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縱寒潮 第二章 窮寇之逐

    「真是好文筆啊，荊兄弟！」高漸離讚嘆一聲，「你先看好這幫人，我去叫太子過來。」

    高漸離剛走，荊軻便長哨一聲，只見一隻獵鷹閃電般飛來。他提筆寫信，寫完後，將信插進獵鷹腿上的信戛中。荊軻連連對獵鷹說道：「去小五台山中台，把這封信給高山派派主。」獵鷹一振翅，飛走了。正在此時，高漸離領著一隊燕國士兵走來。荊軻說明情況後，那些士兵就拖走了這些暈倒的殺手。

    荊軻道：「高兄弟，隨我一起去追那單犍汀。他走到哪兒，我都聽得一清二楚。」於是二人駕起輕功，尾隨而去。

    半個時辰過後，高漸離叫道：「荊兄弟，我已經看見他了，單犍汀就在前方！」高漸離展開凌波微步，一步數十尺，幾步就趕上了單犍汀。單犍汀聽得腦後風響，身形斗轉，一腳踢向高漸離後背。高漸離發現自己被發現，俯下身子，躲過這一招。雙手撐地，雙腳騰空，雙腿一錯，夾住單犍汀左腿，竟是把他整個甩了出去。單犍汀看到高漸離，也是吃了一驚，想不到居然這麼快就追上來了。於是他雙刀出鞘，再次展開高山霸刀，對著高漸離猛劈一通。不想高漸離也是身懷絕技，刀光空隙中，飛燕二十三劍連續斬出，第一劍劈向單犍汀頭顱，單犍汀不得不回刀擋架。但刀身厚重，雙刀剛回去，高漸離長劍已刺向單犍汀小腹。當單犍汀回刀擋架，高漸離又已斬向單犍汀左肋……如此往返來去，堪堪二十三劍斬完，單犍汀已是揮汗如雨。單犍汀鬆了口氣，卻沒想到高漸離又出新招，劍訣雖是一樣，但速度更是快，角度更是刁鑽，次次指向單犍汀要害。單犍汀漸漸支撐不住，故意賣個破綻，高漸離一劍刺來，大刀翻飛，鎖住高漸離長劍，「喀啷啷」一下，擲了開去，轉身就走。

    忽然，一道白影閃現，停在單犍汀面前，卻是荊軻。單犍汀明知闖不過，也只得提起雙刀，再展開高山霸刀，對付荊軻。荊軻卻輕語道：「正和我意！」濱川劍法一招「驚濤拍岸」，長劍飛出，荊軻一把抓住，右劍抵住雙刀，左手搭住小臂，雙手一錯，將單犍汀向後擲出十餘丈，回頭轉身，長劍斬出，雙刀接住，長劍再斬出，雙刀再接住……接過高漸離無數劍的單犍汀終於體力不支，面對充盈著內力的長劍，右手刀橫擋，卻被連人帶刀劈了出去。

    單犍汀爬起來一看，面前百十個彪形大漢擋住了路，卻是高山派首代弟子。為首的一個，正是高山！

    高山威嚴地問道：「為何偷學我高山霸刀?」原來荊軻寄信給高山，告訴他單犍汀偷學他的刀法，於是高山便領人來阻截單犍汀。

    單犍汀見勢不妙，本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可面前百十個彪形大漢，溜也溜不掉，只得拿出刻著「秦」「淨」的令牌，虛張聲勢道：「我可是大秦淨人司首尊！你們敢拿我怎麼樣？」想不到高山聽後更是目眥欲裂，怒髮衝冠，道：「既是秦國的人，那就更該斬殺了。」擺開正宗高山霸刀，一招劈了下去。突然「噗噗噗」的聲音連續響起，高山派弟子一個個倒了下去。高山大驚，一檢查，原來都是被飛石點中了「中樞穴」。高漸離急忙把高山派弟子的穴位一個個解開。結束之後，大家再找單犍汀，卻發現他趁著這當兒，早就溜了。荊軻卻哈哈一笑，道：「你們看不見，我全都聽著呢。跟我走！」

    又一刻鐘後，一行人又看到了單犍汀的身影。高山高高躍起，又是一招高山霸刀劈了下去。單犍汀發覺之時，霸刀已襲至腦後，一側身躲過一刀，也是雙刀出鞘。於是兩人各自展開高山霸刀，開始生死相搏。高山縱劈，單犍汀橫劈，方圓十幾里，儘是「噹噹」刀刃相接之聲。此時，高山內力席捲而出，刀鋒一動，刀風聲聲，一刀劈了下來，半空的景色都被刀風帶到，變得飄渺，帶著千鈞之力，縱斬單犍汀頭顱。單犍汀只得連連後退。突然荊軻喝道：「高派主，你請先退開。」只見荊軻一招「推波助瀾」，就是以劍使高山霸刀，又使得單犍汀連連後退。突然——

    道上風塵起，海中波濤涌！

    濱川劍法——波濤洶湧！

    荊軻一劍刺單犍汀胸口，單犍汀伸雙刀擋住，不想長劍一滑，托住雙刀，再一挑，撂開了單犍汀的雙刀。荊軻長劍長驅直入，重要制單犍汀於死地，突然「丁」的一聲響，一粒飛石打歪了荊軻的長劍。單犍汀又是逃之夭夭。突然又是「噗噗」兩聲，單犍汀被飛石打中，正中「風府穴」和「肩髎穴」，單犍汀頓時無法說話，半臂酸麻。飛石正要打他「殷門穴」，突然半空中又飛來一顆石子，破空之聲「哧哧」作響，擊碎了先飛來的石子。霎時間，半空之中「哧哧」之聲不絕，不停有石子被擊碎的聲音。

    大家不再理會這些石子，跟著荊軻的超常聽力，持續跟蹤單犍汀。不久又跟了上去。卻看見單犍汀『肩髎穴』不知怎得被解開，此時正與一隊人馬廝殺。那是燕軍和趙軍。原來是高漸離把殺手逃跑的事告訴了燕太子丹，他就聯合趙軍一起劫殺單犍汀。單犍汀以一敵百，軍隊人數疾速減少。荊軻正要出手與他對戰，卻突然一道藍光閃過，是個身著藍衣，擁絕世武功的人。此人出手不凡，長劍入手，對單犍汀連刺四十七下，不刺要害，卻點穴道，直逼得單犍汀手忙腳亂。單犍汀大吃一驚，喝道：「你是誰？」頭戴斗笠的那人輕聲道：「在下江湖人稱『藍衫無名客』。」

    高漸離問道：「『藍衫無名客』是……」大家搖搖頭，道：「沒有聽說過。」荊軻道：「只是這劍法，我看著有點眼熟。」只見單犍汀還是老招式，雙刀直劈而下。要知道，這高山霸刀，若練的如高山這般，斬實金劈堅玉如削朽木砍爛泥。大家也實在替這藍衫無名客擔心。不想這藍衫無名客劍鋒偏處，雙刀已順這單犍汀的力道被藍衫無名客插入地里。

    荊軻點點頭道：「我看出來了。這傢伙是道家的。他剛剛使的劍法都是道家的『陰陽兩儀劍法』。」單犍汀失了兵刃，更是惶急。突然——又是飛石！儘是飛向藍衫無名客。藍衫無名客連連揮動長劍，打開飛石。荊軻一行人飛身而上，躍上飛石的源頭，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高漸離頓時心知肚明，道：「底下鐵定有地道。」於是荊軻向下用力一踏，果然露出了一條地道。荊軻立刻發號施令：「我和高兄弟繼續跟蹤單犍汀，高派主一行人下地道，追蹤發射飛石的人。」於是一行人分開，各自追蹤。

    截殺數次後，單犍汀已經遍體鱗傷，跌跌撞撞地逃回了秦國國都咸陽，而荊軻與高漸離仍是窮追不捨。

    單犍汀就要逃進淨人司衙門，突然有兩顆飛石打來，正中「中樞穴」和「啞門穴」，於是單犍汀直挺挺倒在了衙門門口。這正是退蹤而來的荊軻照樣學樣，手發飛石，打倒了單犍汀。淨人司殺手聽到響聲，出來一看，竟是淨人司首尊，連忙給救進去了。高漸離道：「這下可麻煩了，想殺他都難。」荊軻正在思考，突然一抹白衫飄進了衙門，高漸離連忙往裡一看，這人還真是膽大，僅憑一人一劍就想闖淨人司衙門。淨人司殺手一看有人闖了進來，各執兵器殺了上來。話說這白衫客也真了得，面對十八般兵器，倏然躍起，向下連刺幾劍。各殺手執兵器一擋，擋下一劍，又向上刺、劈、砍去。這白衫客向下用力一踏，那些兵器非脫手即斷裂。

    突然，朝白衫客射來三把三寸飛劍，「噹噹當」，他揮劍擊開。高漸離驚道：「赤練小飛劍！是淨人司四大國師之蘇赫駁的毒暗器！」荊軻也是越來越緊張。蘇赫駁走出，一掌徑向白衫客胸口打來，掌中還帶著暗器。白衫客以劍對掌，沒想到蘇赫駁也以暗器對劍。暗器與劍相抵。長劍倏然刺向蘇赫駁左腿，蘇赫駁手刀切向白衫客持劍之手腕，白衫客一擋，劍鋒倒底是割破了蘇赫駁的腳踝。蘇赫駁頓時感到一絲痛楚，接著就是無限的麻痹。蘇赫駁一驚。赤練小飛劍用藥被熬過，表面又塗了一層毒藥。暗器和劍遇上，劍上也沾上了毒藥，再割傷蘇赫駁，蘇赫駁便中了毒。

    蘇赫駁連忙吞了幾個解毒藥丸，坐下運功調息。白衫客見沒了阻礙，徑向單犍汀抓去。突然一陣鞭風襲來，一人躍出，正是淨人司四大國師之龍匹闕！

    軟鞭卷出，套住白衫客長劍。白衫客不顧軟鞭束縛，長劍直直刺出。龍匹闕長鞭一揮，帶偏長劍，再捲住白衫客雙腿，用力回扯，白衫客便順著他的手勁，踢向龍匹闕胸口，卻再次被龍匹闕帶偏。龍匹闕長鞭一松，正要抽打白衫客，突然長劍飛出，劍柄撞中龍匹闕右手脈門，龍匹闕立時半臂酸麻。他左手拿過三丈長鞭，要接著抽打白衫客。白衫客又擲出長劍，要撞龍匹闕左手脈門，但這次龍匹闕有了提防，左手一揮，長鞭捲住長劍，再要抽打白衫客。

    突然，一人打出一粒飛石，正中龍匹闕「肩井穴」，龍匹闕又是半臂酸麻，三丈長鞭「噠」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白衫客立刻連點龍匹闕穴道，「太陽穴」「璇璣穴」「鳩尾穴」「液門穴」……白衫客拾起長劍，搭在龍匹闕脖頸之上。體力稍稍恢復，毒素稍稍驅散的蘇赫駁站了起來走出衙門，看到了那發射飛石的人——

    此人正是荊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