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 054

    來自西城和南城長安的暴民們，看到雨中朝他們走來的中年男子，仿佛看到一個修養高雅的惡魔向他們點頭，抬起妖爪，從容的將他們捏成碎片。他們心中滿是恐懼，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在聽到有人喊出聲後，終於散開了。

    那些人，南城的孟大人，西城的俊傑，還有那隻老貓，已經悄悄溜走了。破碎的春風亭周圍，屍體不斷被雨水沖刷，重傷的人在痛苦，只有一個人站著。天地之間，只有寧靜——如果人們無視雨中那些屍體和傷員，無視落下的雨水無法沖洗的血腥味，以及春風閣的一角。

    寧缺默默地跟在晁小舒身後，向前走去。他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將雨中浸透的利刃放在胸前，從頭到尾都沒有用過一次。一邊倒的屠殺就這樣結束了，但他並沒有放鬆自己，也沒有感到尷尬，因為他知道真正的戰鬥還沒有到來。如果你有機會跟隨一個修煉者戰鬥，那麼你將擁有極高的機會，遇到來自對面的一個，甚至幾個修煉者。

    一步兩步，晁小樹走到了自己府邸院子的門口。他的劍鞘里沒有劍，因為那把劍正在沒有人知道的夜雨中穿過。他伸出空著的雙手輕輕一推，讓被雨水浸濕的門鉸鏈發出了幾分奇怪的痛苦聲。

    院門被推開，數十名身穿深色雨衣的唐朝精銳部隊手持弩箭，表情冷酷無情。雨幕後面的賞雨樓木地板上，身穿星白長袍的中年男子微微皺眉，身側短劍低低地嗶嗶著。戴著竹帽的薩杜緩緩抬起頭，手中的念珠微微僵硬。巷子裡遠處的兩輛馬車依舊平靜，但其中一輛馬車的咳嗽聲卻消失了。

    這裡依然寧靜，微風在樹葉和屋頂柱子之間沙沙作響。而啪的雨聲在院子和小池塘之間輕輕迴蕩。面面相覷，沒有人選擇第一個出手。

    沉默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晁小樹的目光越過扛著弩的部隊，落在亭子裡的薩杜和劍客身上，平靜道：「這是我家。請出去。

    「沒有人會離開，」身穿星白長袍的劍客平靜地回應道。

    晁小樹看到那把短劍在那人的身邊輕輕顫抖著，渴望的呼嘯聲。仿佛想到了什麼，他忽然開口問道：「是你前幾天在雨中殺了我弟弟的嗎？

    長袍劍士微微前傾，表示他就是那個人。

    曹小樹嘴唇微微上揚，看著他道：「那今天你就第一個死了。

    雨一直下著，順著雨景樓的瓦片和屋檐，像水幕一樣流下來。那薩杜面前的銅碗不斷接收雨水，逐漸積累，終於在那一刻溢出來。

    晁小樹攻擊道。

    他抬起右臂，面對厚重的雨幕和那些緊緊握弩的唐軍精銳部隊等待，遠遠地指向了御雨樓中的那個長袍劍客。

    指了指一個動作，雨夜中突然迴蕩著一聲尖銳的哭聲。那把細劍，從頭到尾隱藏在夜色的春雨景中，終於如閃電般顯露出來，從雨景樓中刺出！

    瞳孔一縮，長袍劍士收緊，將垂在身側的右手中指射出。然後他身邊的短劍，已經隨時拔了出來，發出一聲清脆的低語，化作一道清光，守衛在他面前。

    晁小樹說，今天他是第一個死去的人，確實隔著雨幕指著他。但晁小樹劍的第一個攻擊目標不是他，而是旁邊的那個薩杜！

    雖然那個薩杜在整個過程中都保持沉默，但他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和聲音。如果天地之氣有輕微的波動，他就知道晁小樹已經要行動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劍攻擊的目標，但出於佛弟子的本能，他用手掌狠狠地敲打著旁邊的一塊木板。隨著木板上煙塵的晃動，木樓梯前方的銅碗仿佛被人踢了一腳，突然飛了起來，導致無數濺起的水花濺在天空中。

    灰色的劍影劃破空氣向前移動，穿透水花，如琉璃瓦般波光粼粼，半透明，卻被銅碗擋住了。高速、鋒利、細劍惡狠狠地撞在厚實笨拙的銅碗上，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幾乎讓人耳膜裂開！

    扎著竹雨帽的薩杜臉色有些黝黑，那一刻變得極為蒼白，因為他顯然遭受了一些損失。而就在這時，長袍劍客眉毛一動，手腕飛快的一抖，讓他的食指和中指合攏成一把劍，指向了站在府邸前方的趙小樹。繞著他身體飛了半圈的短劍，陡然一變，化作一道青色光芒，直刺向晁小舒的臉。就在這時，趙小樹的飛劍直接撞在了薩杜的銅碗上，老趙老怎麼可能自衛呢？

    寧缺緊緊握著長劍柄，默默地站在晁小樹身後，身體快速移動，向左閃避。就在他準備躲開晁小樹的身體的時候，他強行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害怕長袍劍客的武器，也不是害怕那把青光短劍，而是覺得自己現在沒有必要動手。

    撞上薩杜的銅碗之後，晁小樹的飛劍沒有衝破那個銅碗，依舊沒有掉到地上。借著猛烈一擊的力量，青色鋼細劍上未知的裂紋和條紋陡然放大，與劍分離，在天空中幻化成五道細劍刃，迅速飛出射出！

    有些東西可以從無到有;一進二，二進三，三進五。

    晁小樹的劍化為五把劍刃。

    三把劍刃嗡嗡作響，躲過銅碗，朝著薩杜射去。剩下的兩把劍刃並沒有回去保護老超，而是完全無視長袍劍客的青光短劍，猛地一歪直刺向他！

    雖然是修煉者之間的戰鬥，但這個身穿靛藍長袍的中年男子，依舊在專心致志地念著長安江湖世界的座右銘，「你殺了我，你也會死。我在長安江湖世界修煉了很多年，所以不怕死什麼的。雖然你在名家的羽翼下修煉了很多年，你不怕死嗎？「

    長袍劍客怕死。他臉色略顯蒼白，兩根手指合十，一劍出擊，強行召回了那把已經穩穩飛出一半的青光短劍。在這最危險的時刻，它擊中了兩把劍刃，朝著他的眼睛攻擊。但這個動作讓他的右手微微顫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

    附近的那個薩杜，全神貫注地盯著那三把劍刃攻擊他，發現已經來不及回憶起那個保護他的沉重銅碗了。當他笨拙地喊出一個模糊的詞時，掛在他拇指和食指之間的念珠開始在空中盤旋，隨著它在他的身體周圍旋轉而呼嘯而過。周圍只可見一連串的火焰，誰也不知道與那意想不到的三把劍刃碰撞了多少次！

    劍影襲來，刺破空氣，銅碗升起水。青光短劍直刺向府邸入口。最後暗灰色的劍影變成了五把劍刃，青光短劍如閃電般向後逃去，念珠飄飄而起，守護著身體。每個部分都包含著可怕的危險。三位強者只要有一點失誤，就會流血而死。

    在強者的世界裡，時間的尺度是根本不同的。看似複雜、危險和漫長的過程在現實生活中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間。事實上，那一刻，從那個銅碗裡溢出的水，還在化作空中從未落在地上的琉璃瓦飛濺。雨繼續慢慢地落下。拿著弩的唐軍精銳部隊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啪啪啪！啪啪啪！

    唐的精銳部隊反應迅速，迅速扣動扳機，數十支攜帶著強大撕風之力的箭矢朝著府邸入去。此刻，那五把劍刃正在賞雨樓內與兩名修煉者戰鬥。晁小樹沒有自保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弩箭沖向他，瀕臨把他變成刺蝟的病摹。

    而就在這剎那，弩箭即將擊中晁小樹的時候，一道閃亮的雪光劍光在院子裡閃耀，層層雨水可見，將密密麻麻的弩箭全部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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