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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拯救七名俘虜。』
黑夜裡,張新看著二丫,第一想法是用人質交換俘虜。
「去地牢提七個地位不是那麼重要的人質,」張新對二丫吩咐,「向張同鳴交換七個俘虜回來。」
「為什麼是七個?」
正常情況,二丫不會問太多,這次主要是太好奇。
張新伸手敲在二丫頭上,「去執行。」
「是。」
二丫後退一步,躬身抱拳,轉身離開。
時間往前推三個時辰,也就是傍晚時間,士兵還在打掃戰場,張同鳴坐在梧州府衙內收到老娘書信。
信中內容描述張新造反屬於被逼無奈,讓兒子暫時不要進攻,給大家一些冷靜時間。
內容相同書信張同鳴之前已經讀過,那是張新寫的,當時直接撕掉,毫無同情心。
不比張新,老娘在張同鳴心中位置很重。
養育,培養之恩不提;後世講究傳統美德,這個時期更甚,孝道和忠君並列第一。
看著老娘書信張同鳴猶豫了,他本計劃快速打掃戰場,連夜東進,直襲肇慶,後面就是廣州府。
這麼一猶豫,時間等到第三天,張新再次派來信使。
這是一名叫於東虎的中年人,四十歲,瘦臉,無須,尖下巴,特點是三角眼,身份是一名普通第四隊隊員。
他帶著七名人質,自願來見張同鳴。
每一名第四隊隊員都是趙進親自談話後收下的,特點是全部身負血仇,自願接受最殘酷訓練。
所以,當參加過多次戰鬥的於東虎站在梧州府衙內,直視張同鳴眼睛時,不僅不怕,反而身上自然而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彪悍、無懼無畏氣息。
直白說是根本不怕死。
當然,隊員不惜死是好事,張新作為主人,自然會儘量保證他們安全,其他人質,就是於東虎的後盾。
張同鳴也知道這一點,沒打算弄死使者,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連續兩個信使,皆無懼無畏,這就很恐怖了。
而且上午剛剛圍殺那些奴隸,雖說戰鬥力普通,也有人逃跑,但大部分人一直堅持戰鬥到最後。
心裡想法一閃而過,今年56歲,身著明朝官服,山羊鬍到胸口的張同鳴問,「張新什麼意思?」
於東虎朝坐在上首的張同鳴抱抱拳,「七個人換七個俘虜。」
張同鳴眼睛輕輕一眨,心道:『有俘虜?我怎麼不知道?』
對旁邊護衛丟過去一個眼神,示意去問問。
大殿內有多名護衛,其中一人小跑離開,片刻後返回,在張同鳴耳邊輕語一句。
大致意思是,有七個人受傷,和其他屍體堆在一起,準備埋掉,燕順也是傷者之一。
張同鳴眼睛瞬間大睜,第一想法是身邊有叛徒,否則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張新怎麼會知道。
並在心裡把可能背叛自己的手下快速過慮一遍,好像每個人都有嫌疑。
回過神,張同鳴對手下吩咐,「派人救治俘虜,然後派船送去廣州。」
「是。」
護衛立即去執行,沒其它事情於東虎打算離開,卻被張同鳴從身後叫住,「我觀你相貌不凡,可願到我手下效力?」
於東虎確實相貌不凡,瘦臉、無須、尖下巴、三角眼,微微一笑,看上去比較,一臉『奸』人表情。
「某不才,多謝總督大人厚愛,告辭。」
目送於東虎離開,張同鳴把拳頭握在一起,接著開始排查內部,第二天殺掉一個重要參將。
並則決定在梧州休兵,考慮到老娘安全,暫不進攻肇慶。
但老娘不能不要,廣州府也不能不要,
有趣事情發生。於是決定向兵部和皇帝上書,請求將遠在陝西的童守義調到廣東。
就像蝴蝶扇動翅膀引發大洋對岸一場颱風,張同鳴因為殺死一名重要參將,經過一系列複雜發酵過程,導致約四千士兵駕船到肇慶投降。
另外導致南寧府一些實力商家逃到廣州。
....
同一時間,也就是1619年3月底,萬曆在紫禁城煉丹房得知北方戰敗。
還得知,面相小兒止哭的猛將杜松帶領主力在一處叫薩爾許的地方戰死到最後。
四路總兵,只有李成梁兒子李如柏,因為路上走的慢,帶兩萬人逃過一劫。
聽這個消息,萬曆沒有憤怒,沒有砸東西,只有安靜,死寂一般,身為是天子,這一刻他已經感受到大明已經岌岌可危。
集結十二萬大軍北征,掏空國庫,掏空糧庫,根基也被掏空一大塊。
見萬曆走神發呆,目光渙散,左右服侍太監和包括首輔方從哲在內幾位大臣,紛紛出聲安慰。
有一說一,萬曆很少跟人臉紅,一些小事根本不管,比如方從哲兒子殺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次不一樣,大明根基被打缺一塊,打一個大爛仗,想到努爾哈赤正在嘲笑自己,萬曆覺的實在是太窩囊。
覺得窩囊自然要找人算賬,四路總兵僅存一個,自然要找總指揮孟忠麻煩。
很少跟人臉紅的萬曆下旨調查孟忠失敗原因,言官在旁邊乘機拼命追打。
孟忠本人倒是非常鎮定,打仗不行,搞關係有一套,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面對彈劾充耳不聞。
果不其然,因為有老上司兼老同黨方從哲罩著,孟忠一點事沒有。
煉丹房內吵吵鬧鬧,萬曆感覺腦子要炸,今年七十多歲的方從哲趁機岔開話題,「陛下,當務之急是重新派人穩住北方局勢。」
不修邊幅,形象不佳,眼睛乾澀的萬曆看向首輔,正打算說什麼,這時一個太監走進來通報。
御史楊禾求見。
萬曆之所以在煉丹房議事,主要原因是平時在這裡呆的時間最多,而且很少見朝臣。
比如方從哲,如果不是發生大事,他最長一次,半年沒有見過老闆,兩三個月見不到面,更是家常便飯。
偶爾心情不好,方從哲自己會在家躺兩三個月,不用跟萬曆打報告。
所以,萬曆聽說有人求見,第一想法是不見,再看大家都在,乾脆一起見。
很快楊禾見到老闆,一套禮儀打下來,字正腔圓道,「陛下,臣剛剛收到消息,廣州府已經被起義軍占領。」
「....」
煉丹房議事廳一靜。
不是震驚,也不是驚訝,因為造反就像上班打卡,大明全境每天都在上演,見怪不怪。
議事廳之所以一靜,是因為大家對『廣州府』比較陌生,腦子轉啊轉,三四秒後才有人想到廣州府是南疆的蠻夷之地。
不比尸位素餐的大臣,萬曆知道廣州府,原因比較俗氣,因為那裡上繳的銀錢較多。
還因為王純悟自殺後,他派周群成為當地的稅吏太監,這些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
心裡想法一閃而過,萬曆看向楊禾,「何人造反?你為何比錦衣衛和兵部先知道?」
「回聖上話,」楊禾一本正經道,「造反之人叫張新,我之所以比錦衣衛先知道,是因為他派人找到我府上。」
「....」
眾人齊齊看向楊禾,那眼睛好像在問,『你跟張新有親戚嗎?』
楊禾無視眾人目光,說話時從懷裡拿出一封信,正是張新親筆寫的那封怒訴信。
通過太監傳遞,信件送到萬曆手中,拆開信封,展開信紙,萬曆靜靜看完。
一千多字,看看幾分鐘,放下信紙,萬曆已經明白,信為什麼會由楊禾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