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竟然還有一個人,而梁穎完全沒有察覺!
梁穎出了一身冷汗,雖然她覺得圖額吉冕下不會害她,但像這樣的情況還是讓她忍不住心裡驚悸。
這就像是會開車的人坐在別人開的車上總是會莫名擔心一樣,梁穎作為一個初級高手,有更厲害的高手站在她身後的時候,身體會自動處於防備狀態。
身後這人是誰?能用這種口氣跟圖額吉冕下說話,這個人多半也是一位冕下。
但是梁穎不應該發現不了他,雖然有等級差,但梁穎有本源之力,就算他是冕下,在本源之力下也是無法完全消除氣息的,除非...這個人的異能可以收斂氣息。
圖額吉冕下看了梁穎一眼,看到她臉上震驚又疑惑的表情,隨即笑著介紹,「這位是林柯冕下,他的異能可以收斂氣息,所以你才會沒發現他。林柯,你可是長輩,別欺負晚輩...」
林柯似乎收起了異能,梁穎在感覺到他的氣息後,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林柯是一名中年男子,看上去比圖額吉冕下年輕。
圖額吉冕下給林柯和梁穎做了簡單介紹後,「...這次去首都星的行程安排的比較急,梁穎,你現在就回去準備一下,兩個小時後我派人去你的住處接你,我們今天就出發。」
聽了圖額吉冕下的介紹,梁穎才知道原來林柯冕下已經是體術十六級了,這就意味著他可能比圖額吉冕下更加厲害。
梁穎離開的時候,偷偷在後面看了一眼林柯冕下的背影,這位感覺上去似乎不像圖額吉冕下那麼親切,但願梁穎之前的表現沒有惹到他。
只有兩小時的時間準備,梁穎一邊飛回別墅,一邊給邵煜留言,他現在應該正在上課,是不方便接通訊的。
楓叔得了消息,手腳麻利地把需要準備的東西整理好,梁穎自己拿了幾套衣服帶上,行李基本上就這樣了。
梁穎離開藍星的時候,才收到邵煜的通訊。他剛剛下課,囑咐梁穎多長點心眼,照顧好自己之類。
梁穎心裡暗笑,邵爺有向邵媽發展的趨勢啊...
他們乘坐的是林柯冕下的飛船,一上飛船圖額吉冕下就把梁穎叫了過去,跟她說了這次去首都星的一些安排。
那位林柯冕下,是伊利亞自然環境監察會的副會長。
下個月伊利亞議會將再次商討是否修改《環境保護法》,這段時間正是各個派系進行遊說的時期。
圖額吉冕下是「不修法」派的,跟林柯冕下的自然環境監察會是一個陣營的。這次去首都星,圖額吉冕下要加入遊說團體,他覺得梁穎身為白先生的弟子,也應該表明自己的立場,參與這次的活動。
按照圖額吉冕下的預測,以白先生在伊利亞民眾心目中的地位,梁穎作為他的弟子,她的態度就代表了白先生的態度。
而白先生雖然很長時間沒在伊利亞出現了,但他遺留下的影響力仍然很重要,可以為「不修法」派爭取到更多的投票。
梁穎從圖額吉冕下那裡出來後,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了,本來還打算在休閒艙玩一會,卻悶悶不樂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圖額吉冕下沒有先徵求梁穎的意見就讓她加入了遊說團體,梁穎真是沒想到會這樣。
她一向不喜歡攙和這種帶有政治性質的活動,也不知道遊說團體都要做什麼,更不懂得怎麼遊說別人。
雖然梁穎當場表達了自己不擅長這種事情,但圖額吉冕下卻說她並不需要做什麼,只要跟在圖額吉冕下身邊,跟著她出席那些場合就行了,只要梁穎在就代表了她的態度。
圖額吉冕下這樣說,反而讓梁穎更加鬱悶了,這個樣子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木偶一樣,只能被別人牽在手裡。
梁穎試圖拒絕,但圖額吉冕下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完全擺出一副事情全部安排妥當,梁穎只要配合就好的架勢。
尤其是圖額吉冕下說,「...白先生最喜歡植物了,他一定不希望別人破壞自然環境,你是他的弟子,應該跟他一樣吧...」
冕下已經這樣說了,梁穎還怎麼好說出個「不」字。
這事已經無法拒絕了,梁穎只好從另一個方面來安慰自己。
想想以前跟白先生相處的情景,他果然是不會同意修改《環境保護法》的,既然這樣,她作為弟子好像真地有責任代表他表達一下態度...
好吧,現在只能這麼想了。
伊利亞的首都星離藍星還挺遠的,飛船行駛了一整天,到達首都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梁穎跟著圖額吉冕下住進了一家八星級的酒店,自然環境監察會的辦公大樓離這裡不遠。
圖額吉冕下在酒店登記後就跟林柯冕下離開了,他們似乎還有事情要去監察會那邊安排。
時間不早了,明天一早他們就要去幾名議員家裡走動。梁穎進了酒店房間,淋浴換睡衣,準備直接睡覺了,當然睡前她給邵煜發了條留言。
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平時這個點邵煜應該已經睡了,所以梁穎沒有發通訊和消息,而是發了留言,想著邵煜早上在看。
而在藍星上,邵煜正躺在床上逛星網,生物鐘已過,他頻頻打著哈欠卻仍堅持著,終於梁穎的留言到了。
邵煜點開留言,聽到了梁穎留下的語音,一面放心的同時,又忍不住抱怨梁穎的留言太短了,就只報了個平安,也沒詳細說說她那邊的情況...
為了不打擾梁穎休息,邵煜回復了一條留言過去,然後才關燈睡覺。
接下來的日子,梁穎感覺自己好像處於遊魂狀態一樣,跟著圖額吉冕下跑了這裡去那裡,拜訪完這位再見那位...
梁穎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正如圖額吉冕下說地一樣,她並不需要說什麼,當圖額吉冕下把她介紹給眾人的時候,別人的眼神中自然就多了一些東西...
幾乎每天晚上都有宴會要參加,圖額吉冕下說了,宴會的作用也很大,因為可以同時見到很多人,影響力也會更廣。
於是,毫無意外地,梁穎在當地的一些媒體上看到了關於她的報道。
報道上有梁穎的全息圖像,圖像中的她看上去有些冷傲。
這本來就是圖額吉冕下讓她保持的形象,這樣才能突出她是白先生弟子的身份,因為白先生對於伊利亞人來說是傳說中不可觸及的人物,身為她的弟子也不該是凡人...
雖然見了很多人,但梁穎感覺自己仍然一個人也不認識,記住了臉和名字,但也僅是這樣,陌生人仍舊是陌生人。
參加了許多宴會,作為高高在上的客人,除了主人之外,其他客人並不敢過來跟她說話,臉是陌生的,名字不知道,所以,梁穎更加不認識這些人。
雖然一直忙碌不停,梁穎卻感覺越來越寂寞,想平時都在旁邊的邵煜,想回藍星,甚至想回孟菲的梁宅。
回想以前在孟菲參加梁家的宴會,那時候梁穎還不太情願,覺得這種場合無趣,而現在...曾經陪在身邊的人都不在,沒有兄弟姐妹和朋友在旁邊,連協助她熟悉宴會的助理都沒有。
圖額吉冕下是不帶助理的類型,習慣什麼事都自己處理,連帶地也沒給梁穎準備助理,所以梁穎除了宴會的主人外,滿廳的客人都只是陌生人了。
這一天中午,圖額吉冕下要單獨去見一位朋友,梁穎終於有喘息休息的機會了。
沒心情逛星網,也懶得看新聞,梁穎來到酒店的後花園裡,坐在一條長椅上,看著滿目的紅花綠葉,深深地呼吸植物散發出的清新空氣,感覺心靈略微治癒了一點。
梁穎打開自己的五感,跟腳下的一株猩紅草聊天。
植物們總是這麼單純,既貪心又容易滿足。
猩紅草在向梁穎抱怨,它說自己一天只能被陽光照射到四個小時,而對面的那株靡槐每天則能享受六個小時的陽光照射...
沒想到,曾經覺得吵鬧的聲音,如今聽上去就像天籟一樣。
於是身處喧囂的宴會之中,梁穎更願意埋藏在草叢中,那些一面抱怨一面搖擺的花草,此刻是如此的可愛。
忽然,梁穎皺起了眉頭,視線射向旁邊一株靡槐,似乎能夠洞穿一切。
在梁穎凝視了幾秒鐘後,靡槐的樹葉劇烈晃動了幾下,一個人影從後面閃了出來。
梁穎快速搜索記憶,眼前這個年輕人她從來沒有見過。
「哎呀,你好厲害啊,我才看了你十幾秒鐘,就被你發現了,我明明藏得很好啊,就連我們最精明的主任都發現不了我的隱匿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年輕男子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一邊抱怨一邊大方地走到梁穎面前伸出手,「你好,我叫趙海林,是伊利亞晨報的記者...呃...還在實習期,不是正式的。」
看著趙海林伸出的手,梁穎愣了一下就握了上去。
「啊,跟我握手了,看來你不像傳說中那麼冷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