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捏了半天,那頭子也是擺不出個像樣的禮節來,於是乾脆不擺了,對許傑直接說道:「這是張老爺家,你找他幹什麼?」
許傑聽了,心裡微微放心不少,而後說道:「張老爺乃是學生舅父,學生不遠千里而來,就是為了看望他,還請差哥通報一聲!」
那頭子見許傑說的真誠,不似作假,於是說道:「那行,你等著。」
說著,那頭子就是指揮手下人前去通報。
不多時,那張老爺張文茂就是一臉激動的跑出來了,見果然是許傑,不由得是老淚縱橫。
許傑趕緊是上前攙扶,見張老爺這才幾年不見,面容已經是蒼老許多,不禁是關心的問道:「舅父,家中可是出了事情?」
張老爺看了一眼左右幾個把風的人,神情很是無奈。
許傑見他這樣,哪裡能不知,於是說道:「舅父,這裡風大,我們進去說吧!」
「好,進去說!」
張老爺說著,就是命令身後的管家去把許傑的馬牽下去照料,而後和許傑進去了。
到了客堂,許傑攙扶張老爺坐下後,見左右無人,這才是問道:「敢問舅父,這到底是出了何事啊?」
「哎!」
張老爺重重的嘆息一聲,而後說道:「還不是那個王嘉胤匹夫!」
於是,張老爺將王嘉胤如何看中自己女兒張嬋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連帶著張嬋被王嘉胤逼迫,不得不答應等到王嘉胤治下軍民百萬的時候,就以身下嫁的事情也是說的清楚!
許傑聽完,臉上已經是冷若冰霜,眼睛裡面更是透著無盡的寒光!
萬幸現在張嬋無事,一切還來得及,要不然,自己回去後如何向母親述說!
許傑沒有埋怨張老爺為何不去大同找他,而是安慰的說道:「舅父無須擔心,現在進生已在身旁,自是要助舅父與嬋妹妹脫離苦海!」
張老爺激動的握著許傑的手,不住的點頭,這個外甥他是知道的,那真是文武雙全,現在有他在,想要離開這裡是不在話下!
就在此時,只聽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許傑尋聲望去,見張嬋正高興的向自己急奔而來,不禁是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張嬋見果然是許傑來了,久違的笑容又是綻開在她那美麗的臉龐上,
「傑哥哥,你真的來了,太好了!」
張嬋蹦蹦跳跳的就是來到了許傑身邊,一把摟住許傑的一隻胳膊,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撒嬌,很是小女兒姿態!
「兩三年你都不來看人家,你是不是忘記嬋兒了!」
張嬋小時候在許傑家住過五六年,所以對姑媽和表哥許傑都是極親近,和許傑更加是親如兄妹,無話不談,要不是兩人實在是太親,兩家父母都恨不得給他們撮合到一塊去!
許傑愛憐的拍了拍張嬋的額頭,說道:「傻嬋兒,我哪裡敢忘了你,難道我就不怕你的鐵拳頭嗎?」
說著,許傑就是握著一個拳頭在張嬋面前比劃著,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張嬋見許傑還是這般哄自己,心裡很是高興,急忙又是拉著許傑,說道:「傑哥哥跟我來,我在後花園發現了一隻信鴿,上面還有字呢,嬋兒看不明白,傑哥哥這麼聰明,一定知道上面寫著什麼。」
說著,張嬋就是高興的摟著許傑的胳膊,拉著他到後花園去。
許傑笑了笑,一臉寵愛的順著張嬋,跟著她去了後花園。
張老爺聽著張嬋那銀鈴般的笑聲,不由得也是欣慰的笑了,自從張嬋被王嘉胤看中後,張嬋就再也沒有這樣笑過,多少次,自己只能在美好的回憶里去尋找這愉快的場景,現在終於又是看到了!
張嬋和許傑到了後花園的一個長亭中,只見那信鴿正被關在一隻鳥籠中,在籠子裡優哉游哉的吃著食,看那信鴿的樣子也不像是受傷了,那是為何會被張嬋給撿到了呢!
許傑再一細看,發現這隻信鴿就是不一般,這不是尋常的信鴿,憑著直覺,這是一隻傳遞重要軍情的信鴿,
於是許傑趕緊對張嬋說道:「嬋妹妹,那字條呢!」
張嬋拿起石桌上的一個小香盒,打開將裡面的一張極小的小字條交給了許傑,說道:「就是這張,不過上面只是一句話簡單的話而已,嬋兒猜了很久都猜不出來!」
許傑接過字條一看,只見上面學著一句簡單的話:吃飯的時候吃飯,多吃幾碗!
許傑不禁是眉頭一皺,聽聞朝廷錦衣衛的暗語都是出自論語,東廠的暗語出自大學,可是這句話卻是如此直白,而且毫無文采,加之如今錦衣衛和東廠形同虛設,看來當不是朝廷的信鴿!
可是這天下除了朝廷,又有哪個勢力會用到信鴿呢!
難道是哪個大豪商,可是也不應該啊,這暗語太過直白可笑,那些豪商都是自持身份,處處學著人家附庸風雅,若是哪個大豪商用如此毫無文采和美感的暗語來傳遞消息,這要是傳將出去,非要惹人笑話不可!
所以他們的暗語也是多出自某本古籍,亦或是將一些詩詞歌賦一番變造,山西那邊的豪商就是這樣做的,聽說大明各地的豪商也是如此這般!
那不是朝廷,又不是豪商,那又會是誰呢!
難不成是那些匪賊,他們都是些莊稼漢,就是叫他們用信鴿,他們哪裡又會用!
見許傑想得入神,一旁的張嬋就是忍不住問道:「傑哥哥,你猜到這句話的意思了嗎?嬋兒見有的古書上有一些關於暗語的記載,可是嬋兒一一比對,都是沒發現有這句話!」
許傑微微一笑,而後颳了一下張嬋的鼻子,說道:「傻瓜,這是人家自己造出來的暗語,就是他們自己人沒有暗語底本,那也是不知道什麼意思,外人如何得知!虧你聰明伶俐,竟然是不知道!」
張嬋聽他這樣說,祥作生氣的模樣轉過身去,說道:「傑哥哥欺負人,傑哥哥不喜歡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