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吳城,有一個杜家小舍。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杜家小舍,如果只是看名字,或許會被認為是一家旅店,但事實上,它是一家飯店,而且是在這個亂世之中,為數不多的清淨地方,可惜,這短暫而虛偽的清淨,很快就要蕩然無存了
十點半,夜已深。
老闆娘和往常一樣,清洗餐具,掃地拖地,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後,正準備關燈打烊,然後回家洗一個舒舒服服的泡泡澡,以此來結束這一整天的疲勞,而就在這個時候,命運的齒輪開始飛速轉動。
一名少年拖著有些不協調的身體,一瘸一拐的走進了飯店裡,乍一看,他完全就是一副乞丐的模樣,鬍鬚和頭髮幾乎遮蓋住了整張臉,穿的衣服破破爛爛,松松垮垮,就好像被野狗撕扯過一樣,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汗臭味。
「請,給我一點食物和水。」
他的聲音和外表相反,不僅僅渾厚有力,而且還中氣十足,就好像戰國銅鐘,霸道剛毅,深沉穩重,振聾發聵。
少年原本以為眼前的這個女人,會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直接拒絕自己,然後再順勢說一些羞辱的話,以此來表現自己的優越。但事實上,他只是微微一笑,說了一聲「好,你等等。」,然後就轉身走進了廚房。
不到一分鐘,他走出了廚房,手裡端著一個餐盤。
餐盤上放著一雙筷子和大小兩個碗,大碗裡,是鋪滿了叉燒肉的叉燒飯,小碗裡,是稀稀散散的番茄蛋花湯,放下餐盤之後,這個女人很自然的坐到了櫃檯前,悠然的翻看著賬本。
少年的雙眼有些濕潤,他一言不發,只是埋頭吞咽著,很快,叉燒飯就被一掃而光,緊接著,他端起番茄蛋花湯,一口喝掉,這樣粗俗野蠻的吃相,老闆娘倒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真正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鬍鬚和頭髮幾乎遮蓋住了整張臉,但是卻沒有任何一粒米飯,甚至是湯水粘在了上面。
「謝謝。」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內心深處,被勾起了許多回憶,許多感慨,叉燒肥,肥不過各城各區,霸主們的腰包,番茄酸,酸不過老邁庸人,嫉賢妒能,
一個善良的人,幫助一個失落的人,這本來應該是溫馨而感人的一幕,但總是有那些個不速之客,突然冒出來破壞這美好的氛圍。
「老闆娘,該交方便費了。」
一個男人光著上身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飯店裡,他左手揮舞著一把西瓜刀,右手把玩著一串念珠,胸口上文了一個水墨風格的猛虎嘯山林,臉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疤痕,從眉心處一直劃到左眼下方。
因為這個疤痕,導致了他的左眼,直接失明,也因為這個疤痕,他有了一個諷刺味十足的外號,獨眼刀疤,而他的身後跟著四個少年,看起來大概十五,十六歲,雖然外表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無賴,但是內在說到底也只是未經人事的小男孩罷了。
至於為什麼會跟著獨眼刀疤,或許是因為在這個亂世之中,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所以三餐一宿,就無限接近於不可能。
老闆娘皺著眉頭,一言不發,臉色非常難看。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少年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緊接著一個瞬步移動到了獨眼刀疤的身前,他非常清楚,獨眼刀疤口中所說的「方便費」其實就是錢,只是換了一個比較親和的說法罷了,畢竟「予」人方便,就是「予」己方便。
可惜,有些時候,不能貪圖方便,要先忍受不方便,才能享受方便。
「哎呦,小崽子挺狂的啊,敢這樣跟老子說話,看」
正當獨眼刀疤準備說,「看老子今天怎麼教訓你。」的時候。
少年已經搶先一步,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著獨眼刀疤的左太陽穴處,就是一擊重重的擺拳。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獨眼刀疤兩眼一瞪,兩腿一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看什麼看,還不把你們的老大抬走。」
少年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四個少年,若有所思,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大好年紀,別自己毀了自己,快點滾吧。」
那四個少年都吞了吞口水,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老大如此狼狽的模樣,眼前的這個長毛怪居然強的那麼誇張。
愣了幾秒之後,其中一個留著光頭的少年使了使眼色,緊接著,兩個人架住胳膊,兩個人扛著腿,就好像抬棺材一樣,把獨眼刀疤抬了出去。
「老闆娘,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少年微微一笑,聳了聳肩,語氣之中略帶著一絲絲自嘲。
「我叫晴晴,謝謝你幫我趕走了獨眼刀疤。」
雖然老闆娘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少年剛剛的所作所為,他最驚訝的並不是少年可以一擊制敵,而是在他攻擊的時候,竟然有一條手臂和他的手臂幾乎重合。這並不是什麼所謂的海市蜃樓,畢竟這裡既不是沙漠,也不是海洋,排除了幻象的可能性,加上之前哥哥曾經提起過,無論是什麼世代,都會多多少少有一些奇怪的人。
他們擁有各種各類的能力,或是力大無窮,千里眼,順風耳,金剛不壞,或是噴火,吐水,隱身,甚至是擁有天生法寶,而這些奇怪的人,都被統稱為異能者。
治世,他們藏匿在市井之中,安安穩穩,荒度一生。
亂世,他們就如同猛虎歸山,蛟龍入海,再不受世勢的羈絆,開始無惡不作,欺壓普通人,甚至是稱王稱霸,爭奪天下。
「徐行。」
或是因為吃飽了,喝足了,少年的聲音比起之前,更加渾厚有力,就好像被附加了什麼特殊的魔法能量一樣,極具穿透力。
「徐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到我家裡住吧。」
老闆娘的相貌不算出眾,身材不算豐滿,但至少五官端正,而且笑起來的時候,非常甜美,是專屬於善良天真的人的發自內心的笑,徐行猶豫了一下,緊接著點了點頭。
「好。」
跟著晴晴回到了家,徐行被打扮的清清爽爽的,頭髮被理成了寸頭,雜亂的鬍鬚被刮的一乾二淨,洗了一個久違的舒舒服服的泡泡澡,換上了剛剛買下的一套衣服,純白色短袖,內褲,純黑色風衣,九分褲,一雙仔吸汗的淡灰色棉襪和一雙耐用的深灰色運動鞋。
仔細看來,徐行雖然不是什麼俊美少年,但是至少也算是平均值以上了,只是那一雙小小的死魚眼中散發出的讓人膽寒的殺氣,實在是敗筆中的敗筆,試問誰又會喜歡凶神惡煞的壞人呢。
晴晴騰出了一間小客房給徐行,二人一夜無話,相安無事。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大地上,草木上的露珠也隨著溫度升高而逐漸蒸發殆盡,晴晴伸了伸懶腰,穿衣洗漱之後,準備看一看徐行是不是還在睡覺,卻發現此時此刻,他正在門口扎著馬步。
事實上,晴晴藏著一個秘密,沒有告訴徐行,那就是杜家小舍和晴晴的住所其實是一體式的房子,北面的是飯店,南面的是住所,廚房有兩扇門,彼此互通,昨天晚上,為了幫徐行挽回一下少年郎的形象,晴晴花了大手筆,買了好幾套名牌衣服,雖然用料稀有,符合潮流,但是價格卻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好在晴晴是這吳城東區為數不多的富婆,不然確實承擔不起這種級別的開銷,而回到晴晴的住所,其實只是圍著那一條街繞了一圈罷了。
「徐行,你怎麼起的那麼早。」
晴晴走到徐行的身前,看著他臉上和身上的如露珠般滴落的汗水,不禁在內心感嘆道。
「這個世界,也沒有輕鬆可言。」
晴晴見過不少習武之人,徐行這種身材不好看,連腹肌都九九歸一的矮胖子,占了大多數,畢竟武者的肌肉不能只顧著好看,必須要實用,就好像遊戲角色,單挑厲害的,肯定是既有坦度還有輸出的戰士,能抗能打才是王道,脂肪就好像一層厚厚的鎧甲,包裹住強健的肌肉,不好看就不好看吧,實用就行。
「早睡早起身體好。」徐行微微一笑,淡然道。
事實上,他一夜未眠,不是睡不著,而是不敢睡,以前他無所謂,反正是獨孤一人,無牽無掛,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哭,更不會有人來討個公道,但是現在不同了,晴晴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果遭遇那些人的報復,後果不堪設想。
「賊人最為下賤,下賤的人,你不能用人的標準去衡量,你要用對待畜生的方式,去對待它們。」
這是徐行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道理,和講道理的人用嘴巴講道理,和不講道理的人用拳頭講道理,暴力,讓人屈服,強者,從來不會在乎你是心服還是口服,重點還是在於那一個「服」。
幾句閒聊之後,晴晴打開了客廳的門,來到了杜家小舍的廚房裡,和往常一樣,燒水煮飯,清洗食材,準備製作叉燒飯和番茄蛋花湯。
「還是先別做飯了,有客人來了。」
徐行走到晴晴的身前,左手一欄,示意晴晴後退。
「仁先生駕到。」
話音剛落,飯店的捲簾門和店門被依次打開,進來了四名相貌身材,穿著打扮都各有不同的男人。
為首的,是一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身材高瘦的白髮老先生,看起來大概六十歲左右,穿著精緻而不失大氣,深黑色的西服西褲,淡黑色的領帶,端莊周正,小皮鞋亮光光的,左手上還戴著一塊古樸簡約的腕錶。
老先生的後方右側,站著一個濃眉大眼的肌肉猛男,他赤裸著上身,腰間繫著一條黑色的緞帶,下身穿著破舊的白色武道服,胸口上文了一個水墨風格的蛟龍鬧江海。
肌肉猛男的後方右側,站著一個看起來還不到一米五的小矮子,他滿臉奸相,骨瘦如柴,上身穿著純白色短袖,下身穿著純黑色背帶褲,頭上只有殘存的幾撮白毛。
最後一位,正是剛剛說話的人,他站在老先生的後方右側,是一個滿面油光的胖子,也戴著金絲邊眼鏡,穿著一襲完全不合身的西服,明顯是個奴性十足的人。
「徐行,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應該不叫這個名字吧。」
老先生話音剛落,那個胖子就屁顛屁顛的搬了一張凳子給老先生,肌肉猛男招了招手,示意胖子去關門。
「名字只不過是代號罷了,我可以叫張三,李四,你也可以叫張三,李四,不是嗎」
徐行的臉色頓時間難看了許多,原本就是死魚眼,這下,更加兇惡了。
「好吧,那我,就不繞彎子了,昨天晚上,你打傷獨眼刀疤的事,怎麼算。」
老先生雖然笑眯眯的,但是徐行卻能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非常明顯的殺氣,甚至就連一張普通的餐桌椅,都被他坐出了山匪交椅的感覺。
「如果我沒有猜錯,獨眼刀疤現在應該已經活蹦亂跳了,而且失明的左眼也恢復了。」
徐行深呼吸了一口氣,拳頭攥的很緊,他現在處於戒備狀態,眼前這個老先生,絕對不是什麼一般的地痞無賴能比的。
「好,真好。」
老先生拍了拍手。
「我叫仁天,你也可以叫我,笑笑先生,首先,我要感謝你,治好了獨眼刀疤的失明,雖然不知道你具體用的是什麼方法,但是我還是感謝你,其次」
「我想,和你玩個遊戲。」
仁天招了招手,那個小矮子竟然一個瞬步移動到了晴晴的身後,然後手裡憑空出現了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徐行,我覺得,你一定會答應的。」
仁天又招了招手,示意那個肌肉猛男過來。
「這是你的對手,仁義。」
那個肌肉猛男走到了徐行的身前,兩個人對面而坐,肌肉猛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兩支轉輪槍,把其中一支遞給了徐行。
「遊戲的規矩很簡單,你和仁義,輪流朝著對方開槍,每次開一發,開完六發,遊戲就結束,至於生死,就各憑本事吧,不過我勸你不要破壞規矩,畢竟刀劍不長眼」
仁天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他是個聰明人,他也知道,徐行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之間說話,沒必要說的太清楚。
「好,就由徐行先開始吧。」
仁天打了一個響指,示意遊戲開始,徐行先發制人,對著肌肉猛男的頭部就是一發。
「嘭。」
扳機扣動,很可惜,是啞的,這一發並沒有射出子彈,徐行並沒有很驚訝,這種小把戲,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輪到肌肉猛男了,他也是瞄準的頭部,但和徐行的情況完全相反,一發實實在在的子彈射出,以人類完全無法反應的速度直奔徐行的頭部,但是,完全不符合邏輯的一幕出現了。
子彈就如同停止了一樣,被徐行用大拇指和食指完美的夾住了,而就在此時此刻,除了胖子以外的在場所有人,都可以或多或少,或清晰或模糊的看到了徐行左手手臂的外側,仿佛是有一條如同幻象一般的手臂幾乎與其重合了。
仁天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嘴的大金牙,略帶玩笑的說道,「看來你的運氣,很差啊。」胖子張大了嘴巴,和眾人所看到的不同,他並沒有看到什麼幾乎重合的手臂,在他所看到的畫面中,是徐行徒手夾住了發射出的子彈,要知道,憑藉人類的反應和速度,是不可能夾住子彈的,更不要說子彈的破壞力,是人的身體無法承受的。
「運氣,從來不是實力的一部分。」
徐行微微一笑,把大拇指和食指之間的子彈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
緊接著,徐行的第二下扳機扣動,很可惜,又是啞的。
第三下。
第四下。
第五下。
果然不出徐行所料,他的這把轉輪槍,應該是沒有子彈的,而肌肉猛男的那一把,卻是裝滿了六發子彈。徐行和肌肉猛男輪流交替,扣下了各自擁有的前五次扳機。
「別著急放棄啊,試試看,說不定第六下扳機,有奇蹟呢。」
肌肉猛男哈哈一笑,前面的五發子彈,徐行都一一接下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而正當徐行在扣動第六下扳機的時候,子彈竟然硬生生的從射擊狀態轉變成了懸浮在半空的狀態,並且還能由肌肉猛男隨意的改變方向,甚至是在一定範圍程度之內調整速度,加快,減慢,都不是問題。
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種事是見怪不怪了,但是胖子除外。
這一次,他所看到的畫面,是一顆轉輪槍的子彈,在空中不斷的,充滿節奏感的舞動著,這一連串的奇怪畫面,讓他在心裡不禁罵了一句。
「見鬼。」
「我還以為是什麼人物,搞了半天就這水平」
肌肉猛男扣動了最後一下扳機,第六發子彈射出,雖然還是被徐行輕鬆的夾住,但是肌肉猛男還是一臉不屑的模樣,他哈哈一笑,右手一揮,伸出了小拇指,語氣非常的嘲諷道。
「阿義,我們走吧。」
仁天站起身,對著徐行盯了一眼,意味深長的一笑。
「乾爹,為什麼走我看這小子也不過如此,為什麼不」
仁天拍了拍肌肉猛男的肩膀。
「你仔細看看,桌上的子彈。」
肌肉猛男一把抓起子彈,一顆一顆的檢查,這六顆子彈上沒有出現任何明顯的痕跡,簡單來說,徐行用無限接近於完美精密性停止了子彈的運動狀態,卻沒有施加任何過多的力量。
「哼,物理學的好,要飯要到老。」
肌肉猛男錘了一下桌子,怒瞪了徐行一眼,然後很不甘心的跟著仁天氣沖沖的走出了飯店。
「沒事吧。」
徐行一個瞬步移動到了晴晴的身前,眼睛上下打量著,仔細的檢查著,在確認了沒有外傷之後,緊接著問道。
「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呼吸困難嗎頭暈不暈胸口悶不悶」
晴晴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我沒事。」
然後把左右手的食指交叉,放在自己的嘴巴上。
「不要一上來就問女孩子的胸口,這很不禮貌的。」
「沒事就好,今天別做飯了,帶我去外面逛一逛,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
徐行沒有接過這個有些尷尬的話題,只是背對著晴晴,摸了摸有些發燙的後腦勺。
「好啊,我帶你去吳城東區,最大的商業大樓,那裡最熱鬧了,一共有十八層樓呢,我最喜歡一到六層,各種各類的美食,應有盡有,雖然我很窮,但是也偶爾去吃過幾次,走吧。」
徐行跟著晴晴徒步走了半天,原本晴晴是要打車去的,但是徐行說,運動有益健康,而且還能減肥,維持性感身材,再加上一些少兒不宜的葷話,所以晴晴就放棄了打車,而是冒著大太陽,一直到中午十一點左右,才到了這個名為「貴族天堂」的吳城東區第一商業大樓。
「貴族天堂」。
只是看名字,就知道,這是專屬於貴族的地方,事實上,在這個亂世之中,貴族和平民的待遇,依然沒有均衡,貴族們主動依附於擁有權力和威望的霸主,而平民們,本來就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沒有什麼危機意識,只能被動淪為霸主們奴役的工具。
這十八層的高樓,看起來是金碧輝煌,奢侈享受的洞天福地,事實上,卻是無數被戴上了牢牢的枷鎖的平民們一磚一瓦的堆疊起來的,不過,這和徐行沒關係,跟晴晴也沒關係。
徐行信奉實力至上,強者為尊。
而晴晴,只是一個善良天真的傻姑娘,這其中的詭詐無情,倒也對他們沒什麼影響。
烏雲之下,大樓比起周圍的工廠和平民住所,要漂亮的多,裝修採用的是分層式套樓,一直六層,是美食專區,七至十二層,是名牌衣褲,十三到十八層,是寶石首飾。
分別對應了人類對於食物,水的需求,對於穿著的需求,以及對於稀有物品的需求,樓層越高,價格越高,而要到相對應的樓層,就必須要有相對應的資產證明。
畢竟,就算是貴族之中,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憑藉晴晴的哥哥在吳城東區的至高地位,晴晴甚至可以到第十八層去看看那些稀有的寶石首飾,就算買不起,也能過一過眼癮。
「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今天一定要把一到六層全都吃個遍。」
晴晴指了指一塊牌子。
「他家的海鮮面最好吃,都是當天的貨,現宰現做。」
徐行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家有點偏西式的飯店,牌子上用中英雙語寫著。
「一品鮮。」和「the&nbp;gift&nbp;f&nbp;the&nbp;ean。」海洋的禮物。
不過,或許翻譯成「海洋的恩賜」更加契合一點,徐行這樣想著,但時他並沒有說出來。
「老闆,兩碗至尊鮮。」
晴晴從隨身的桃子粉小包包里拿出一張青色的卡,不出意外的,這應該是專屬於貴族的消費卡,那老闆接過卡,往櫃檯上放著的一個手掌大小的感應器面前輕輕一晃,就完成了支付。
「至尊鮮,兩碗,共計消費三百錢,持卡人杜康。」
徐行若有所思,杜康這個名字,怎麼聽著那麼耳熟,是不是在哪裡聽過,他瞄了一眼晴晴。
「杜康」
晴晴從老闆手中接過卡,微微一笑。
「你不要胡思亂想啊,杜康是我哥哥。」
老闆盯著徐行看了一眼,笑著說道。
「小哥兒,雖然你是個陌生面孔,但是不認識杜先生,也太說不過去了,杜先生,可是我們這些人的衣食父母,有再造之恩啊。」
徐行非常敷衍的「哦」了一聲,他對於杜康是誰並不是很在意,現在他最在意的,就是到底是什麼面,能夠賣一百五一碗。
「至尊鮮兩碗,來咯。」
服務員的手裡拿著一個餐盤,餐盤裡放著兩雙筷子和兩個小碗,他輕輕的放下,徐行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碗所謂的「至尊鮮。」皺了皺眉頭,撇了撇嘴巴,暗自道。
「這不就是海鮮面嗎還至尊鮮。」
晴晴雙手托著下巴,微微一笑,擺出一副要講課的表情。
「徐行,我來給你介紹介紹,什麼叫至尊鮮,你看,這是水晶蝦的蝦尾,這是火紋蟹的蟹黃。」
晴晴挺起身子,輕咳嗽了兩聲,然後用筷子把麵條一翻,這一翻,碗底的好東西就出來了。
「你看,這是至尊魚的魚卵。」
聽完晴晴的介紹,徐行倒也大概的認識到了這些食材。
蝦尾,透明的。
蟹黃,金色的。
而這至尊魚的魚卵,是誘人的粉紅色。
雖然不知道這至尊魚,到底是什麼魚,但是能賣到一百五一碗,食材肯定是非常稀有的,先吃了再說吧,徐行學著晴晴,拿起筷子,用麵條包裹住蝦尾,蟹黃,魚卵,一口吞下,咀嚼了幾下之後,蝦尾的勁道,蟹黃的軟糯,都充分的被徐行享受到了,只是這魚卵的口感和口味,卻是很難體會出是什麼。
那是一種無法用文字和言語來表現的,心靈上的觸動,就好像年輕有活力的男女,獨處一室,乾柴烈火,歡愛的前一刻,突然同時昏睡過去,醒來之後,一絲絲的悔恨,一絲絲的迷惑和一絲絲的期待,想要對彼此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說。
「就一口啊」
徐行剛剛就好像進入了一瞬間的昏睡狀態,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碗裡已經是一乾二淨了,晴晴看著徐行驚訝的表情,微微一笑。
「當然就一口啊,要是讓你吃至尊鮮吃飽了,我可要破產了。」
徐行眯著本來就不大的死魚眼,臉色泛紅,半開玩笑的說道。
「破產了,我養你啊。」
晴晴假裝沒有聽懂,快速的站起身,然後敷衍式的說道。
「我去洗手間。」
「哎呦,我他媽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徐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這種稀奇古怪的話。
「糟了,不對勁。」
徐行一抬頭,就察覺到了異樣,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灰溜溜的從樓上飛奔下來,而周圍的人就好像都沒有看到他一樣,甚至就在要和一個胖子相撞的瞬間,穿體而過,這讓徐行更加確認了現在的情況。
「晴晴,快走。」
他一個瞬步衝進了女廁所里,看著正在用水洗臉的晴晴,稍微安心了一點。
「快走為什麼」
晴晴滿臉是水,愣在了原地。
「徐行,你幹什麼跑進女廁所」
徐行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公主抱把晴晴抱在懷裡,然後朝著一樓的門口飛奔而去,可惜,還是棋差一招。
「嘭。」
伴隨著巨大刺耳的爆炸聲,這十八層樓的「貴族天堂」在一瞬間崩塌成了廢墟,而徐行和晴晴,包括大樓里的所有人,自然也是被不可估量的重量埋葬了。
「見鬼。」
徐行破口大罵,他懷裡緊緊的摟著晴晴,從已經粉碎的大樓廢墟之中鑽了出來,周圍漂浮的灰塵讓徐行不斷的咳嗽,整張臉上全都是土灰,但奇怪的是,晴晴的身上竟然完好無損,甚至連一點點灰塵都沒有,此時此刻,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暗中觀察著這一幕。
「三,二,一,倒」
伴隨著這個身影所發出的倒計時,徐行也應聲倒地,躺在了廢墟之上,而晴晴則被那如同幻影一般的力量托舉著,保護著。亂世之中,沒有所謂的搜救隊,所有的人,都是有門有派,拿錢辦事的。
過了大概幾分鐘後,晴晴逐漸回過神來,他睜開雙眼,看著昏迷不醒的徐行,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就在晴晴迷茫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出現了。
「哥哥。」
晴晴望著眼前的這個踏過廢墟上來的男人,淚水頓時間止不住了,他好像已經明白了,大樓發生崩塌,徐行為了保護自己,陷入了昏迷。
「晴晴,不要哭,有哥哥在,沒事的。」
那個男人抱著晴晴,輕輕撫著他的頭,語氣非常溫柔,就好像在哄小朋友一樣。
「把他送到醫館。」
男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徐行,示意身後的小隊行動。
半個小時之後,徐行緩緩的睜開雙眼,晴晴有些內疚的守在病床旁邊,從泛紅的雙眼不難看出,他剛剛又哭了,在晴晴的身後,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相貌身材不算出眾,從身上的酒香不難判斷出,他一定從事著和酒相關的工作,或者說,他是一個酒瘋子,此時此刻,一個重要的信息在徐行的大腦中浮現。
「杜家小舍,杜康,酒。」
徐行上下打量著這個高瘦的男人。
「他應該就是晴晴的哥哥,杜康,果然是酒瘋子,不對,他喝的,應該是青梅酒,唉,臭味相投啊。」
「徐行,你終於醒了。」
晴晴雙手握住徐行的右手,身子往前探了探。
「這不是才半個小時嗎怎麼就終於醒了。」
徐行看了看那個高瘦男人的腕錶,發現時間剛好是十二點整。
「晴晴,我們先出去吧,笑笑先生他來了。」
那個高瘦男人拍了拍晴晴的肩膀,示意他離開病房,幾秒之後,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了,他就是笑笑先生,仁天。
「徐行,怎麼弄成這樣啊。你也太大意了。」
仁天眯著眼睛,嘴巴小成了小彎刀。
「仁先生,你好手段,徐行甘拜下風。」
二人都是聰明人,沒必要把事說的那麼清楚,點到為止就可以了。
「徐行,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我都可以為你一一解答。」
笑笑先生把手上戴著的那一塊簡約樸素的古銅色外框的腕錶摘了下來,意味深長的一笑,仿佛在傳遞著什麼暗示給徐行。
「仁先生,你說,我聽。」
「我就喜歡你這種聰明的年輕人,比起我手下那幾個臭魚爛蝦,高到不知哪裡去了。」
仁天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表情嚴肅的說道。
「你仔細看看,我的一雙眼睛。」
徐行盯著仁天的眼睛看了幾秒,發現確實與眾不同,普通人的眼睛,只有一個瞳孔,而仁天的左右眼,都有兩個,大瞳孔的中心點,還有一個小瞳孔,這種眼睛,被稱之為重瞳子,在徐行的記憶中,只有寥寥幾個奇人異士才擁有重瞳子。
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黃帝時期的部落首領,中華文字的始祖,倉頡,再來便是堯舜禹之中的大舜,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重耳,把大秦連根拔起的西楚霸王,項羽,他們都是超世之才,可偏偏這象徵奇異的重瞳子,長在了一個詭詐狠毒的人身上。
「重瞳子」
徐行雖然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是自己作為一個擁有精神能力的特殊人類,又親眼見到了擁有重瞳子的人,設計出連環攻擊,陷害自己,他也確實有些動搖。
「重瞳子,這是一種非常古老的說法,但事實上,這種說法,並不完全正確,我的家族,把這種眼睛,稱之為慧瞳,意為慧眼識英雄。」
仁天指了指徐行攥緊的拳頭,笑著說道。
「就好像你身上的這種特殊能力,如果是普通人,就是完全看不到的,而我,卻可以清晰的看到。」
「難怪,任先生在杜家小舍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就那麼奇妙。」
徐行無奈的聳了聳肩,略帶自嘲的說道。
「你的特殊能力,和大多數的異能者都不同,嚴格意義上來說,你應該是一名擁有武靈的武者。」
徐行對於自己的能力,從來沒有任何系統化的了解,事實上,他除了能夠使用能力戰鬥以外,基本沒有開發過其他的功能。
「武靈,和異能者的能力不同,是一種特殊的精神能力,靈,是人的三魂七魄,而武靈的最初定義,是止戈精神,試想一下,天下如果年年禍亂,人人紛爭,為了地盤和資源,打打殺殺,那麼到最後,又能剩下多少人呢現在的武者和異能者,都變成了欲望的奴隸,他們毫無節制的使用能力,欺壓普通人,互相殺戮,彼此掠奪,能人異士,早就不再是兩袖清風,不入世俗的代名詞了。」
「仁先生,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不明白,你希望我做些什麼。」
徐行拍了拍胸口,義正言辭的說道。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我最喜歡的,就是聰明人,胖子,進來吧。」
話音剛落,那個滿面油光的胖子低著頭,屁顛屁顛的走進了病房。
「從現在開始,吳城東區,以中心為界,外城歸你管理。」
仁天站起身,拍了拍徐行的肩膀。
「好好學,好好干,希望有一天,你能改變這亂世,我先走了,徐行,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包括我。」
徐行看著仁天走出了病房,那個高瘦男人陪同相送,晴晴臉色憂慮的走了進來,一言不發,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
「徐爺,從今天起,您就是這東區的主子了,對了,奴才叫錢開,您願意叫我什麼,都可以。」
徐行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多大了。」
那個胖子連忙回答道。
「奴才今年三十歲。」
徐行摸了摸有些發燙的後腦勺。
「三十歲,那你比我大了十三歲,我還要叫你一聲哥了。」
「不,不敢,徐爺,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您有事就吩咐,奴才肯定照做。」
那個胖子就好像受到了驚嚇一下,連忙跪在了地上。
「錢胖子,起來吧。」
徐行模仿著仁天的說話語氣,對錢開發出了第一道命令,事實上,徐行非常討厭奴性十足的人,雖然人人平等只是一種美好的願望,但是錢開這種動不動就低三下四,甚至是下跪的人,徐行真的是反感至極,可惜,他不能直接表露出來,畢竟錢開油光滿面的,肯定是個大撈家,對於這吳城的了解,至少要比徐行透徹的多。
「帶我去看看東區。」
徐行雙手一撐,翻身下床,離開了醫館。一路上,晴晴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跟在徐行身後,而徐行也是說的少,聽的多。
錢開幼年時就已經是個孤兒,在平民窟裡面摸爬滾打,雖然他很努力的活著,但是因為能力平庸,膽子又小,所以一直就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這個尷尬的情況,一直到仁天統治了吳城之後,才結束。
仁天把吳城一分為四,東區本來是晴晴的哥哥,杜康管理的,現在東區被一分為二,外城被分給了徐行,錢開的任務,不僅僅是作為徐行的引路人和左右手,更是仁天制衡徐行的手段,簡單來說,就是眼線,但事實上,仁天看錯了錢開,或者說,錯看了自己。
「徐爺,這裡就是東區的北街尾,相比於南街頭,窮困許多,沒什麼撈家,除了奴才,還是奴才。」
錢開對著工廠門口的一個中年男人喊道。
「小周,過來。」
那個中年男人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小周,這是新來的主子,叫徐爺。」
那個中年男人低著頭,彎著腰,笑眯眯的說道。
「徐爺好。」
那個中年男人剛剛打完招呼,錢開就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小周,明天早上,務必要把方便費收齊。」
「等等。」
徐行皺了皺眉頭,怒瞪了錢開一眼,然後對著那個中年男人說道。
「小周,我來了,規矩就要改一改了,明天早上七點,就在你這個工廠門口,我要辦一個規矩會,制定屬於我的規矩。」
錢開非常驚訝的看著徐行,他無法理解,做個大撈家不好嗎每天裝裝樣子,混混日子,就有數不完的方便費可以用。
「錢開,我們走,順帶,給我介紹一下東區中街的情況。」
「是,徐爺。」
錢開對著那個中年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然後笑眯眯的說道。
「中街以飯店,旅店,醫館,澡堂為主,住著的,都是一些做生意的小家小戶,雖然算不上大撈家,但是也能收不少方便費。」
徐行微微一笑,淡然道。
「錢胖子,我知道,你很愛錢,也能理解,沒有錢的痛苦,但是,我還是要說清楚,講明白,任先生給了我外城的管理權,那麼外城,就是我說了算,從明天開始,所有外城的人和事,都必須按照我的規矩來,我的規矩,非常簡單,你明天早上,就會和那些人一起知道了。」
一路參觀下來,錢開帶著徐行從北城尾,一直走到了南城頭,並且向所有的收集方便費的人,發出了第一道命令,那就是明早七點,北城尾工廠門口,開會。
金烏啼血落殘陽,赤界掛雲漫霞光。
在初步了解了東區外城的情況之後,夜幕也隨之降臨,晴晴還是一言不發,很明顯有些焦慮,但事實上,徐行從中午睜開雙眼,醒來之後,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出於責任和義務,他沒有先處理晴晴的焦慮,而現在,徐行和晴晴已經回到了杜家小舍,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晴晴,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徐行盯著晴晴的雙眼,雖然他的死魚眼非常小,但是卻異常的炯炯有神。
「我沒有什麼想問的,洗澡,睡覺吧。」
徐行微微一笑。
「那是一起洗澡,還是一起睡覺啊」
話音剛落,晴晴的臉色更加凝重了,他搖了搖頭。
「你覺得你自己很幽默嗎笑笑先生是什麼人,我和哥哥最清楚了,你玩不過他的,不要亂來,聽我的,徐行,你明天就去中區找笑笑先生,把外城的管理權還給我哥哥。」
「晴晴,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一旦開始了,就沒辦法輕鬆愉快的結束了,事實上,我現在不是騎虎難下,而是單純的受制於人。」
徐行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並沒有主動要求分化管理權,是仁天自己提出來的,晴晴,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分化管理權,改變規矩,只是仁天的第一步棋罷了,如果你不願意,那我現在就走。」
晴晴的雙手一把握住了徐行的右手,他低著頭,支吾道。
「別,別走。」
「我不走,我走了,誰保護你呢」
徐行哈哈一笑,嘟囔著嘴巴,做了一個鬼臉,本來晴晴都已經流淚了,硬生生的被逗笑了,這哪裡是兩個剛剛認識的人,簡直就好像生活了好久的相濡以沫的夫妻一樣。
「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改變外城的規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至少能答應我,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徐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保證,只要是無辜的人,我都不傷害。」
事實上,徐行的話,只說了一半,畢竟在他的價值觀之中,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是無辜的,換而言之,所有人都不值得同情,晴晴除外。
第二天早上七點,大多數被徐行命令來開會的人都已經到位,只剩下一個酒莊老闆和一個醫館老闆沒有來。
「現在已經七點了,趙老闆和蘇老闆都還沒有來。」徐行看了看時間,他所戴著的腕錶,是昨天中午仁天送給他的,不僅僅是類似於證明授權的信物,也是仁天作為一個統治者對於手下管理者的信任。
「對不起,對不起,徐兄弟,我們來晚了。」
說話的是一個禿頂的胖子,他就是徐行口中的酒莊的趙老闆,跟在趙老闆身後的,則是醫館的蘇老闆。
「徐兄弟」
那二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徐行的身前,正要噓寒問暖,卻沒有想到,徐行給了他們一個大禮物,一人一拳,穿胸而過,那二人的心臟直接被打穿,當場斃命,在徐行身後的那一眾小管家們,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就連一向接觸這些打打殺殺骯髒事的錢開,也被驚嚇出了一身冷汗。
徐行轉過身,如同死神一般的殺氣,在一瞬間擴散開來,晴晴沒有說話,因為這兩個老闆,在他眼中,只是欺壓平民的惡人,雖然罪不至死,但是在這種公開的場合,自己就算再有話要說,也只能等到自己和徐行獨處的時候才能說。
「現在開始開會。」
徐行幾乎是在一瞬間變臉,臉上出現了非常具有親和力的陽光笑容。
「從現在開始,外城所有的貨幣,私人的,公共的,全部由我支配,誰贊成,誰反對」
話音剛落,錢開身旁的一個中年男人非常不屑的說道。
「徐兄弟,雖然任先生安排你做外城的管理者,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都要聽你的,交錢,憑什麼」
徐行的臉色又在一瞬間變成了冷漠。
「說完了」
徐行並沒有給那個中年男人再繼續說話的機會,而是直接一拳穿胸,這一次,拳頭是從背部伸出來的。
「憑什麼我要弄死你,就和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哦,對了,我何必和一具屍體解釋。」
徐行把那個中年男人的屍體直接甩了出去,然後挑了挑眉毛。
「誰贊成,誰反對」
「我贊成。」
「我也贊成。」
「徐爺說的話,那就是聖旨。」
「我們都贊成。」
「我開玩笑的,沒有你們這些大撈家,我吃什麼,喝什麼。」
徐行拍了拍錢開的肩膀。
「錢胖子,開完會之後,清理一下。」
錢開連忙點了點頭,本來他以為徒手抓子彈就已經非常離譜,這一拳穿胸,更是離譜中的離譜,現在他對於徐行,不僅僅是巴結,更多的是恐懼。
「欲望,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沒有欲望,人就如同小花小草,只能被踐踏和蹂躪。」
徐行無奈的聳了聳肩。
「從今天開始,北街工廠的方便費取消,每個工人發放工資,每月三百錢。」
徐行正大光明的盯著晴晴看了一眼,緊接著道。
「中街的所有店鋪,推倒重來,這是我連夜制定的,所有店鋪的價格表,每一家每一戶,我不管你是賺錢,還是虧錢,都必須按照我的價格表來做生意。」
徐行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小冊子,交給了錢開。
「北街的工人,和中街的商人,都可以跟著錢開去分發價格表了。」
「各位大撈家,跟我來吧。」
徐行對晴晴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跟過來,那些南街的富翁們,也迫於暴力,屁顛屁顛的跟在徐行身後,遠走越遠,一直走到了江邊才停下來。
「昨天我已經了解過了,東區外城的南街,是以酒莊,醫館,還有部分漁業,農業組成的,就在剛剛,酒莊少了兩家,醫館少了一家,不過,我不會接手的,這三家,就由你們自己內部消化吧,不過,從現在開始,南街的方便費,改為每個月的月底收,並且,數額是以前的三倍,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不介意再出幾拳,或者把你們扔到江里餵魚也不是不可以,這對於我來說,又不難。」
徐行若無其事的說著非常恐怖的話,讓跟在身後的那些富翁們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徐爺的吩咐,我們一定照辦。」
徐行微微一笑。
「好,就這樣吧,你們都回去吧。」
話音剛落,富翁們都屁顛屁顛的回去了,只留下徐行和晴晴在江邊吹著風。
「你應該很討厭我吧,那可是三條人命啊,我說殺就殺了。」
徐行有些內疚,他沒有看著晴晴,只是眼神空洞的望著江水翻湧。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討厭徐行,只有杜晴晴不可以,因為就在昨天,徐行救了杜晴晴一命,雖然我很討厭暴力,但是正如你所說,暴力是最直接有效的,三條人命,換來一次東區外城的改變,或許值得,或許又不值得。」
徐行一把抱住了晴晴。
「你知道嗎,雖然我很笨,受過很多欺騙,又很弱,受過很多欺負,但是我至今都堅信,這個世界上還殘存著名為正義的力量,退一萬步來說,如果這個世界上連最後一點點正義都蕩然無存,那麼我願意背負殺人魔的惡名,以此來終結那些以暴力迫害普通人,禍亂天下的正義之士。」
此時此刻,晴晴還無法理解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他只覺得,一個剝削富人,救濟窮人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一個在大樓崩塌的時候,把自己緊緊的保護在懷裡的人,再暴力,也至少有仁愛之心。
「嗯。」
晴晴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回答更多,其實只要點頭,就已經代表了認可,多說無益,也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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