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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估摸著沒什麼問題,但真正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路寰還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多少人都盯著看呢,這要是真一個失誤沒考上,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導演系今年錄取的格外少,一共12個,典型的小班教學。
開學當日,路寰作為本屆新生中名氣最大的人,還以學生代表的身份作了發言。
高露在下面偷著錄像,一邊錄一邊尋思找時間一定敲司遠一筆。
多悲哀啊,一對兒戀人壓根兒就不在一個學校!
不過好歹還在同一座城市,開車的話也就不到一個小時吧,苦中作樂的想一下,比那些異地戀的強多了。
望燕台大學作為華國歷史最悠久的三所大學之一,以兩個學院最出名:
古典文化學院、影視學院。
作為歷經數代的帝都,望燕台市得天獨厚,有著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文化積累,以及大量文化歷史古蹟。
從古到今,這裡都是無數文人騷客嚮往的地方,各類學術協會扎堆,文化氣息不能說不濃,人們的每次呼吸間似乎都在吞/吐著歷史特有的味道。
古典文化學院囊括漢語言文學、古詩詞研究、書畫研究、古典舞等幾大專業,匯聚了國內大批一流專家學者,是業內當之無愧的老大哥。
而作為近代新興產業,影視相關真正繁盛起來其實也就是最近百十年的事兒,而望燕台市又因為其獨特的文化和政治背景,作為第一批接受文化衝擊和文化復興的城市,責無旁貸的集中了數量驚人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用以扶植影視產業的發展。
在各方面號召下,無數有天分、肯努力的老師學生們從全國各地匯聚而來,義無返顧的為這一行業無私奉獻他們的光和熱,齊心協力用最短的時間將望燕台大學的影視學院打造成一座堅不可摧的碉堡。
影視學院下面包括表演系、導演系、道具化妝等,是國內同專業最有實力的兩大霸王之一。
強項學院就得有強項學院的待遇,於是望燕台大學裡面兩棟最高大華美,最照妖瑰麗的高層建築就分別隸屬於這兩個學院。
古典文化學院大樓是古建築系的校友共同攜手打造的,用新式材料偽裝成高仿真的磚木結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雅致和大氣,連廊構造迂迴曲折,雕樑畫棟精美絕倫,一磚一瓦都高度復古,足可以陪你一起午夜夢回,似乎你進去繞一圈兒再出來,身上都能帶了仙氣兒。
而影視學院的摩天大廈則很明顯的走上了另一個極端,它的造型詭異扭曲,各種超現代材料張牙舞爪,裝潢布置更是前衛到一塌糊塗,建築內部更是隨處可見無數抽象派和超現實新概念的用具,以及大量第一眼看上去幾乎感覺不到跟上課有任何關係的陳設,比如說超長t台,比如說蹦床……
然而不等路寰細細品味大學生活,開學第三天的早上,她起不來了。
親愛的路同學在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史無前例的病倒了。
她就是覺得今天門外劉阿姨的聲音聽上去特別虛無縹緲,模糊不清,好像並非一牆之隔,而是來自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
隨之而來的還有強烈的暈眩和乾渴,她嘗試著開口說話,卻在下一秒就被自己發出的近乎撕裂的嗓音嚇壞了。
她想要喝杯水,然而一抬胳膊,皮膚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高熱讓她明白似乎壞事兒了。
全身無力,臉上跟放了大火爐一樣,呼哧呼哧的冒熱氣。
等劉阿姨隱約覺得不對勁進來查看時,一拉窗簾就驚呼一聲,「天吶,阿玉你的臉好紅!」
事實是,路寰不光臉紅,她全身上下都酷似一隻煮熟了的蝦子,紅且熱。
兩個家長都出去替閨女賺嫁妝去了,原定計劃最快回來的徐曼到家也得晚上了,而路錚最早也得後天才往回趕。
好在劉阿姨還穩得住,先給路寰倒了杯熱水,轉頭就把家庭醫生叫來了。
醫生來了之後一量體溫,好傢夥,38°9!
這醫生是個中西結合的,隨後還給路寰把了個脈,看了看舌苔什麼的,之後大筆一揮開了個方子。
「唉,年輕人總是這麼不注意保養啊,」今年也才不過四十來歲的醫生老氣橫秋的搖搖頭,「你這個情況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不能單純按照退燒來治,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好好調理一短時間,也省得以後留下病根。」
路寰這會兒都燒的迷迷糊糊的了,也實在沒那個叫精神頭兒跟他詢問中藥苦不苦,就老老實實的頂著個冰袋發昏。
倒是劉阿姨一聽擔心的不得了,特別小心翼翼的問,「蘇大夫,阿玉的情況要不要緊啊?麻煩您多費心,小小年紀可別做下病了。」
蘇大夫寫了幾味藥,又提筆想了會兒,擺擺手,「她年紀還輕,倒是不打緊,太內行的話我也不跟您說了,簡單來講就是過度勞累,精神壓力過大,焦慮,外加嚴重的作息不規律。」
劉阿姨一聽就不住點頭,「可不是,這孩子太要強,一人幹著好幾個人的活兒,我們也不好勸,她十一點之前就沒睡過覺,唉。」
蘇大夫嗯了聲,「我也聽說了,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很了不起嘛,大人都很難做到這個程度,不過努力歸努力,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搞垮了身體,就算是名垂千古你自己也看不見了不是?」
搖頭晃腦的說完,他把方子拿起來吹了幾下,上面一手好鋼筆字筆走龍蛇,「我先讓人去抓藥,然後再好好的教您怎麼熬。」
於是今早上司遠過來的接人的時候,一進門就給驚的不行。
這怎麼了這是,一股的藥味!
他抓住個人一問才知道路寰病了,當時就懵了,昨天還好好的呢,今天怎麼就病了呢?
快步走到路寰房間一看,劉阿姨正在跟蘇大夫說話,旁邊還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助手,場面看著特別沉重。
一瞬間,司遠都覺得自己有點肝兒顫了,「劉阿姨,阿玉怎麼了?」
「阿遠啊,」劉阿姨一看是他,忙道,「嚇到你了吧,別擔心,蘇大夫說了,阿玉就是長時間的過度勞累,精神緊繃,然後驟然一放鬆下來,就虛了。」
司遠沖蘇大夫微微鞠了個躬,「麻煩您了。」
前陣子他跟路寰的事兒炒的沸沸揚揚的,基本上地球人都知道,蘇大夫一見他這樣就忍不住輕笑出聲,「小男朋友來了。」
見他這樣,司遠也就稍微放下點心來,既然對方還有心情開玩笑,那就證明路寰的病情確實不怎麼太嚴重。
「不用擔心,年輕人底子好,偶爾生個小病到也不是什麼壞事,小病不斷,大病才沒有嘛,這也算是排毒了。」
司遠不大懂這些,也不知道對方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摻雜著安慰的成分,所以也只是敷衍的點點頭,「是。」
他慢慢走過去,小聲喊了句,「阿玉?」
路寰模模糊糊的睜開眼,有點艱難的笑笑,「你離我遠點吧,夏季感冒不容易好,別把你也給傳染了。」
頓了下,她又問,「露露呢?」
司遠笑了下,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冰袋給她換上,「你忘了,昨晚她就說了,今天得早起去排練,不跟咱們一起走了。」
「哦,」路寰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我的腦子都迷糊了,給忘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用想了,」司遠見她嘴唇乾得厲害,就問,「渴不渴,喝點水嗎?」
路寰砸吧下嘴,覺得上面的干皮都起來了,點點頭,「你幫我把水杯端過來吧。」
司遠給端過來了,卻沒有遞給她的意思,而是拿深底小勺舀起來,「張嘴。」
路寰就覺得自己的臉上都能煎雞蛋了,這得有四十多度了吧?!
「幹嘛呀,」她小聲反對,又看看後面光明正大往這邊偷看的劉阿姨和蘇大夫,還有那兩個一直都分散注意力的助理,「人家看著呢。」
然而司遠非常堅持,「你是病號麼,又發燒,你這樣怎麼自理?張嘴。」
她還要拒絕,卻聽那邊蘇大夫樂呵呵的來了句,「哎呀彆扭什麼嘛,要聽男朋友的話,發燒的人就要多喝水少折騰,最好不要見風,發幾場汗就好啦。」
餵完了水,司遠又問她,「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給你帶回來。」
路寰剛要說話,那邊蘇大夫又說了,「小伙子不要慣她,還吃什麼呀,就是清清淡淡的喝幾天蔬菜粥,最多弄點清淡的豆製品就行啦,不要隨便投餵。」
還投餵……
路寰和司遠倆人面對面的臉紅,心道這蘇大夫也怪閒得慌的,說要聽話的是他,說不許慣著的也是他!
不多會兒藥煮好了,黑乎乎一大碗就給端到路寰面前,那個味道一下子就把她刺激的跟迴光返照了似的。
「唔,這什麼啊!」
蘇大夫樂了,「藥啊,一天兩次,先喝一周調理調理看看,一周之後我再過來給你重新把脈。」
「啥?」路寰整個人都要絕望了,「一天兩次,還一周?!」
司遠的面部表情也有點扭曲,眉頭擰得死死的,「太苦了吧?」
「不苦不苦,」蘇大夫非常肯定的說,「我加了甘草嘛,還有其他調和的成分,絕對不苦。」
但是路寰和司遠完全不相信!
尤其是已經被下了診斷書的路寰,看上去都快哭出來了,「我,我能不能有第二種選擇啊?打點滴也行啊。」
「哎,」蘇大夫很不贊同的說道,「小姑娘你不是號召復興本國文化麼,怎麼連老祖宗的寶貝都不接受?點滴、西藥那是治標不治本,咱們這個才是從根兒上調理,好兒多著呢!」
路寰欲哭無淚,「可」
下一刻,卻見司遠毅然決然的接過碗去,二話不說就低頭抿了一口。
路寰當然是感動非常,她明白他的意思,無非是塑造一種同甘共苦的氛圍,然後讓自己趁著感動一鼓作氣的喝下去……
但是理想是美妙的,現實是殘酷的。
當司遠的唇齒接觸到藥汁的瞬間,他的表情就變得非常複雜,路寰甚至看到他放在床邊的手都攥緊了!
放下藥碗,司遠的面部隱隱抽搐幾下,咕咚一聲咽下去之後終於開口,聲音乾澀,「對不起阿玉,我不能騙你。」
頓了下,他才無比艱難道,「真的好難喝。」
路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