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強梁 第四百八十七章 謀劃應對

    「誰?」許梁乍聽到何僉事這麼說,也是吃了一驚,盯著何僉事問道。

    何僉事鄭重地問道:「我想請問大人,您家族裡面,是否今年參加科考的族人?」

    許梁心中巨震,忽的想起何准在洪承疇府上問自己的話來,當時何僉事便曾問到,自己是哪裡人氏。

    許梁神情激動地看向何僉事,問道:「不瞞何大人,本官的大哥許江今年正是要參加科考,而且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本官使了些法子,將大哥的學籍移到了陝西省。」

    「令兄長可是叫許江?」何准問道。

    許梁聽了,神情一變,更加確信何僉事知道了些內情,不由得緊緊地抓住何僉事的手臂,「何大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許梁由於心情緊張,抓著何準的手臂,不免激動了些,何僉事吃痛之下,痛呼一聲。

    「啊,對不住。」許梁道歉道。

    「無妨。」何僉事抽出手來,輕甩兩下手臂,看著許梁臉有愧色。

    「原本下官就應該想到的。」何僉事嘆息道,「下官受按察使大人委派,前往江西南昌府查案,雖然案情未有進展,不過卻受按察使大人密令,帶回了一份江西吉安府今年科考生員的卷宗。裡面就有許江的名字。如今聽大人所說,大人已經將許江移到了陝西省參加科考,那麼,想必大人辦成此事,多半是經過了那位平涼知府陸一發的手?」

    許梁點頭,道:「不錯。此事可謂陸大人一手操辦。」

    「那麼,下官大膽地猜測,有人要借懲治陸大人的名頭,藉機清查許江的學籍問題,從而查到許大人您的頭上。」何准目光灼灼地看著許梁,道。

    砰!許梁頓時也明白過來,氣得一拳砸到茶几上。憤憤然道:「有些人為了懲治許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小小一樁學籍。竟也成為了某些大人們攻擊的手段。」

    何僉事輕咳兩聲,尷尬地看著許梁,道:「許大人,您替令兄轉移學籍這事。可大可小,若沒人惦記,這事便不算事,可若有人成心為難,那這事鬧大了還真不好辦。歷朝歷代對科考舞弊案。都是懲罰極嚴厲。」

    許梁瞪目道:「轉移個學籍而已,怎麼就成了科考舞弊了?」

    何僉事尷尬地解釋道:「大人,自我朝科考分南北分卷之時起,便已明令科考生員必須在本地參加科考,否則便視同舞弊。」

    許梁聽了,臉色微微一紅。正如何僉事所說,朝庭考科南北分卷,正是為了平稀明朝各地生員質量參次不齊的情況,避免江南學術氛圍豐厚的地域中舉人數太多,進入官場的江南人氏過於龐大。從而抱團結黨,影響政局穩定。

    然而南北分卷,也是有蔽端的,那便是如果有如同許梁這樣有勢力的官員,將某一些原本學識不算特別拔尖的生員,原本應當參加南卷的,改到北捲去參加考試,想對於北方地區的生員質量低下,那這名生員便是矮子裡面拔高子,中舉的概率便大大增加。

    是以。這種事情,朝庭也是明令禁止。一經發現,不僅參考生員終生禁考,經手的官員輕則罷官。重則流放,處罰可謂極其嚴厲。

    許梁煩燥的擺手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眼下該如何渡過這個難關才是最要緊的。」

    何僉事也知道雖然許梁這事做得不光彩,但許梁是洪承疇特意引見的人,算是陝西官場 的盟友,對於盟友。何僉事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許梁出事。

    「大人莫慌,」何僉事按慰道,「按察使司辦案,都要講究證據,特別是對於似平涼知府這樣的地方高官,沒有確切地證據,即便是按察使鄧大人,也不敢拿陸知府怎麼樣。」說著,何僉事鄭重地看向許梁,問道:「大人不妨仔細想想,令兄移動學籍的事情,真正知情的人有哪些,從這方面入手,將一切證據都消除掉,那麼,案子即便最終證實許江確實有事,也牽連不到許大人你身上。」

    許梁仔細回想一陣,緩緩說道:「許江的事情,本官並沒有留下一字半據,都是口頭上向陸大人授意的,知情的人只有陸大人了陝西學政丁大人。至於其他人,根本就毫不知情……」

    說到這裡,許梁不由得遲疑了一下。

    何僉事盯著許梁,問道:「怎麼?可是有什麼不妥?」

    許梁臉色陰沉下來,看向何僉事,道:「我突然想了起來,此事經手的人是丁學政手下的江文書,而就在幾天前,江文書失蹤了,不知去向。」

    何僉事臉色也變了,「這個江文書只怕不是自己故意躲起來的,怕是已經落到了按察使司的手裡。」

    許梁恨聲道:「多半如此!我聽丁學政提起過,許江的一應卷宗材料,都是由這位江文書一人編寫,事後丁學政才賞了他些銀兩。如果江文書當真落到了按察使司的手中,有他做證,便很麻煩……」

    何僉事道:「江文書的賞錢是丁學政給的,那麼許大人應當也給了丁學政一些好處,那麼,大人不妨先去找丁學政通個氣,下官去按察使司衙門,暗中查探這個江文書是否已經落到按察使司的手中。」

    許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拜別了何僉事,由於夜色已深,再去拜會丁學政便不合適了,許梁無奈,只得回到別院裡。

    前去按察使司衙門密秘探望陸知府的黃道周早已經回來了,見了許梁,便跟著許梁進了書房裡面。

    許梁也不跟他客氣,徑直問道:「怎麼樣?」

    黃道周道:「大人放心,陸知府確實關到了按察使司的牢裡。」

    「陸大人可曾受刑?」

    黃道周搖頭,道:「這倒沒有。不過那位按察使鄧水清業已經提審過陸知府一回,據陸大人所說,是因為陸知府牽涉到了宗貪墨案件中了。陸知府要下官向大人回稟,陸大人是清白的,什麼貪墨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許梁點點頭,關於陸一發的品性,許梁還是很清楚的。許梁又問道:「那,陸一發有沒有說按察使還問了其他情況。比如科考舞弊什麼的?」

    黃道周聽了,若有所思地看許梁一眼,搖頭道:「沒有。」

    許梁稍稍放心,不禁又開始懷疑起來。難道自己和何僉事都猜錯了,按察使司索拿陸知府,當真是僅僅因為貪墨案?沒有許梁什麼事情?


    黃道周看見許梁沉思起來,眼珠子一陣轉動,便拱手道:「大人。下官已經轉告陸知府了,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指控,只需要一概不承認便是,大人自會想辦法救他出來。」

    許梁聽了,沉默一會,其實黃道周前去探望的時候,許梁根本就沒有說出這層意思,這完全是黃道周自作主張說的。

    然而許梁隨即又想到,陸一發是緊跟自己的官員,如今許梁在陝西官場上勢力薄弱。結交的可以相互幫襯的高級官員自洪承疇調走之後,幾乎沒有一個了。許梁迫切需要壯大自己的勢力。

    而陸一發是平涼知府,是目前許梁可以完全放心的品級最高的朝庭官員。無論陸一發有沒有事情,許梁都要盡全力保全他。

    於是,許梁朝黃道周讚許地點頭,道:「道周做得很好,這正是本官的意思。」

    黃道周拱了拱手,倒沒有說什麼。

    許梁打了個呵欠,道:「道周也勞累一天了,快早些歇息。明日我還要囑咐你去做點事情。」

    黃道周點點頭,朝許梁示意之後,退出了許梁的書房。

    許梁一人坐在書房裡,卻沒挪動位置。手撫額頭,仔細琢磨這些事的前恩後果起來。陸一發的突然出事,可以說許梁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負責拿人的居然是錦衣衛西安千戶所。然後錦衣衛拿了人之後,卻乾脆利落地將陸知府交給了陝西按察使司。更令許梁憂慮的是,錦衣衛鎖拿堂堂正四品知府的事情,段志剛身為西安所的副千戶。居然毫不知情!這等大事,如果沒有人特意瞞著,段志剛不可能不知道。

    而有這種能力的人,在西安千戶所中,除了正千戶劉安之外,再難找到其他人。

    再想到負責審理陸知府的人是陝西巡察使鄧水清本人!

    什麼時候,堂堂錦衣衛千戶,居然會聽從一個地方按察使的安排行事了?!

    雖然段志剛說劉千戶與鄧按察使的私交很好,但似這種鎖拿正四品紅袍高官的大事情,不是一句私交很好便可以說得通的。許梁想信這位劉安能坐到錦衣衛西安所的千戶的位置上,肯定也不是那種行事不經過大腦的人。

    使喚錦衣衛千戶,按察使鄧水清還沒這麼重的份量。

    許梁想到這裡,眉頭便皺緊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再往下想下去,便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能夠使喚得動地方錦衣衛的人,除了錦衣衛本部衙門的大人們之外,便只有陝西省的巡撫大人夠這個資格。

    而原來的陝西巡撫洪承疇視許梁如同親生兄弟,維護許梁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去調查陷害他。

    可惜洪巡撫調走了。

    那麼,如今能夠使喚得了錦衣衛的人,陝西地面上,還有一位:三邊總督楊鶴!

    「楊老匹夫怎麼還是對我念念不忘呢!」許梁盯著桌前搖曳的燭火,喃喃說道。

    次日,許梁早早地就醒過來了,洗漱一番出了臥房,迎面便看見黃道周正背著手在許梁臥房門前的草坪上踱步子,一邊走一邊沉思。

    許梁打招呼道:「道周,早啊。」

    黃道周聞言回過頭來看向許梁,許梁一眼便看見黃道周雙眼帶著血絲,眼圈黑了一片,一看就是昨晚沒休息好的緣故。

    「大人早。」黃道周道,說著,走到許梁面前,一臉鄭重地道:「大人,昨夜下官想了一夜,我覺得,陸知府的此次的事情,針對的不是陸知府,而是有人要對付你。」

    許梁眼中精光一閃,表面上很是詫意地看著黃道周,「何以見得?」

    黃道周擰緊眉頭,道:「下官與陸大人共事一年多來,深知陸大人的為人品性,而且平涼府這兩年的進出帳目都是下官在親手處理,陸大人雖貴為平涼知府,但平日從未經手過這些帳目。按察使司以貪墨的罪名審訊陸知府,未勉太過牽強。」

    許梁盯著黃道周看了好一會,沒說話。

    黃道周被許梁看得心裡沒底,茫然問道:「怎麼,大人,難道下官猜錯了?」

    許梁一隻手輕拍一下黃道周的肩膀,讚許地道:「道周不愧是能臣幹吏,不錯,陸大人的牢獄之災,其實是針對我來的。」

    黃道周便震驚地看著許梁。

    許梁便簡短地將自己替許江轉移學籍的事情跟黃道周說了。

    黃道周一臉恍然的表情。

    許梁想了想,朝黃道周道:「倘若按察使司真是受了某人的指使,要對付我,那多半最後便會落在許江轉移學籍的事情上。而且再過幾日便是秋闈,鄧水清這位按察使多半會搶在秋闈之前行動,坐實了我許梁操縱生員學籍的事情。」

    黃道周接口道:「這樣一來,不但大人您要身受牽連,便是許江也會因此而無緣科考。」

    許梁道:「而且我那許江大哥連番科考不第,精神上壓力很大,如果這次在秋闈前一兩日被查出存在舞弊行為,剝奪科考資格,這對他來說,打擊尤其大。」

    黃道周神色一動,道:「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今日是初四,再有三日,便是秋闈了。」

    許梁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向黃道周,道:「道周,我記得每逢案件審訊,錦衣衛都有旁聽監審職權。你趕快再去找一下段千戶,讓他盯緊了按察使司,一旦劉水清提審陸知府,便要堅決旁聽監審。」

    黃道周聽了,只覺眼前一亮,時間緊迫,最怕的便是按察使司暗中提審陸一發,坐實了案情,或都對陸一發實行刑訊逼供,委打成招什麼的。而有了錦衣衛在一旁監審,按察使司便很難玩出貓膩。

    黃道周匆忙走出別院大門,要去找錦衣衛千戶段志剛,結果卻差與另一名登門的藍袍官員撞了個滿懷。

    許梁見了來人,驚奇地叫道:「啟年,你怎麼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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