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渝市電影集團提請的《瘋狂的石頭》電影的拍攝申請和備案信息不到一個星期就公示在了主管部門的網站上,審核結果是「同意拍.網這有些出乎蘇鉞的預料。實際上蘇鉞在提交梗概劇本的時候心裡有些畫魂兒:《瘋狂的石頭》這部電影內涵上並沒有什麼踩線的地方,但作為一部描寫市井的電影作品,裡面的某些台詞看起來有些「上不了台面」,如果按照國內電影製作的正規申請流程,備案審核的時候自然可以是「假裝」這個小問題不存在的,等到成片審核的時候再去和主管部門扯皮,免得這部電影連審核的第一關都過不了。不過這樣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萬一等到成片完成的時候,主管部門揪著台詞裡面的那些「污言穢語」不放,基本上就意味著這部電影需要重拍了,這裡面的時間和經濟成本的問題就更大了。為了穩妥一些,經過和渝市電影集團的溝通,蘇鉞在審核資料中將完整的劇本一併附上,並添加了一份所謂的「說明材料」,明確說明台詞裡面有些「口頭語」,但是為了更好地刻畫影片中的人物,希望審核部門予以考慮保留。原本以為,這樣的劇本台詞哪怕能夠通過,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溝通和扯皮,沒想到的是,不過一天的功夫,審核的結果就出來了,蘇鉞都有些懷疑主管部門有沒有認真看那部詳細劇本。不過渝市電影集團很快就打來了電話,確認了審核信息的準確性。按照渝市電影集團那邊負責這部影片製片工作的曾廣賢的說法,主管部門將電話直接打到了他這個製片人的手機上,就是為了說明審核時間這麼短的原因。
「蘇老師,我們算是正好趕上了。」曾廣賢在電話裡面笑呵呵地道,「每個月總局那邊會公示兩次提交審核的電影的信息,我們提交申請材料的日子正好趕在這個月第一次公示作品審核工作截止的時候。原本按照那邊的工作慣例,這部片子應該放在下一次公示中,但您專門放進去的說明材料和詳細劇本幫了大忙,人家對這樣不太常見的申請材料一好奇,就提前把我們這部影片審核了一遍。那邊負責備案審核的副局專門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們不要有壓力,如今正是國內文化產業發展的新階段,以往的老思想要不得,只要是作品內容需要的,完全不需要擔心。」
「呵呵,所以說,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麼。」蘇鉞笑著道。
「對對對,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曾廣賢大笑接口,「要不是您專門放了那兩份不在要求之內的材料進去,我們最起碼也要再等半個月的時間才行。」
「半個月的時間……」蘇鉞苦笑了一下,「曾總,恐怕審核結果下來,我們依然還要繼續等一段時間,這部影片的演員篩選工作有些拖後腿了。」
「正想跟您說這件事情呢。」曾廣賢好像就等著蘇鉞提起這個話題,迫不及待地道,「是這樣,小趙那邊您應該知道情況吧?他的父親就是我們渝市工人話劇團的老台柱。小趙接了這部戲,回家找老爺子請教,結果把老爺子拉來了。老爺子想要問問,裡面那個廠長的角色還留沒留,如果還留著的話,能不能讓他試試。」
「這個角色確實還留著。」蘇鉞在這邊笑了笑,「這樣吧,我明後天去一趟渝市。您這麼一提我才想起來,渝市工人話劇團如今也是渝市廣播電視集團的下屬企業,話劇演員表演功底也並不比電影演員差,而且又多少帶著渝市本地的市井味道,乾脆咱專門去話劇團裡面找幾個演員。」
「如果能這樣那就太好了!」曾廣賢很高興地道,「您也應該知道,如今這個時代,話劇、舞台劇這樣的行業基本上已經算是沒落了,一部電影不管拍得多爛,好壞總有些知名度;話劇和舞台劇不管排得多好,說出去也沒幾個人知道。唉……」
蘇鉞在電話的這一邊默默無言。曾廣賢說得確實挺對,話劇和舞台劇在國內基本上已經算是沒落了,倒並不是說話劇和舞台劇已經沒人看了,而是說,在如今文化產業「快餐化」的大趨勢下,話劇和舞台劇已經經不起「琢磨」了。不過蘇鉞知道,不管是哪個世界,依然還有一群人堅守著這個舞台,哪怕需要不斷的通過其他的方式輸血,也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行業和這一方舞台。
另一個世界有曾經最著名的小品喜劇演員,和央視鬧掰後在這個行業潛下心來,也有桃李滿園的影視學院老師揪集著自己的一群朋友活躍在這個舞台上面。而在這一個世界,和蘇鉞有過好幾次合作的李啟超和龐海也依然活躍在這個舞台上面。平心而論,哪怕絕大多數話劇演員和舞台劇演員的知名度遠遠不及影視劇演員,但這幫人的表演功底和基本功基本上可以說完爆如今影視圈的「小鮮肉」和「小花旦」。別的不說,話劇和舞台劇只要大幕拉開,就完全沒有了ng的可能性,而不像電影電視劇的拍攝,可以一遍又一遍的重來。這樣的重壓之下,話劇演員和舞台劇演員不管是敬業精神還是心理素質以及臨場發揮的能力,都遠不是影視劇演員能比得了的。蘇鉞一直想找個機會到話劇團的後台看看,和這些演員。導演交流一下,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與這些人有更深入的交流和合作,但時間一直沒安排開,如今有了這個機會,自然要牢牢抓住。
渝市以前被叫做山城,如今「5d城市」的大名在網絡上更加有名。蘇鉞兩輩子還真是第一次到渝市來。不得不說,從屏幕和照片裡面看到的場景由於真實的視覺體驗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渝市這座城市的獨有魅力絕對不僅僅是火鍋和妹子,那些縱橫交錯、甚至超越想像力的建築和道路同樣讓人印象深刻。
曾廣賢所在的渝市電影集團對於這部電影的熱情程度也有些超乎蘇鉞的想像。當蘇鉞在渝市機場上了渝市電影集團前來接機的車,曾廣賢便開口問道:「蘇老師,咱先去酒店休息一下,下午看您怎麼方便,是去話劇團還是去我們已經選好的拍攝場地?」
「拍攝場地?」蘇鉞饒有興趣地道:「貴方已經做過這方面的工作了?」
「收到您的劇本我們就做了這方面的準備。」曾廣賢邊說邊從後排中間的儲物格裡面拿出一個文件夾,打開給蘇鉞看,裡面是渝市電影集團事先選好的幾個主要的拍攝場地,不光有現場的照片,還有一副渝市城區圖,在上面標註了幾個片場的位置,羅漢寺赫然在列。
蘇鉞便先挑出羅漢寺的照片,看了起來。
曾廣賢便介紹道:「根據您劇本中的描述,我們推測您主要的想法是將羅漢寺這邊的劇情主要放在門口和院內的空場進行,包括其中的一場夜場追逐戲。至於展覽的室內戲,可能並不一定要在羅漢寺裡面進行。而且因為羅漢寺本身就是文物保護單位,日常接待的遊客數量也比較多,所以這些照片主要是拍攝的羅漢寺的大門以及內部幾處遊廊、院牆的圖景,白天和夜間的照片都有。另外就是,我們在城區找到了一處相對比較古舊的二層建築,大部分都是木質結構,原本是一個地產公司投資興建的旅遊項目,因為本身定位的原因,已經納入了渝市城區改造的範圍。我們和城建局聯繫過,完全可以等我們這部戲拍攝完成後再進行改建。甚至城建局的領導還開玩笑,如果我們這部戲能夠一炮而紅,很可能還能盤活這筆原本失敗的投資呢。」
蘇鉞點了點頭,又找出曾廣賢說的這處建築內部的照片看了一遍。參考另一個世界的這部電影關於寶石展覽的劇情,這處建築很有原本的影片中的那種味道,古舊、滄桑、昏暗、狹窄。看完了這些,蘇鉞又看了看小旅店、秦老闆的辦公室和莊園等等渝市電影集團選擇的拍攝地,基本上符合劇本裡面的要求。而且越往後翻蘇鉞越是滿意:渝市電影集團根據影片的劇情,針對劇中的每一個場景都選擇了兩到三個拍攝地,除了劇本中明確說明的類似於羅漢寺、過江索道車廂等等基本上固定的位置之外,其他的場景並不唯一,給了蘇鉞比較和選擇的機會。另外就是,蘇鉞看了裡面的每一處場景的位置和照片,劇本中描寫的所有地點基本上都能在曾廣賢提供的照片和地圖中找到,包括三個賊搬家盜竊的居民樓和可樂罐砸中麵包車的路口,以及賊頭道哥——如今該稱作正哥了——搶包撞車的道路,全部都給出了相應的時間的照片。而且地點選擇的細節也堪稱完美,比如搬家盜竊的居民樓和可樂罐砸中麵包車的地點肯定相隔不遠,因此這座居民樓臨街且上面就是過江索道的軌道。
蘇鉞滿意地合上了文件夾,笑著道:「看得出來,貴方對於這部電影非常看重,前期工作非常完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曾廣賢卻沒有一點兒自得的意思,反而苦笑了一下,「渝市電影集團成立的時間並不短,但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我們雖然吃的是文藝口的飯,坐的卻是政府口的位置,沒有作品就沒有成績,沒有成績……唉,還是不說了!反正蘇老師這次能選擇和我們合作,我們這個所謂的『電影集團』上下都是覺得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蘇鉞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想了,便道:「反正時間還早,要不這樣吧,如果曾總時間方便的話,咱就不先去酒店了。我也不清楚您和話劇團那邊是怎麼約定的時間,如果時間還早,咱先去看看幾個主要的取景地,然後去拜訪一下話劇團的老師們。您看如何?」
「這樣……不會耽誤您休息吧?」曾廣賢遲疑道。
「有什麼好休息的?」蘇鉞笑了笑,「這麼一點兒路程,飛機上也不累。如果您時間方便,咱現在就到處看看?」
「蘇總果然是做大事的人,雷厲風行!怪不得您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成就!」曾廣賢笑著恭維了一句。
蘇鉞抿嘴笑了下,沒有接話。以前的幾次接觸還沒看出來,曾廣賢對自己的態度很有些可以咂摸的味道,看起來渝市電影集團對於這次的合作確實是非常看重。不過蘇鉞也沒太和曾廣賢客氣,經過和央視合作拍攝《舌尖上的中國》這件事情蘇鉞已經明白,娛樂圈這個江湖裡面的風浪並不比戰場上的槍林彈雨以及情報戰線上的刀光劍影遜色,自己主導的工作,最好還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比較好。
曾廣賢和話劇團的負責人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兩點,現在剛剛過九點鐘,兩個人便按照重要順序,挨個查看了渝市電影集團事先選定的幾個拍攝地。羅漢寺自不必說,曾廣賢所說的那處室內珠寶展的建築也去看了看,另外就是那個小旅館。
渝市電影集團確實下了力氣在這方面。幾處主要的場景看下來,蘇鉞非常滿意。曾廣賢又帶著他做了一趟過江索道,眼看著到了午飯的點兒,才去了蘇鉞定好的酒店。
在酒店餐廳簡單吃了頓午飯,蘇鉞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到了下午一點多鐘,曾廣賢便來接蘇鉞前往渝市話劇團。
兩人進去的時候,簡陋的排練廳裡面正在排著一場戲。蘇鉞和曾廣賢便沒有打擾,而是饒有興致地坐了下來,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台上的表演。
蘇鉞兩輩子其實都沒正兒八經看過話劇。不過僅僅只是一小段的表演,蘇鉞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並沒有太大的錯誤。話劇演員的表演功底和控場能力比大部分的影視演員要強得多。別的不說,單單台詞的功底就能看出來,話劇演員並不使用隨身麥克風,舞台前面的收音設備離著演員也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偏偏這群演員能靠著自己身體的共鳴將聲音清楚地擴散到劇場的每一個角落。而且排練中演員和導演的嚴苛要求也讓蘇鉞心中頗有些感慨,一句話、一個停頓、一個腳步、一個動作,任何一個細節都要一群人琢磨很久。而舞台表演本身又是一個相互聯繫的系統,任何一個細微的改變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台上以及幕後的每一個角色和崗位。而這一切,原因很簡單:現場的舞台上沒有ng。
等到這一幕戲排了半個小時,演員和導演才停了下來。剛才在舞台下面指揮排練的一個頭髮花白的清癯老者向著蘇鉞兩人走了過來,蘇鉞和曾廣賢便站了起來。
「蘇老師,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渝市話劇團的團長,唐夢珂老師。」曾廣賢介紹道,「唐團長,這位……」
「哈哈,蘇老師就不用介紹了。」唐夢珂剛才在導演的崗位上顯得非常嚴厲,但本身似乎並非是一個古板的人,反而顯得非常可親。「蘇先生的作品我基本上都看過,熟得很嘛。」
「唐老師謬讚了,在您面前可當不起『先生』的稱呼,您叫我小蘇就好。」蘇鉞笑著謙道。
唐夢珂依然嘴角掛著笑,眼睛卻略微眯了眯,似乎重新打量了蘇鉞一番,繼而笑容更盛了幾分:「那好,我就倚老賣老,叫你一聲『小蘇』。」
蘇鉞笑著應了。三個人便坐下來,話題一開始並沒有涉及蘇鉞這次選角的事情,反而蘇鉞和唐夢珂聊起了剛才正在排練的話劇。蘇鉞作為一個所謂的「新銳導演」,自然喜歡聽一聽老前輩的意見,而唐夢珂也很喜歡將自己的心得和這個年輕人分享。這個話題聊了半天,終於還是曾廣賢忍不住了,找了個時機便把話題重新引導了選角的事情上面。
「這件事情是好事兒嘛。」唐夢珂道,「如今大家對於話劇的熱情不高,去演電影、拍電視劇,都是話劇演員應該做的工作,沒什麼好說的。老趙他們爺倆今天都在,昨天曾總好像說過,小蘇你的意思是準備在我們團多選幾個演員去參演?」
「是有這個考慮。」蘇鉞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過我得跟您老先說一下,許多演員其實是龍套角色……」
「這有什麼好說的?!」唐夢珂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一部戲總有主角和配角,哪有所有人都演主角的道理?你儘管去看、去找。我也不瞞你,今天我們團里的演員都在這裡了,看上誰直接去和他們談。我呢,也不陪你了,這幕戲還有得排呢。」
「您去忙!」蘇鉞笑著站起身和唐夢珂握了握手,唐夢珂便笑著又向舞台方向走去了。
「蘇老師,唐團長就是這脾氣,您別在意。」曾廣賢見唐夢珂拋下蘇鉞走了,怕蘇鉞有什麼想法,便趕緊解釋了一句。
蘇鉞笑著搖頭,道:「您這是誤會唐團長了。選演員看什麼?除了容貌身段,最重要的就是演技了。唐團長這是要給我們看看手下人的本事呢。」
兩個人正說著,便看到後台方向出來兩個人,和唐夢珂小聲交流了幾句,便往這邊走了過來。借著舞台上的燈光,蘇鉞便看到其中年輕一些的那個,正是之前看過照片的趙長昊。
之前看照片的時候蘇鉞就知道,趙長昊並不是一個英俊帥氣的年輕人,與如今受到追捧的「小鮮肉」完全不是同一個類型。如果一定要從第一眼的印象中給個評價,大概應該算是一個看上去挺可靠的人。蘇鉞看過的資料顯示這個年輕人今年已經26歲了,對於演員這個群體而言,26歲還沒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這輩子基本上也就這樣了。不過趙長昊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憂慮或者因為緊張帶來的患得患失,反而竟有些羞澀——這對於這個時代的26歲的男青年來講,是一件挺讓人差異的事情。
說實話,趙長昊之前給蘇鉞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名字。網絡上時代推熱了數量眾多的新詞彙,好的壞的、褒的貶的、讚譽的調侃的,而之前給齊魯衛視策劃的《中國漢字聽寫大會》的總決賽上,一位評委的話讓蘇鉞非常有感觸:「如今這個時代,大家都在把心思往『好玩兒』這個方向使勁兒,因為好玩兒,讓不少原本意向深遠的話語變得有了調侃和調笑的味道。每一個時代都有每一個時代語言進化的方向和背景,但曾經那些讓人心神激盪的美麗詞彙和語言並不能因此而喪失掉它們美好的含義。」
蘇鉞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趙長昊這個年輕演員。四個人問了好,謙讓著坐下,蘇鉞便主動問起了趙長昊對於包世宏這個角色的看法。
「普通人!」趙長昊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一個受過專業教育的、內心有堅守的、還有一些小聰明的普通人。與此同時,因為故事背景的影響以及本身的原因,他有一些焦慮,這讓他非常緊張,平時會通過一些玩笑來舒緩心情,但脾氣卻有些暴躁。」
蘇鉞點了點頭。趙長昊說得很簡單,但基本上算是抓住了這個人物的核心。再仔細一想,趙長昊這個演員的心境其實和故事裡面的包世宏確確實實有些相似的地方。人物背景上來說,他們一樣受過專業教育,但本身並非專業出身,包世宏警校畢業,卻沒能做成警察,而是成為了工藝品廠的保安部長;趙長昊畢業於藝術學院,卻不是一直嚮往的表演專業而是導演專業。故事背景上來講,包世宏因為工藝品廠的虧損和改制惶惶不安;趙長昊則因為一直沒有太好的機會、所在的話劇團又經歷了一次組織變動,很難講話劇團的演員會不會受到這個影響。而從人物性格上來說,包世宏是一個很有些正能量的小人物,內心有堅守和堅持;趙長昊同樣如此,為了自己的理想不僅僅能受得了孤獨,還經得起磨礪。這麼一想,蘇鉞覺得這個年輕人對於這樣一個角色再合適不過了。而從剛才看到的話劇團的排練中也能看出來,趙長昊能在唐夢珂的手底下賺到飯碗,本身的能力自然毋需多言,哪怕剛才的排練中趙長昊沒有登台,蘇鉞也願意相信他能表現出自己需要的功底。
趙長昊的父親趙斌剛才在兒子回答問題的時候表情依然是微笑的,手掌卻微微握緊了座位的扶手,蘇鉞不經意間看了一眼,也明白這個父親對於兒子這次能不能受到青睞感到有些緊張,便釋然地對他笑了笑,說道:「趙老師,我就不再問您對於謝廠長這個角色的看法了。剛才在台下看了唐團長的排練,對於咱們話劇團的演員的表演能力,我是十分認可的。您又是一個老演員,我相信您的能力。不過我得和您提前說一下,謝廠長這個人物,很可能需要您做一下犧牲。」
一邊說著,蘇鉞便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我設想中這個人物的形象,大約需要一個地中海式的髮型。」
趙斌年紀雖大,但氣質卻是非常好的,一頭濃密的頭髮只能隱約看到幾縷銀絲。而這樣的氣質自然是不太符合劇中謝廠長這樣一個角色的,蘇鉞便主動提了出來。
「這個好說!」趙斌便哈哈大笑起來,「別說演個禿頂,就是去演個癩痢頭,我也沒說的!倒是要感謝蘇導給我們父子這個機會!您放心,在劇組準備的這段時間,我們爺倆會好好琢磨這兩個角色的!」
趙斌是個心思靈透的人。剛見面的時候稱呼蘇鉞為「蘇老師」,剛才的話語中卻將稱呼變成了「蘇導」,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四個人又說了幾句,蘇鉞便和趙斌父子打聽起話劇團的其他演員來。《瘋狂的石頭》這部戲,比較小的角色基本上都來自工藝品廠的員工,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胖一瘦兩個小保安以及表演《千手觀音》的那些「歪瓜裂棗」的男女演員。這些角色本身只是龍套,但卻為這部戲添色不少。如果這部戲在影視城拍攝,這樣的角色會讓群演們打破頭來搶,蘇鉞卻想著直接讓話劇團的演員們來充任這些小角色。要說起來,《瘋狂的石頭》這部戲絕對是一部讓演員盡情發揮演技的電影,裡面的嬉笑怒罵、誇張、荒誕給了哪怕是龍套角色的演員們盡全力發揮的舞台。蘇鉞可不想最後拍出來的東西毀了這樣一部好作品。
話劇團的演員自然比影視城的群演們要專業得多,蘇鉞沒花太大的功夫便選出了合適的演員,這麼一來,這部戲的演員從上到下基本上都湊齊了。儘管從成本上來講,比群眾演員要貴一些,但蘇鉞覺得這些錢和最終的收益比起來,要便宜太多了。
第二天又和曾廣賢在城區轉了一圈,看了其他幾個取景地,下午便乘機回了京城。劇組先期組建的工作也並不輕鬆,但好在渝市電影集團儘管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本身的崗位配置還是基本健全的,幾個主要的崗位都交給曾廣賢這個製片人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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