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哥這邊一瞅,老童子,咋的?我還用不用好好打聽打聽你是幹啥的?就這一下,老童子此時是真懵了。
一方面被天龍掰得滿腦袋冒汗,疼得要死。再一看這架勢,老童子趕忙說道:「不用不用,大哥,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錯了,大哥。」
賢哥冷哼一聲:「你媽的!你哪只手摸我嫂子的?說!」。
老童子急忙求饒:「大哥,大哥,別啊,我真錯了。」
可天龍哪會給他機會,賢哥都點頭了。
只見天龍上前一較勁,一使勁,「嘎巴」一聲,把老童子的小臂從腕子往上的位置給掰折了。
那骨頭折斷的聲音「咔啪」作響,老頭子疼得在地上直打滾,「哎呀我操,哎呀,我操。」那場面,骨頭硬生生被掰折,得多疼啊!
賢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童子,手一揮:「你媽的,趕緊滾犢子,聽到沒?」
老童子疼得都不像樣了,但人家都讓滾了,只能硬著頭皮起身。
腦門上的汗珠如豆大般,嘩嘩地往下淌。
他活生生地被掰折了手腕,忍著劇痛,帶著幾個兄弟灰頭土臉地從人群中擠了出去,邊擠邊喊:「來來來,讓一下,讓一下。」
這不過是開業的一個小插曲,像賢哥這夥人,誰都沒當回事兒。
當天下午,他們就在這兒吃飯喝酒。
二哥說道:「賢子,你別走了,都這麼晚了,晚上在這兒住一宿。」
賢哥看向二哥說:「二哥,長春那邊我確實有事,兄弟還等著我呢,我不能留。二哥,你在這要是有啥事,就給我打電話。」
「行,賢子,你要有事,二哥就不強留你了。二哥知道你跟我不會來虛的。」
「那是,我跟你還假啥呀?」賢哥點頭後就準備走,二哥又說:「那行,你先回去吧,下個月我和你嫂子也回去,到長春咱們再聚。」
賢哥應道:「行行行。」
隨後,賢哥領著二弟,春明,喜子、天龍他們開車回長春了。
且不說賢哥他們回長春這一路。
單說二哥和他媳婦劉麗娟,他們住在木材公司大院裡的小三樓頂層,這一層被改成了生活區,有臥室、衛生間、廚房,雖小但五臟俱全,裝修得還不錯,兩口子就住這兒。
再說說那被天龍掰折胳膊的老童子,他被幾個老弟送到當地醫院,特意掛了骨科。
大夫又是打石膏又是包紮的,還說道:「你這陣子得好好靜養,最少得三個月。」
旁邊的兄弟賀勇說道:「哥,這木材公司的老闆好像挺有背景,這仇咱還報不報啦?」
這老童子,怎麼說呢?可以說他是陰損毒辣到了極點,一肚子壞水。
要說玩社會的真本事,他不咋地,但論陰損毒辣,那手段出得快著呢。
在伊春他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就連訾老三都得讓他三分。
他腦子轉得也快,在那兒琢磨著,今天他也看出來了,小賢這夥人他是惹不起的。
就看天龍旁邊拿著五四的喜子、春明、二弟他們,從眼神里就能看出,要是今天自己再敢挑釁,多說一句廢話,人家當場就能把自己給收拾了。
自己這實力跟人家沒法比,琢磨來琢磨去,心想:我是整不過你,但在伊春有人能治你們,看我不把你們給整垮。
這老童子,一肚子壞水,胳膊打著石膏,他也不消停。
領著兄弟劉健、何用,就去了國峰木材批發公司。
他一到那兒,瞅見小二樓辦公室就進去了。到門口,「砰」的一下把門推開,大搖大擺地走進屋裡,喊道:「哎呀,老五啊。」
屋裡坐在大老闆台旁邊椅子上的就是老五,他口中的老五叫訾慶豐。
說到這個人,咱在這兒多囉嗦幾句,有的老哥可能知道,有的可能不知道。
九幾年一直到 2000 年,老訾家這哥幾個可不得了,在訾老三的帶領下,可以說稱霸整個伊春市。
不管是普通老百姓、做買賣的,還是江湖中的混混,見到老訾家這幾個兄弟,都得繞著走。
那些做買賣的更慘,一旦被老訾家這哥幾個盯上,買賣都能給你攪黃了。
欺負你那是往死里欺負,找你要錢你要是不給,輕的把你腿打斷,重的要你命。
這個時候,正好是訾老三跑路的時候,你說巧不巧,他就躲在長春了。
咱先把訾老三放一放,按故事主線接著說。這邊訾老五一抬頭,瞅見老童子就罵道:「哎喲我操,老童子,你他媽來幹啥啦?」
老童子說:「老五啊,我聽說老三這段時間一直沒動靜,去哪兒了?」
訾老五瞪了他一眼:「你媽的,這跟你有啥關係?他去哪兒還得向你匯報?你媽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屁趕緊滾。」
訾老五和老童子確實挺熟,但說實話,資老五有點瞧不上他。
因為老童子算不上什么正經八百的混社會的,幾次進局子都是因為調戲婦女,被人家女人扇大嘴巴子。
他充其量就是個膽大妄為的老色鬼,還成天帶著幾個小兄弟欺負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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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訾老五瞅著他,不耐煩地問:「咋的?」
這老童子,臉皮那叫一個厚,被人這般罵,換做一般人,早掛不住臉了。
可他倒好,「啪嚓」一聲,一屁股就坐到椅子上,說道:「我發現你這脾氣咋跟你哥學的呢?越來越爆。我就過來跟你嘮會兒嗑,咋就不行呢?咋的,你心裡不順啊?瞧你那德行。」
老五怒喝道:「我就這脾氣,咋的?行了行了,別廢話,有話快說,你來幹啥?」
老童子忙道:「別鬧了,我今天來是跟你說個正經事兒。」
訾老五回頭瞪他:「你還能有正經事兒?啥事兒,說吧。」
老童子問:「老五啊,咱們那邊新開了一家木材公司,你知道不?有沒有人跟你打招呼?」訾老五一聽,滿臉詫異:「新開了木材公司?啥時候開的?我咋不知道呢?」
老童子道:「昨天開的,我可沒撒謊。那木材公司規模可不小,光倉庫就有三四個。你說這事兒奇怪不,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訾老五撇嘴道:「我咋就不能不知道?兄弟,我不知道這太正常了。」
老童子煽風點火:「我去,老五啊,你說這老闆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在咱們伊春做買賣,居然不跟五哥你打招呼?他怕是瘋了吧,咋想的?」這幾句話,讓訾老五心裡很是不爽。
老童子順勢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遞給訾老五,又回手拿打火機,「啪嚓」一聲給點上了,接著說:「老五啊,說實話,我也不認識那老闆,應該是外地來的。」
訾老五問:「外地來的?」
老童子點頭:「對啊,開業的時候我看見了,人不少,來了好多長春牌照的車,應該是長春人。」
訾老五聽了,點點頭說:「我說呢,要是伊春的,不可能不懂這規矩,在這兒做買賣,誰敢不跟我們老訾家打招呼?沒事兒,下午讓李峰、劉百壽他們過去瞅瞅,把該收的費用晚上去提一提。」
可老童子這壞傢伙,又往前湊了湊:「老五啊,就收點錢就完事兒了?那也太便宜他了吧。不管咋說,他就算是外地人,到這兒不得先拜碼頭嘛?得知道這伊春誰當家啊!他媽的,做個買賣,到這兒連個招呼都不打,當伊春是他家吶?還有老五,我不騙你,我說話你別不愛聽,你真的比你三哥差遠了。你三哥在的時候,這種事兒可不會這麼辦,那不得狠狠收拾他。」
訾老五聽完,嘴角一撇:「我操,你說要是我三哥在,這種事兒他會咋辦?
我告訴你,三哥要是在,一次性不得從他那兒整出幾十萬來?我跟你說老五,他家倉庫里收的原料可不少,那紅松都是一車一車往裡拉的,我都看見了,倉庫里堆得滿滿的。他囤那麼多貨,你就不想想?哪像你這兒,你瞅瞅你家樓下倉庫都空了。老五,你正好把他家貨弄過來賣,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賣多少賺多少,你說呢,老五?」
老五瞅了一眼老童子:「老童子,我發現你在這伊春真是最壞!說啥呢?」
老童子道:「老五,我這是給你指條賺錢的道兒,你還說我壞?得,就當我沒說,行了吧?」
老五這才注意到老童子的肩膀,肩膀上掛著紗布,晃蕩著呢。
老五問:「你那肩膀,這是被誰揍了?還是被誰踹折了?」
老童子趕忙擺手:「沒有沒有,誰他媽敢揍我?我自己摔了一跤,手別了一下,就給別折了。」
老五嗤笑道:「摔一跤就能把胳膊別折了?你這也夠背的,這段時間你走霉運啊?行了,事兒我知道了,你走吧。」
老童子應道:「行!那我走了。」
這老童子達到目的後,就從屋裡出來了。
他來幹啥?就是來煽風點火的,想借老訾家的手收拾人。
他太清楚老訾家這幫人做事的風格了。
在伊春你隨便打聽那些做買賣的,老訾家這幾個兄弟往家門口一站,誰腿肚子不轉筋?沒準兒辛苦一年掙的錢,一下子就被他們霍霍沒了。
那時候在伊春沒人敢買好車,為啥?就怕老訾家兄弟惦記。
他們會說:「聽說買新車了呀?借開幾天唄。」
你要是不樂意,他們把五四一掏,往桌上一放:「咋的?借不借?」就這麼霸道。
咱長話短說,到了第二天上午,大概九點來鍾,訾老五領著兄弟李峰、劉百壽,開車直奔木材廠。
等看到老童子說的那個木材廠,離老遠就瞧見個大牌子——東達木材銷售公司。
訾老五一看,不禁罵道:「我操,這規模還真不小,你看看這大院子、庫房,有四五個呢,這是給咱們準備的肥肉啊。走,跟我進去。」
說著,訾老五下了車,夾著個小包,身後跟著兩個兄弟,進了院子就直奔辦公樓。
進了辦公樓,打開辦公室的門,屋裡有個接待員。
接待員王起立一看,忙說:「哎呀,你好,先生,有什麼事嗎?」
訾老五說:「我找你家老闆談談合作,他不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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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起立回答:「在在在,您稍等一下。」
接著喊道:「小劉。」
一個女孩過來,他吩咐道:「趕緊給這幾位先生倒點水,幾位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喊老闆。」
訾老五大大咧咧地「啪嚓」一聲往沙發上一坐,兩個兄弟李峰、劉百壽則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訾老五擺了擺手:「你快去把老闆叫來。」
接待員忙道:「老闆就在樓下車間呢。」
訾老五不耐煩地說:「你去吧,去吧。」說著又揮了揮手,接待員便急忙從辦公室出去了。
來到廠房裡面,大夥都知道這廠房是幹啥的,主要是扒松樹皮、去除上面的毛刺,有的還會把木材裁成板子。
裡面機器轟鳴聲震耳欲聾,「呲啦」「哐當」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接待員扯著嗓子喊:「老闆,老闆!」可這聲音在嘈雜的環境裡根本傳不出去。
他快走幾步來到吳興旺身邊,大聲喊道:「老闆吶,咱們辦公室里來了幾個客人,說是有項目要跟你合作,你趕緊上去看看吧。」
吳興旺皺著眉頭:「你說啥?」
接待員提高音量:「有人找你要合作,讓你上去看看,這裡太吵啦。」
吳興旺罵道:「他媽的,這太吵了,啥都聽不見呢,走走走,出去說。」
確實,這屋裡的噪音實在太大了。
在這種工作環境裡幹上一兩年,聽覺最少得下降 30%,這就是職業病。
等走到外面,吳興旺摘下手套,撓了撓頭問:「咋的了?喊啥呢?屋裡那麼吵,我啥都沒聽見。」
接待員趕忙回答:「老闆,辦公室里來了幾個人,說要跟你談談合作的事兒,你趕緊回去瞅瞅吧。」
吳興旺疑惑道:「哪來的說要合作?你沒問問?」
接待員無奈道:「我這級別不夠啊,沒敢問。」
吳興旺點點頭:「那行,我回去瞅瞅。你就別上去了,回車間幫我盯著點,這批貨得趕緊發出去,家裡還等著賣呢。」
接待員應道:「哎,放心吧,老闆你去吧。」
吳興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啪」的一聲把門推開,眼睛一掃,看向訾老五幾人,剛要開口說話,訾老五卻先開了口:「你是老闆嗎?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姓訾,訾慶峰,是國峰木業的老闆。」
吳興旺忙伸手握手:「你好你好,訾老闆。」說著,兩人寒暄起來,在那個時候做買賣的,見面得先把煙掏出來,互相遞一根,拉近一下感情。
訾老五說:「來來來,再續一根。」說著就遞了一根過去,還幫忙點著了。
吳興旺抽了一口煙,問道:「訾老闆,你說這合作,咱們怎麼個合作法啊?」
訾老五笑了笑:「兄弟,我看你這邊是剛開業吧?」
吳興旺點頭:「對對對,剛開業。」
訾老五又問:「貴姓啊?」
吳興旺回答:「我姓吳,吳興旺。」
訾老五打量了他一下:「吳老闆,聽口音你不是本地的吧?」
吳興旺回答:「不是,我們是從長春來的。在這邊呢,也是想拓展拓展,有啥事兒還希望多關照點。」
訾老五追問道:「渠道啥的都打開了嗎?」
吳興旺搖搖頭:「沒有,我們在這兒主要是收購原料。不瞞你說,我在長春有幾家木材銷售商店,我就尋思在這邊開個木材公司,收點木材自給自足,供應那邊的店。不過現在我收的量有點大了,貨囤得有點多,都積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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