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繞過瀑布,來到樹林後方,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土石巨木搭蓋的簡易茅草房,草房後方不遠是一片石壁。草房下是石頭而壘,上由土磚而砌成,房頂老泥瓦上早已布滿青苔,甚至有的已長出了雜草,房子四周用臂粗的樹幹圍的籬笆,籬圍內的左邊土地上種植數種菜蔬和藥草。右側空地上則搭建著一個木棚。棚內有灶,灶內正生著火,棚內放置少許盆、碗,原來是個簡易廚房。
來到廚房,把手裡的水桶放置在一大水桶的邊上,轉身向房子走去。來到草房前,推開木門,進得門來,是一個廳房,東西兩邊各有一臥室,走進西邊臥室,屋內陳設極其簡陋,床子一張,靠窗下還有一張桌子。他把身後的鐵棍抽出放在桌子的旁邊,走出西臥室。
來到東臥室門前,手機輕叩幾聲,屋內並無聲音傳來,歐陽宇說道:「奇怪,二師父去哪了?這個時間應該在這啊!」說完轉身走出屋子。
繞過草房來到後方,石壁下方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山洞,進得山洞不過八、九步,有一石室,石室中央一方形石桌,石桌四周各有一石凳,石桌上擺有茶具,山中野果,室內石壁上刻有一些不規則圖形以及文字,靠里有一張石床,石床長有丈余,寬不過6尺,碧青色的石床似有絲絲寒氣向外湧出,原本乾燥的石室,登時憑添幾分清爽。
此刻,石床上正盤坐著一位滿面紅光的老者,此老者兩鬢斑白,蓄著三綁長髯,身上穿著一件粗布長衫,盤坐在石床上,只見絲絲霧氣不斷從老者頭上湧現,而老者更是滿頭汗漬。
歐陽宇來到石桌前,緩緩坐下,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的老者,輕輕泯了一口手中的涼茶,不過片刻,老者微微睜開雙眼,歐陽宇連忙起身,拿起桌上的汗巾,並倒了一杯茶向老者走去。
老者接過歐陽宇手中的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用完遞了回去,復又接過其手中的涼茶,輕啜兩口,這才開口道。
「我剛剛把真氣運行了一十八周天,你就回來了,宇兒,今天你把所有的功夫練完了?」
歐陽宇躬身道:「稟二師父,弟子練玩身法後,又運行了體內真氣,神兵九式練了兩遍,此外,大師傅的百獸真解也練了一遍……」
老者聽到這裡,輕輕的點點頭說道:「可曾有所收穫?」
歐陽宇答道:「跟以往一樣,無甚收穫,只是……」
「只是什麼?」
「呃!沒什麼,只是弟子感覺,這百獸真解上的拳法毫無章法,雖說出拳力貫千均,但就像個瘋子,而且……」
「住口,你這無知小兒懂什麼,你這大師傅,連我也要禮敬三分,雖然你我都未曾與其謀面,但其百餘年前可是唯一的武林神話,據說最後破碎虛空而去。你可知什麼是破碎虛空。」
「縱觀武林歷史千百載,能得此殊榮者不過寥寥數人,你能得其傳承,真可謂天幸甚之,多少人都沒有的福氣,真是氣煞老夫也。」
歐陽宇肅容道:「是,弟子謹記師父的教誨,以後絕對不會忽怠了此拳法,師父您老人家切莫動氣。」
老者眼神一斂,臉上現出和藹的神色說道。
「宇兒,你可記得為師當初遇見你的情景?」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當時師父您老人家渾身是血的躺在瀑布不遠的小溪邊,還是宇兒發現您老人家,並把您救起的。」
說道這裡老者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是啊,當初你不過5、6歲的年紀,怕是被我的樣子嚇壞了吧。哈哈哈……」
「二師父,你還別說,我以為碰見怪獸了,你身上還流著血,我就用你後來跟我講的止血草,在嘴裡咀嚼碎了敷在了你身上,當時我也不認識這是草藥,只是看到過山里猿猴流血受傷就是這樣弄的。嘿、嘿、嘿。」說完乾笑幾聲。
聽到這,老者在他頭上來了一個爆栗笑罵道:「臭小子,你這是把為師當做山裡的猿猴啦,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說完師徒二人皆發出暢快大笑聲。
「待為師傷好以後,無意間見你所耍的拳腳,雖火候尚淺,但也有模有樣,為師問你師從何處?然後你就把為師帶到了山洞來,為師當時看見山洞裡的陳列,以及牆壁上的圖、字驚呆了,你可知道……」
說到這裡,老者深吸了一口氣,輕捻一下長髯,似乎陷入回憶之中,這才緩緩開口道:「百餘年前,江湖上出現一個門派,《九天天策府》妄想稱霸武林、顛覆江山社稷。原本已要成功,天降一奇人,他——就是此洞府的主人。」
「誰也不知道他師從何處,只知道他的拳法招招狠辣,拳勢猶如獅虎過隙,萬獸奔襲,江湖人稱『狂獸』,後來更是大敗天策府府主,拯救了整個武林浩劫,據說最後於泰山之巔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嘿嘿,當年師父就是無意間聽了說書人說了他的故事才走上練武的道路。」
「江湖中人都說他一生所學無有傳承,原來早已刻畫在這裡,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小子就是它的有緣人。」
「上面不僅刻有他一生所悟之拳法,還有失傳已久的天師教鎮派絕學——《星河真經》。《星河真經》屬性極陰,它追求的是以身化天、以穴為星、以全身經脈為河,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嘁,二師父,你不是說過龍虎山天師教那群牛鼻子老道武功平平嗎?怎麼現在推崇起他們的功法啦?」歐陽宇不以為然的說道。
「屁,我說你個臭小子聽話,怎得聽字不聽意,老子不是說了嗎,失傳已久,懂麽?現在他們的《五心天雷罡》怎麼能與《星河真經》相提並論。」說完又給了他一個爆栗。
「別打了,師父。徒兒知道錯了,再打會笨的。」歐陽宇哭喪著臉說道。
「你還說,要不是你有一顆赤子之心,又煉習了石壁上面的拳法,能有現在的成就,為師之所以收下你這個劣徒,只是不忍兩門武林絕學斷了傳承。而你又有恩於我。說實話,當時為師也動了殺人奪寶的意念,要不是為師早有傳承……」
「不至於吧!」歐陽宇驚道。
「哼!武林中人過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哪天沒有流血;沒有死人?」
「唉!為師總是教導你不要坐井觀天、好大自喜,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二師父希望你能真正的成長起來,也不枉費為師教導你這十幾年。」老者伸出手掌,輕撫起歐陽宇的頭髮,長嘆道。
歐陽宇抬起頭望著老者,沉聲道:「二師父,弟子一定會遵從您老人家的教誨,潛心修煉,把您二位師傅的武學發揚光大。」
老者欣慰的點了點頭,口張開還沒說話,聞聽見一陣「咕嚕嚕」的怪響,不禁「咦」了一聲。
歐陽宇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說:「二師父,是我的肚子餓了。」他站了起來,又說:「二師父,弟子這就去煮飯燒菜。」
老者說:「臭小子,飯為師早已煮好,出去在菜園中摘些蔬菜,炒它幾道小菜,今日我們師徒小酌兩杯,飯後為師又話要叮囑你。」
歐陽宇聽得老者說完,就轉身向洞外跑去,邊跑邊說:「對了二師父,弟子剛剛回來洗澡時,順便捉了點小龍蝦,還捉了一條魚,好久沒吃到您的手藝了。」
「那好,下酒菜就交給為師了。」說完站起來看著歐陽宇一陣風般的向外跑去。搖了搖頭又說:「這臭小子,都十九歲了,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看著弟子遠去的背影低噥道:「雛鷹終將展翅翱翔,看來是時候放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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