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 038

    寧缺吃了一驚，轉過頭去。他心裡在想，如果簡小姐有這麼高的權威，如果傳出去，整個長安城的妓院會不會再拒絕為他服務？如果是這樣，他該怎麼辦？

    女僕小草沾沾自喜地看著他，道：「不然你覺得奶奶是什麼意思？

    寧缺無語。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麼史書上總說可怕的人不是皇帝，而是下達假命令的太監了。想到這樣，他心裡不禁鬱悶，因為他能理解他們造成的無盡痛苦。儘管如此，他仍然覺得有必要跟隨受歡迎的女士露珠。

    他們進入院子後，沒有發生任何異想天開的事情。露珠雙腿交叉，坐在沙發上，吩咐侍女給寧缺端上一些水果。然而，她自己卻在悠閒地享受著瓜子，不停地問他和簡小姐的會面，以及邊境要塞的情況。

    寧缺平時很擅長這樣的談話。他在魏城的客棧和軍隊的賭場裡交談，積累了各種經驗，這些都是他掌握衡量人心能力的好地方。今晚，他先是和簡小姐聊了一會兒，然後是女僕，現在，長安城的一位受歡迎的就在眼前，但他一點也不害怕。他一邊悠閒地一邊和聊天，一邊悠閒地享用著水果，仿佛在自己家裡一樣。

    他和她聊天的目的是從她那裡獲得一些信息，但露珠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隨著她吃完半盤瓜子，他們的話題從魏城轉移到了長安城，內容也從野蠻女人漂亮不好，變成了平時在紅袖之家伺候什麼樣的顧客，誰容易吃醋，哪個顧客的妻子容易吃醋。

    雖然說到顧客是違反他們的民族政策的，但老實說，這是妓院裡的這些女士在空閒時間喜歡做的事情，除了她們通常的舞蹈、唱歌、詩歌和繪畫。因此，露珠並沒有懷疑任何事情，相反，她很享受其中的每一刻。

    寧缺低頭摘了一顆果子，似乎沒有注意這些話題。他看起來好像只是隨便問和聽，但實際上，當他試圖過濾他聽到的名字列表時，他很注意細節。突然，他的手指僵住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如此害怕妻子的人。他是四等或五等軍官，但每當他來這裡玩樂時，他總是要打扮得裝模作樣。儘管膽小而無用，但他真的是一個滑稽的談話者。難怪他被稱為銀舌審查員......」

    出乎意料的是，審查員強大的社交能力以這種方式受到妓院女士們的酸澀批評。寧缺回憶起在張氏府邸外看到張一祺和他幾個神情滿意的妃子，這差點讓他嗆得吐出嘴裡的水果，嗆咳不已。

    露珠說完這句話，她覺得確實不合適，希望這個小伙子不要從字裡行間看出來。然而她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明白她的意思，這讓她感到尷尬。她假裝生氣，輕輕地打了他一拳。她臉紅了，道：「你們在邊城幹什麼，像你們這樣的小子怎麼會知道這樣的事情。

    逗弄了一會兒後，女僕走了過來，在露珠耳邊低語。寧缺看到了院外的景色。他知道天快黑了，該離開了，所以他站起來禮貌地告別。

    露珠噘著嘴想了一會兒，才從枕頭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把銀子。她遞給他，笑著說：「這不是大紅包，不過既然你跟我聊了這麼久，我就什麼都不給你，所以不要低頭看我。我不確定原因，但我真的很高興和你聊天。

    寧缺並不驚訝，因為他很確定。通常，那些顧客只會喜歡和他們談論愛情和激情，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像村裡的老阿姨一樣隨意地躺在沙發上，時不時說出幾句粗俗的話。不過，他確實喜歡和露珠這位女士聊天，因為她很誠實，很願意聊天......而且，她有一張漂亮的臉，身材很好，但還沒有達到誘人的程度。他接過銀子，說：「那我就把它當姐姐送的迎賓禮物。

    聽到他的話，露珠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走上前去，把他抱在懷裡，依偎著他的頭。她看起來很開朗，「雖然我不知道奶奶為什麼要小心你，但有時間的時候，請隨時來看我。

    她是，寧缺是青年學者。雖然他們能夠並排坐在妓院內的院子裡，互相聊天，但當他們離開這個地方時，他們將是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兩個獨立的人。所以，寧缺叫她姐姐的時候，自然是高興的，但她並沒有馬上把他當成哥哥——畢竟每個長安夫人都有自己的傲慢和態度，哪怕只是個。

    回到林47街的店裡，桑桑隨口跟寧缺提起，晚上有兩個人過來找老闆。寧缺並不介意，於是桑桑燒了一壺水暖腿，上床睡覺了。

    燈熄滅了，房間裡一片漆黑。像往常一樣，寧缺抱著那雙小腿，回憶著今晚在紅袖屋看到的畫面和消息。原本，他在想張一祺審查員的事情，但過了一會兒，他的腦海里就被露珠美麗的臉龐、可愛的笑容、性感的身材和柔軟白皙的肌膚所填滿。當她把他的頭依偎在懷裡的那一刻，尤為生動。他仿佛還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柔軟，身上的花香還揮之不去。

    想到這一幕，他感到身體裡湧出一股溫暖。抱著桑桑的小腿，讓他覺得更暖和了。直到他覺得自己的膝蓋擋住了一場在不久的將來肯定會變得滿滿的起義時，他才感到自己在毯子下非常溫暖。

    一個人終有一天會長大，它無法繼續下去。寧缺掀開毯子坐了起來，盯著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的侍女。他笑了笑，道：「長安來得比邊城早多了，看來我們需要分開睡覺了。

    小桑桑揉了揉眼睛，茫然道：「可是這裡沒有壁爐。我感覺更冷了。

    為了弄清張一祁審查員什麼時候會去妓院，進入妓院後會走什麼路線，以及他離開妓院的細節，寧缺接下來的幾天都不可避免地要去紅袖之家妓院。但是，他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關心這種事情，以防其他人開始懷疑他的蹤跡。因此，當他在妓院時，他會把大部分時間花在鬼混和開玩笑上。

    露珠和他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其他女士和男僕開始習慣這個身無分文的小伙子進出妓院。而且，他是簡夫人最崇拜的學者，所以沒有人敢評論。

    雖然是因為小曹捏造了簡小姐傳下來的規矩，但寧缺只能抱著小姐們調情，僅此而已。因此，他自然不需要支付一分錢在那裡過夜。不過，一個人再厚臉皮，至少會給男僕和女僕一些小費。結果，在去了幾次妓院後，店裡資金的大幅減少引起了桑桑的注意。

    當晚寧缺回來，面對侍女的質問時，他沒有隱瞞真相，簡單告訴了她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他說：「我需要成為他們的常客，如果將來妓院發生任何事情，警察不會懷疑我。如果我只是在審查員被發現死亡的那天晚上去過一次妓院，這樣的巧合足以讓長安地方政府懷疑我。

    然後他笑了笑，補充道：「這件事之後，我就不需要再花時間在妓院了。到那時，我不會花太多錢。

    「為什麼，我能從少爺的話中感覺到一種不甘。」

    桑桑抬起小臉，盯著他，嚴厲地勸告道。「但是，如果你在審查員死後不再去妓院，人們不會也懷疑嗎？」

    寧缺被嚇了一跳，意識到這確實是他忽略的問題。這讓他有些高興而不是生氣，他依偎著桑桑的頭，回答道：「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需要在這件事之後再去拜訪幾次。幫我檢查一下還剩下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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