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經湯顯耀這麼一說,陳千鶴也疑惑起來:「你說的倒是實話。莫非這人暗中耍詐?有事欺滿你我?」
湯顯耀小聲到:「這吳天嘯自是說從外海歸來,可誰知道他是不是。你我皆不知道其來歷,雖然他能做火柴,可這火柴之物卻是需要火藥原料來製作,這誰又知道他到底買了多少火藥之物。先前殺的那船倭寇是不假,可是這次他說剿滅了什麼康老殘部,還在海上殺滅了一船偶遇的倭寇。這個你也信?他帶出海去的都是什麼人?是流民啊。一船流民能在海上殺滅一船兇狠的倭寇?陳千戶。這其中道道不可不細查呀。」
陳千鶴吃驚到:「莫不是他殺良冒功?」
湯顯耀冷笑到:「殺良冒功與否你我不知,畢竟我等沒看見他說的那些倭寇屍首,要冒功也無從冒去。但是這殺良。。。便難說了。此人若是海盜,那劫持過往私商船隻。。。就不奇怪了。」
陳千鶴驚到:「湯大人懷疑他是海盜?」
湯顯耀急忙噓聲到:「噓。小聲點。你想想此人前後。他突然出現在螺門村,過往一切無從查起。海上什麼最多?海盜最多。他自說從海外歸來,若是海盜也不奇怪,殺那船倭寇也不難理解。倭寇與海盜都非善人,說不定便是他黑吃黑。」
陳千鶴猶豫到:「要不我們抓了他報功?」
湯顯耀急道:「這如何使得!吳天嘯的兇狠你又不是不知。何況此人能殺滅一船倭寇,其背後必然有驚人之實力。我們若是現在抓他報功,招惹了其背後之人,那時其背後海盜殺上岸來如何是好,倭寇尚且不是其敵手。陳大人。你以為你有何能力抵抗其背後勢力?便是他一個吳天嘯,你陳千戶就難以應付了。何況其背後勢力如何,你我一無所知,豈可貿然行動。」
陳千鶴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畢竟與海盜暗中往來,若是被人發現坐實,那是要丟官殺頭的。」
湯顯耀這時顯得很老道。說道:「然也。只是此人如今能與我們好處實在太多,不能便這麼把財路給斷送了。」
陳千鶴急問到:「湯大人。你要是有什麼法子就快說,只要可行,陳某必然鼎立相助。」
湯顯耀這時冷笑到:「這吳天嘯當初無故送你們一成火柴坊乾股,這般好處如今我想來是有緣故的。那便是要拉你我下水,讓你我與他有所牽連。一旦出事,必讓你我為其墊背。到時。火柴作坊有你我乾股,我們如何能洗脫得清這罪名,所以那時你我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陳千鶴有些著急:「這如何是好?若是不要了那一成乾股,那每月不知要少收多少銀子。」
湯顯耀擺顯到:「湯某有一法子,可擺脫其掣肘chezhou,卻又不失財路。」
陳千鶴拱手到:「願聞高見。」
湯顯耀到:「他吳天嘯不是說每府每月能與我們十兩銀子嗎?湯某暗中算了算,每府均下來每月所販賣火柴,也就在十萬盒左右。那不如這般。我們不要了他火柴坊的乾股,只要他答應,日後你我每向其購買十萬盒火柴,便要返利十兩銀子。如此一來,他那火柴坊便與你們無干係。日後便是其真是海盜而被追查,那你我也只有失察之責,而無暗通之事。再說。只要他吳天嘯出了銀子,孝敬了布政使、指揮使、督監太監,乃至於嚴嵩大人處,那時這些個大人便是你我保護之人。到時即使天大的事,也與你我無多大干係,自有大人們去頂。」
陳千鶴聽了喜道:「嗯。湯大人果真足智多謀啊,就按你說的辦。」
於是湯顯耀與陳千鶴商議後決定。這吳天嘯是個招惹不起的人物,即得罪不起,但也不想與他走太近。以免日後萬一有事被牽連。所以那乾股就不要了,但每年幾萬兩孝敬上官的銀子,卻要由吳天嘯出的。而他們將在原來價格的基礎上,每收購十萬盒火柴,吳天嘯就要折和返利十兩銀子。而賣向各府則由湯顯耀與陳千鶴全權負責。
兩人商議好後,便又回到了酒桌上與吳天嘯說事。最後便定下計策來,由陳千鶴走浙江指揮使和都監大人的路,而湯顯耀則走布政使與嚴嵩的路。至於湯顯耀提出他們二人不要乾股,只要每十萬盒抽十兩銀子返利的事,吳天嘯不知道何故卻也同意。
最後三人決定。由吳天嘯出銀子,給浙江布政使、浙江衛所指揮使、都監太監都做了孝敬,每人每年兩千兩銀子。再先花點錢搭上嚴嵩的線,然後每年給兩萬兩銀子做孝敬。
對於銀子的事,加上帶回的皮毛生意,此次吳天嘯共計帶回價值六萬餘兩銀子。所以錢還能剩下三萬多兩用來移民買物資用。
事情的結果也很順利。有了銀子開路,浙江布政使、浙江衛所指揮使、都監太監都成功擺平。且此時嚴嵩雖然正得嘉靖皇帝恩寵,但是現在嚴嵩卻尚未掌大權,為了巴結皇帝身邊的宦官,嚴嵩也正需要銀子呢。所以湯顯耀便很適時的搭上了嚴嵩一線。
有了上官的照應,火柴便開始販賣到浙江布政司杭州府、寧波府、嘉興府、湖州府、紹興府、嚴州府、金華府、台州府、衢州府、溫州府等所有州府。隨後又販向整個大明,使得火柴成為大明一款日用必需品。每年為吳天嘯帶來幾十萬兩銀子的收入。直到後來大明貪官索要孝敬越來越高,致使吳天嘯殺官做海盜,占了舟山數島,明目攻打大明州府才停止孝敬。只是那時火柴已成必須品,無數商賈避開官府的禁令,依舊偷偷往舟山島、海壇島等吳天嘯所控制的近海島嶼購買火柴,再銷往大明各地。
打開火柴的銷售途徑後,庫存的火柴便在幾日內銷售一空。只是此時火柴的銷售已全部交付給賈原這個螺門村的村長,但配料的配製卻還是吳天嘯親自調配。而此時吳天嘯又忙於移民,便想將火柴作坊場搬遷至吳家寨。畢竟日後吳家寨才是根基,而他又不能總是兩頭跑,而這一切卻牽涉到整個螺門村的利益。
螺門村其實就是一個四五百人的漁村,漁民沒有田地,只有少數村地。有的人家甚至連茅屋都沒有,吃住都在船上。如果不是吳天嘯給他們帶來富貴,這村裡的人都還是苦哈哈。一旦將火柴作坊場遷移出去,這必然使許多人重新回到窮苦的以前,這會鬧出事來的。何況此時還要購買大量的糧食、糧種、耕牛、耕具、家禽、菜種、藥材等等許多物資,所以吳天嘯便來與賈原商議以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