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劉慧明的判斷八九不離十,他不知道的是,在馮銓的斡旋下,以陳演為首的閹黨南派和魏藻德為首閹黨北派已經合流,雙方也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議,竟然談攏了。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不僅如此,馮銓在離京前竟然神奇地把閹黨和東林黨也拉到了一張桌子上,雙方達成了一個更大的協議。
如今朝堂,閹黨東林黨已成一派,倪元璐和劉慧明領導的倪黨成了另一派,雙方已經水火不容了。這一次,他們的敵人不僅僅是東林黨,還有閹黨的人,他們已經聯合起來了,目的就是要把他從精神和肉體上雙重消滅。
雙方一旦形成合力,爆發出的能量就是驚人的。在地方上,吏部天官李遇知在離休之前進行了一系列人事變動,他先安排金光辰接管夷陵,又把荊州知府荊國光趕到廣東肇慶任知府,把張達中趕到了長沙,徹底斷了劉慧明在湖廣的根基。
好在襄陽有個王永祚,這貨背地裡早就投靠了劉慧明,但表面上還是東林黨人,李遇知老眼昏花竟然被他矇混過關了。
而現在,陳魏二人正坐在京城裡一所十分低調的青樓里談笑甚歡呢。魏藻德懷裡擁著美人,嘴裡噙著美酒,兩人對視一眼,隨即哈哈一笑。
魏藻德道,「陳公,咱們雖然已讓倪元璐閉門謝客,但陛下畢竟沒有免他的職,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啊。」
「不急,不急!」陳演真的是一點兒都不著急,自從接到老家來信說白杆兵占了他們家在遂寧的鹽場以來,他就一直在處心積慮地想搞掉劉慧明,可是劉慧明突然受寵讓他觸不及防,只得慢慢等待機會。
然而形勢卻在不斷地惡化,隨著白杆兵在四川不斷推進,不僅遂寧大小鹽場全部被劉慧明收入囊中,連他老家自流井的鹽場也受到了干擾。搖黃餘孽不斷西竄,最後全部盤踞在嘉州,把嘉州大小州縣禍害得一團糟,而以秦衛明為首的白杆兵卻在成都一帶好整以暇,對嘉州的情況不聞不問。
好在馬祥麟兵敗湖南,總算讓他逮到了一個機會,卻又被東林黨捷足先登了,但是東林黨只是安插上了自己的人,陳演卻要馬祥麟徹底倒台。
奏章像雪片一樣地飛到御前,崇禎果然勃然大怒,不僅馬祥麟受到了嚴厲的斥責,最後被貶到貴州去平定土司叛亂了,而劉慧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都受到了影響。
魏藻德終歸還是太年輕了,城府遠不如陳演,聽到他意味深長的話,不禁問道,「陳公還有後招?」
陳演問道,「鹿庵怎麼說?」&bsp&bsp
「鹿庵臨走前囑咐我等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輕舉妄動」,魏藻德喝了一口茶,緩緩地說道,「鹿庵這一次受損最為嚴重,但他好像一點兒都不著急。」
陳演呵呵一笑,「還是老辦法,只不過換了一個人而已,不用擔心,滄州最終還是會回到鹿公手裡的,他也很快就會回來的。」
魏藻德回憶起劉慧明離京前那飛揚跋扈的樣子,又想起馮銓臨走前那落寞的身影,嘆道,「這個劉和尚,我好生與之結交,他不理不睬也就罷了,竟還想著斷我等北方士紳的財路,最後竟然鹿庵都不放過,他已經欺負到我們門口了,我等還不還擊就顯得太窩囊了。」
陳演不置可否,他從懷裡摸出馮銓交給他的兩張假銀票把玩著,道,「現在該發動總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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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枯黃,秋意漸濃,在東廠、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三方共同努力下,北京又恢復了昔日的繁華,只不過天公實在不作美,才剛十月初就已經下過第一場雪了。倪元璐坐在火爐邊久久無語,自從答應和劉慧明結盟,他就知道自己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但是劉慧明給他畫的餅實在太誘人了,讓他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
他讀了一輩子書,滿腹經綸,在朝中摸爬滾打二十多年,挨過不知多少人的整,早已習以為常了。但是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很冤,關於《崇禎曆書》的爭議,他再清楚不過了,當劉慧明提出要推動新曆法順利通過時,他心裡是不同意的。或許是出於對劉慧明強大能力的自信,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戴濤幾乎調動了所有資源為曆法預熱,他也召集所有門生故吏站台背書,最後也終於順利刊行全國。
然而現在事情卻急轉直下,以陳演為首的內閣和以李遇知為首的六部都上疏反對新曆法的頒行,理由無非是老一套的《崇禎曆書》出身問題,意思就是《崇禎曆書》雖然不錯,預測日食月食都很精準,就因為它是從西洋西洋翻譯過來,所以不能通過。
倪元璐不甘心,親自上疏駁斥了李遇知的謬論,刑部尚書邱瑜也站在他一邊和陳演據理力爭,雙方一時形成了僵局。不過,隨著蔣德璟、林欲楫等人加入了戰團,倪元璐就有些吃不消了,這些人不從曆法入手,卻從徐光啟翻譯的那些西洋資料著手,通過逐條分解,蔣德璟又從歷史的角度論述了西洋曆法迥異於傳統曆法的地方,最後提出了一個關乎社稷安危的問題——西學東漸,國將不國。
崇禎終於動搖了,剛刊行的曆書又被回收回來付之一炬。但是倪元璐的麻煩還沒結束,就在崇禎叫停曆法以後,言官的矛頭再次對準了他,以沈胤培為首的言官上表請求崇禎銷毀與《崇禎曆書》有關的書籍,並彈劾倪元璐,請求封禁《京報》。
倪元璐見狀只好上表請辭,閉門謝客,靜等崇禎的處置。這一等就是半個月,崇禎對他不聞不問,他也只好待在府里讀書寫字。
「老爺,昨日的《邸報》來了」,老僕倪永忠拿著一份邸報進來,「今日早朝發生了一件大事,侯恂上表彈劾河南總兵張勇。」
「侯恂彈劾張勇?」倪元璐吃了一驚,「侯督師不是剛收復了洛陽嗎?怎麼就鬧出將相不和的事來了。」
「侯恂彈劾張勇肆意妄為,擁兵自重,不停調遣。」&bsp&bsp倪永忠笑了笑,「老僕以為,侯恂此策並非針對張總兵,而是衝著劉閣老來的。」
「嗯,張勇是劉閣老的親衛出身,手底下的兵又都是劉閣老一手編練的,不聽他調遣也有可能」,倪元璐拿著邸報看起來,上面沒寫什麼重要的事,但是還是有一件事讓他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工部停了棉花胡同的工程,邊將的家屬很快就要入京了,怎麼停了?」
「吳甘來上表說朝廷大將在外征戰,陛下卻要扣留其家屬作為人質有違聖賢之道,也讓出征在外的將領寒心,請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准了。」倪永忠平時負責和劉佩琦等人溝通,消息比足不出戶的倪元璐靈通多了。
倪元璐心裡咯噔一下,這兩件事都和劉慧明有關,看來朝中有人已經開始對劉慧明動手了,自己不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罷了。
「天津巡撫趙光抃最近怎麼樣?」倪元璐基本上知道了對手的策略,「下一個就是趙光抃、閆險峰了吧?張國維也快了。」
一股強大的疲憊感侵蝕全身,他突然覺得特別累,沖倪永忠擺了擺手,「永忠,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歇會兒。」
「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是時候告老還鄉了」,倪元璐躺在躺椅上,嘴裡默默地念叨著,「臣倪元璐臨表涕零,夫天下大善者莫過於孝,孝之大憾者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
「這個劉和尚,還真是個會享受之人」,乾清宮裡,崇禎皇帝坐在御案後,看著貼牆而立的一排銅管,贊道,「如此小小的一排銅管,房間裡就暖和許多,比燒暖爐強多了。」
王德化府里用上暖氣之後,沒多久就給崇禎的乾清宮也裝上了一套,隨著寒冬的來臨,那一排排銅管終於派上了用場,雖然劉慧明不在京師,但還是讓崇禎不時想起他。「劉愛卿在山西做何事?」
王德化忙回答道,「回陛下,劉閣老三日前上奏已完成對大同邊軍的改編,正在布置秋防。」
「秋天到了,韃子又要襲邊了」,想起去年那一場浩劫,崇禎心裡頓時湧上一片陰影,「建虜方向可有消息傳來。」
王德化道,「回陛下,薊遼總督王永積、山海關總兵高第、寧遠總兵吳三桂俱上表建虜新主登基,兵馬暫無異動。」
馬紹愉在臨行前突然被多爾袞扣押,隨行的人員全部被殺。多爾袞還寫了一封措辭十分嚴厲的信送回來,信中對大明干預大清廢立之事十分惱火,並揚言此仇必報。
崇禎臉上得聞此信嚇得不輕,一連幾天坐臥不寧,連著給新任薊遼總督王永積下了好幾道諭旨,讓他嚴加防範,並要求他們每天匯報軍情。
一連幾天無事,崇禎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得知今天又是平安的一天,嘆道,「看來劉愛卿的計策也並不是都能成功啊。」
王德化臉上有些尷尬,馬紹愉出使的事本來就是沒什麼希望的事情,得到這樣的結果也在意料之中嘛。
王德化見崇禎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便大著膽子道,「建虜新主初立,諸事繁多,老奴以為虜酋不過是嚇唬咱們。」
崇禎在心中早就接受了這樣的解釋,聽他這麼說,心中又安穩了一些,道,「即便如此,也當加強防範才是。」
王德化連忙點頭稱是。
崇禎道,「德華此人長於治政短於急智,料事不准也沒什麼,隨朕倒外面走走。」
然而,他們還沒出門就接到了急報,建虜又出兵了。
「陛下,遼東急報!」一個小黃門拿著一份塘報匍匐在地,哆哆嗦嗦地道,「建虜攝政王多爾袞遣濟爾哈朗、阿濟格為將圍攻寧遠,前軍已到中後衛,前屯衛、中前所亦遣使告急。」
崇禎腦袋嗡的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如今的寧錦防線已經殘廢,除了一座寧遠孤城了,在西邊就只有中後所、前屯衛和中前所三個據點了,清軍一擁而上,難道要扣關嗎?
&bsp&bsp崇禎嚇得臉色蒼白,半晌才道,「這,這,吳三桂沒擋住嗎?」
小黃門匍匐在地,渾身顫抖,不知該如何作答,崇禎看完塘報,心中更沒底了。這封急報是王永積送來的,他也不知道吳三桂現在是死是活,還是已經投降了東虜。
&bsp&bsp「快,召集群臣議事!」崇禎嚇得手足無措,心裡對對劉慧明也厭煩起來,心道都是這人惹的禍,如今招來了建虜的大軍,當時就不該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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