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變海略 016章:大明官商之道。

    readx;    兩人正說著話，那邊前院有村民來報，說是縣衙派了童華童掌柜的來找吳爺天嘯。那賈老村長聽了就起身笑道：「看來一切都被吳爺料到了。這童掌柜的可是官商，與知縣大人有著說不清的關係。我迎接迎接去。」說著便往前院走去。

    對於童華，吳天嘯並不熟悉。只是在剿滅倭寇後，湯知縣叫人帶來收購賊贓的商人。不一會兒村長便帶著童華來到他面前。

    童華是個商人，極會拉人關係。剛一見面就作揖恭禮到：「哎呀。吳爺，幸會幸會，鄙人童華有禮了。」

    吳天嘯也拱拳致敬到：「童掌柜的好。不知童掌柜的找我有什麼事？」

    童華見吳天嘯說話有些粗直，不過早聽湯知縣說過，眼前這人是從海外回歸大明朝的，所以也不大驚小怪。忙從懷中掏出一張請帖到：「吳爺乃殺寇大英雄。鄙人今晚在縣城榮來客棧備了點薄酒，還請吳爺賞臉光臨。」

    吳天嘯最近都非常忙。白天首先要操練那些丁壯，接著便是要照看一下火柴作坊，畢竟這火柴作坊防火非常重要。雖然說好是交給村長管理，可是自己哪裡能完全放心啊。不只是要攪拌火藥膠，還要照看匠工製作。現在看著是在和村長閒聊喝茶，其實是一邊在指點工人怎麼操作效率才會高些，怎麼風乾防火。等一下還要回去操弄那艘海船呢。至於湯知縣於海船的事，曾經對他說過擔憂的話，早被他拋到九天雲外了。

    一直以來，吳天嘯都是趁著有點時間，就要帶著村壯們操弄海船的。現在雖然大火兒已經可以讓海航漂航起來，可是還不熟悉，甚至還沒出過海。

    所以一天下來，人都累得半死了，哪裡還有精力去應付酒局。便是陳千鶴相邀喝酒，也是有事商議時才借著酒局議事的。現在這個童掌柜的自然不會無故請酒，一定是有事商議了。

    吳天嘯是特種兵出身，沒有行政官員那些道道，為人直爽。所以當即便收了請帖卻直言到：「童掌柜的想來也是有事。不如現在就在這院落間說便是，我晚上卻是有事，怕是一時走不開。」

    童華聽了心中便有鄙視，果然是外海蠻子，一點都不懂客套。不過他卻也是一個商人，在商言商，有事在這院落商議，雖然缺失了大明權貴議事時的禮儀規矩，卻也覺得這海外歸來的蠻子不需要跟他太多客套。更重要的是，自己與知縣大人暗地裡的關係不當面挑開也是好事。於是便也就哈哈笑道：「哈哈···吳爺當真是直爽之人，鄙人確實有事相求。也好。便在這與吳爺商議商議。」說著這時村長也搬來了一張農家凳子，又給童華倒了被茶水，三人便在院落中坐下。童華喝不慣這村民的粗茶，卻也沒有表露在臉上，一直微笑著呡了一口茶水。

    吳天嘯再次問道：「不知道童掌柜所來何事？」

    童華回頭看了一眼前院正在製造火柴的村民笑道：「這火柴之物當真是好東西。只是幾日間，寧波府便無人不知。白日起火做飯，夜間點燭照明，無有不用，比那火摺子便捷好用多了。且價格公道，深得尋常百姓家喜歡啊。」

    吳天嘯一聽，便知道這童掌柜的是為了火柴來的，當下就知道他的意思。便笑道：「童掌柜的可是想要批量購買這火柴回去售賣？」

    童華笑道：「哈哈哈···吳爺直爽。童某便是為這事來與吳爺商議。」

    吳天嘯早已和湯知縣和陳千鶴商量好了，這寧波府的火柴是不會讓第三人插手的。當即便搖頭到：「童掌柜，不是我吳某人不知好歹。只是這寧波府的火柴銷售，早已和湯知縣與陳千戶定下官賣了。你若想要，只怕要去找陳千戶或湯知縣才行。」

    童華笑到：「吳爺誤會了，我正是剛從知縣大人那過來，是湯知縣讓我來下請帖的。」

    吳天嘯疑惑到：「湯知縣知道你來找我？」

    童華含笑的看了村長一眼含蓄到：「鄙人與知縣大人之間有些聯繫···」

    吳天嘯看出童華可能有些話不好明說，那賈原老村長也想起身迴避。吳天嘯卻拉了賈原一把，對童華說道：「童掌柜。我如今也是舟山左中衛所的百戶，以後難免要帶兵訓練，有些事情也不能太過於明面。火柴作坊的事，待一切步入正常後，便要全權交由賈老村長來管理。只要是跟火柴有關的事，就不必避諱了。」

    童華很入道，當即便對賈老村長拱手到：「哦，那以後就要叫你一聲賈掌柜的了。」賈老村長忙回禮到：「不敢，不敢。」

    童華這才解釋到：「既然這般，那我就直說了。大明的戶籍規矩是各籍行各業，士人讀書講學為官，商人為商，軍戶從軍，匠人工匠不得越位。不過由於種種原因，許多人家都是收不付支，生活艱難。如為官者每月俸祿不多，難以養活家眷，軍戶軍餉也是時有不續，久而久之難免會有些灰色收入。鄙人與知縣大人關係，亦如賈掌柜與吳爺也。」

    吳天嘯聽了點頭明白了，這湯知縣就是童華暗中的老東家了：「哦···原來如此。那湯知縣的意思，是不是以後舟山縣衙所要火柴，便與童掌柜交接就是？」

    童華點頭到：「正是。」

    吳天嘯也不怕這童華騙他。他一個商人要是敢拿破家的知縣來騙人，那他就等這被人破家了。所以也不去懷疑童華的話真假。

    隨後童華又說道：「吳爺。今日一來，實在還有一事相求？」

    吳天嘯說道：「既然是湯知縣的意思，沒什麼求不求的，你只管說就是了。這火柴作坊還有湯知縣的一成乾股呢。」

    童華說道：「那我就明言了。以後鄙人所定每月要火柴十萬盒，不知道吳爺能不能交出貨來？」

    賈老村長聽了大吃一驚，吳天嘯也是疑惑問道：「十萬盒？舟山一個小縣如何能耗得了這般多火柴？湯知縣應該有和你說過，寧波府除了舟山外，可都是陳千戶的轄下。陳千戶走的是衛所的路，我三人早已定下約定，不可相爭，各施其職。我負責製造，陳千戶與湯知縣負責販售各處。」

    童華笑道：「這事知縣大人自然是和我說了，鄙人自然不敢和陳千戶爭食。只是陳千戶走的是衛所的路，我們知縣大人自然走的是官路了。實不相瞞。當初知縣大人只是許下舟山一縣，那是未知這火柴之利能有多大，故而一試而已。如今這火柴好處已彰顯無疑，自然是不再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