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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和侯曉晴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快步出了辦公室來到病房。
屋裡,方書玉不知何時已經從床上下來了,正站在床邊彎著腰,一手拽著垃圾桶,一手扶著桌子吐。
江鐸則立在一旁,臉色有些肅穆。
侯曉晴匆匆過去,扶住了方書玉蹙眉:「這又怎麼了?」
江鐸沒應聲,倒是明珠走到了他身邊,主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心裡,像是被注入了暖流,舒服了幾分。
方書玉吐完,噗通一聲坐在了床上,惱火的扶著腦袋看著侯曉晴:「這混賬東西要氣死人了,我不過是問了問他,那天小霜被打,他為什麼不管,他竟然反問我,跟他無關,他為什麼要管?這是人話嗎?」
明珠蹙眉,毫不客氣的道:「她一個未婚的大姑娘,當街從後面偷襲擁抱別人的丈夫,她不該被打嗎?她活該呀!她可也真夠可以的,明知道你向著她,見不得她受委屈,這種事還跟你告狀?」
方書玉不屑,「你懂什麼,我們家的事情,輪不到你插手。」
江鐸直接反擊:「既然你們家的事,輪不到別人插手,那她被打,我為什麼要管?那是你家的事情!」
侯曉晴對江鐸擠了擠眼,「小鐸,你少說幾句。」
方書玉咬牙:「曉晴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他這是想不認我這媽了!」
江鐸語氣淡淡的,「是你不認我的,我跟明珠是一體的,你不接受他,就是不認我。」
方書玉咬牙,眼眶猩紅,「江鐸呀江鐸,我要是不認你,跑這麼大老遠的來找你幹什麼?我住院這麼多天,天天難受的死去活來的,卻查不出病因,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害怕。
我怕說不定哪天,我人忽然就沒了,可我還沒能看到你回到人生的正軌,我處處為你著想,你就算不領情,也不該這麼傷我的心!我要真因為這病死在這裡,你就不會後悔嘛!」
江鐸看著方書玉邊說著,邊躺在了病床上,臉色慘白,一臉痛苦的樣子,眉心蹙了蹙,沒應聲。
見江鐸不說話,方書玉以為江鐸愧疚了,立刻抓住時機,「我身體已經這樣了,你明知道我的心愿是什麼,你就當報答我對你十月懷胎的恩情,滿足了我的心愿行不行!我知道你現在不情願,可將來你一定會感激我的!」
侯曉晴抬眸看了明珠一眼,快速捏了捏方書玉的手臂,「姐!」
江鐸也正要說什麼,可明珠卻更快了一步:「方女士,你夠了吧,你當我傻,不知道你的心愿是什麼嗎?」
方書玉揉著天旋地轉的眉心,咬牙:「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說過補償你,你不要不是嗎?」
「我當然不要,我不賣丈夫!你為了實現自己的心愿,道德綁架自己的兒子也就算了,你憑什麼犧牲我的婚姻?我欠你的呀。你是他母親就要處處替他做主是吧,那我還是他愛人呢,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我不行了,我現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讓他跟你斷絕母子關係,不許再跟你來往?」
方書玉壓抑不住心底的噁心,抬眸看向明珠,「你小小的年紀,怎麼這麼能抬槓,你沒看到我身體是真的不行了嗎?」
明珠不屑一笑:「你放心,好人才不長命呢,方女士你呀,死不了。」
「你」
明珠壓根不理會方書玉的憤怒,想拿身體不好為由,威脅她家男人是吧。
做夢!
她對江鐸道:「老公,借一下你的力氣,幫我把兩張床拼在一起。」
江鐸沒有問為什麼,媳婦安排了,他就照做了。
等床靠好後,明珠又道:「這裡交給我,你帶舅媽先出去吧。」
兩人視線交匯了一下,江鐸轉身看向侯曉晴:「舅媽,我們出去。」
侯曉晴不明所以,「怎麼了?」
江鐸說道:「上次不是說了嘛,我媽這病,珠珠能治。」
侯曉晴詫異,怎麼可能?這孩子不是也沒學幾天醫嗎?
醫院都查遍了也沒找到病因的毛病,她怎麼治?
可還不等說什麼,江鐸已經主動過去攙扶著侯曉晴往外帶去,「信她就可以了。」
方書玉喝道:「回來,我不用她給我治。」
明珠雙臂環胸站在病床旁,一臉的桀驁,「你不用我給你治也可以,那你給我寫一份保證書,保證從現在開始,不會拿著你這無足輕重的小毛病,來要挾和擾亂我跟我愛人的生活。」
「他是我兒子。」
「他還是我丈夫呢,你寫不寫?」
「不寫!」
明珠不再廢話,直接暴脾氣的上前將她的身子從床頭轉到床側。
可方書玉不配合,偏亂動著要起來。
明珠索性一把壓住了她肩膀,用了十足的力氣,語氣凌冽著高聲呵斥:「還鬧!口口聲聲說痛苦,卻不肯接受別人的治療,我看你是還沒疼夠!我告訴你,你這病死不了,但若不調整好,就是會讓你痛苦一輩子。
這世上除了我,沒人治得了這毛病,你若偏要受這罪,我無所謂,反正遭罪的又不是我。可這是我唯一一次願意幫你,你自己選!是繼續受罪,還是恢復健康!」
方書玉看著明珠此刻咄咄逼人又霸氣十足的樣子,竟莫名相信她真地治得了自己的病。
一向要強的自己,瞬間覺得氣勢好像忽然就被比的渣都不剩了。
她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有種如果自己敢說不需要她救,她就真的能立刻離開,讓自己痛苦一輩子的恐慌感。
這眩暈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她終於還是老實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明珠眼神一沉,冷聲呵斥:「配合好!平臥!」
她將躺平的方書玉的頭部微微懸垂,往左側傾斜四十五度,轉回後,又往右側傾斜四十五度,再將她身體轉至右側
病房外,侯曉晴聽著明珠剛剛的呵斥聲和方書玉竟然一言不敢發的樣子,不覺縮了縮脖頸,轉頭看向江鐸。
見他一臉淡定,似乎見怪不怪的樣子,她湊近幾分壓低聲音:「這小丫頭一直這麼厲害嗎?剛剛那氣勢,別說你媽了,我聽著都有點害怕,這根本不像是從農村來的小土丫頭呀,太霸氣了,她這到底什麼來頭?」
這話,讓江鐸莫名恍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