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最終還是採取了雲子宸的建議,因為這麼多天都沒有能將北平攻下來,他對李景隆已經失望了。而且他也知道臨陣換將是大忌,就算是將耿炳文這種老將派過去,恐怕對軍心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更何況現在朝中,已經沒有堪重用的大將了,不到緊急時刻,他是不會將雲子宸派出去的。
當胡燁知道朱允炆採取了雲子宸的建議之後,心中卻是一沉,如果就讓李景隆這樣一直攻打下去,先垮掉的肯定是李景隆的軍隊,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補給,最近的也要到河南去調運,北平附近肯定不可能有補給,按照朱棣的作風,不可能在知道朝廷會派人去攻打北平的情況下,不做到堅壁清野。
所以北平內部的補給絕對不會出問題,只要有足夠多的人手,應該就能夠堅持住。
但是如果李景隆放棄進攻的,就能騰出人手去拉補給,就這樣圍困北平,跟北平打消耗戰。只要朱棣一天不回援北平,北平的士氣就會一天天消沉,要是沒有了士氣,恐怕在強大的軍隊,也會變得不堪一擊,就更不要說北平城裡的那些殘兵了。
&子,你再擔心什麼?」
阮安見胡燁低著頭看一群正在打架螞蟻,便湊過來問道。
&什麼,只是在想為什麼這兩群螞蟻就不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非得要為了我們看都看不上的一塊肉爭得死去活來,你看都已經傷殘了好多的螞蟻。」胡燁指了指地上缺胳膊少腿的螞蟻。
&們只是一群為了食物而戰鬥的動物罷了,它們的本能就是不餓死,為了到達這個目的,做什麼都是可以的,你看看如果我要去奪走它們的食物,他們也會來攻擊我。」
阮安說著拿著一根樹枝去推那塊肉,之間兩群螞蟻同時對著那根樹枝狂咬。
&然這兩群螞蟻很弱小。但是有人想要奪走它們的東西,它們都會拼命,如果更強大一點的呢?如果有了拼命的資本呢?到時候還是我們能夠改變的麼?」
阮安並沒有將那塊肉拿走,而是將樹枝扔掉,然後拍了拍手,「對了,我要去上課了,陸遜那個小子都快要把我的知識給掏空了。還有,你最近讓他們做的那個雞蛋的實驗,都快把一些人搞瘋了。他們一個勁的要問我為什麼那雞蛋會浮起來,你說我是給他們說呢,還是不說呢?」
&己動手豐衣足食,阮公公就不要替他們操心了,你還是管管你自己吧。」胡燁搖了搖頭,不再思考北平的事情,現在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改變的了。
&好我自己?牛頓我已經琢磨得差不多了,經過幾個月的嘗試,我也快找到用來計量它的單位了。我暫時把它命名為安,等我再做一些實驗,就能夠正式確定它的大小,到時候就可以在建築科上給那些小崽子講了。到時候就有得他們受了。」
胡燁聞言笑了笑,連阮安這種人物都搞了好幾年才將力弄了個一知半解,要讓那些學生來學,恐怕非得要將他們的腦袋想破。
看樣子阮安已經從皇宮的事務裡面走出來了。現在專心研究學問了,胡燁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於是便繼續給他兜售未來的知識。總不能讓這貨閒下來。
&公公,你可聽過箭矢的聲音?」胡燁問道。
&然是聽過。」
&你可知道箭矢的聲音為什麼會越來越急促?」
&來越近,自然就越來越急促。」
「……」
胡燁竟然無言以對,因為這阮安說得有些道理,都卜勒效應貌似就是說得這個,不過該拿什麼作為聲學的切入口呢?
&公公可聽說過土電話?」胡燁好奇的問,不過隨即就否決了,就算他們見過那玩意,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叫做土電話。
於是胡燁很快找來兩個竹筒,然後在中間穿了一根線,大概二十幾米長,然後就跟阮安來了個土電話之間的通話,驚得阮安汗毛豎起,還以為胡燁會妖術。
&子!這是什麼玩意!竟然能將你的聲音放大?」
阮安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愣了好久才問胡燁。
&公公,這是一種叫做分貝的東西,至於我剛才說的箭矢的問題,也跟分貝有關係,這個你就慢慢琢磨吧,裡面有很多的道道。那個牛頓你算是捉摸了一個皮毛,這個分貝你也去研究研究吧,我就不陪你了,我得要回去安慰安慰那兩個丫頭。」
胡燁說著留給阮安一個瀟灑的背影,他確實要會去安慰薩仁和青衣,因為北平還有他們的親人,現在朝廷的大軍圍攻北平,她們就整天吃不好也睡不好,人兒都憔悴了不少。
&貝?那小子怎麼就能搞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阮安看著手裡的東西,愣了半天之後,咒罵一聲,然後就拿著那玩意回了自己的屋子,連課都不上了。
胡燁的安慰基本上沒有什麼作用,因為李景隆攻破北平城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南京,兩個丫頭聽到了消息,差點暈死過去,一旦北平破了城,李景隆的大軍會屠城麼?一想起之前聽聞的種種,薩仁就哆嗦個不停,仿佛是回到了當初被朱棣的軍隊追趕的日子。
&爺!你要救救我娘她們,還有蘭姨……」
薩仁趴在胡燁的肩膀上哭泣,她現在很擔心她娘。
&心吧,沒事的,現在的人都希望誇大戰功的,那曹國公說攻破了北平城,指不定連北平的一根草都沒有破壞掉呢。」胡燁揉了揉薩仁的頭,他也知道他的安慰基本上沒有什麼作用,只有北平安然無恙的消息傳來,才能解了薩仁和青衣的心病。
&爺,你可不要騙我們。」
青衣也很桑心,因為她老家就在通州,幾年前來南京的時候,她還去看了她爹娘的。一想到通州早就已經被朝廷的軍隊拿下了,青衣就心裡陣痛。
&爺我可不會騙人。」胡燁微笑著。
胡燁確實沒有騙人,因為現在的李景隆正處於瘋狂的邊緣,已經是付出了兩萬人的代價,卻還是寸步難進,連北平的一絲牆角都沒有站住,上次王通的軍隊站住了東直門片刻,就被朱棣留下的神機營給打退了,從那之後,成立的守軍就更加的頑強,天黑了就往城牆上潑水,寒冬臘月的,一個晚上,城牆上就能結出幾指厚的冰,連雲梯都搭不穩,就更不要說攻城了。
&將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
瞿能來到了李景隆的營帳之中,因為王通已經中了箭,現在正在軍營里休養,八萬人馬,都交給他一個人指揮了。
&還能怎麼辦?難道真的用屍體填起來麼!」
李景隆的心情很不好,他沒有想到北平的抵抗竟然如此的猛烈,損失了這麼多人,都沒有站到一點便宜。他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用人體將北平城外的地面抬高,只有這樣才能攻進城去。
但是這樣一來,用不著城裡人動手,他的士兵恐怕就得要弄死他,那已經不是一個將軍能夠干出來的事。
&
瞿能還想說事,卻聽見鴻翎急使來報。
李景隆看了鴻翎急使的內容,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朱允炆在信裡面將他罵了個狗血噴頭,並且聲稱如果不是特殊時期,就要把他給收拾了。
信裡面還說了,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攻城了,就在北平城外駐紮,然後自己尋找補給,準備長期圍困北平。
&
李景隆的手有些顫抖了,因為朱允炆已經知道了他的謊言,而且已經不準備讓他攻打北平城了,不能再造成任何的損失了。
&將軍,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真的停止攻城麼?那這一個多月來的努力不是白費了?」瞿能有些不甘心,因為他跟王通圍攻東直門已經好些天了,好多次都差點占領城牆,最後都被擊退。
&麼?我已經謊報軍情一回了,難道你還讓我抗旨不尊?」
李景隆白了一眼,一個謊報軍情就已經是大罪了,若是再來一個抗旨不尊,他的人頭肯定就保不住了。
&將軍,末將不是說讓你抗旨不尊,只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大將軍可以率領大軍圍困北平,但是末將卻帶人繼續攻城。倘若攻下了東直門,功勞還不時大將軍的?倘若攻不下來,你我不說,誰又知道大將軍抗旨了?」
瞿能冷笑著說著。
李景隆一聽有些道理,然後就大笑一聲,拍了拍瞿能的肩膀。
&人啊,傳令下去,所有人從明天起停止攻城,在城外山里修築工事。派出運糧隊到通州,開封去運糧,老子就不信他一座孤城還能耗得過我!」李景隆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然後小聲的對著瞿能說到,「我再給你調派兩萬人馬,你日夜攻城,倘若攻下東直門,功勞算你一份!」
&將遵命!」
瞿能一喜,倘若再加兩萬人,他就真的有希望攻破東直門了,到時候功勞肯定是他的,怎麼可能拱手讓給李景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