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突然受傷,蕭玥決定好的旅遊告於段落,蕭遠漠正在進行的一個大案子中途卡在那裡,蕭遠渢在國外的生意等著他過去抉擇。 而作為蕭家如今的當家女主人的大舅母,每天也是夠忙碌的。
此時全家人丟掉那些事情都待在醫院,安朵也頗為過意不去,想著自己本來就醒了根本沒必要讓大家都耗在這裡。但無論是蕭玥還是想來不著調的蕭遠渢都是一句話,等醫生下了最終決斷後再走。
這邊廂蕭家人正在進行溫馨的家庭對話,而一牆之隔向建林的病房卻是清冷得丁點人氣都沒有。向建林抬手將手中企劃案看了看,然後皺眉直接丟到了一邊,抬頭對楚晏冷聲道:「告訴這個案子的負責人,給他一周時間重新擬定給我,再拿這種垃圾給我看,馬上從這個位置上滾下去。」向氏集團的決策人向來不是什麼脾氣溫和的人物,也正是因為他狠辣而有些不擇手段的手段,才讓向氏有了如今的成績。
楚晏垂著眼皮上前一步將文件拿在手中,恭敬頷首應是。
「叩叩叩。」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向建林一皺眉將文件直接丟在了旁邊:「去開門,看看是誰。」
楚晏抬腿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卻是驚訝了一下:「封先生?」
封景虞?
向建林微微眯眼面帶慎思,他這會兒來做什麼。思考間封景虞已經抬步走進,輪廓分明而深邃的臉上帶著淺淡優雅的微笑,但偏偏就是這番做派讓向建林十二分的膈應。他私以為就是封景虞如此的會作會裝,才讓他才二十多歲的女兒不要命的迷上了這個老男人。
當然說這番話的時候,向先生完全是將自己的年齡忘了個一乾二淨。
「向先生,這會兒有時間說說話嗎?」雖然是詢問的話,但封影帝薄唇噙著笑意,已經上前一步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向建林黑著臉,氣得冷笑:「我讓你滾出去,你答應嗎?」
」封影帝深邃迷人的眼輕輕一眨,雙腿交疊:「當然是視情況而定。」
這個在別人做來頗為痞氣的動作,由他演繹卻又是十二分的優雅和貴氣,看的向建林越來越不爽,聞言呵呵冷笑:「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給我打馬虎眼。」這種臉皮好看、又會哄女孩子的男人絕對是每個父親的仇人。
封景虞抬頭,對站在旁邊的楚晏微笑頷首:「麻煩給我一杯咖啡謝謝。」
楚晏抬眼看向向建林,卻見他板著臉吩咐:「出去。」要咖啡是假,打發人出去才是真的。
楚晏從善如流的頷首,甚至還貼心的詢問了一下奶精和砂糖的分量,這才退出門去關上房門。
「你這會兒不陪著朵朵,過來我這裡做什麼?」房門一關,向建林絲毫沒給封景虞反應的機會,就咄咄開口詢問。
「這會兒蕭家的人都在,給他們一家人一些聊天時間。」封景虞微笑應是,在一家人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薄唇揚起一派體貼而溫潤模樣,氣得向建林簡直想嘔血,一張臉猶如鍋底一般的黑。
一來一往他輸了一次,向建林深深的喘了幾口氣,要不是這會兒他的腿動不了,恐怕簡直想跳起來一腳踢過去,板著臉懶得和這廝多說:「到底有什麼事趕緊說!」
封景虞雙手十字交叉放在腿上,沉默半響忽然問道:「我聽說向先生正讓人私底下清算向氏產業。」
向建林雙眼霎時變得銳利而森寒,封景虞微然淺笑的看過去,一來一往竟是不動聲色的半點不落下風。向建林臉上的怒火收斂,變得冷淡而嘲諷:「看來也不算是私底下,這會兒連你這個外人都知道了。」
封景虞不卑不亢,微然點頭:「機緣巧合罷了。」
向建林眉峰緊鎖:「說吧,你要做什麼?」
封景虞大拇指在手背一下一下慢吞吞撥動,並沒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道:「向先生是否決定將向氏交給她。」
向建林眯了眯眼,挑起唇角反問:「怎麼,你心動了?」而後不等他反駁,審視而冷冽的嘲諷道:「也對,朵朵對做生意不感興趣,以後你們要是結婚,那這些肯定是交給你的。」
封景虞一皺眉:「所以你是真的決定將向氏交給她?」
向建林冷笑:「我願意給誰就給誰,你管得著?」
封景虞深深吐出一口氣,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脊背坐直、交疊的腿放下,雙手撐著膝蓋,身體微微前傾,冷聲一字一頓、聲線低沉有力:「向先生你這是在害她!」
向建林臉上的怒火有一瞬間的停滯,然後怒火更甚,勃然大怒:「你什麼意思!」
封景虞站起身來,精緻俊美的面容一派沉靜而冷淡:「我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懂,這些東西在她手中不是財富而是催命符,你能保證以後向家真的出手對付她,你能一一的調理過來,你能全部不留的壓下來?如果是向老爺子要她的命,你是選擇孝道還是女兒?如果向建森要對付她,你是幫兄弟還是她?再如果!他們催使向婧和安朵爭財產,你是幫你從小看到大的女兒還是她?」
三個問題一個比一個咄咄逼人,向建林臉色難看一瞬,握著拳頭冷聲回答:「老爺子那邊有我在他不敢動彈,向建森沒這個本事,他不敢。至於向婧,她怎麼樣我比你了解,不需要你都說。更何況,向氏現在是我的天下,還輪不到你操心。」
封景虞唇邊的笑意輕佻而冷冽:「你向家的一切我不會沾手,安朵也不想要,還是按照您最以前的計劃來辦吧。」
向建林臉色黑的像是煤炭,多少人舔著臉恨不得在他這裡要到一官半職,但現在他將整個向氏送出去還被人嫌棄,這種感覺就像自己一點一點建好的高樓大廈或者親自養大的孩子被人看不起一般,簡直把他氣得半死。
「我怎麼打算用不著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