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沒事吧?」
望著朱常洛略帶蒼白的臉色,邢玠有些憂慮的迎上前去,開口問道。
說句實話,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可把他給嚇壞了,本以為將朱常洛留在後方會安全幾分,誰能想到竟然有人敢潛入遼陽城行刺,簡直是膽大包天!
要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大戰當中,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朱常洛的安全了。
也不知道這位究竟發了什麼瘋,不好好的呆在京城裡,非要跟著大軍來到戰場,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差池,恐怕就算此戰大獲全勝,邢玠也會被朝臣們撕成碎片。
是以一聽說朱常洛遇刺的消息,他便急忙轉道,來了遼陽城。
直到此刻,看見朱常洛完好無損的站在他的面前,邢玠才暗自鬆了口氣。
&侍郎放心,本王無事!刺客也已經伏誅!」
&就好,那就好……」
邢玠這才放下心來,只是眉頭卻是緊緊皺起,大禮叩拜道。
&下,賊子猖狂,殿下千金之軀,萬萬容不得任何閃失,如今剛出京師,便出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斗膽,請殿下迴轉京師,以防萬一!」
這回可算是把老頭嚇怕了,一張口就要將朱常洛給趕回京師。
沒辦法啊!
他這次可是拋下押運一半的糧草星夜兼程趕過來的,一路上都提心弔膽,再多來幾次,恐怕老大人還沒上戰場,就要嚇出心臟病了!
&邢侍郎,你快起來,有話好說!如此大禮,教本王如何受得起!」
朱常洛苦笑一聲,連忙說道。
要知道,像邢玠這樣的大員,除了大朝之外,幾乎是不用跪拜的,這種大禮讓他一個區區親王之身,如何受得起。
他也是算漏了這一著,沒想到邢玠竟是這麼一個倔老頭。
&下不答應,臣不起!」
邢玠也是鐵了心了,現在大戰還在籌備階段,尚且好說,要是真的等到兩軍交戰之際,他和李如松都須得坐鎮中軍,指揮大戰,更是無暇顧及到這位。
到時候要是再出點什麼事兒,那他們可真是萬死莫贖!
何況有這位主兒在,他們也無法專心於戰事,是以邢玠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將朱常洛送回京師去,免得整天提心弔膽的!
&侍郎!」
對於這種倔老頭,朱常洛也是頭疼無比,無奈之下,只好一翻手,拿出一個金漆藍底的圓形令牌>
&王命你,起來!」
&
邢玠剛想說話,一抬頭卻看見朱常洛手中的令牌,頓時一驚,失聲道。
&命旗牌?!」
頓了頓,連忙低下頭,大禮參拜>
&邢玠恭請聖安!」
毫不誇張的說,王命旗牌,如帝親臨,就算是邢玠對上,也只得乖乖低頭,同時心中也是暗驚,真沒想到,陛下竟然對殿下放縱到了如此程度,就連王命旗牌都賜下了,看來這次想要將這位殿下送回京師,可是難了……
&躬安!」
朱常洛無奈的朝著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說罷,翻手將令牌收起,心中忍不住低估,也不知道,被朝中大臣知道,自己為了這麼一件區區小事請出王命旗牌,會不會笑掉大牙……
不過面上卻是絲毫不露,拱了拱手道。
&侍郎,還是先起來吧!本王找你和李總兵過來,還有要事相商,軍情緊急,不可耽擱啊!」
&遵命!」
邢玠嘆了口氣,知道現在想將朱常洛送回去,已經不可能了,他原本以為這位殿下就是過來撈個軍功,回京之後好順順利利的接任東宮之位。
但是如今冒出了一個王命旗牌,就不得不讓他深思了,要知道,持王命旗牌者,可便宜行事!
尤其是以朱常洛皇長子的這個敏感身份,他拿著王命旗牌,代表的意義非同凡響,毫不客氣的說,只要他想,就算是強行下令,臨時換掉他這個總督朝鮮軍務也不是什麼難事,也就是說,儘管朱常洛這次出征的官職是備倭副總兵官,要和李如松一同受邢玠的節制。
但是從朱常洛拿出王命旗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主客易位,在特殊的時刻,邢玠甚至要聽從朱常洛的決斷。
更重要的是,在朝中多年,邢玠清楚,皇帝不是一個昏庸無能的皇帝,他不會因為寵愛某一位皇子而不顧大局,朱常洛之所以會被賜予王命旗牌這樣的大殺器,只能說明一點……
這位殿下並非像看起來那樣只是來混日子的,他的身上,一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任務!
而如此一來,自己勢必就不可能將這位殿下送回去,也就是說,他接下來的日子,還要繼續小心翼翼的護著這位祖宗,千萬不能讓他出一點意外……
一念至此,邢玠苦笑一聲,緩緩起身,跟著朱常洛往內堂走去,而李如梅則是被這塊王命旗牌炸的七葷八素,慌忙跟著邢玠跪倒在地,此刻剛剛反應過來,就看見二人已經進了內堂當中,連忙跟上。
內堂當中,三人各自落座,氣氛卻是微微有些尷尬,事實上,朱常洛原本是打算和邢玠跟李如梅單獨談談的,但是現在他們卻同時到來,著實是讓他有些沒有想到,是以一時之間,原本準備好的話題卻是有些不合適了。
而邢玠則是在想著方才的事情,亦是不曾開口,李如梅雖說品級最高,但是根基不深,面前的兩位不開口,他更是不敢第一個說話,場面頓時沉寂下來。
末了,還是邢玠最先反應過來,開口問道。
&下,不知……是何人膽敢在遼陽城當中行刺殿下!」
&些刺客被本王當場抓住,就地格殺了幾個,剩下的幾個人簡單審了審,似乎是,他們當中的為首者,名為費英東……」
朱常洛卻是咳嗽兩聲,沉吟片刻,卻是旁敲側擊般的說道。
話音一落,邢玠咀嚼著這個名字,眉頭緊皺卻是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反倒是李如梅,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忍不住開口喊道。
&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