種直白的形式。
劉慧明一招釜底抽薪不僅讓他撈不到半兩銀子的好處,還切斷了士卒對他的依賴關係,這樣的手段堂堂正正,劉慧明又占著大義,誰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把軍隊當作自己的家產了,姜瓖的心就像針扎一樣難受。
三萬士卒足足用了兩個多時辰才領完餉,看著臉上泛著紅雲的士卒們,劉慧明再次站起來訓話。
他手裡拿著一個工資本大聲說道,「弟兄們,為了防止軍官剋扣你們的餉銀,以後每月的餉銀都由錢莊發放,我會在每月初八之前把餉銀存入錢莊,你們初十以後就可以憑我手裡這個工資本去領取,簽個字、蓋個手印就可以把錢拿走,絕對一文不少。」
士卒們聽了,轟然道,「多謝督師爺爺!」
「完了,完了,這些丘八再也不是我的了」,姜瓖腦袋嗡的一聲,暗罵道,「這姓劉的果真好狠。」
「但是,這個工資本要明天才發放,為什麼呢?」劉慧明埋了一個伏筆,又自問自答道,「因為明天咱們要舉行勇士選拔賽,你們和宣府一樣,士卒兩兩較藝,能連勝兩場者為勇士,每月五兩餉銀,以後有賞賜優先發給他們、武備學堂開學優先錄取、軍官出缺優先錄用。贏一場者為戰士,月薪三兩,兩場皆墨者為兵士,月薪一兩。這種選拔賽以後每季舉行一次,連續三季都淪為兵士者,逐出軍營。」
「哇,太好了!」
「這……太殘酷了!」
士卒或喜或悲,鼓譟不已,有的人磨拳搽掌恨不得現在就上台比武,有些人則膽戰心驚,生怕被逐出軍營。
劉慧明則拿著手裡的工資本,繼續說道,「等你們比完了,確定了身份,我就把這個工資本發給你們,你們一定要保存好,老婆都可以丟,這個卻不能丟了」
劉慧明說著說著又不正經了,不過士卒們就喜歡這樣的老大,聽他突然口出污語,雖然以王繼謨為首的文官們皺眉不語,但士卒們卻樂嗨了,哈哈大笑道,「督師爺爺放心,保證不丟!」
「好了,我就說這麼多,你們好好準備吧。」劉慧明說完,拍了手回到了座位上,示意王繼謨發言。
王繼謨又站出來之乎者也地說了一通,他不是他們的財神爺,沒有劉慧明那麼受歡迎,才說了一小段,下面的人就已經各說各的了。
王繼謨悻悻地下去了,衛景瑗學乖了,和劉慧明一樣不說大道理,淨說一些瑣事,什麼錢要保管好啊,不要丟了。要用在正途,不要賭錢逛窯子,看重哪家的婆姨就來找他,他可以說媒等等。
眾士卒聽得心花怒放,連連叫好。
他又帶頭呼了幾聲報效朝廷的口號,才心滿意足地坐在劉慧明旁邊喝起茶來。
姜瓖也講了一段,他不用人肉喇叭就能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弟兄們,閣部大人愛護我等,我等要知恩圖報,好好為朝廷效力,為督師效力……」
他今天也領了一萬多兩銀子,但是他真想把這些銀子砸在劉慧明的臉上,因為連他的家丁都是由劉慧明的人親自發的餉,自己變得和他們一樣了,都成了打工仔,一點兒特殊地位都沒了。
當夜,總兵府內,姜瓖和二哥姜瑄對坐著,一邊咕咚咕咚地喝著酒,一邊不住地咒罵劉慧明,「好個劉和尚,果然吃人不吐骨頭,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寢他的皮。」
一旁的二哥姜瑄則勸道,「三弟不要再喝了,我們姜家世代軍戶,姓劉的現在還動不了我們。」
他們一家三兄弟都是世襲武官,大哥姜讓現為榆林總兵官,他以前是昌鎮總兵,去年因為清軍入關作戰不利被請進了詔獄吃牢飯,但是仗著自己還有兩兄弟為朝廷守邊,崇禎也沒拿他怎樣,只是關了幾個月就放了出來。想到三弟正受重用,他就到了大同盤踞在三弟府里當了半個當家人。
三兄弟里,大哥姜讓和三弟姜瓖都很勇武,只有他最善謀略,因此就成了三兄弟里的主心骨。
姜瑄道,「劉和尚這些舉動我算是看明白了,三弟放心,我們姜家無事的。」
姜瓖憤憤地拍著桌子,大聲道,「銀子一文都扣不到,連家丁都被收買了,當兵還有個屌意思!」
「哼哼!」姜讓呵呵笑了幾聲,勸解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奈何他不得,以後可難說,據說此人在京里仇家可不少。」
姜瓖精神一震,忙打聽道,「二哥在京有門路,可曾知道這劉和尚的底細?」
姜瑄便把自己了解的京里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跟說了,姜瓖就像聽評書一樣聽得津津有味,末了才贊道,「原來這人這麼狠啊,難怪能斬殺王長腿的。」
姜瑄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這人大殺四方乃是取死之道也,現在不論是東林黨,還是閹黨都想除掉他,京里的勛貴更是恨不得他立馬就死。」
「那我們怎麼辦?」姜瓖問道,「要是我們殺了他不是給人當槍使嗎?」
他雖然是個武夫,但也不是蠢人,既然有人想讓劉慧明死,他又何必強出頭呢?
姜瑄點點頭,淡淡地說,「疾風過崗,伏草惟存。不要和他擰著來,好好聽他的話,不僅要做到他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還要積極爭取好的表現,受他的重用。」
「這卻是為何?」姜瓖不解地問,「順著他也就是了,為何還要巴吉他?」
姜瑄把酒杯往桌上輕輕一放,道,「劉和尚靠不住,三弟以為京里的人就靠得住嗎?」
「京巴子只知弄權奪勢,根本不把我們武將放在眼裡,自然是靠不住的。」姜瓖又喝了一大口酒,道,「但他們除了剋扣我們軍餉以外,至少不會拿我們怎麼樣吧。」
姜瑄呵呵一笑,「姓劉的也沒拿我們怎麼樣啊,三弟現在手裡掌握的可是大同最精銳的兵馬,還是劉和尚給你養的。」
「餉銀不過我的手,長此以往,這些丘八就不會聽我的了」,姜瓖憂心忡忡地說道,「不聽我的,再精銳的兵又有什麼用!」
「呵呵呵」,姜瑄忍不住笑了出來,「三弟何其迂也,要掌握軍隊光靠軍餉可是不夠的,將官升遷任命才是重點,這一塊還在咱們手裡呢。」
「啊,對對!」姜瓖恍然大悟,「用劉和尚的錢養我的兵,哈哈,妙啊,妙!」
姜瑄也笑著說道,「為兄發現這個劉督師和大明其他督師不同,這人雖然狠辣但卻是個做事的,他手裡兵精糧足,又得聖上寵幸,投靠他比投靠陳閣老賺頭大。得罪他比得罪陳閣老罪過可大多了,他手裡的尚方寶劍利著呢。」
「說得對!」姜瓖附和道,「宣府兩個總兵、七八個參將游擊、三十多個文武官他連堂都不過說殺就殺,陛下也沒拿他怎樣!」
「不錯!大同的案子要翻起來不比宣府小,倘若他要動起手來,三弟你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姜瑄沉默了一會兒,又神秘兮兮地說,「不過,為兄看來,劉和尚不會在大同興大獄的。」
「何以見得?」姜瓖最擔心的就是劉慧明像宣府那樣突然發動致命一擊,因此這段時間就算睡覺他都不卸甲,聽二哥這麼一說,不由得好奇地問了出來。
「因為朝廷已經不是兩月前的朝廷了」,姜瓖嘆了口氣,「宣府案發前,獨眼馬突然出現在京畿,朝廷在通州大敗建虜,取得了十年來未有的勝利。緊接著,獨眼馬、侯督師又馬不停蹄地南下剿滅張獻忠、李自成,兵威之勝為今年少有。然而八月以來,先是李自成攻陷陝西,孫督師戰死。接著張獻忠在湖廣大敗獨眼馬,霸占了半個湖廣,聽說獨眼馬氣得一病不起,朝廷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威勢蕩然無存。而獨眼馬恰好是劉和尚極力推薦上去的,他是個明智之人,這種緊要關頭定然不會再起事端。」
「哦,原來如此!」姜瓖鬆了一口氣,「要是我,我也不會興風作浪。」
姜瑄繼續解說道,「劉和尚雖然上月就派了人手過來打探消息,但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對商賈下手,足可以見得他不想生事。」
「那那些商賈豈不是白擔心了?」姜瓖哈哈笑道,「可以讓他們回來了吧。」
「唉,不急,不急!」姜瑄擺擺手,「總之,三弟你要注意,不要開罪姓劉的,要順著他,等他走了之後,大同還是咱們姜家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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