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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磅礴。
吳俊義和他的兵正在雨林里一步一步往前走。
有人落隊,有人病倒,想救沒法救,這種鬼地方甚至沒法避雨。
整個隊伍死氣沉沉,沒有鬥志,沒有希望,像是一群行屍走肉。
作為主將,?此刻吳俊義內心非常痛苦,是他把這些兵帶進雨林,眼下卻沒有希望把兵帶出去。
心灰意冷、失去希望,讓原本就有一些抑鬱的吳俊義更加頹廢。
吳俊義今年二十八歲,加入張新前,和他叔父一起生活,?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四年之久。
原因是妻子管家背叛、貪官屈打成招,直到認識張新,抑鬱才慢慢好轉。
「將軍,」
一名總旗鼓起勇氣攔住失去信心的吳俊義,「看面還是看不到盡頭的雨林、藤蔓、毒蟲、毒蛇和野人,時不時還下雨,我們已經減員三分之一,這樣繼續走下去不是辦法。」
「不然呢?」吳俊義情緒低落,語氣沒有起伏,「坐在原地等死嗎?」
總旗反駁,「這樣漫無目的往前走和等死沒區別。」
「你有辦法?」吳俊義反問。
「想盡一切辦法,」總旗官咬牙切齒道,「抓住幾個野人活口,找到野人老巢,抓住他們婦小,然後威逼他們領我們離開雨林。」
聞言吳俊義心還是冷的,沒有一絲波瀾,這時他突然想到張新說過的話。
『你這是病,?叫抑鬱,發病時意志消沉,沒有鬥志,思想和身體皆痛苦。』
萬幸。
吳俊義還有一絲理智,看著總旗的眼睛,以及士兵們想要活下的意志,語出驚人道:「從現在開始,你接替我的位置,指揮遠征軍接下去的所有行動。」
總旗呆,以為吳俊義故意懟他。
「這是命令!」
說這句話時吳俊令身體又開始痛苦。
見上司不是開玩笑,總旗躬身應是。
就這樣,一個小小總旗,越過千戶、越過衛指揮使,開始指揮遠征軍。
第一步,整頓士氣,告訴他們走出雨林計劃,激發信心。
第二步,設計抓住一個或兩個部落野人。
想在雨林里抓住熟門熟路的當地人有點困難,然,困難也怕有心人。
用最笨辦法,大部隊緩慢繼續往前走,小部隊多處埋伏+守株待兔,
終於在第二天,付出一些代價後,成功捕捉到四個偷襲的部落人。
接著開始刑訊逼供。
語言不通不是問題,狗都能聽明白簡單手勢,何況是人?
一番騷操作,弄死兩個部落人,另外三人都願意帶路。
剩下事情比較簡單,來到位於雨林深處,一直騷擾不斷的土人部落,所有人的仇恨被激發。
這一路上,他們不斷被部落人暗算,死不可怕,可怕是整天提心弔膽,現在,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殺!
殺到昏天黑地!
反抗殺,婦小也殺,如旋風一般,遠征軍輕鬆殺穿整個部落。
這時很多人發現不對勁,剛剛好像被戰神附體似的,特別神勇。
吳俊義作為一名小兵,也在其中,他掂掂手裡的七環刀,十分確定自己變強了。
難不成,痛苦可以使人突破?
同樣認為自己突破的還有遠在北方張一三。
張一三原名周紅梅,原先只是一個普通民女,第一次聽張某人講話時變成屬性人。
她此刻一副女野人模樣,滿頭髒髒辨,身著包漿獸皮襖,騎在一匹戰馬上,手持一柄三米鐵槍,帶著百名騎兵,正在興凱湖西北方向三百公里處執行任務。
冬天臨近。
她的任務頗為簡單,勸那些游離在外的女真人、蒙古人加入興凱湖大營,為師父的修路大計貢獻一份力量。
同時他們可以得到帳篷和食物。
這麼好的事情,卻有很多人不願意,比如此刻一公里外的一個小型部落。
部落約有兩三百人,其中成年人占一大半。
張一三騎馬上前,獨自來到部落跟前,面對一群警惕的部落人,語氣平靜問,「為何拒絕興凱湖的好意?」
「我們不想加入任何勢力!」
說話的是部落首領,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壯年,皮膚粗糙乾涸,額頭中間塗抹一道白色印痕,腰間別著一把彎柄短刀,身著破爛獸皮襖。
聲音里充滿不屈。
他身後站著一群部落戰士,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女人,也是一副拼命模樣。
仔細看,其中僅有幾人持刀,更多人手持棍棒,和棍棒與石塊組成的原始武器。
張一三一手持韁繩,一手握鐵槍,她尊重部落人的選擇,語速不急不緩。
「女人,高不馬背的孩子我們不殺,給你半個時辰,讓他們離開落部。」
「我不服!」
部落首領上前一步,刷地一聲抽出腰間短刀,面部表情憤怒道,「我們一直在這片土地上遊牧,沒有人可以改變祖先留給我們習俗,你們管的太寬了!」
張一三並不動怒,像是描述一件不相關的事情,「活著的人有食物,有活干,反抗的人可以安心上路。」
很明顯這樣並不能說服部落首領,他上前一步,展開雙手,吼道。
「世間法則、強者為王,你想把我們變成連刀都不會拿的廢物!其心可誅!」
「興凱湖心繫天下,關懷四海百姓,為真正的安寧,如果不能讓你們放下屠刀,任由你們四處遊蕩破壞,那天下將永無寧日。」
張一三坐在馬背上,目光從眾多部落人臉上掃過,敘述著正義的事情。
「如果你們以為憑藉一股蠻勇,就能過上好生活,這是大錯特錯的事情,只有興凱湖,只有我的師父,才能天下人過上好生活。」
張一三是發自內心認為只有她師父,也就是張新,才能讓天下太平,這些話雖然說的清冷,實際是有感而發。
「如果是為了我們好,」說話時落部首領單膝下跪,右手撩起頭髮,左手將短刀置於後脖,吼問:「請割了我的頭,放過我的族人行不行!」
「不行。」張一三不加思考拒絕,「興凱湖的規矩,放下刀兵,放棄遊牧,所有人無條件加入興凱湖大營;
這不僅僅只是針對你,所有部落皆是如此,若區別對待,萬事皆亂。」
聞言部落首領刷地一下起身,目光怒恨,咬牙切齒吼,「我會抵抗!」
「半個時辰後見。」
留下這句話,張一三策馬離開。
目送張一三騎馬離開,部落首領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恐懼,興凱湖大營名聲太響,連最強建州女真也是手下敗將,不由得不讓人害怕。
緩緩轉身,首領看向自己的族人,「我是碩禾部最糟糕的頭人,招來了強敵。」
「不,」一個頭髮散亂,體形魁梧的部落男人上前一步,「你的勇敢無人可及,我們絕不當牛做馬,我碩風達願意生死相隨!」
又一個氣息彪悍的部落人上前宣誓,「反抗到底,絕不退縮,誓死追隨頭人!」
最後部落首領看向自己的女人。
這是一個和某潘某陽有八成像的女人,細眉,美人眼,頭扎多條細辨,高鼻樑,算是美人一個。
對她叮囑道,「帶著孩子們離開部落,不要為我們報仇。」
「不,」女人當場拒絕,信念堅定,大聲喝道,「我也可以戰鬥,我要跟你一起殺敵!」
「不行,」部落首領虎目一瞪,訓斥:「戰鬥是男人的事情,和你們女人沒關係!」
女人看著男人的眼睛,旋即目光一柔,悲情道,「我捨不得和你分開。」
下一秒部落首領和女人擁抱在一起。
首領在女人耳邊私語,「我不忍心看你上戰場,走吧,越遠越好。」
「沒有你的日子,只剩下無際的悲傷和屈辱,那不是我想要的。」話到這裡,女人雙眼已經被淚水迷濛。
所謂屈辱其實是部落人常態,男人被殺,部落被滅,女人和孩子都是獲勝方的戰利品。
半個時辰轉瞬即過。
張一三騎在戰馬上,手持三米長槍,帶一百騎兵,面無表情出現在碩禾部跟前,相隔四十米停下。
部落首領自然看到敵人就在前面,回頭看向已經完成集結的族人。
「碩禾勇士!」首部落首領戰前動員,慷慨激昂道,「我們生下來不是為了被打敗的,神靈在上,碩禾部未必會輸!」
一群落部人發出鼓舞的嚎叫聲。
其中叫碩風達的漢子,嗷嗷叫著,手持石斧第一個沖向敵人騎兵,其個人武力值不錯,助跑一段距離後高高躍起,打算把張一三劈下馬。
張一三雙腿輕擊馬腹,戰馬向前,右手持長槍放低,槍尖迎敵,自下而上向前刺出,一槍將高高躍起的部落人直接刺穿胸膛,挑起並將屍體甩飛。
揚起染血長槍,張一三一馬當先,發起衝鋒。
一百騎兵驅動戰馬跟隨,同時紛紛抽出武器。
這些騎兵,有人使用鋼劍,有人使用鋼刀、流星錘,布滿倒刺的狼牙棒等等五花八門武器。
沖入敵陣,個個猶如戰神附體,殺人如砍瓜切菜。
特別是張一三,手持三米長槍,轉飛如風,左右突刺,一掃一大片。
被她長槍擊中的部落人中,包括部落首領和他的女人,兩人發出不甘心的嘶吼揮舞著木棒,面對使用長槍的張一三,連螳臂擋車都算不上。
輕鬆鑿穿部落陣型,反覆兩次後,敵人全部倒地,張一三控馬緩緩來到部落首領和他女人屍體前,居高臨下靜靜打量。
天不隨人意,兩人臨死前努力想握住對的手,但沒能成功,還差一寸距離。
一陣冷風吹過來。
不知心裡如何考慮,張一三伸出長槍,將兩人挨在一起。
做完這個小動作,張一三重新拉把馬首,高高舉起長槍,目光冷冽,聲音高喝道,「去下一個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