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擊殺三大元嬰期高手,那道黑光減速,懸浮在了半空。
這時,沈翀才看清楚了那道黑色的事物。
竟然是一個髒兮兮、黑漆漆的圓球,圓球的中央,似乎被什麼東西以巨力撞擊過,還有一塊不規則的凹陷。圓球的下方,卻是一根手柄。
這等樣式,正是沈翀在新生界時,見過異界古武術高手,曾使用過的圓錘。
這圓錘,並不是讓沈翀驚駭的原因。真正讓沈翀驚駭的,是這柄圓錘竟然能憑空懸浮。
想起修真界的知識,沈翀終於驚呼了出來:「是飛劍之術!!只有大成期高手才能施展的飛劍之術!!」
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很奇怪嗎?與你小子施展的秘法相比,這飛劍之術倒顯得普通了。」
能夠靠的這麼近,卻不被自己發現,直到對方張口說話,沈翀才發覺身邊有人。
來者是高手!絕對的高手!
沈翀愕然轉頭,心中卻並沒有多少害怕。
因為他已經從對方的聲音中判斷出來了,說話之人,正是剛才自己和明覺子三人纏鬥時,曾經傳音給自己,要和自己交換《踏星摘月》身法的那個神秘人。
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個青衫男子正隨意站著。
此人看樣貌,不過三十出頭,目視遠方,根本不看沈翀。他的嘴角正帶著一絲笑意,與那笑容形成對比的,卻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孤獨、生人莫近的奇特氣息。
這人的氣質,倒是和那破舊奇特的圓錘武器一點不符合。
就算如此,沈翀還是斷定,眼前此人,就是出手殺死了明覺子三人的高手了。
因為青衫男子身上的氣息,他根本感受不到,顯然修為極高。
再結合飛劍之術,眼前這人,最少是大成期的高手,甚至,還有可能是渡劫期……
想到那種可能性,沈翀被自己想法震撼了。
他恭恭敬敬的對著青衫男子行了一禮:「沈翀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謝我?不必了。要謝,還是謝你自己吧。」青衫男子緩緩轉頭,一對褐色的眼瞳平靜看著沈翀,顯得十分奇異。
謝我自己?為什麼?沈翀心念一轉,再次行禮道:「如果前輩以救命之恩,讓晚輩交出《踏星摘月》身法,恕晚輩難以從命。晚輩剛才已經說了,此身法,非本門弟子不傳。」
那人冷笑一聲,打斷道:「《踏星摘月》?果然是一套不錯的身法。不過我還不至於為了得到這樣一套身法,而做出討好你的事情。」
「如前輩這般高人,自然不需討好別人……」沈翀口中回答,心裡卻犯起了嘀咕。
聽這青衫男子口氣,顯然對這《踏星摘月》也是喜歡,可是他既然知道自己不會將身法交出,卻為何要出手幫助自己呢?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為什麼要幫你?」見沈翀迷惑神情,青衫男子不在意的一笑:「不用奇怪,我只是看你小子順眼,不忍看你就這樣死在此地,這才順便出手收拾了那三人。」
看我順眼?這是什麼理由?以前就聽說那些有實力的修真高手,往往都是些性格脾氣怪異之人,今日偶然遇見一個,果然如此。
一招滅殺三大元嬰期高手,竟然只是因為看自己順眼。如果這等理由,被已經死去的明覺子三人聽到,只怕他們會直接被氣的活過來。
「好了,我們有緣再見吧!」青衫男子一招手,一直靜靜懸空漂浮著的黑色破舊圓錘,頓時直接飛了過來,隨後被青衫男子收入了體內。
這青衫男子,天性冷漠寡言,他也是欣賞沈翀,這才難得與沈翀交談如此久。今天說的話,只怕比他以往一年說的話都要多一些了。
此刻,沈翀的危機已經解除,青衫男子當即不再囉嗦,打算直接走人了。
「前輩留步!」沈翀急忙道:「前輩救命之恩,晚輩該如何回報,還請前輩明示。」
白白欠人一次救命之恩,這樣的事情,沈翀可不願意。
青衫男子背對沈翀,並未轉頭,淡然道:「你不過做了正確的選擇,而我不過做了自己喜歡的事情,有何可謝?」
言畢,不再廢話,直接化為一道流光沖向了天際。
正確的選擇?什么正確的選擇?難道是我寧願面對三人的圍攻,也不願拿《踏星摘月》去換取他的幫助,反而符合了他的心意?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當時選擇了同意交換,豈不是說他就不會出手幫助自己了?
沈翀苦苦思考,片刻後略有明悟,大聲對著青衫男子飛去的方向喊道:「前輩,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青衫男子早已消失在了天際,良久,才有一道傳音從雲端那邊傳來。
「我叫莫屠,沈翀小子,記住,可別那麼快死了。」
「莫屠?」沈翀連忙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而後輕聲道:「放心吧莫屠前輩,在未還上你的人情前,我是不會那麼容易死去的……」
天色漸晚,暮色中,坎貝城高聳的黑石城牆顯得格外暗沉壓抑,使得整個城池,猶如一隻趴伏在夜色中的巨獸一般。
此刻,已經臨近城門關閉的時辰。
雖然城池大門依然敞開,可是進出城池的通行已經從剛才開始,就完全禁止了。
這種時刻,只有官方的人,才能被允許通行。普通民眾想要出城或者進城,必須等到明日天明了。
兩列初級修真者組成的侍衛,正凜然守護著空蕩蕩的城門。
「兄弟們,再過半個時辰就收工了。到時,我請大家喝一杯去。」何康不久前,修為剛有精進,馬上就被升任為城門侍衛的總領,管理著麾下的各支小隊。
今天,他不過是湊巧巡查,見到這支小隊十分認真的在執行任務,因此才想請客,獎勵他們一番。
這支侍衛隊的小隊長趙士,頓時高興了起來,對著一眾侍衛喊道:「好!統領大人請客,大家可要放開酒量,多喝一點。」
「今天統領要請兄弟們去那家酒樓啊。」有人問道。
當即就有侍衛起鬨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去天香樓了。」
天香樓是坎貝城中數一數二的酒樓,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名為熾青酒的一種烈酒了。
修真者體質異於凡人,一般酒水根本滿足不了他們,唯有如熾青酒這樣,用蘊含了一些天地靈氣的草藥製造出來的酒,既能買醉,又能滋補,才會被這些修真者所鍾愛。
「哈哈!好!」何康豪氣的一揮手。忽然,他略有所覺的往城門外看去。
昏黃的天色中,官道上,正有一人一騎緩緩走來。
何康一抬手,那些侍衛頓時停下了喧鬧聲,一起望向來人。
被如此多人看著,那人卻一點也不著急,依舊懶洋洋的坐在馬背上,任馬兒緩步前進。
僅數百米距離,那人騎著馬匹竟然走了數分鐘。
「我靠,這點了,還有人想進城,莫非是腦子壞了吧!」一個侍衛小聲嘀咕道。
「別吵!」何康的臉色有些嚴肅。
從對方如此散漫的狀態來看,來人似乎根本沒把坎貝城的規矩放在眼裡。
待得距離近了,何康將手中的下品靈器長劍遙指對方,鏗鏘有力道:「城門已經關閉,來者何人,還不速速調轉馬頭離開!」
那十數名侍衛也是一齊舉起長矛,威懾意味十足。
「城門關閉?」那人抬起頭來,赫然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剛剛趕到坎貝城的沈翀了:「呵呵,我眼可沒花,這城門明明還開啟著嘛,莫不是你們擋著路,我自然可以徑直而入。」
何康臉色一沉,喝問道:「小子,你莫非是尋事來了?」
沈翀卻不在意,擺手道:「不是尋事,是尋人。我是來找坎貝城城主陸復的。」
被莫屠殺了明覺子三人,救下性命後。沈翀一邊趕路一邊養傷,在到達坎貝城之前,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
途中,因為無聊,沈翀反覆練習著『踏星摘月』、『甚冥訣』、『心磐咒』,倒也耽擱了幾日。
此刻,他正運轉著『甚冥訣』,身上不散發一絲氣息。在何康等人看來,自然如凡人少年般。
聽到對方提到陸復的姓名,何康當即慎重了些,問道:「你是城主大人的何人?」
沈翀微笑搖頭:「不是何人。我們兩人並未見過面。」
何康有些惱了,再次警告道:「小子,再給你一次機會,速速離開。我便不追究你此刻闖城門之過了。」
沈翀搖了搖頭,嘆氣道:「哎~~你們這些人一本正經的,實在沒勁。」
說話的同時,他停下了『甚冥訣』的運轉,身上的氣息自然而然的散發了出來,同時雙腳集聚靈力,微微一夾,座下馬兒頓時發出一聲長嘯,揚蹄加速,而後直接一躍而起。
一人一騎,就這麼得,從目瞪口呆的何康和一群侍衛頭上,直接飛躍了過去。
那群侍衛臉色大變,都慌不迭的舉起了手中的長矛,準備追擊對方。
「住手!」統領何康陡然一聲大喝。
那些侍衛愕然看著統領,何康卻是說道:「不要追了。此等高手,如果想要硬闖,瞬間就能將我們全部格殺,以我們的實力,如果他想要逃,根本無法阻擋。」
作為城門侍衛的總統領,何康每天要見很多人,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高手。
可是剛才這個少年,從剎那感受到的氣勢來判斷,卻是他所見過的修真者中,最強的一人了。
如此層次的強者,根本不是自己這些初級修真者可以應付的。
「趙士」何康陡然出聲道。
「屬下在!」侍衛小隊的隊長趙士當即上前一步。
何康望著那一人一騎消失的方向,頭也不回道:「你速去通知城主府,就說有一個少年高手闖入城中,其實力……估計猶在城主大人之上。」
「是!」小隊長趙士領命,連忙以最快速度往城中趕去。
而其他那些侍衛,卻全都傻住了。
城主大人是化形中期的中級靈獸,實力猶在城主之上?那剛才的少年該是什麼修為了?
何康卻再次下達命令道:「所有兄弟聽著,今天晚上的酒,我改天再請。還有,你們現在就速去通知其他小隊,今天晚上,全體備勤,以備城主府的隨時召喚。」
print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