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溫菱盯著電腦屏幕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淡。此時屏幕上恰好被那群激動的粉絲們刷出來了一張照片,和當初演繹莞時的清冷睿智不同,此時照片中的安朵睥睨而高傲,白膚紅唇、嬌艷精緻,眉宇間滿是矯情和倨傲,眼波流轉間那雙本就勾人的桃花眼越發璀璨明媚,和當初戰東風時青衣素髮的莞差距大到了極點。
更是……
演什麼像什麼!
看到這張照片絕不會將她和莞混為一談,雲瀟瀟是雲瀟瀟、莞就是莞,就算此時莞和雲瀟瀟的照片都擺在一起,同樣的一張臉卻也能讓人一眼分辨出這是兩個角色。
天才!
想到這兩個字,溫菱一下咬住了舌尖,滿口都是壓不住的嫉妒和發酸。戰東風拍攝時,安朵一次次無意間將她演技壓制的冷意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泄露而出。她這輩子最厭惡的莫過於這兩個字。而安朵就像是徹徹底底在她面前詮釋了這個詞一般,甚至就好像真的是上帝的寵兒,一次又一次的手段、一次又一次的打壓,換來的卻是她越來越順風順水。戰東風的劇照讓她名氣大增,一個偶像劇只有幾集的小配角更是讓她在一夜之間紅了。
溫菱忍不住心頭鬱結,盯著微博屏幕上的照片呲笑著譏諷:「你倒是運氣好。」然後她再也看不下去的直接關了電腦主機,盯著突然黑下來的屏幕,冷笑一聲:「希望你運氣永遠都這麼好!」
而同樣是港城,陸康看著qq群里榮向陽翹著尾巴瑟收視率第一,發了恭喜後沉默兩秒眼不見心不煩的關了qq。摸出一根煙叼在嘴邊,只覺得滿口苦氣。
這天晚上,安朵因為一個客串可以說戲份極其少的角色登上了熱搜榜,無數人在微博下嗷嗷打滾、叫她傲嬌女神,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靠自己實力得到觀眾度,但此時此刻她卻完全不知道這些,反而陷入了拍攝的水深火熱中。
在她估計中,這種劇情簡單的mv拍攝應該很容易過,畢竟她的演技足以輕鬆駕馭這些簡單到極致的劇情,但偏偏事實卻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除了在海上拍攝遇到的各種麻煩,最讓安朵咂舌的就是齊雲戈的挑剔。
雖然小天王平時逗比又拽到了極點、看上去似乎十分不靠譜又不正經,但在真正面對他的工作時卻是認真敬業又到了極點,短短的第一幕就拍了無數次。
因為第一場戲安朵需要被水手推到甲板上,結果推的次數太多、膝蓋都被甲板磕得紅腫。因為手臂動作要撐著身體往後移,更是摩破了皮。但她對待工作向來敬業,既然對方說不行那就繼續拍,一次兩次三次,總而言之達到要求!
如果說她磨破點皮還算正常,那比起她齊雲戈就是悽慘。因為他的人設,所以拍攝他出場時,需要他從水裡出現。也就是說他得一直泡在海水裡,每次拍攝他都得進水、然後失敗然後再進去,然後再不行然後再下水再拍,又因為他妝容特殊、所以每次出水都需要補妝,一次次的重複又重複,看著他被凍得泛著青紫的嘴唇,還有那身畫出來的古銅色肌肉下有些發脹的皮膚,之前看著那身假肌肉的好笑,在此時全部化為了感慨。而感慨過後,就是繼續再認真認真的拍攝,齊雲戈能做到這一步,她為什麼不能做到?
一望無際的海面、海鷗恣意飛過、海浪嘩嘩捲起又落下,一艘巨大的三梔杆帆船突然出現自遙遙的海面。
一聲女孩兒驚恐的尖叫劃破了平靜的湖面。
甲板上,一個光著膀子的水手突地將手中綁著的瘦弱少年推到在地,少年猝不及防的摔倒在船頭,頭上半舊的粗布帽子嘩啦一下落下,一頭漆黑的棕色長捲髮呼啦的披撒而下,少女驚恐的往後蜷縮著、霧靄的眸子閃過驚懼的光芒、紅唇顫抖,面對著高大水手舉起的長刀,恐懼的雙腳支撐著地往後退縮著。
身前,是船上憤怒的水手和船長大副們,他們冷漠的看著少女對她的求饒絲毫不理。舉著長刀的水手踩著沉重的步伐上前,少女雙頰蒼白、恐懼的搖頭往後退,卻在退到船舷處再避無可避,仰頭看著銀晃晃朝她砍下的大刀,臉上露出絕望之色。
「呼……」沙啞而優美動聽的歌聲從海中傳來,平靜的海面泛起濃濃的白霧,歌聲越來越近、低沉而沙啞、歌聲輕柔而舒緩慵懶、仿佛天籟之聲在無聲吟唱。
少女跌倒在地仰頭看著長刀,卻聽到哐當一聲,水手手中的刀猛地落在地上,而持刀想要對她動手的人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被巫師施了咒語。少女美眸一眨不敢置信的往前面看去,卻發現船上所有人都一動不動、臉上卻全都露出痴迷之色。
少女茫然的一眨眼,剛想站起來卻聽到嘩啦一聲水花濺起,驚得她急忙站起往水面看去,之前平靜無波的水面此時泛起被濃濃白霧遮住了前進的方向,水霧之中一抹欣長而矯健的身影在海浪匍匐下凌波踏來。
比深夜更為漆黑神秘的眼、墨綠色海藻般披撒的長髮、完美無缺的蒼白面容、此時鋒利的薄唇彎起殘忍的笑容,正冷冷的盯著她……
「過!」船上傳來導演興奮的聲音,他喊了停下後,安朵也鬆了口氣揉了揉今天表情用過度後有些僵硬的臉頰,走到攝像機邊。和她步伐一致的還有齊雲戈,他披著一條浴巾也不顧他在海水裡泡了那麼久哆嗦著嘴唇就快步走了過來,在看到攝像機里的畫面的確每個畫面都達到他的要求後,這才點頭:「可以用,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開始拍攝古堡戲份。」
聽到這句話,從今早天還沒亮就在船上工作、到現在快夕陽下山才堪堪把mv第一幕搞定的劇組工作人員們都露出了慶幸之色,連忙興致勃勃的跳起來喊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