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術不正 第43節 此路不通
readx; 就事實上來看，辛宇對自己現在的武力還是滿意的，金丹大成……臉盆大而且無法再進一步應該算大成吧。
由於有了廣袤的雪漠提供的海量藥材，加上前世從老中醫那裡學習到的一點皮毛中藥配伍知識，辛宇在一年前就研究出了一種效果還過得去的養氣丹配方。配合這個世界天然綠色的無公害藥材，煉製出來的養氣丹對他的鍊氣修行幫助非常之大。
因為有了丹藥的助益，辛宇修行的速度一下子變得迅猛無比，鍊氣進展在這三年時間裡可以說得上是日新月異。現在的他，舉手投足間就能產生巨大無匹的威力。如果再次對上崔玉建，他相信憑自己的實力，即使無法完敗據說已經破空境巔峰的存在，但也頂多就是費力一些，才能將他們打落塵埃。
因為，自從金丹大成後，辛宇已經不再是從前那樣，只能在大地上蹦躂了。即使沒有法寶輔助，他現在也可以隻身御空飛行，雖然速度還沒有破空境界的第一宇宙速度那麼誇張，但也將將達到老莊說的朝游北海暮蒼梧的境界了。所以，他現在一點都不怵能夠駕馭星寶飛行的星術師，配上一身蠻橫到要爆炸的武力，絕對有在星術界揚名立萬的資格。
不過，有滿意的地方，自然就有不滿意的地方。雖然辛宇已經牛到可以被前世的道家稱為陸地神仙的存在，但他卻不知該如何才能將實力再進一步。什麼「白日飛升」位列仙班他也不奢望了，可下一步該怎麼修行卻是毫無頭緒，這讓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如果按照老中醫曾經和他「暢想」過的說法，修煉三要點是為精氣神，第一步煉精化氣，第二部就是鍊氣化神，至於之後的煉神返虛和煉虛合道……他們順著古人假想的理論「暢想」一下可以，但傳說就是傳說，真要較真，那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
金丹大成基本上就預示著鍛體和煉精化氣的階段完成，下一步的修行就要轉換到鍊氣化神上來，不需要再在精氣真氣上做文章，而是將重心轉移到精神或者說靈魂方面去。
說句沮喪的話，其實早在真氣變異前，《清心決》就對辛宇沒有了用處。而太極引導術雖然讓他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得以繼續鍊氣的腳步，但歸根結底，那也是機械地按照之前的鍊氣方法去修行，整個過程是身體本身的功能在起作用，辛宇對其中的道道其實是兩眼一抹黑的。
形象點說，就好比吃飯轉化成能量營養的過程。普通人只需要將食物放進嘴裡，頂多再注意一下姿勢，讓食物能夠順利進入到胃裡就行了。至於胃液如何分解食物，如何將其轉化成能量和營養，然後又通過什麼方法將能量和營養輸送到身體各個部位。這些都是由身體自動完成的，普通人不了解也不會有什麼妨礙。
辛宇同樣也只是知道搬運能量積蓄到金丹里，根本不知道其中更深刻的原理。所以如何在這個基礎上發掘出更高層次的化神方法，他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辛宇也自怨自艾自己怎麼就不再天才妖孽一些，若是能自己摸索出一套功法那該多好。可是，如果說在鍊氣階段出岔子走火入魔，還只是可能廢掉掛掉的話，那麼在煉神上要是出了問題，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絕對會腦死亡。
有時候辛宇也在想乾脆就放棄了吧，反正金丹大成已經算了不得的成就了。想想小時候，苦練功夫還不是為了能保持身體健康和獲取更多的野食，現在有這境界已經可以保證百病不侵延年益壽，至於食物……都擁有了一個繁榮的國家支持，還能缺了他的吃穿用度？專心將海洋國的科技文明發展到更高層次，不一樣有意思麼？或者就是混吃等死也沒什麼不好的。
可是，前世有個牛人曾說過：人啊，還是應該有些夢想有些追求的，說不定哪天就實現了呢？
對於辛宇來說，複製前世的文明體系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和追求，若不是陳麟強的要求，他還真沒想到過自己會有現在這般成就。但修行就不一樣了，排除曾被星術師強壓過的原因，辛宇在鍊氣上花了十五年時間，說習慣成自然也好，說日久生情也罷，總之他早就沉迷於修行帶來的快感當中，箇中滋味也只有同是修行之人才能體會。
「師父，我想學星術。」既然鍊氣的道路有了阻礙不再通暢，辛宇轉而就打起了觸類旁通的注意。
陳默儒看著風風火火趕來的辛宇，奇怪這個名義上的弟子為何會在已經有了自己的道路後，還要轉過頭來學校星術：「哦？你在經脈之力上的造詣已經可以媲美金身境界了，怎麼想到會轉頭修行星術的？而且，我以前好像給過你一本《星術正解》，你不是說都是無稽之談麼？」
辛宇嘆息著搖搖頭：「我的經脈之力已經練到巔峰，可是我卻沒有後續煉神的法門。只好嘗試一下星術看能不能另闢蹊徑，找到一條可以讓我繼續提升的道路。至於《星術正解》，上面的主旨思想和我的修行根基有衝突，並不太適合我。」
陳默儒立刻就會意了，很是有些老懷大慰地道：「你的意思是想走我的外道？」
依舊搖頭，辛宇說：「外道不外道我不清楚，但我覺得師父的想法或許更適合我。」
不過，陳默儒雖然很樂意自己的星術後繼有人，但他還是很嚴肅地說道：「事實證明，之前很多星術師因為嘗試了我的星術，卻無一落得好下場。你就那麼確定和你的修行沒衝突？」
辛宇笑著解釋道：「師父，你是看著海洋國發展起來的，難道你就沒有關注過海洋國的教育思想麼？」
陳默儒被辛宇問得有些糊塗了：「你編撰的那些……對了，是教科書吧？那些教科書上不就是講解了一些物質變化的東西麼，怎麼又牽涉到修行領域的？」
「哎……師父，你只要往深處一想，應該就明白了。科學的根基其實就是唯物主義，承認世界萬事萬物都是客觀存在的。」辛宇稍微點了一下說。
陳默儒閉目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哦，我好像記得你在一本很有意思的書上……記得好像是《哲學》，你說起思想領域兩大分歧，就是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難道你認為星術是唯心主義？未必星術不就是客觀存在的麼？」
辛宇聳聳肩道：「星術是客觀存在，可未必《星術正解》對星術的描述就是合理的啊。《正解》通篇都只強調『冥想』的作用，反正我是無法理解如何『心想事成』的。」
陳默儒咂了砸嘴，很有興趣地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為師的星術更符合唯物主義的說法？」
辛宇聽陳默儒有些不確定的語氣，立刻就很肯定地點點頭：「必須是唯物主義，師父，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觀想和冥想的區別麼？我理解的觀想就是，對照可觀存在的實物進行掃描，然後在大腦里形成詳細深刻的記憶，甚至在潛意識裡……用星術術語就是星海，在星海里形成實物的投影。而冥想則是任憑自己主觀去臆測，雖然能夠鍛煉精神力，可是思維發散很難找到和『勢』契合的共振點。要不，為什麼星術入門前的階段，都是從觀想開始的呢？」
陳默儒細細一想，被辛宇這麼一說，他還真覺得自己才是唯物的正道，而其他星術師都是唯心的歪門邪道呢。所以他還是有些不確定的道：「那為什麼那麼多人嘗試了我的星術卻沒有一個人能成功呢？他們在入門前也是有過觀想的經歷的啊？」
「根基啊，師父，任何上層建築都是建築在根基上的。他們雖然開始也由觀想開始練習星術，但是他們一開始就被灌輸了意識影響外物的思想，怎麼可能會有客觀存在影響意識的思想基礎呢？以唯心的根基修行唯物的法門，自然會神經錯亂了。」辛宇解釋道。
陳默儒覺得辛宇說得還真有道理，不過，他還是說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星術雖然是你說的那個唯物正道，可是不能提高星力，對你也沒什麼用處吧？」
辛宇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棄了，星術可以說是他最後的希望所在了，於是他說道：「師父是想說觀想得越細微，就越發不能提高星力是麼？其實我認為這一點還是有待商榷的。我覺得精神力的修煉也像鍛煉身體一樣，只要不停得耗盡力氣再回復，總會有提高的。只不過師父的意識里，對不可分割的粒子已經形成了固定的認識，再觀想也不會有所變化。而觀想那麼細微的顆粒並不消耗多少星力，自然就沒有什麼鍛煉效果了。」
所謂一語點醒夢中人，辛宇的設想可謂是解決了陳默儒長久以來的心病。如果辛宇的設想正確，那麼他馬上就想到了如何在觀想的情況下快速提升星力，而且還不只一種辦法。
第一種方法就是，既然觀想少數的粒子不能帶來多大的鍛煉效果，那麼就增加觀想的數目就是了。每個物體都是由無數粒子構成的，只要對著一塊巴掌大的物體觀想所有構成的粒子，那麼鍛煉效果肯定會很明顯。以前他也有過這種嘗試，不過因為物體的粒子太多，他的星力根本夠不上，只要觀想到一定程度就會頭昏腦漲。當時他還以為自己走進了誤區，所以沒有想到通過這種近乎「自虐」的方法來提高星力。
第二種方法就困難些了，也就是他曾經猜想過的，一直觀想到粒子不可分割的地步。因為他從辛宇的話語中聽出了端倪，「對不可分割的粒子已經形成了固定的認識」，也就是說他認為不可分割的粒子，其實並不是他想得那麼簡單的更細小的圓球或者方塊。那麼，不可分割的粒子到底是什麼樣的呢？如果能夠有「隧道掃描顯微鏡」，想必可以讓他一睹圍觀世界的奧妙，或許也是提升星力的途徑。
被自己的想法激動了，陳默儒恨不得馬上就檢驗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不過，看到辛宇正眼巴巴地看著他，他只好維持自己的師道尊嚴，慢悠悠地說道：「恩，你說的未嘗不對。不過，既然你對星術已經這麼了解了，為什麼還要請教我呢？」
辛宇翻翻白眼，要是修行就是說的這麼簡單，他難道還不會自己摸索麼？所以他無奈地道：「師父，難道你就不給點建議？或者時候，你提點一下觀想過程中容易出現偏頗的地方？我只是理論上設想一下啊，並沒有實際經驗，要是出問題怎麼辦？」
或許是心情大好的緣故，陳默默被這個弟子的表情逗樂了，大手一揮：「你就按照你的設想去觀想吧，等你入了門就會知道，其實星術並不那麼複雜，只要順著感覺走就行了。」
辛宇無語了，這到底是誰才是師父啊？怎麼好像自己今天上杆子趕過來，是給陳默儒傳到授業解惑了？
不過算了，就當三人行必有我師吧，反正陳默儒應該不會害他，大不了自己遇到問題時再去請教陳麟強那個大星術師就是了。
回到自己住處的辛宇，開始了星術的第一次修行……瞪眼看浮塵。因為灰塵是最小最容易被觀想出來的東西，至於《星術正解》裡所謂的「勢」，他直接或略了。既然原理上只要能在潛意識裡面形成實物映像，那麼合不合個人的口味就不要挑剔了。
不過，觀想的一開始就不順利，要知道這個世界雖然不是地球，但畢竟是物質世界，浮塵也是遵循布朗運動的現象的。即使強光透過縫隙照進暗室，可以讓人清晰得觀察到浮塵，即使金丹大成的辛宇本身也能夠散發出思感，可以捕捉到懸浮飛舞的浮塵，但終究沒有觀想固定物體來得穩當。
可是，當辛宇用玻片夾住了少許灰塵，放到光學顯微鏡下觀察了半天都沒有任何感覺後，他猛然想起星術的冠名來由。
據說這個世界的星術起源，是因為古人在觀想星石後，在意識里形成了星石的投影。而陳默儒說過，星石本身是具有靈魂波動的。是不是說並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可以被觀想的呢？
難道沒有星石，或者適合自己「勢」的觀想物，想學習星術就不可能，就此宣告此路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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