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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碧翠往泵房捎來那張捕網後,紀尹從來沒有使用它捕獲那種綠螞蚱。他認識家鄉山野草地上的幾種螞蚱,那些螞蚱體形各異身形醜陋,大多數的螞蚱身上帶著各種斑紋。他在學習到的有關昆蟲的知識很有限,他這些年還沒有看過有關昆蟲的書籍,可是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螞蚱咬過人,他還沒有聽說有過毒螞蚱,螞蚱是吃草葉吃花朵的昆蟲,紀尹從小長大經常跑山,他從來就沒有被螞蚱叮咬過,螞蚱大多是鳥兒和小型動物的食物,他在家鄉從來沒有聽說過別人吃過螞蚱。他所認識的幾種螞蚱都是它們的俗名,他還是不知道它們在教科書上的學名,他能辯認出幾種有著俗名的螞蚱,它們是油葫蘆草上飛地皮蹦,跳豆子蹬倒山和綠姑娘,還有兩種只能爬行的山叫驢,各種螞蚱有的擅長飛行,還有的擅長蹦動,還有的擅長爬行。他還是不知道大肚子蟈蟈算不算是螞蚱的類別,他更不知道蟋蟀算不算是螞蚱的類別,他就知道蟈蟈和蟋蟀都擅長鳴叫,它們並不擅長蹦跳或飛行,它最喜歡吃的就是花朵。在夏末初秋的季節,滿山遍野都有著蟈蟈的鳴唱聲。每到夜晚降臨時,房前屋後都有蟋蟀的鳴唱聲。蟈蟈和蟋蟀不再鳴唱時,寒冷的冬季已經來臨,每當紀尹秋後聽到蟈蟈和蟋蟀的鳴唱聲時,他的內心就有種說不出的傷感,因為它們是在冬天之前最後能發出聲音,它們的聲音還算是大自然的聲音。紀尹對那種能夠飛行的螞蚱印象很深,那種螞蚱的俗名被稱為撒拉拉,它的整個體形為土黑色,體形在一寸左右,它的觸鬚並不太長,它的身形為土黑色,它身上的顏色和土地的顏色幾乎相同,雌性的體形顯得肥胖,雄性的體形顯得瘦弱,它們展翅飛行的翅膀呈現出粉紅色。紀尹知道雄性撒拉拉有著很強勁的飛行能力,它從地面起飛後能飛行很遠的距離,它們在低空中的飛行軌跡更是千變萬化,雄性撒拉拉在求偶期間,它們在低空中飛行能持續幾個小時不落地面,它們在空中所發出的「撒拉拉—」的聲音很叫響,可能它的的俗名就是根根據它發出的聲音而得名,它們的嘴部不會發出聲音,它們依靠的是腿部摩擦翅膀才發出聲音。紀尹認為它們能和小鳥的飛行能力匹敵,雄性在很低的空中摩擦著翅膀飛行時,地面上的雌性撒拉拉發出求愛信號後,雄性撒拉拉就會從低空中降落在地面上。紀尹把綠螞蚱和家鄉山野草地中的螞蚱做過比較,綠螞蚱全身綠色,個頭大的沾些淺黃色,它們的身體顯得很乾淨,形體並不象山區中那幾種螞蚱醜陋。紀尹從來就沒有吃過螞蚱,他就不知道這種蝗蟲的味道。
紀尹從前還不知道蝗蟲就是綠螞蚱,他看過書籍後就知道蝗蟲能吃食。他最近幾天在稻田中觀察過蝗蟲,稻田中蝗蟲的數量並不是很多,畦梗邊上的綠螞蚱很少,它們大多都在稻畦的中間地帶飛動,如果要用捕網捕獲它們,只能是拿著捕網進入稻畦中去捕捉它們,人只要是進入稻畦中,雙腳就要陷進深深的淤泥中,雙腳和小腿部都會被水浸濕,穿著高筒水靴還是能夠在稻田中行走,在稻畦中用捕網捕捉蝗蟲還是有著難度。紀尹發現蝗蟲在清早的飛行力較弱,夜晚的露水浸濕它們的翅膀,它們在清早時起飛或蹦跳並不歡實,太陽出來後氣溫升高,它們的翅膀干松後飛動的就特別起勁,天熱時捕獲它們的難度就會加大。紀尹雖然沒有親手使用那個捕網捕獲過蝗蟲,他那天清早卻看到有倆三個人員在稻田中捕獲蝗蟲,他們是在碧翠家承包的稻田中捕獲蝗蟲,他們是在老董家所承包的稻田中捕獲蝗蟲,他們幾人還真的是進入稻田中,他們幾人在稻田中很分散,他們每人手裡都把持著著長柄捕網,他們在稻田裡行走時不斷晃動著白色或綠色的捕網,捕網在空中轉著圈飄動,他們使用捕網的技術相當嫻熟,他們在稻田中晃動捕網的姿勢優美,紀尹遠遠看到他們的行體動作就象是在跳迪斯科舞蹈,他們的身上還背挎著拴緊口的蛇皮袋子,當他們捕網中的蝗蟲數量增多後,他們就把網裡捕獲到的蝗蟲就收集在蛇皮袋子中。紀尹還是看不到他們是光著腳丫子還是穿著水鞋,他認為東家不會給他們開工錢,他們只是把捕捉到的蝗蟲賣掉換錢。
自從碧翠那天給他捎來水果和青菜後,她還捎來那張捕網,她那次來到稻田裡點個卯後,她已經有兩三天都沒有再來稻田,他的父親也沒有領著工人來到稻田裡幹活,紀尹還看到周圍幾戶人家的稻田都顯得很冷清,白天偶爾的有捕捉蝗蟲的人員出現後,夜晚稻田中的電光閃閃,捕捉青蛙和下泥鰍網的人員就在稻田中活動,他們就是在夜晚中掙錢的人員,他們白天就要在家中休息,他們是要比紀尹每天所乾的活計還繁重,可是他們每天所掙到的工錢比紀尹掙的高出很多,紀尹在夜晚中很少走出泵房,他按照碧翠的要求不和陌生人交往,他在夜晚中只能躲在蚊帳中看閒書和聽收音機,他去年在集市上買到的閒書都放置在家中,他前些天又在大集上的舊書攤上買了二十多本閒書,他要幾個月的夜晚中的幾個小時才能看完。紀尹還是知道碧翠和他父親不來稻田的原因,他們可能在家裡播種玉米,播種完玉米後他們就要來到稻田中幹活,紀尹聽李大爺說出稻田中很快就要薅水草和施肥,稻田裡的活計很快就要多起來。
紀尹在這個旁晚自己並沒有做晚飯,李大爺已經和他有過約定,他今晚上要去往李大爺所居住的泵房中吃晚飯,他們要趁著在天黑之前吃完晚飯,天黑後蚊子數量就會增多,他們吃晚飯和說話時就會遭到蚊子的侵擾。紀尹這天下午幹完地里的活計後,他早早地停水泵,他抓一桶多小鯽魚後,他把裝魚的桶放置在泵房,他準備要在明天清早賣掉,他晚上還要給裝魚的桶換幾次水。他把泵房上了鎖後,天色距離傍晚時還有近兩個小時左右,他就要去幫助李大爺做晚飯,他上衣口袋中還是裝著那個隨身聽,他隨時都能聽到新聞歌曲相聲等等,隨身聽所耗費的電量並不太大,他一個星期左右才換次電池,他如果購買了聽磁帶的隨身聽,他就在耗費很多錢財購買新磁帶。
紀尹到達了李大爺所居住的泵房時,李大爺也停了水泵抓完魚,他正準備著要做晚飯。他頭頂上還戴著那頂破舊的草帽子,上身還是穿著兩根筋的背心,下身穿著的還是大褲衩子,腳下還穿著涼鞋。他正坐在涼棚下的水盆前摘落魚兒,他看到紀尹到來後就打招呼說:「紀尹,你今晚上來的還很早,我剛才抓到三條黑魚,我把它們收拾乾淨後,今晚上我就做燉魚貼餅子。」
紀尹關閉了上衣口袋中的隨身聽,他還撥下兩個耳朵中的耳機,他還把兩個耳機都裝在上衣口袋中,他走到了李大爺的身旁說:「大爺,我今晚上停水沒有抓到大魚,兩個水桶都裝著半桶小鯽魚,我還沒顧上撈小蝦米。」
李大爺說:「紀尹,咱倆吃不多少飯菜,咱們這裡沒有冰箱,做每頓飯時夠吃就行。今晚上我準備貼六個棒子麵餅子,我把咱倆明天早晨的飯都做出來,你拿回去兩個餅子明天早晨吃。」
紀尹說:「大爺,我今晚上幫助你做什麼活計?」
李大爺說:「紀尹,做菜做飯的事情不用你搭手,你還要當你的火頭軍。」
紀尹就坐在地下的矮凳上問:「大爺,這幾天我們的東家沒有來稻田裡,我還沒有看到你們的東家來稻田,他們都在播種玉米嗎?」
李大爺說:「這幾家稻地中就剩下咱們幾個看水人員在稻田中,東家知道稻田中沒活,他們白天就要顧及自家的事情。」
紀尹說:「大爺,碧翠那天還往泵房中放置個大捕網,她說捕網能夠捕到蝗蟲,她還說蝗蟲油炸著好吃,她還請我去主街面上吃油炸蝗蟲,我看到綠螞昨就感到噁心,我這幾天清早看到有人在稻田中捉綠螞蚱,你說那種綠螞蚱能吃嗎?」
李大爺不僅笑著說:「現在的人真的是敢上天上摘星星,還敢進入海里捉大鱉。只要是能撈到外塊什麼都干,蝗蟲能吃是能吃,過去那年代鬧饑荒糧食少,蝗蟲總比樹皮樹葉吃著強,蝗蟲還算是種帶肉的食物,現在糧食和肉食充足,蝗蟲就不能揣上飯桌當盤菜,網蝗蟲的那些人就是為掙錢,把蝗蟲當盤菜的人還是為掙錢,二半吊子吃貨就圖個吃個新鮮特殊,最後花高價掏腰包的還是那些吃貨。」
紀尹說:「大爺,咱們倆寧可吃河蝦都不能吃綠螞蚱,碧翠還說出地里的蝗蟲增多後,還要找人網蝗蟲。」
李大爺說:「她從來沒種過水稻,她聽說稻田中有蝗蟲就買來個大網做樣子,這幾家地主僱人網蝗蟲都不夠工錢,稻田中的蝗蟲不厚實,稀稀愣愣的在飛蹦,種過水稻的人都不把那幾隻蝗蟲當回事,稻田中出現鋪天蓋地的蝗蟲後才能說是鬧蝗災,雨季來臨時,稻子的葉片變老成,蝗蟲咬不動就會轉移別的地方。」
紀尹又問:「大爺,咱們不管給東家網蝗蟲嗎?」
李大爺說:「咱們不管蟲災上的事,只管往稻畦中放水,咱們就是網蝗蟲都網不到幾隻。」
紀尹這才不對蝗蟲上的事耽心,他盯看著李大爺在水盆中清洗那幾條黑魚,幾條黑魚的體形還很大,它們都被開膛破肚後身子還在動彈,李大爺清洗完黑魚後,他就在涼棚中設置的菜板上切起了魚段,他還把切好的魚段放置在鍋盆中又加上各種調料。紀尹就起身去那堆乾柴旁拿干樹枝,他把干樹枝放在灶堂中點著火後,李大爺就往小鐵鍋中加素油,素油到火候後,他又把那些魚段加到鍋里,紀尹就把灶膛中的火填加的很旺盛,李大爺把魚段用素油炸的到火候後,他往鍋里添上水蓋上鍋蓋就去往泵房中活玉米面,他活好玉米面後,鐵鍋中就有溫度,鐵鍋有熱度貼上的餅子就不會溜鍋。紀尹在灶堂前架柴添火時,他就認為和李大爺伙食伙喝對自己有好處,他和李大爺學會能炒幾樣特殊的菜,他獨自就能夠燉魚和煎魚,他已經掌握了魚類的幾種常見的製作方法。他和李大爺總說家鄉的事情,李大爺還向他說出他家鄉的情況,紀尹就對大東北算是有粗略認識,李大爺家鄉中的山野特產種類繁多,家鄉的大山都算是小山,山上的特產並不是很多。李大爺還說出很多民間傳說,其中鬼怪狐仙的故事和傳說很多,紀尹對故事和傳說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就是大東北最真實的風土人情,還有李大爺家鄉周圍的山川和地貌。他知道李大爺的家庭情況很普通,他在外邊打工已經有五六年的光景,他家裡的土地靠他父母耕種,他這幾年在魚香甸周圍的幾個大小城市中都打過工,紀尹就沒有他那麼豐富的生活閱歷,李大爺這幾年外出打工是供他家最小的兒子念大學,他有時在冬季中還要在城裡打零工,他在離過年之前的二十多天才回家過年,來年正月他還要外出打工掙錢。
李大爺往大鐵鍋中貼過餅子後,他蓋上鍋蓋洗過手後又坐在矮凳上歇著,紀尹還是把灶里的乾柴填的很滿當,他又坐在矮凳上問:「大爺,你說他們每家承包一百多畝稻田能掙到錢嗎?」
李大爺說:「咱們農民要是每家都有一百多畝土地就能發家,每人分到的土地平均才三五畝,每戶人家算五口人才分二十多畝地,種地的支出和收入誰都能算出來,種子農藥化肥人工都要花錢,現在的的礦泉水的價錢和棒子差不幾毛錢,我們家鄉的田地不是水澆地,每畝地最後收上糧食才掙幾百塊錢,我家分到的土地才十多畝,滿打滿算二十畝地每年才掙幾千元錢,這還要扣除個勞動力的工錢,這麼算細帳你就知道種地能掙多少錢。」
紀尹說:「大爺,每家承包一百多畝稻田,扣除各項花銷每畝按純掙一千元計算,百十多畝地就能掙十萬多塊錢,如果按每畝掙兩千元錢計算,還要多掙出十多萬元錢,這麼算種地多還是能掙錢。」
李大爺笑著說:「現在是市場經濟,糧食和其它商品相同都按照市場規律走。過去那些年是閉關鎖國,這些年是對外開放,棋盤越變越大,外邊的低價糧食都能進口,咱們種的糧食的價錢就上不去。你剛才算出的賬給估了高值,地租占大頭,秋後掙的沒有你說的那麼多,」
紀尹聽出李大爺說出的話語有理由後,他於是就說道:「大爺,我知道土地種糧食掙錢少,我們家的平地少山坡地多,各個地塊都不挨著,幾戶人家往起湊地都很難湊成一百多畝地,我在家裡就種幾畝地藥材。」
李大爺說:「紀尹,你就是種藥材還是完犢子的貨,咱們農民不能指望種地發家,家裡的地別撂荒上年紀的人種著,他們就當煅練身子骨,咱們還是要想其它門路,咱們能打工就打工,你要是會做買賣就做買賣,咱們不在稻田打工後,還是能夠進工廠幹活,這邊的工廠多,農閒時就要進工廠打工。」
紀尹說:「大爺,我去年就在魚香甸周圍的那個石料廠推過小車,今年又來碧翠家的稻田打工,我並不知道魚香甸周圍有多少工廠。」
李大爺說:「這邊的工廠還很多,你在工廠門口外看廠子中掛的旗子就能看出來,豎著幾面旗的是中外合資的工廠,這種工廠掙的工錢多,這幾年招商引資後,咱們掙錢才好掙。」
紀尹說:「大爺,我們家鄉工廠少,我們家鄉要是有打工的地方,我在家門口就能掙到錢。」
李大爺說:「資本家投資不過山海關。」
紀尹說:「大爺,你說的這句話我不懂,山海關在哪裡?」
李大爺說:「紀尹,我和你說不地道,咱倆要是在稻田中下場子後,我領上你再進工廠干兩個月的活計,咱倆干到臘月跟子就回家過年。」
紀尹很感激地說:「大爺,還是看那時的情況,我要是不去往石料場再推小車,我就跟著你進工廠干幾天。」
當李大爺要出鍋飯菜時,紀尹就放起地桌,他還要幫助李大爺往地桌上端菜端飯,李大爺還回到泵房中拿出涼菜和白酒,紀尹在天熱時已經不喝白酒,李大爺還是堅持著喝白酒,他晚上喝白酒最多沒超過四兩,他就是二三兩的酒量。紀尹認為李大爺做出的飯菜比自己做的講究,他和李大爺圍桌吃飯時,他們很少說話。紀尹和李大爺吃過這頓晚飯後,他們又隨意說過幾句話語,他幫助李大爺收拾完碗筷後,李大爺用塑膠袋給他裝上兩個餅子,還用別外的塑膠袋子裝上幾塊吃剩下的黑魚段。在西邊的那輪太陽還沒有隱去時,紀尹就要返回所居住的泵房中,他在返回的路上沒有再聽隨身聽,他想到李大爺說出的話語還是有道理,他感到自己的認知和覺悟提高很多,他終於明白父母不讓他在家種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