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從軍行 第六八章 晉東戰役（序）

    第一卷名震三晉滅奴寇

    幾乎整個大殿的頭領都暴走了，群情激奮的要把劉雲書拉出來砍了。

    本來劉雲書只是瞎BB的，為的不過是嚇一下王自用，讓他斷了投降的念頭，實在沒想到會激起這麼大的反應。

    不過這些頭領反應越大，劉雲書倒是越高興，這足以說明他瞎掰的話並非空穴來風，這些頭領確實心中都有一些這樣的想法，怪不得好說歹說這些人就是不聽，原來關節在這裡。

    下面的人鬧得越洶湧，王自用的臉便越陰沉，嘭的一聲響，他旁邊的茶案被他一巴掌拍翻，「夠了……」

    到底是這麼多年的扛把子，一旦發火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下面的那些傢伙立馬安靜下來。

    「說，你們這幫王八蛋是不是要把老子變成茹成名第二。」王自用氣得臉色鐵青，手指顫抖的指著下面的一眾頭領。

    「梁王，兄弟們對您的忠心天日可鑑，您可不要聽有心人挑拔離間那。」像興加哈利等新頭領面對王自用的問話，都沒太聽明白，可那些與王自用或高迎祥同一輩份的老頭領們想都沒想就開始辨解。

    「李將軍，這個茹成名又是哪位。」劉雲書不解低聲問著旁邊的李鴻基道。

    「茹成名是與神一元等大頭領同一時期的領袖人物，是當時我農民軍中實力最強悍的一支，後來楊鶴招撫，茹成名無故身死，一種傳言是說茹大頭領毒疾發作而死。另一種傳言說是被楊鶴暗害。」李鴻基也是一臉茫然的道。

    「哦……」劉雲書點了點頭，雖然李鴻基話里的那些人物，什麼神一元，楊鶴的，他都不知道是什麼鬼，但他卻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他又轉頭看了一眼殿左的高迎祥，見他面帶冷色，便明白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李鴻基參加農民軍比較晚，這些大頭領在的時候，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是以只聽到了一些傳言，但王自用高迎祥可是直接能和茹成名神一元那些農民軍大老們對話的存在，他們肯定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結合王自用的話和高迎祥的臉色來看，關於茹成名無故身死的第一種傳言純屬扯蛋，至於第二種傳言算是扯了一半，應該還有第三種情況，茹成名的小命很可能是成了幾大首領作為投誠條件獻給了朝庭的禮物。

    怪不得那些頭領反應如此之大，原來拿老大當投名狀這種事情，農民軍以前有過先例。

    「哼，忠心於本王……」王自用面對眾人的辨解心中冷笑，道：「好，既然你們忠心於本王，那就簽了這封與官軍的絕裂書。」

    「梁王，現在投降官軍是唯一的生路，您又何必聽信他人之言自斷生路呢。」

    「好……你們不簽是吧，那就別怪本王無情了。」王自用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抽出他那把虎背大砍刀，扯著嗓子向殿外大吼道：「來人……」

    隨著王自用的一聲大吼，殿外立即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隊梁部士卒沖了進來，當先一名將領單膝跪地，對著王自用行禮道：「請大王吩咐。」

    「黃將軍，本王命你立即帶領人馬將議事殿團團圍住，沒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王自用虎目環視眾人一圈，「還有給本王將殿外諸部頭領之衛隊一率檄械收押，敢有反抗，殺……」王自用殺氣騰騰的吐出最後一句。

    黃姓將軍微微一愣，立即領命而去。

    「梁王有令，給本將將議事殿四面圍住，任何人不得靠近。」殿外登時響起一陣陣腳步聲，一隊隊軍士，手執長矛，弓箭，腰刀將殿門一關，死死堵住，更遠處還響起了一片怒罵之聲，還有時不時的慘叫，很顯然有頭領親衛抵抗被殺。

    殿門一關，被王自用突然的命令打了個措手不及的頭領們醒悟過來，一片又驚又怒之聲，以及刀劍碰撞之聲。

    「梁王這是何意。」一眾頭領都是謹惕的看向他。

    王自用面對眾頭領持刀的質問，卻是毫不在乎，提著刀從殿台上緩緩走下，陰聲道：「怎麼，想殺本王？哈哈……」王自用的笑聲有些瘋狂，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想要用本王的命來換你們的命，想都不要想，就算本王必死無疑，也要拉著你們這幫混蛋一起下地獄。」

    殿門的關閉，使得大殿內昏暗異常，下午的日光透過門縫與窗杦映射在王自用臉上，形成大片陰影，光線明暗不定，只有他那腥紅的雙眼異常醒目。他看向的殿內的每一個人，目中似乎都透露出一股殺機。

    「來啊，有種就來取下本王的人頭……」王自用用刀拍著自己的腦門又是咆哮一聲。

    眾頭領嚇得都是齊齊後退幾步，這分明就是耍賴嗎，外面那麼多虎視眈眈的軍兵在那候著，誰敢取你的腦袋，有本事你把外面的人撤了先。

    殿內發生的一幕讓劉雲書心中咯噔一下，糟了，給的刺激太大，這哥們有點失去理智了。失策啊失策，本來覺得局勢會照著自己的想法來，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唉，為啥前世看的那些小說，電視，那些主角一個個幹啥啥成，智商再低，也能玩轉整個大局，可為啥到我這裡局勢一下就失控了咧，完全不照自己想的來。

    「闖王，您還不快出去勸勸，這麼個搞法，官軍還沒殺上來，我們就得全軍覆滅了。」劉雲書連忙摸到高迎祥身邊道。

    「先生，你讓本王如何去勸，梁王現在都那樣了，見誰都像要害他，本王還不得被他一刀砍了。」高迎祥沒好氣的看了劉雲書一眼，心道要不是你，事情能成這樣嗎，現在梁王到是不投降了，可結果還不如投降的時候。

    「闖王，我就是想嚇嚇梁王，誰知道他心靈這麼脆弱。」劉雲書委屈的道。

    高迎祥搖了搖頭，心道他不是心靈脆弱，只是他心裡有一道陰影，當年茹成名之死，他也有參與，現在自己竟然會落得與茹成名一樣的下場，他一時接受不了而已。不過這些往事他是不會告訴劉雲書的。

    「梁王，我相信眾位頭領對您肯定是忠心的。」劉雲書深吸口氣，禍是自己惹的，還是得靠自己來解決，「各位頭領說是不是。」

    劉雲書亳無節操的舉起雙手，向王自用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走到他的身邊。

    王自用和眾頭領的目光一下子全盯在他身上，看得他一陣發毛，他強自鎮定住，看向眾人：「各位頭領，我相信你們是忠心的，你們不簽這份決裂書不過是害怕自己沒了退路，並不是真的想陷梁王於不義，我說的可對。」

    「你什麼意思。」雖然大多數頭領都不理他，但還是有幾個理智點的開口道。

    「我想告訴各位，投降是一條路，但卻不是最終的路，而且投降不一定就會成功，曹文詔是什麼人，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劉雲書道，「他是不是只告訴你們朝庭接受各位的投降，卻從不告訴各位明確的時間，只是一拖再拖，送去的東西照單全收，卻從不給一個準信。」

    眾頭領都不說話，劉雲書知道自己說得這些他們都知道，只是不敢去想。

    「我想各位都清楚，那麼不妨聽聽在下的微末之言。」

    眾頭領沉默許久，最終還是開口道，「說說看……」

    見眾人開口，劉雲書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些人不能和他們對著來，只能來軟的。

    「梁王，如今天色已暗，還請掌燈，我為各位頭領講講我的計劃。」劉雲書說著向王自用一拜。

    其實王自用早就冷靜下來了，他也一直這樣對峙著也不是辦法，只是遲遲找不藉口，現在有劉雲書的請求，他正好借坡下驢。

    「來人，掌燈。」王自用大袖一甩，又回到了主位上。

    頓時大殿之內響起了一片整齊的吸氣聲，顯然各人都不好受，只是強撐著罷了。

    油燈點燃，殿內瞬間通亮，劉雲書將隨身攜帶的地圖放到桌子上。

    「請各位走近一點，我好為各位講解我的計劃。」

    劉雲書說完之後只有王自用高迎祥等寥寥幾人走了過來，其他人根本不動，不過他也不惱。

    「曹文詔在山下共設有三道封鎖線，其中第一道最為強大，第二道較弱，第三道最弱，但卻有城池依拖，所以想要突破這三道封鎖線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

    「哼，我還以為是什麼，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還用你說，想突破根本不可能。」立時就有幾個頭領不滿的叫喚起來。

    劉雲書不理他們，繼續道：「不過曹文詔犯了一個錯誤，他將這第一道防線的區區萬餘人分成五營，分別擺在了陵川至黎城近五十公里的進山路線上，各部之間相當分散，且縱深薄弱。」

    說到這裡，各人的目光都是注視過來，一些頭領更是若有所思。

    「所以突破三條封鎖線不太可能，但突破第一條封鎖線卻並不是難以辦到。」

    「可就算突破了第一條封鎖線又能有什麼用，到時三線官軍碾壓過來，還不是一個死。」旁邊有人不解的問道。

    「我們的目的不在於突破封鎖，而在於太行八陘。」劉雲書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