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傳奇 第三十六章 選擇（下）

    阿布羅狄號的一間封閉艙里，羅素·希爾站在一個磁力平台前。

    聖物就懸浮在那個平台的磁場上方，閃爍出鑽石般的晶瑩光澤。

    希爾很認真的觀察著這塊聖物，身邊站著的是克萊爾。

    「這個東西不能用手碰？」希爾問。

    「恩哼。」克萊爾聳了下肩：「雷諾把它帶回來後，我們又做了幾次試驗，一共死了兩隻兔子，一隻烏龜和三隻小白鼠。不過一直沒做過人體實驗……我們一直都缺一個真正的勇士。」

    她的眼神在希爾身上瞄啊瞄，希爾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輕咳了一聲，希爾問：「那該怎麼提取能量？」

    克萊爾按動一下磁場控制台，隨著磁場轉動，一股能量光在磁場作用下被牽引出來，劈里啪啦地不斷跳躍著，看起來就象是一段跳動的閃電。

    「利用磁場牽引出來的能量，相當於稀釋了一萬倍，可就算這樣依然狂暴。但至少有機會讓人體吸收，從而獲得強大的力量。當然，更多的幾率是死亡。新聯邦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製造幽能士兵的。」克萊爾給希爾做著講解。

    就算只是在一旁看著，希爾也能感到那力量的狂暴性，它就象是一團火，進入人體後，或者被人類征服，或者就是把人撕成碎片。

    「不能進一步降低能量的強度到人體可接受的地步？」希爾問。

    「這就是最低限度。」克萊爾回答：「新聯邦早就做過無數次實驗，再往下就是這樣。」

    她按動了一下按扭，希爾看到，那一段跳動的閃電開始淡化，似乎再無法凝固，就這樣漸漸消失於空氣中。

    克萊爾說：「聖物能量有自己的特殊結構，只有在維持基本單位的情況下才會保持實體形狀。當它低於這個基本單位時，就會消散。消散的能量無法吸收，結果就是浪費。」

    「你是說每塊聖物都有自己的固定能量？」

    「是的。聯邦研究院把最低限度的能量定為一個標準單位，所謂的百分之五成功率就是建立在一個標準能量單位的使用度下的。如果超額使用，那恐怕就沒有成功率可言了。而每一塊聖物都有固定單位的能量，象我們這塊，就有三百四十二個標準單位。這意味著它可以用來改造三百四十二名戰士，製造出十七到十八個幽能戰士的同時，殺死剩下的三百二十五人……運氣好的話能少死一兩個。」

    「可你們卻不是用的這種方式。」希爾突然道：「你們甚至沒有見過聖物，聖物的能量卻自動消失了，同時這艘船上的所有人卻都獲得了能力，對嗎？」

    克萊爾沉默片刻，點點頭。

    「你知道那是什麼原因？」希爾立刻問。

    「事實上我不知道，我從未接觸過聖物。也許只有接觸它的人才知道。」

    「哪些人接觸過？」

    「他們都死了。」

    希爾的心一緊：「那場叛亂？」

    克萊爾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那神秘的聖物。

    她的眼中閃耀出淚花。

    希爾的精神一震。

    他終於明白了。

    傑拉姆艦長的突然叛亂，阿布羅狄士兵的離奇遭遇，這一切都是相互關聯的。自由之心戰士獲得能力的關鍵，聯邦政府一直想知道的終級秘密，也許就隱藏在那場叛亂中！

    「事物從不孤立存在。」希爾嘆息。

    是啊，事物從不孤立存在。冥冥中總有一些東西將它們聯繫在一起，並形成其後的發展。

    感嘆過後，希爾問：「我想知道還有誰參加了會議又活下來了？」

    「只有一個人。」

    「瓊尼·雷諾？」

    克萊爾點點頭：「但你就算找他也沒用，他不會告訴你任何有用的消息。」

    「為什麼他用死守著這秘密？」

    「因為他也不知道。」

    「你說什麼？」希爾愕然。

    克萊爾回答：「他失去記憶了。有關那會議上的一切，他全都不記得。」

    希爾吃驚的張大嘴巴。

    原來雷諾一直不告訴他的原因，是因為他也不知道嗎？

    那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他不知道？

    突然希爾意識到了什麼，全身一震：「你們……」

    克萊爾看著羅素·希爾，悠悠說：「您明白了？希爾先生？是的，這都是雷諾故意的。他故意裝著什麼都知道，卻就是不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來查這個案子。」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理直氣壯的把我扣在這艘船上，對嗎？」希爾憤怒的喊了起來。

    「是的。」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是雷諾。

    他站在門口，看著羅素·希爾：「很抱歉欺騙了你，希爾先生，但正如你所說，命運是自己選擇的。我們給過你機會，而你也做出了選擇。」

    「那不一樣！」羅素·希爾憤怒的衝過來，拎住雷諾的衣領：「如果你們早點把話說清楚，我絕對不會介入到這件事裡來。我對超能力沒有興趣，我只想查清傑拉姆艦長的死因！」

    雷諾搖頭：「這就是傑拉姆艦長的死因。他不會無緣無故發瘋，背叛，一定是聖物改變了它。它改變了傑拉姆艦長，也改變了所有人，還讓我失去了那段記憶。我要知道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要知道該如何正確的使用聖物……這只能拜託你。可我不能對你說，嘿，哥們，幫我把事情查個清楚，作為回報，我將永遠不會釋放你。」

    「所以你就換了種做法，故意用威逼，引誘的方式，激發我的鬥志來做？」

    雷諾沒有回答他，只是看向那塊聖物。

    他輕輕說：「從你踏進這間艙房開始，你就已經選擇了放棄舊身份，加入自由之心。至於接下來的事，你可以選擇做或不做，我不會強迫你。但是希爾先生，你真的不想擁有超能力嗎？你真的不想知道聖物的秘密到底是什麼嗎？」

    希爾怔然。

    雷諾繼續說：「想想吧，雖然你失去了舊的人生，但如果你能解開疑團，也許你會發現，一個全新的人生正在向你展開。在這個新的人生中，也許會有危險，會有不可測的命運，但我向你保證，同樣充滿精彩……你會有發揮自己能力的餘地，甚至會獲得更強的能力。誰知道呢？沒準是某種可以回顧現場的能力，只要站在案發地那麼一看，就能看到過去發生的一切，再沒有什麼案子能難倒你。我猜你會喜歡的。」

    「你錯了。」希爾冷冷回答：「我不喜歡。我喜歡破案是因為我享受那抽絲剝繭的辦案過程，喜歡那從一點點看似平凡的線索中發現真相的樂趣，而不是用那種近乎作弊的方式去破案。如果可以，我更願意擁有一雙洞察入微的眼睛和一個能記住所有細節與對話的大腦。」

    雷諾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沒準真能如你所願，人生總是充滿可能，只要你能找到那方法。」

    希爾回頭看看聖物，再看看雷諾：「你認為我只要能還原出會議室中發生的一切，就能找到正確利用聖物的方法？」

    「至少會為我們提供重要的參考依據。而且……」雷諾的聲音低沉下來：「我真得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一位忠誠，勇敢的戰士變成了那樣。如果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我們最好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